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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就在京城内部乱烘烘的时候,一驾被青布严严实实裹着的马车从皇宫中驶出,念儿孤独的做在车子上面,景阳并没有跟来,如果她也一走,那些大臣们更是没了主心骨,再说了,如果小皇帝也闹起来,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他可是片刻也不肯离开母亲。
颠簸了好久,君念的车一路上转了七八个弯儿,颠簸的脑袋晕忽忽的,让她有点的不忿,可谁让自己是有事求人的呢,心里面有给他记上了一笔帐。
在京城的东北方向的偏僻角落,有一个已经破落了多少年的城隍庙,怎么看都不象是有人能住的地方。
念儿捏着鼻子下了车,本来这事也隐秘,恐怕被暗地里的密探给发现,所以派出来的是皇宫里面的一个老太监,又聋又哑,是皇宫中干不方便事情的专业跟随,象这个极品不会泄露消息的人,当然是人工搞出来的宫中的秘法可是多而又多。
荒废的院落怎么看都让念儿心中发寒,可还不能不硬着头皮向里面走,不知道多少的人命在自己手里攥着呢。
踮给脚尖小心的走了进去,眼光乱转院子里面没有人!
受骗了?
念儿抛弃了害怕,愤愤的直向最当中的那个大房间走去,好象是放神像的地方。
刚推开那腐朽的几乎散了架的木门,便愣住了,背对着自己的是一个被黑袍笼住头脸的家伙,哼,看来是他手下的人,和他一样的神秘兮兮。
重重的哼了一声,既然是那个人地手下,对自己怎么也要恭敬一点吧。
果然。那个人慢慢的转过身,心中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还是在宫主的料定之中,早就把她该表现的几种情况告诉了她,如果还是这么莽撞的话,少不了要多难为她一下。
摘去了头套,搞的念儿心底赞了一声。好个年轻地小伙子。
可是这个家伙竟然恭敬的弯下腰来多自己行了一个大礼,在娘的身边呆的时间多了,有些事情也知道点,这个人明显是行着对自己主子才要行的礼。
愕然瞠目,不会是搞错地吧。自己和他才是第一次见面,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接着心念一转,怒气冲冲,难道说那个家伙和娘已经自己当然也算是他们家的人了,也就是眼前人的新主子之一。不可忍受!
但也问不出口,在当事人发泄不满也就是了,她还没有笨到到处宣扬自己家丑事的地步。
“玉小姐。属下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这一句话更点燃了念儿心中的怒火“等这么久却什么也没做,专门在这里看笑话不是那人小心翼翼道:“属下得到地命令就是在这等,其他的可不敢擅作主张。”
念儿颓废的点点头,只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向他发无名之火干什么,关键是在他背后地那个罪魁祸首牙齿咬的吱吱的。
“我这次来”终于还得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现在早一分的时间就多一分救人的希望。她可不想把自己的情绪也带进去。
又被他给打断了“玉小姐不用说了,属下早就知晓,就是不知道您究竟怎么打算?”
念儿咬住了下唇,还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送上门了。眼睛微红道:“不就是想让我低头么,行,办完这件事情我就回去。”
年轻人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小姐还算好说话么,这么容易就达成了一半地目标,谦逊笑道:“这样可不成,小姐你现在可不能动身,在下面的这段时间之内,请允许属下陪在你身边,该什么时候走的时候,属下自然会说的。”
“你”念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再得寸进尺好不好!也没说什么时候来说我要求地事,万一拖久了再也不能挽回,我可就一生一世也不会回去的。”刚才自己地让步已经够委屈的,他现在还要再提要求。
“呵呵,”年青人居然轻笑起来“玉小姐不用生气,既然要求您继续留在这里,自然是对你的安全有了十成的安排,绝对不会出意外的,”眨了眨眼睛,抛出了一句让她不能拒绝的话:“当然,也包括你身边的人”
念儿在红唇上面咬下了一排排的牙印,终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你们达到了目的,也应该满意了吧,难道就不交代什么保证?”
