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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起来了,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你还在睡?"
入秋之后的天候正好人眠,尽管有几束阳光乍现,但丝毫不减云驭穹贪睡的想望,只是不知怎地,耳边却传来尖锐的嗓音,吵得他不成眠。
到底是谁,居然敢如此放肆地在他耳边大呼小叫?
以往娘还在世时,还不曾如此唤过他,现下究竟是哪个人想到这里,他不禁一愣,随即抬眼睇着一张教人为之怦然心动的美颜。
quot;娘子?"他呐呐地道。
咦?她不就是他昨天才迎娶入门的娘子吗?怎么
quot;你倒还知道我是你的娘子?"她突地笑弯了水眸,突地又瞪大眼,仿若母夜叉般地大吼着:"现下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赖在床上,是想要害我遭人耻笑留君至天明吗?"
quot;咦?"云驭穹听得一头雾水。
这是他的宅子,他要和他的娘子睡到何时才醒,谁管得着?
倒是她,说得义愤填膺,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守妇道,还是只是纯粹在耍他?
是不是他的错觉?
为何他老觉得眼前的她,和昨天初见面的她大相径庭?
她昨天不是这样的,她温柔婉约,说起话来犹若蚊蚋,羞涩又多情,怎么今天却若说她是母夜叉,可是一点都不为过,她真的是他的娘子吗?为何一觉醒来,差异如此之大?
是他还没睡醒吗?
难道他在做梦?还是昨天的洞房花烛夜是场梦?
quot;还咦什么咦?"舒瑟臻双手叉在腰上,状如茶壶,横眉怒眼地瞪着他。
云驭穹眨了眨桃花眼,徐缓地坐起身子,露出一身赤裸结实的胸膛,狐疑地晃了晃头。
quot;你真的是我的娘子?"
quot;难不成你想要赖账?"她不由得瞪大眼。
木已成舟,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了,由得了他赖吗?他逃不了,他已经是她的人了,不管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这一辈子势必得要活在她的手掌心了。
quot;我"赖什么账?成亲这等事,能赖吗?
他不过是想要问清楚、搞清楚状况罢了,他只是点被吓到。
quot;更衣了,还赖在那边做什么?"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回身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衣裳,往他身上一丢。"赶紧梳洗一番!还是要我差丫鬟来服侍你?"
云驭穹微蹙起眉,对她摇了摇手。"不用。"
真是见鬼了!
这到底是什么阵仗?昨天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天一亮,差别会如此之大?他该不会是遇鬼了吧?
虽说他向来惯于自己打理,但她可是他甫过门的妻子,服侍他一下,一点都不为过吧!虽说她是大户千金,但他好歹也是个爷儿,好生伺候他,他自然是不会亏待她,可她这种态度,活像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该不会是胡嬷嬷在耍他吧?
虽说她昨天瞧起来挺羞涩的,但遇上闺房事,有哪个姑娘不羞涩,就连阅人无数的花娘都还放不开身子哩。
他被骗了,他肯定是被骗了。
是他太糊涂了,居然没先去打听清楚,只是为了想要赶紧成亲,便把所有的事都交代给胡嬷嬷处理待会儿非拨点时间去找她问个明白不可。
quot;你今天要上哪儿去?"
见他大剌剌地站起身,在她面前露出一身完美的体魄,他不由得微赧地别开眼,状似不在意的开口。
云驭穹略微不悦的挑眉斜睨了她一眼。
quot;和人谈桩买卖。"
啧!她连这种事都要过问,与她何干啊?
果真是大户千金的姿态,这果然不是他的错觉,不过算了,看在她长得倒还挺人模人样的,他姑且忍让她一点吧!
好歹都已经娶过门了,就等着她为他添个白胖的儿子。
quot;上哪儿谈买卖?"
quot;娘子?"她会不会管得太多了?老天,他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他昨天才成亲,岂会在成亲隔天便替自己安排了买卖?又不是存心要整死自己。
quot;说!"
quot;在宝儿市子。"他不是因为怕她才告诉她,而是因为今而是因为今天不过是新婚头一天,他不想因为一点芝麻小事和她闹翻了。
况且,好男不与女斗,而她又是他的娘子,他势必得要忍让她一点。
quot;宝儿市子在哪儿?"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她根本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嘛。
quot;在土市子旁的胡同"他无奈地道。
他原本是没这打算的,然是她逼他的;整天都待在家里和她大眼瞪小眼,他八成会疯掉。
唉!他原先还打算要带她到外头走走,顺便向友人炫耀他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可照眼前这阵仗看来,他还是甭带她出门,省得丢脸丢到外头去,她到底是不是昨天那个舒瑟臻啊?
quot;那里不是有许多妓院、舞馆来着?"舒瑟臻突地站起身,缓步走到已整装完毕的云驭穹面前。
quot;是啊。"那又怎样?
谈买卖嘛,当然得要找些声色犬马的地方,要不,两个男人一起谈生硬的买卖,多无趣啊。不过,他当然不是为了谈买卖而去,他不过是想要远离会儿。
横竖是她赶他出门的,既是要他出门,他自然得要找个舒服的地方才成。
quot;不准!"她生气地道。
quot;嗄?"
quot;我不准你到那种地方去!"她挑起漂亮的柳眉,瞪起迷人的水眸,一脸坚持,不容他人置喙。
云驭穹双手环胸,微恼地瞪着她仿若耍性子般的执拗嘴脸。
quot;你还是娃儿吗?"他沉声道。
够了,他对她已经够忍让了,不要再逼他了。
他一直默不作声,她该不去当他死了吧?他不过是不想同她一般见识罢了,没想到,她反倒是愈来愈得寸进尺了,一点也没有一个姑娘家该有的婉约娴淑,俨然像是个没教养的泼妇。
她真的是大户千金吗?倘若那娶,他真要以为自己是娶错人了。
quot;我不管。"她执拗地别过眼。
方成亲,他居然就要去那种声色之地,他未免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他不陪她,她可以理解男子以事业为重,她可以不同他-般见识,然而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坦承要去那种地方,要她如何受得住?
quot;放肆!"这是哪门子的婉约?
