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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晴将三大碗海鲜粥送上桌,然后再把整锅的粥摆到饭桌旁边,餐桌的正中央摆了碗清汤,还有几样小菜。
“筱海,多吃点。虽然这小鬼的厨艺有待加强,但吃不死人的。”裴圣招呼着客人。
“对啊,我厨艺不好,所以往后煮泡面当正餐的机会恐怕满多的,你还是好好享受吧!”要想尔晴收起她的爪牙是很困难的,尤其当另外一个人老是拿着红巾在她面前挥动,就算她不想当牛也会忍不住去撞。
坐在餐桌前的襄筱海,嘴边忍不住扬起一朵婉约的笑容。
尔晴这才抬头看她,发现裴圣这个客人居然是个美女。
襄筱海美得很有古意,线条优美的丹凤眼经过妆点,显现出一种难言的媚态。盘起的发丝柔软地贴着头颅,就连那脑后的发髻都那样优雅迷人。还有她身上的衣服,精致而考究,贴着她美好的身段,将她纤长的体态优点都展现出来。
“你穿旗袍?!”尔晴瞪大眼睛。她是否走错年代啦?
为何裴圣这个怪人身边也都是怪人,住的房子怪,认识的人也怪。
眼前这位美女简直像是从古装片场走出来的一样,跟这时代有很大的落差。还有,正常人会穿着旗袍到处跑吗?
“旗袍是考究的服装,你多跟筱海学学,不要每天都东露西露。”裴圣看着她那白皙光裸的肩膀,内心有一阵怪异的骚动。
他压抑下那种躁动,更是坚持要她换穿保守一点的服装。他的病人来来去去这么多,他可不想因为她的出现多了什么骚动。
“拜托,我这哪叫东露西露?”尔晴觉得裴圣真是个顽固的老头子,说都说不通。他真的只有二十八岁吗?应该是八十二才对吧?
“对了,忘记跟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襄筱海,在这附近经营一家当铺。”裴圣不打算听她抗议,打断她的话。“筱海,这个小鬼是我老家塞给我的麻烦,叫做廉尔晴。”
“什么麻烦?你才是人家塞给我的麻烦。”尔晴赶紧抗议,拒绝被毁谤。
襄筱海笑了,毫不掩饰对这两人斗嘴的兴致,开心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这么合,吃顿饭说的话比我一天说的都多。”
“谁跟他合?!”她跳起来反驳。
“谁跟她合?!”他淡淡否认。
“看吧!”襄筱海笑着拍拍手。“真是合哪,这么有默契。”
尔晴跟裴圣对看一眼,然后忿忿地移开目光,两个人却是同样的忐忑。
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太快。今天晚上看到他身边有个美女,她就觉得不舒服。一定是这家伙太讨她厌了,所以她不喜欢让他快活,一定是这样。不然该怎么解释她心头的不舒坦呢?
他居然叫人家来教她穿衣服,她廉尔晴虽然不是举世无双的大美女,好歹也清秀可人,加减也有人追,他就这么看扁她,觉得她端不上台面吗?
她的肌肤白皙无瑕,很多同学都羡慕的,没必要在他面前显得这么见不得人吧!一定是他这老头子不懂得欣赏,哼。
那一头,裴圣内心的波动让他自己都困扰。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她好玩,不过今天他觉得事情开始有点不好玩了,当他第三次察觉到自己目光过多停留在她身上,他就觉得自己太不正常了。
他归因于她过分暴露的穿着。
男人是感官的动物,所以他才被迷惑的。绝对不是因为她看起来很可口,让人想捏一捏那肌肤是否真的掐得出水来。更不可能是因为他喜欢这丫头。绝对不可能吧?
“裴圣,你真的要尔晴穿旗袍吗?不是大家都习惯穿这种衣服的。”襄筱海倒是同情尔晴多一点。她是聪明的女人,自然看得出裴圣表面之下的某些原因,所以忍不住想看更多好戏。
“是啊,如果她不会胆小得不敢穿,我是希望你帮她弄一套来,做旗袍对你也不成问题,不是吗?”裴圣避开尔晴气唬唬的表情,直接回答。
“当然不成问题,就算我不能做,也会找最好的师傅做。尔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让你穿得美美的,说不定你也会爱上旗袍。”襄筱海内心已经有了好主意,谁说旗袍保守?这才是最能衬托出女人身段的衣物,届时谁要后悔还不知道。
“我不要。你干脆弄一套长袍马褂给这家伙穿好了,他的思想观念根本是个古人。”尔晴气愤地端起碗,故意呼噜噜地吃起稀饭,表示她跟淑女式的服装正式划清界线。
“不劳你费心。”裴圣悠哉地继续吃粥,感觉自己开始掌控一切,内心稍稍满意了一点。
“我吃饱了。”尔晴重重地放下碗筷。“少爷,请容我先告退,小的忙了一天,需要先去休息了。”她决定回去房间帮他钉小草人,射飞镖。
“好,我容许你退下。”裴圣故意激怒她地回答。
尔晴恨恨地瞪他一眼,收掉自己的碗筷就往楼上跑。
一路跑进自己的房间,尔晴气愤地将门用力关上。
“哼,少爷有什么了不起,死老头子。看到美女就脑子僵硬了,自己喜欢人家就去喜欢,干么要强迫我变成那样子,我就算穿一百件旗袍也不可能变成襄筱海的。可恶可恶可恶的臭老头,靠靠靠靠靠你头!”