“小姐,既然你选择了到来,那也就抓住了信任!”年轻人莫名的笑了笑“实际上,您早早就把关键抓到了手上,这一趟根本就用不到来的。”
念儿脑袋上冒出了几曾黑线,事情都办完了,还说这个干什么。
“您应该有个荷包吧,其实知道您在夜晚对着天空点燃那个烟花,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难道?念儿忽然有种吐血的冲动。
天渐渐黑了下来。
外面的敌人军队几次试探性的攻击都被临近疯狂的禁卫军打了下来,即便是这样,守军也伤亡了几乎一般,已经有不少精壮的民众上城墙帮助守城了。
在下面敌人的心目中,对方是已经被扒掉了一半衣服的女人,就等着明天的一鼓作气了。
一向到这里,大部分的士兵就眼睛变的血红,一个皇都,几百年来积攒下来了多少财富,恐怕根本就数不清楚。还有那些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娘们儿,可以让任何人疯狂。
在城墙的西北方向,前些年来因为城内民众的增多,曾经扩建了一次,负责工程的好象是户部的一个大胖子,反正从那之后他就忽然阔气了起来。
反正就这样。城墙已经跨下了一半。
无论是城里面无人色的守军,还是外面兴奋翻天的敌人,都认为这儿才是明天地主要战场。
也许是觉得里面的对手太嫩了一点,外面包围的营寨迅速撤回了其他方向的军队,全部集中到了这一方面,就等着天亮后的雷霆一击了。
半夜,星辰漫天。周城篝火。
等待中的人们早就陷入了梦乡,只盛下少数的警戒在城墙地内外互相瞪视着。
在皇城周圈的黑暗中,一道绚丽的火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分散四方,亮晶晶的。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瞧了这个清楚。
还不止,随着皇宫那烟花地出现,在城外也是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对着着南北两个方向蔓延,包围皇城的叛军大寨顿时一片慌乱。国主大惊道:“不好,他们是在求救兵!”
下面一个将领冷笑道:“没用的,他们的那些守军已经大部分被我们控制住了。就算没在我们手中的也离这里太远,没有几天地时间根本就到不了这里。”
国主却没有象他想的这么乐观,忧心忡忡道:“恐怕事情不妙,我们以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传讯的手段,按说现在玩火药最通透地还是辽西的那方,现在那传过去的方向正是他们两家。”
“不可能把,我们不是先前才知道他们的主力全部出海了么,应该没有什么力量来和我们对着干。只要拿下了京城,皇室在我们的手里,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天下发号施令了,不愁他们不听从。”
“报!”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传令兵,跪地慌张道:“刚刚调查出来。他们先前出海的人手大部分是从江湖中招来的,对自身地实力并无大损。而且南北两个方向我们布下的人马已经有好几个时辰没有消息传来,国主陛下,恐怕是要出事了”
顿时,大寨中的众人都面无人色,他们当真是动了手?
可是,现在要是退回去也未免太不甘心了,眼看皇城就要被打了下来,如果现在退的话不旦他们的内心不愿意,就算是下面已经被财富美女烧红了头脑地士兵们也难以说服。
思考良久,国主终于下了命令,这次的机会是自己忍受了几十年才达到地,如果这次放弃的话,一旦他们三方相汇合,难道让自己窝在西南终老不成。
何况,他手下还有一帮远方来的客人,对他们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他不信,那两方的人马真的能把自己怎么样,一方是个小孩子当家,另一便却是个弱女子,就算是来了也是临时起意,能动用的军队绝对不多,哪里有自己白手起家来的坚韧。
狠狠道:“下令三军,不要休息了,连夜攻城,争取在他们到来之前拿下!”
军令传出,顿时城下杀声震天。
下了决定的国主心中远没有象他外表那样平静,从外面冲进的另一个传令兵更让他的心情降到冰点。
“陛下,在我们的营寨后面有件古怪事”眼睛闪烁不已。
国主正在厌烦,怒声喝道:“还支支吾吾的干什么,还不赶紧说,是什么?”
“陛下,在那片空旷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豪华的帐篷,甚至我们都搞不清楚它是什么时候搭建的,好象一下子长出来似的。”
国主讶道:“居然有这种事?”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一个帐篷到底搭在自己的后方干啥,起身道:“我亲自去看看?”
