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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半天,易天远才喃喃说道:“也好,她也应该出了。”
第二日,后宫里到处是哀乐齐鸣,当朝天子易天远厚葬嫔妃岳飞扬,追封为慧妃,赐贵妃规格下葬,以示哀悼,并下旨三品以下送葬。当天送葬的队伍里有竟然还有不少前朝老臣及当朝重辅,而后宫以德妃为首,谨衣严服,品阶分明,不下百人。绵长的队伍声势浩大,满街银装地奔皇冢而去。这样宏大的送葬队伍自然会闹得满城风雨,街道旁穿着白服的不少平民百姓都争相猜测,议论纷纷,都以为岳飞扬是皇帝心中的皇后人选,只是命薄无福,这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在那边风光大葬的同时,另一支数百人的队伍也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西门,虽然声势也不小,但由于人们都去那边看热闹的缘故,相比之下,这边就清凉的多了。街道上行人稀少,倒也省了开道的麻烦。孙茂此时身披溜光战甲,头戴战盔,武装的严严实实一脸严肃地在前面开道。只是一路畅行无阻,倒让他松了一大口气,身旁的禁军也乐得清闲,只是脸上依然肃杀,看不出半点松懈。
孙茂在马上细细回味易天远的话,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马车上的不过是个美人而已,为什么皇上会对她这么忌惮。按原本的计划,孙茂希望能好好操练自己的军队,但是在易天远的一再强调之下,他不得不把军队的事情交给自己的亲信。
回头看了看身后披彩画凤的四辆马车,因为路途遥远,梓绣特别备了两套车衣,该彰显的时候就彰显,碰到万一的情况。这四辆马车便是普通大户人家也很常见地那种。孙茂见其中一辆马车上掀起了帘子,立刻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心里想道:“确实有一点心思,不过皇上有点太小题大做了,普通一个女人,哪里会有什么大智?怕是到了西疆。这件事还要我来完成吧。”想到这里,孙茂露出一丝冷笑,策马上前,对守在京城西门的门卒说了几句。
队伍畅通无阻地出了京城,梓绣的心里顿时空了下来。回想起刚才玲珑和胭脂的话。确实,几乎所有的妃嫔都挤破头皮去参加飞扬的葬礼,反倒是自己象是做错事地孩子,有点偷偷摸摸的味道。这几天点翠宫里的人都很少出去,也不知道外面又传了什么关于自己的话。但是梓竹明白,自己在后宫里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甚至连梓悦也没有因为真相大白而对自己有所改观。
梓绣明白。易天远说的对,自己确实是此行的最好人选,既不会引起恐慌,也不会引起岳宣的戒备。最重要的是后宫肯定会为此欢庆,自己出行地目的也就没几个人关心了。如果非要说有人关心,最多也就是德妃。想到德妃,梓竹有点后怕,她总是能把握好易天远的底线,而且总能事先看到易天远想做什么。这一次恐怕也不例外。
看到随行地孙茂时。梓竹便猜到了。或许是因为特殊的身份。也或许是因为特别的性格,易天远对自己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不过这些并没有什么错。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用普通人地眼光来判断。当很多事情上升到社稷的角度,衡量对错的标准也要随之改变。
“娘娘,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附近的青阳小城,我们在哪里歇息一下,然后继续赶路。”孙茂的话打算了梓绣的思路,恭敬地说道:“按照行程,我们可以在青阳逗留两个时辰。”梓绣正看着官道两旁地景致,挺拔地杨树不算紧密,可以看到远处地青山若隐若现,只是不知道究竟在多远的地方。头顶悠悠地飘了几片白云,没有风,显得如此平静。笑了笑,梓竹也尽量礼貌地对孙茂笑了笑,道:“一切由孙将军安排就是。”
两人正在说着,车队突然停了下来。梓绣伸头去看,却被孙茂一句话喝了回去。低声咕哝了几声,孙茂不知道说地什么,只丢下一句“娘娘请安心在车里宽坐,末将去去就来。”等梓竹小心地再撩起帘子时,孙茂已经没了踪影。
只听得隐约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有人大咧咧地骂着,不时的夹杂着痛苦的哀号。梓竹只当没有听见,在车里静静地坐着。玲珑和胭脂原本跟在车旁,此时出了京城为了加快速度,二人也被安排到后面的车上,梓绣也没了个说话的人。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队伍再次前进。梓绣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出去,却看到一个肥胖的,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打扮的人从草地里爬起来,一边用袖子擦着眼,一边张着嘴不知道说的什么。象是刚刚被人狠狠的打过,胖书生的帽子歪歪斜斜,显然是胡乱套上去的。身上的衣服飘了一条宽大的布带,从左肩到腰部露了很大的一片肥肉。