对着墙壁挥了挥拳头,她终于泄出一口怨气。
哼,他可以找人做,不过她死都不会穿的。他只是白白浪费钱而已,他将会知道,她最大的特色不是坦率,也不是满嘴脏话,而是择善固执。
* * * * * * * *
接下来几天,尔晴跟裴圣都不大好过。
尔晴为了旗袍的事情跟他呕气,根本就不跟他说话,每次他交代事情,她连“喔”一声都懒,不过都会把事情做好。
裴圣为了让她开口说话,反而一直找事情给她做,希望她开口,就算是骂他也好。偏偏尔晴的臭脾气发作起来也很惊人,不回嘴、不回应、不理会。简直是三不政策,气煞他也。
不过幸好裴圣真的挺忙的,先是忙着看了两天诊,然后又有事情出门一整天;而尔晴被派去学习晒药草,也是整天忙。
在裴圣这边工作的人她大致都见过,也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裴圣真的是个医生。不仅如此,他真的同时持有中西医的执照。此外他居然是颇有名气的医师,这一点在她察觉到病人很多是从外县市千里迢迢跑来看病的这一点,就知道个大概了。
算他还有点用处,不纯粹只是游手好闲的绒?子弟。
不过这也不能掩饰他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居然要她穿制服,她抵死不从,就连小可也都没穿制服,凭什么要她穿?
“自以为是的臭老头子。”她嘴里咒骂一声,拿起一把正在整理的草药,恨恨地摔在地上。
小可跑了过来,制止她的动作。“尔晴,这个不能这么大力甩,这个药的重点是那些种子,你这样甩会把种子甩掉的。”
尔晴呆了一呆,看了眼手里的草药,不好意思地朝小可咧咧嘴。“好,我会温柔一点的。”
“先别管这个,裴医师找你,你到客厅去吧!”小可蹲下去接手被她弄乱的草药,比起她的粗鲁,小可对草药真的很有兴趣又很细心。
“裴圣找我?要做什么?”八成又是要奴役她了。
“不知道耶,不过襄小姐来了,你见过她吧?总之你先过去一赵吧!”小可催促着,这几天看够了裴医师难得的臭脸,已经很哀怨了,她不希望尔晴继续跟裴圣吵架。
“襄小姐?”尔晴倒抽口气,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丢下手里的草药,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客厅奔去。
没多久,她直奔进客厅,而襄筱海真的坐在客厅里面,她跟裴圣中间的桌子上摊了套粉色的旗袍,绣工看来非常精致,不过尔晴一点都不打算妥协。
“尔晴,你赶快过来看看,我为了让你快点穿到,要人连夜赶工,从没这么快做好一套衣服过。“襄筱海对自己设计的作品感到非常满意。
裴圣却对着旗袍猛皱眉头。“这会不会太短了?”
与其说是旗袍,不如说是改良式的洋装,因为这衣服长度可能不到膝盖,会露出她那双又笔直又匀称的腿吧?
“拜托,裴圣。她是个小女孩呢,你难道要她穿着到脚踝或是小腿肚的裙子吗?当然要改良一下啊,不然很土耶!”襄筱海回答。
筱海的话尔晴很赞同,但她还是不想如他意,穿上所谓的制服。
“我不会穿的,你别作梦了。”尔晴怒瞪着裴圣。
裴圣很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真的不肯穿?”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嗓音特别轻柔,令她怀疑她听错了。
“绝对不穿。”她笃定地摇了摇头。
“瞧你跑得满头大汗,喝杯茶吧!”他将桌子上面那一大杯茶推到她面前。
尔晴确实满渴的,她看了他温和的脸庞一眼,还是端起茶杯大口喝了几口茶。
“你不逼我穿了吗?那我可以走了吗?”
