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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访谈类节目的录制和以前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45分钟的节目录了整整一个下午,很多台词都要重新说上好几遍。
比如某个问题时,要把第二遍自己被卓依兰有意逗出来眼泪时的镜头脚本,和第三遍的台词窜成一个镜头,就还要补充一句莫名其妙的中间台词原来电视里那些访谈节目中接近完美的感人效果居然是这么拼凑而成的真是比训练还要枯燥乏味,而且还多少有点滑稽。
但是她要学会适应,而不是跟往常一样,遇到无聊的事情就嘟着嘴趴着打盹。一切都变化得那么快,似乎童真的少女时代在飞快的流逝,自己还来不及告别一下,就要步入一个更加光怪陆离、更加不可思议的成人世界。而且录制结束后,她也不能回宿舍去休息。她还有不得不去面对的更加可怕的事情,要去面对。
“晚上六点,到后湾体育中心旁的绯红精品酒店来一趟,1525室,准时来敲门就可以。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做傻事,就不会有人伤害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阅后删除。”
这是她早晨起床,发现有人用陌生号码凌晨发在自己手机上的短信。许纱纱犹豫挣扎了一下,就删除掉了手机上收到的这条短信,和附在短信附件上的那几张彩信照片。
除了那短信中的警告意味之外,她删除的本能,还是来自那几张照片,那几张记载了她屈辱和羞耻的裸体甚至可以说是色情照片。
就好像只要删除掉短信,就好像能删除掉那天的羞辱回忆一样。至少删除掉短信,就会好一点,这个世界上,这些照片的拷贝就少了一份。
当然,即使纯真如她,也知道这只是某种无聊的自我安慰。对于那件她每当想起,就会恐惧到抱着被子,缩在墙角里哭泣的可怕事件,她想过报警,她想过找教练或者领队、或者衿衿姐、或者江子晏去倾诉自己的遭遇。
但是,也许是吓坏了,也许是某种冰雪聪慧的本能,在促使她回避这个念头。在阳光面的世界中,她正在品味着这个年龄的孩子,所无法抵抗的光鲜和辉煌。
追捧、采访、鼓励、支持、粉丝的尖叫、媒体的赞美,甚至连依然相约这种节目都特地来控江水上基地拍摄一期节目,不管拍摄过程是否如她所想,但是她可以坐在那张沙发上,享受着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人收视所带来的晕眩感。
晴空影视要拍摄大型真人体育秀节目超级大竞技,作为晚晴集团赞助合同要求的一部分,她还要作为嘉宾去参加拍摄。
尽管省队和国家队都表示了反对,双方还在博弈,但是能参加这种她平时也挺“追”的,能够成为街头巷尾红男绿女们议论焦点的“娱乐真人秀”节目的嘉宾她想起来,都很激动和虚荣,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表哥表姐们在这种最热门的电视节目里,可以看到她时,一定会非常骄傲吧。
有时候感觉,这甚至比跳水更加激动人心。她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还很天真烂漫的、好奇的,在探索着这个成人世界的繁华似锦。
这一切,都如梦似幻,这一切,都太绚烂美丽。她又怎么能够接受,明天的报纸、杂志和网站的头条,变成“许纱纱被拍不雅照片”这样的话题?
何况那些照片,在那天被那个臂膀上纹着蝎子的可怕男人的要挟下,其实很难看出来,自己究竟是被“胁迫”的还是自愿的。
那些动作,那些想想就令她羞耻得几乎要死去的动作。那些表情,那些几乎无法洗白的表情她其实知道,也偷偷去查看过,网络上有一些人,出于各种目的,在编造一些亵渎她、意淫她的故事。
虽然那让她觉得很懊恼很烦闷,但是有时候,也会稍稍有一些得意但是如果那些照片稍微流出去哪怕一个侧影,自己还能解释得清楚么?男生们在对“知名女孩”的极度意淫下,应该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解释吧?自己一定会成为很多人心目中的“坏女孩”吧?到时候,有几个人会真的谅解自己只是被暴力胁迫笑,无奈做出的选择?