有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孙茂一直在队伍的前面,没有再出现。等队伍再次停下来时,外面响起玲珑和胭脂的小声议论,孙茂恭敬有加的声音也再次在车窗外说道:“娘娘,我们到了。”
玲珑和胭脂小心地把梓绣扶了下来,眼前是一家诺大的酒楼,深红色的外表和规模很是惹眼“悦来酒家”四个镏金大字高高地挂着。梓竹粗略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是当地最好的了。孙茂按照易天远的意思,一路上大张旗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当今皇帝对岳宣的器重和尊敬。显然的,当地的衙门也配合得很好,百姓们小声地议论,对这队人的来历大加揣测,很是热闹。只是这些都是面子功夫,梓绣并不在意,倒是玲珑和胭脂许久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这次好容易得了机会出来,就象是两只掉进米仓的老鼠,随便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几乎眼睛里立时便能放出绿光来。让自己很无奈。
“这里真热闹,比宫里好多了。要是经常能出来走走就好了。每日憋在宫里,都要闷死人了啊!”胭脂小声地抱怨着,一双眼睛却是象三岁的孩子般左顾右盼。玲珑也心情大好,原本对出行抱了很大怨言的人,这会儿也象出了笼子地小鸟,不知道把心思飞到了哪里。欢蹦乱跳的样子。那还有平时半分的宁静持重。
梓绣摇摇头,她们想的其实和自己一样,如果不是心里太乱,恐怕自己也要好好的玩一玩。这群人的到来好象在当地衙门地预计之内,还没等几个人反应过来,那边不多时的功夫已经有两队衙役抬出一顶轿子。轿里的官员一副青光般的笑容迎上来,旁边的衙役也利索地开出一条道来。
那官员恭敬地给孙茂行了礼,寒暄两句,见孙茂爱理不理。于是又回头对梓绣深深躬下腰去,笑道:“下官刘玉,是青阳知县。不知娘娘和孙将军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梓竹笑了笑以示礼貌,孙茂则很不客气地说道:“刘玉,你倒是消息灵通的很。”
刘玉的笑容顿时僵住。梓竹也心里清楚。眼前的刘小小的知县,但背后地人脉却也不小,不但对这只队伍的组成有所了解,连行程也算得清楚。不过算计太明显的人往往让人生厌,见孙茂头也不回地饶开他,梓绣也浅浅地一笑。走进悦来酒家。孙茂的手下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身后的队伍。只有玲珑和胭脂反映地慢了些。半天才追上梓绣。
刘玉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本想拉拢一下宫里的人。却没想到吃了个瘪。于是没好气地摆摆手,叫衙役们打道回府,自己则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一旁的百姓小声地议论着,有的指着他的背影暗自窃喜。
梓绣坐定,加上孙茂和玲珑两个,刚好坐成一桌。左右前后全是随行的禁军,连酒楼里的伙计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显然对这些人地到来并不惊喜。
不多会地功夫,酒菜上了一桌,胭脂笑眯眯地提起筷子,被玲珑瞪了一眼。她太兴奋了,不过还是明白过来,小心地看着梓绣。梓竹笑了笑,说道:“孙将军辛苦了,不用拘泥礼节,只管用饭便是。一路上还要靠你们才行地。”孙茂也报以微笑,道:“这些都是应该的,谈不上辛苦。胭脂姑娘,饿坏了吧,多吃点才是。这里地菜可是很有名的,尤其是这道菜,宫里也没有的呢。”
胭脂看看梓绣,又看看玲珑,这才伸出筷子。梓绣倒有点不适应起来,旁边的禁军将士们静静地吃着,显得这里说不出的冷寂。
正在这时,旁边的一位禁军骂了句“娘”吓了所有人一跳。梓绣回过头,只见身后的这位面红耳赤,一只手拼命地扒开自己的嘴巴,嘴里的口水啪嗒啪嗒地滴下来,越滴越快,几乎连成一线。这突然的变故引得一片喧哗,所有人“哗”的一声齐齐抽出腰间的武器,寒光乱闪,顿时杀气腾腾。那些酒楼的伙计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早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怎么了?”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干瘦的掌柜一脸惊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上下来。楼梯附近的禁军士兵哪管那么多,几柄大刀一阵交错,把掌柜本来就不粗的脖子围了个满满当当。
孙茂早就按住胭脂的筷子,刚夹起来的菜被按得飞了起来,落在胭脂的胸口。仔细打量了那个人半天,孙茂见他只是张着嘴,话也说不出来。
“没用的东西!”骂了一句,孙茂伸手轻轻一托,将那人的下巴卸了下来,然后一掌拍在他的背部,只听啊的一声,那人口中吐出一丝鲜血。