“我是那种会逼迫人的人吗?我是文明人,不做那种事。”看着她再喝了一口茶,他的神情更温柔了。
他的温柔让她有点不安,还有他眼底若有所思的小小火焰让他看来更为神秘。不知为何,这时候她强烈感受到他是个吸引人的男人。
如果他平日不是那么恶劣,如果他温柔一点,恐怕她也会被迷住吧!
“那我可以回去做事了吗?”她眯起眼问,总觉得怪怪的,但又看不出哪边不对劲。
“不急,要不要再喝一杯?这边还有。”他又帮她倒了杯茶,那甜甜凉凉的味道让她消了点暑,所以她忍不住伸手接过去,继续喝掉第二杯茶。
“好了,我走了。”她喝完了茶,放下茶杯,朝襄筱海点了点头致意,这就转身要退开。
“慢走,等一下可别后悔地回来找我喔!”裴圣凉凉地拿起她刚喝过的茶杯,加满了茶,优雅地喝了起来。
她愣住,狐疑地转身。“我怎么觉得你好得很不正常?你该不会在茶里面下毒吧?”
可是他也喝了啊,如果要在茶里面动手脚,没道理他敢喝。
“就为了让你穿上这衣服吗?你说我会干那种卑鄙的事吗?”他举高手里的杯子,像是朝她致意似地仰头喝掉那杯茶。
他那率性的动作迷惑住她,她忽然觉得他也满帅的。
“谅你也不敢。”她微红着脸骂道,转身离去。
都是因为太快转过身子,所以她才错过他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 * * * * * * *
她要杀了他!
廉尔晴在一小时内第十次发誓,她一定要宰了裴圣那个混蛋。
一个人一天能拉几次肚子?吃坏肚子怎可能拉到虚脱呢?
“靠,一定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唉哟”她坐在马桶上,呻吟地抱住肚子。“居然还敢无辜地说自己不会干那种事,可恶!喔,好痛好痛”
半小时后,尔晴终于爬出厕所。而她之所以没再继续拉的原因,只是因为肚子里面完全没有东西可以拉了。
她要去宰了他,不过现在没有力气,剩余的力气只够她爬出房间里面附属的厕所。
“你怎么会坐在这边?”她赫然发现刚刚诅咒的对象正一脸快乐的坐在她床上,那感觉真是让人想咬牙切齿又没力气哪!
“你刚刚骂了一次脏话,所以再扣五十块,你这个月薪水累积至今已经扫掉一千三百五十元,请继续努力。”裴圣的腿优雅地跷着,彷佛是个坐在高贵椅子上的贵族。
“靠,你自己跑来偷听人家讲话,还敢扫钱?”土匪也比他善良吧?
“一千四百块,嗯哼,请继续。”他看到她已经苍白的脸蛋,心下居然一阵不舍,甚至有种罪恶感产生。这意外觉醒的良心让他呆愣了一下。
裴圣这人平日看来就是很自在,但他其实是个挺任性的人,无论拥有多少卓越的条件跟能力,他也只想过他自己要的生活。这样的人性格上说没有一点任性,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而认识廉尔晴,简直是把他这部分的因子发挥到极致,可以说他为了自己的好玩,不惜把她惹得哇哇叫,老像只猴子似的上下乱跳。
好吧,或许他真的有点变态,他承认。
“说,我会拉肚子是不是你干的?”她像个老太婆似地走向他。
“让你拉肚子的是那杯你说好喝的茶,我又没叫你喝那么多。”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表情无辜得很欠扁。
“裴圣臭老头——”她忽然低吼一声,使出剩余的力气往前冲,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扑倒。“我掐死你、掐死你。”
她的举动教裴圣一怔,因而被推倒,不过他很快地回过神来。
只不过尔晴的眼神虽然很尖锐,好似有箭要把他射穿,但是掐住他脖子的手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整个人更是虚脱地挂在他身上。
裴圣很快地发现了这一点,他一动也不动,仅是伸手圈住她腰身,以免虚弱的她滚下床去。“看,你就是这么冲动,把自己搞得这样软绵绵的,要杀人也得要有力气啊!”他说话的语调温柔,像在哄孩子似的。
“还不是你害的?!”她抬高下巴往上看他,顿时觉得委屈上心头。这些日子她也挺辛苦的,这么多家事都是她以前不曾或不熟悉做的。“你居然因为我不穿那件旗袍,就给我下药呜”
她边说着眼眶里的水居然啪答答地掉了下来,让他霎时慌了手脚。
“尔晴,廉尔晴,小猴子,你别说哭就哭啊!”他无措地拍拍她肩膀,任她软绵绵的身子继续压在他身上。
她并不重,只不过很软。
她看起来都是骨头,没想到身子这样的柔软,难道这就是女人的奇妙吗?