那士兵小心翼翼道:“我们发现的时候派了好几批人马过去,可是”眼中有着掩饰不了的惊恐“一路上不知道忽然出现了多少的陷阱,我们的兄弟全都掉了下去,甚至连点回声都没有。”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位置,远远的看去,好象是灯火通明的帐篷,模糊的就能看见里面灯光映出的人影,慌张之下拿出了客人送上来的一个千里镜远远望去,十分的清晰。
好象是两个人,甚至可以辨认出来地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对望半天,让他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两个人影合二为一,好象是抱在了一起。
然后,灯光忽然熄灭,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可那最后的一瞥。只见那合二为一的人影好象缓慢的倾倒了下去傻瓜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国主怒不可抑,居然在自己几万人的面前表演一出活春宫,这是对自己地藐视,绝对是藐视!
从这里到他们的方向可以看到地上的几十个黑洞洞的陷阱,就这么的冲过去也不是办法。回头命道:“去把那些客人叫几个过来!”
在叛军营地地中间,有几个特别的帐篷,正住这一个红毛绿眼的客人,此刻他们正聚集在一起议论着,忽然。领头的那个身子一动,迅速的从自己地怀里拿出了一个水晶球,凝视了半晌之后。脸色变的极为苍白。
站了起来让周围的人静下,强自冷静道:“诸位,我们可能要回去了!”说话间见到另外几个国家领有地人也意外的掏出了水晶球,看过之后的表情和自己刚才差不多。
“我们的陛下来了紧急命令,在各个国都出现了不明的人马,他们已经抢了不知道多少的贵族家,能拿走的全都拿走了,甚至连皇宫中都混进了不少。所有的方法无花八门,我们地骑士们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现在各国精英全再于此,导致防卫空虚,因此,陛下下令。让我们速速回援”
有好几个人连声称是,他们也都收到了同样的命令。
顿时。场面静的可怕,胜利有在眼前,可是要是老底被别人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皇帝们的命令,现在不回去的话,恐怕都要被处理,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迅速达成了共识,派了一个本地地联络士兵去通报一下,然后所有的人都画了一个大大地六芒星,迅速的消失在原地。
得到消息的那个国主差点没有昏过去,而这时候,已经感觉到大地的颤斗,南北各一道火把映照的火龙迅速的向这里盘进。
听闻外面的咆哮呐喊,拼斗撕杀,还有战马踏过大地的隆隆之声,那个豪华帐篷内的人也做不住了。
幸好外面密密麻麻布着一圈又一圈的陷阱,而且新来的那些军队也特意的把叛军向另一方面逼开,要不然混乱的士兵们早就把这里踏成平地。
君剑抱着玉芝起身,这位江南的女强人哪里还有一点以前的冷厉之气,娇滴滴的伏头于君剑的肩膀,任由他一点点把散乱的衣衫套上。
刚才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刚按照约定到了这个地方,便给君剑一把抱住,情热似火,几乎放弃了思考,不知身在这处。
到现在才刚刚的回过神来,又羞又气,自己都做了什么啊,居然在这种地方,外面这么多的敌人的地方
这冤家,怎么现在变的如此可恶。
见她的神态仿佛新嫁娘一般,君剑满心温柔的在她的脸颊轻亲了一口:“走吧,这里面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我们的乖女儿,现在好象出了麻烦了呢。”
他的话音刚落,原地的那个豪华帐篷居然嘭的一声爆裂开来,残片飞的到处都是。
有些耳聪目明的士兵匆忙回头,只能看见似有两个人搂抱着盘旋而起,直向上空飞去,好象盛开的昙花。
大臣们早就没了以往的威风,自从有几个刚刚动念的同僚们被禁卫以讯雷不及掩耳的手段诛杀之后,他们就一直呆在这里,等着未知的未来。
其他什么也不能做,投降是死,逃跑是死,等呢,好象也八成死
还是呆着吧,省点力气去挨
有空看看上面的人也好,不但景阳长公主在宝座的前面转来转去,那个一直在身边的宫女也是陪着她一起转,没大没小的。
小皇帝也似感觉到了什么,没有象以前那样哭闹或者呼呼大睡,反而睁着一双乌溜滚圆的眼睛,看看这个。瞧瞧这个。
念儿还抽空到后面转了一圈,去问问那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怎么信号发出去了这么久,还一点的变化都没有,可是说来说去就是一个答案,少安毋躁。