当人们心目中最纯洁的偶像破碎时,人们会怎么践踏那些其实也是受害者的女孩子,她又不是没看过八卦新闻和八卦网站,也能想象几分。
她只能自我麻醉、得过且过、逃避现实。其实回想起来,多少有点幸运得出乎她的意料,那天,在她被迫拍摄了那么多照片,被迫摆出了那么多羞耻的姿势,那几个明显已经眼睛都在充血的男人,居然没有强奸自己。
当然,即使是仅仅被脱光衣服拍摄照片,被猥亵的摸玩了一下身体,她也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肮脏了,再也无法回到纯洁的少女世界中但是,她也明白什么是男人最想做的。
就算不考虑自己的淫荡姿态,连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十六岁的粉嫩嫩处女的娇小身体,当赤裸时,当乳头被迫第一次展现给男人视奸时,当内裤被褪下,甚至当从未示人的那条小缝,都不得不被轻轻“撩开”时,对这些男人会是一种怎样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冲击。
何况,他们掌握着自己的照片,即使当天不顾一切的强奸了自己,夺走了自己的处女贞操,甚至轮奸自己,逼迫自己去做出只在小说中看到的什么口交、乳交、肛交、这交、那交的都到了那种地步,其实究竟是会反抗到死,还是无奈的被迫顺从,也实在不敢去想。她毕竟不是山沟沟里出来的愚昧少女“为了贞操而去死”这种观念虽然她也明白纯洁的身体的贞洁的完璧,对于女孩子是多么重要,但是那也未必是她的世界观。她听人说过“小孩子才知道对错,成年人只知道利弊”权衡利弊?还是考虑是非?她在权衡利弊的情况下,无奈的被迫脱下衣服,被迫结开文胸,被迫脱下内裤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么?
也许有什么侥幸?那个纹着蝎子的男人说的是真的?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无聊变态的“摄影爱好者”要几张照片去意淫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只要自己不去乱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也许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许这件事,能成为自己永远的秘密,而不用对自己未来的丈夫或者其他什么人去“解释”?
尽管她也明白,哪怕真的什么都不发生,哪怕一切都幸运到荒诞的地步,一切真的只是某个无聊的变态的恋照片的阔佬的恶作剧。至少,自己少女的身体,已经给四个凶恶的男人“看”过了,原来即使是看到,都会产生那么强烈的“被玷污感”其实,连奶头和一些地方,都给他们摸过了
即使如此,也真的希望一切都到此为止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所以而当那条短信发来时,她的心抽搐到冰凉,所有侥幸都醒了。仿佛从悬崖上掉入万丈深渊一般的绝望。
她几乎当场就要哭了出来,但是这个很能掌握人的心理的短信主人,那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不怎么的,又让她燃起一线自欺欺人的希望。
她想过找衿衿姐去倾诉,但是她不能。也许是那天的悲惨遭遇让她长大了一些,她开始怀疑起来:那天衿衿姐说去查资料,怎么半天都没回来?
会不会衿衿姐也遇到同样悲惨的事情?她想过去和徐泽远主任倾诉,徐指导几乎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但是男女有别,这么羞耻的事怎么出口?何况在徐指导的眼里,自己根本还是个小孩子。
她没有想过去找江子晏她记得那个臂膀上纹着蝎子的男人,那天在林阴步道上不是遇到过么?
那天的江子晏表现的是那么的软弱,那么的自私,连逃跑都是自己先跑在那天之前,这个阳光帅气的师兄,表达了不止一次,对自己的肉体过分浓厚的兴趣,甚至都快要选择不顾一切的强奸自己了,最后连“你是不是宁可给陈处那种领导摸,也不肯稍微迁就我一下?”的无耻话都说出来了,无论如何他都不再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已经在陌生男人面前拍摄了那种照片的女孩子,还有什么立场去和他再说什么。
她觉得很孤独,并没有人可以依靠,无论是什么样的悲惨命运,她终于选择了“权衡利弊”选择了把自己交给命运。
她找了一件灰蒙蒙的带帽罩衫,一条朴素的淡灰色牛仔裤和一双运动鞋。但是无论穿的怎么素净,十六岁少女天然的青春魅力依旧是遮不住的。
她只能恨自己,为什么青春期的女孩子,要有那些美丽、羞人、清纯的地方,会吸引那些有着可怕嗜好的男人,对自己产生那些肮脏的欲望。
他们就不能在跳台下,远远的眺望和欣赏自己么?一旦他们有了资源,有了权力,他们就要露出爪牙,扑到自己的身上,尽情的玷污自己,直到把自己的美丽、纯洁撕成碎片才满意么?
糟蹋了自己的纯洁,他们反而满足了么?她甚至一个人在宿舍里呆呆的流了一会儿泪。但是她依旧不敢乱来,挣扎着,痛苦着,彷徨着,还是选择了顺从那条短信的要求,借着夜色的掩护,离开基地,去那个什么酒店。
后湾体育馆她当然知道,那是在河溪后湾区的老场地了,以前也算是河溪市的体育中心,不过新的天体中心修建后,就渐渐冷落了。那个什么“绯红酒店”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本来对这酒店那酒店也不太了解。好在原来也非常好找,才进后湾,大大的霓虹灯“deepred”非常耀目的挂在那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许纱纱特地用罩帽竖起来,遮挡了自己一头秀发和脸孔,怕酒店前台认出自己来,推开也算挺华贵的转门,进了大堂。
里头空荡荡的没几个工作人员,而且那前台小姐,好像见多了客人躲闪不愿被人“打扰”的模样,两眼如同麻木一样的只是空空得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她就逃也似的,进了走廊、上了电梯、按下了去15楼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