他想着,忽然觉得身子热了起来。啊,夏天的高温太早来了,这房间需要开冷气了。
“哭也不行吗?”她扁着嘴,索性干脆哭了起来。刚刚的眼泪是意外,是突如其来的脆弱,但是现下就真的是故意的了。“哭也要扣钱吗?你以为你是少爷就了不起吗?呜呜,暴君坏蛋恶人”
她边控诉着还不忘边捏着他胸膛的肉,偏偏这男人外表看来瘦归瘦,胸膛倒是挺结实的,捏都捏痛了她手指。
“行行行,不过你哭少一点,我的衣服都湿了。”他身体的热度持续飙高,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也生病了。
裴圣,你这个禽兽,她只是个小女生。
他想要找机会将她推离开自己过分渴望的身体,偏偏她却哭得很专心。
“呜呜,人家肚子很痛耶”她哭得累了,索性趴在他胸膛上,枕着那宽厚的胸膛休息起来。
“很痛吗?我帮你看。”他将她抱起来,自己也爬起身。
不过尔晴的身子真的软绵绵的,又朝他靠去。
他扶住她,擦去她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有种魔力让他止住了动作,只能将她半搂在怀中,呆愣地看着她白皙可爱的脸蛋,一点都舍不得放开。
“裴圣。”她又低声叫了一声,嘴巴微微嘟起来,眉头抗议地微拢着。
看得出来她不大舒服,可是他怎么看都觉得她的唇像果冻一样诱人,她的眼睛无辜得像在召唤他去实现此刻内心莫名的躁动。
不行,他不能吻她。
这样算是摧残国家幼苗吧?
她那样年轻,看来好小好小,可是为何她的人这样吸引着他的靠近,完全散发出该有的女人味。
不行,不行
上一秒他还在挣扎着,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已经低头贴上了那唇。
好软、好香该死的棒极了。
他此刻也真想骂脏话,难怪她老是脏话不离口的,看来脏话有时候也很必要。
尔晴瞪大眼睛看着他,发现自己被搂抱在他怀中,而他的唇贴着她缓缓地移动着。
“你干”她才一张嘴,他的舌居然窜了进去,哇勒,这未免太过激动了!
但是尔晴不大有机会保持理智地批评他,因为他的吻很快地引诱了她。
她好奇地张开嘴,任他更多的探索了她,更亲密的接触了她。她没办法说话,只能轻揪着他胸前的衬衫,小小的手指头纠结在一起,像是非得如此无以承受这份激情似的。
两个人的唇交缠了好久,差点停不下来。
“呜,等一下”她发出微弱的声音,然后整张脸皱了起来。
“怎么了?”他看到她原本被吻得嫣红的嘴又变白了几分,不禁心头跟着一沉,完全忘记自己正在亲吻着一个病人。
“我肚子痛。”她咬牙要跳下床,却一阵脚软,差点跌倒。
“我抱你去。”他跳起来,一把横抱起她直往洗手间跑。
“天哪,你让我死了吧!”她掩住脸,觉得真是丢脸丢大了。
裴圣倒是一脸严肃,将她往马桶一放。“我帮你脱”
“不用了,你赶快出去、出去啦!”她困窘着脸,难得整张脸胀得红红的。
“求求你快点出去,离开我的房间。”当你拉肚子时,门外还有人守着,那还真是挺尴尬的。
“可是你看起来很虚弱”他迟疑着。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她想瞪他,却瞪得一点都不够凶悍。
他愧疚地看着她,万般后悔自己幼稚的行为。
“快点出去,我拜托你。”她在下一波肚子痛开始前,先把他推出去,然后再来跟造反的肚子奋战。
裴圣无奈地被赶出来,只好满脸愧疚地看着洗手间的门。
十几分钟后,当尔晴解决了一波痛楚,爬出洗手间时,他已经去而复返。
“我扶你躺下,很快就会好了,再忍一下。”他将她抱到床上躺好,然后拿出他刚刚下去拿的东西摆在床边,开始拿起酒精棉花擦拭着她身子的某些点。
“等等,你拿那根针要干么?”尔晴瞪大的眼睛看着他抽出一根细长的针。
“帮你针灸啊,乖,这不痛的。”他压住她,低声哄诱。
“不准你拿任何针扎我!”尔晴开始提高声音,濒临尖叫的边缘。“姓裴的,你走开啦!把针拿开、拿开啦,呜呜”
当然,软绵绵的病人是敌不过怪医的魔掌的,廉尔晴很快地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