不愠不火地回答差点把念儿气得半死,可也无可奈何。
景阳和念儿正着急间。听到外面叛军攻城的消息之后更是心情大坏,可现在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发现现在的宫廷之内静的可怕,原先还有大臣们的交头接耳,还有外面混乱宫人的吵闹,可就在这一刻。居然全部都消失了。
抬头一看,居然发现大殿中忽然飘进来好几个人,没错,就是飘的,脚不沾地。看得几位大臣冷汗之冒,只觉得鬼气森森。
景阳一喜,看到他们光光地脑袋十分的激动。这些就是父皇留给自己的最后班底了,现在还是要靠他们来救命,看样子,别人都是不能依靠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人给卖了,想着还看了念儿一眼。
有几个家世渊源的大臣已经模糊地猜出来的是什么人了,几乎要扑上前去亲吻这些和尚的脚趾,曾经救了王朝多少次的他们。这次也会带来奇迹吧。
刚想上前套套近乎,没想到却被他们几脚给踢了回来,跌到龙柱上面,红白之物流的满地都是,当然早就没了气。
刚刚走下宝座迎上前去地景阳一下子傻了眼。这世界都怎么了,难道连最后的帮手都要在自己的心口上钉上一剑么。颤声道:“诸位大师,你们这是”
来人闷声道:“立刻向外面地人投降,皇帝退位,也许能留上一条命,否则的话就把你们给赶尽杀绝!”这已经是几乎等同于最后通牒了。
景阳凄声大喊道:“不!你们怎么会和外面的人是一伙的,快给我一个答案!”
没有人会回答她“我们等不了多久,希望能在一柱香时间之内给个答复,否则的话,皇族中人我们将不留一个。”语气淡淡的,可是意思却又是如此的歹毒。然后其中的一个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线香,手指头在上面轻轻地一捻,便有小火星在上面燃烧了起来,沁人心扉的檀香味就在宫殿中传播开来。
这要在平时的话,能闻到如此正宗的檀香应该是一件享受无比的事情,可现在,众人地背上除了冷汗还是冷汗。
景阳的眼中一片悲哀,说不出话来,吓地念儿拽着她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生怕她也生出什么事。
她又想到了父皇临终的时候给自己的交代,没想到现在就要一切都陨落了,就算是自己以命相陪,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再见他老人家。
还有宝宝,宝宝才多大,总不能让他这一生就见这么几天的阳光吧,他的命已经是够苦的了,诞生就是一个悲剧,而现在,似乎结局也是一个悲剧。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投降,以前通读史书中把王朝的更迭写的如同儿戏,只有他们这些真正登上九五之尊的人才了解到其中的残酷,男子还好点,最多也不过一死,可是,身为女人总要连带自己的尊严和家族王朝的尊严一起沦丧。
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记得父皇曾经沉痛道:“孩子,要怪就怪你为什么要生在帝王家吧,特别是落日西山的王朝,你看看以前的那些各姓王朝,每一个覆灭的时候对皇族的人来说都是灭族之祸,所有的子子孙孙都会被杀的一干二净,从此血脉断绝这就是身在顶峰的悲哀!”
而现在,似乎是到了时候了,缓慢的向儿子靠去,怀中的利刃散发着可怕的蓝光“宝宝,不要怕啊,只要轻轻的一下就会没有了感觉,你会走的很轻松的,等下投胎的时候一定不要在选择这样的家庭了”
念儿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可了解他内心的悲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才好,如果,如果师兄在就好了,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想出好办法来的心中不由自住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那些和尚们也发觉了,顿时就有好几个向宝座这边扑了过来,想死,不成,最起码也要把退位诏书写出来!
而与此同时,宫殿的顶部忽然碎开了一条大缝,剧烈的旋风直冲而下,把下面的人都吹的东倒西歪,似乎有两个人影从天而降。
念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尖叫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