混蛋!他不想吼她,是因为疼惜她,然她怎能因为他给了她几分颜色,便恃宠而骄地开起染坊,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根本就和胡嬷嬷说的完全不符合,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骗了一般,晚些非找胡嬷嬷问个清楚不可!
quot;你凶我?"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quot;不成吗?"难不成还要他先挑日子?
quot;驭穹你居然敢凶我"臻紧咬着牙。
quot;不想理你。"他系好环冠,冷冷地瞅了她一眼。
不过是方过门罢了,他可不想一时沉不住气便写了休书,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quot;云驭穹!倘若你真的敢给我踏进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我肯定跟你没完没了。"见他快步踏出门,她也随即跟进,然而一踏到外头,却早已经瞧不见他的踪影。
可恶,他怎能如此?
昨天他明明将她当成宝一般疼惜,为何今天一睡醒他却变了个人?
不管,他甭想逃,他是逃不了的,她已过们成了他的娘子,他这一辈子就甭想要甩掉她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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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酒楼
quot;云兄,你瞧,从这儿看去,方巧能瞧见这京城的好风光,今天咱们能够订上这厢房,也算是幸运得紧。"
坐在酒楼二楼视野最佳的厢房里,邱商影自顾自的说了老半天之后,赫然发觉身旁的人连吭都不吭一声,他回头-看,见他眉头深锁,不禁凑近他一些,眨了眨眼问:"驭穹,你这是怎么着?"
quot;我是怎么着?"云驭穹冷笑道。
他到底是怎么着?不就是心情不舒坦!
quot;该不会是你不满意舒家千金吧?"
quot;哼!"
别同他提起那婆娘对了,他得要记得待会儿要去找胡嬷嬷的事。
quot;昨天可是洞房花烛夜,你没多休息一天,今天一早还把我找了出来,到底是怎么了?"他凑近他,一副想打探点消息的模样。"该不会是舒府千金不是完璧之身?"
quot;你在胡说什么?"他不由得斜眼瞪去。
倘若他迎娶的娘子不是处子清白身,他昨天晚上便把她赶回舒府了。
quot;要不然,还能有什么事教你今天这么不开心,居然不让曲倌助兴?"虽说这儿不是勾栏院,但这酒楼里可还有弹唱的曲倌。
quot;没事。"他闷声道。
这种家丑,岂能让他人知道?
quot;啐!好事都教你占尽了,还一副万般无奈的模样是可恶。"邱商影恨恨地推了他一把。
quot;我哪里占尽好事了?"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quot;你还装蒜?"他不禁怒道,"舒府千金啊,她可是大名鼎鼎的舒府千金,长得倾国倾城,听说她又知书达礼,是不出大月的大家闺秀,温柔婉约,是女人中的极品。"
他都不知道当舒家千金决定要嫁进云府时,汴京里有多少个男人捶胸顿足,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quot;哼!既然是不出大门的大家闺秀,你又怎么知道她倾国倾城,又怎么知道她知书达礼、温柔婉约?"
见鬼了,瞧都没瞧过,又哪里会知道她到底是怎生模样?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quot;听说的,大家都这么说。"
quot;哼!"就是一句听说,才会将他害到这种境地。
先前欲到舒府下聘时,他的好友也说过,她完美得仿若是天仙般,才会让他不自觉地愈来愈骄傲,真以为自己迎娶到不够得的美娇娘,可谁知道事实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被骗了,往后可能会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今天出门之后,他想了很多,得到了一个结论,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能休妻的,只因她是汴京首富的千金,倘若真的将她休了,就怕云府的南北行,往后也不用再经营下去了。
quot;到底是怎么?你倒是说来听听。"邱商影见他一脸不以为意,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quot;干你何事?"他瞧不出来他很烦吗?
天晓得他现下的心境有多烦,他是误上贼船、进退两难,这心中的苦,他又能告诉谁?
quot;云兄此言差矣,咱们可是数年的好友,你若是有心事自然得要同我倾诉的,是不?"
quot;咱们的交情有好到这个地步吗?"云驭穹哂笑道。
说穿了,不过是酒肉朋友,说穿了,他不过是妒忌他迎娶了首富之女,然见他面无喜色,遂想要从他身上打探出一点消息罢了。
他能让他人知晓他过门的妻子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刁顽傲慢的悍妻吗?哪里来的温柔婉约、端壮娴淑,又是哪里来的知书达礼、进退得宜?那根本都是诓人的,全都是假的!
可这事能说吗?丢的可是他的脸,打死他都不说。
quot;可不是?"邱商影才不理睬他的话中话。
quot;你甭担心,我和我娘子可是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云驭穹还努力地哈哈大笑两声。
quot;是吗?"
quot;可不是!"他的笑声更大了,努力地笑得意气风发、笑得风流潇洒。
是啊,可真是好啊,连他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对他这么他真是二生有幸,是不?
quot;云兄,你怎么哭了?"邱商影瞪大眼。
quot;我是开心啊"他是不胜歉吁啊。"来人啊,给我带几个曲倌上来,今天爷儿我,就把这场子给包下了!"
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他全豁出去了。
横竖休不了妻,他只好想办法把自己给灌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