孙茂的脸上一阵青红交替,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吃饭。而那个咳嗽了半天,要死不活的士兵则满脸通红地缩到一旁,低着头尴尬地站着。掌柜的见事情好象解决了,自己脖子上的几把刀也尽数拿开,立即点头哈腰地说着什么,退后几步,突然扭过头飞也似的上了二楼。
“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将军。”梓绣问道。
孙茂看了梓绣一眼,低下头,十分尴尬,半天才勉强答道:“没事。这个没用的家伙只是被鱼刺卡到喉咙而已。”
梓绣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但事情经过这么一闹,不知道会被百姓传成什么样。不过那些不是自己能担心的,自有刘玉那些人来处理。梓竹担心的是这次的事情好象并不顺利,隐隐地预示着什么。
几乎没有做任何的停顿,整个队伍吃过饭。连脸都没顾上擦一把,只是稍作休息之后便立刻上路。刘玉早就弄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仪式,等在酒店外面,看见梓绣他们出来,便一声令下,登时,鼓声震天,漫天喷放的彩条和花瓣,更有不少百姓跪在路边。喊着:“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刘玉满面红光的指挥着,心里很是满意,这点工程他做的虽然仓促却也井井有条。面子上地功夫一道不少。梓竹看着,笑得有点僵硬也有点无奈,她虽然对这种事情并不精通,但仍然知道。这个刘玉下了不少的功夫。
只有胭脂和玲珑站在队伍里,低着头,不情不愿的扭着,有点遗憾地嘟囔着,不过她们的声音很小,根本没人听到。
队伍刚刚出城。人群中两个人相视一笑。互相点点头。悄悄隐入人群之中。所有人都在感叹着什么,就连刘玉也把心思放在自我检讨上。自然没人发现人群中这两个不芶言笑的怪人。“哎,希望不要给他们留下什么坏的印象才好啊。不过也是怪了,皇上派来的这个娘娘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要孙茂来护送?”小声地自言自语,刘玉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悦来酒楼的阁楼上,干瘦地掌柜小心地开一扇门进去,再小心地把门掩上。正在窗口看热闹的人脸色顿时严肃下来,冷冷说道:“你来了!”掌柜的听了这话两腿一抖,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想了半天,这才小心地回道:“属下无能,请主人降罪!”
一身蓝色袭身锦绣长袍,面容严肃的脸上扫出冰冷的目光,突然发出几声喉音,那人自顾自地说道:“既然知道无能就好,以后最好有点自知之明。”掌柜的心里暗暗叫苦,他哪里知道一根小小地鱼刺会坏了他的大事,又哪里想得到,堂堂禁军里竟也有会被鱼刺卡到的蠢货?不过这些只是在心里想想,无论如何,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算了,你起来吧。”那人无奈地看着面前的掌柜,说道:“这也不能怪你,只能说这次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好了点。不过好在,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你去那个叫刘玉的知县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地线索。”
“主子,您有所不知,这个刘玉虽然好大喜功,但是并不好对付。在当地地百姓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地位地,如果惹恼了他,恐怕”掌柜的话才说到一半,那人便打断了他地话,不屑地说道:“只要是人都有他的弱点,你只要小心点便是了。一个精明的商人,打听一些可能对自己有利的消息,这一点他不会起什么疑心的。”
出了青阳城,孙茂吩咐手下全速前进,争取早一点到达目的地。想了想,孙茂招手示意旁边的人附耳过来,小声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先去打探消息,恩最好换一套简单点的布衣服,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们的身份。”等那名手下带人离开了队伍,孙茂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旁边的人安慰道:“将军不须多虑了,有我们在,应该不会有事的。而且这里离京城这么近,总不会有人胆敢对娘娘做出什么吧?”
孙茂看了那人一眼,脸色松了许多,耐心地说道:“孙平,你跟了我有些年头了,看事却还是喜欢看表面。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谨慎了,或者有点杞人忧天的味道?”孙平咧嘴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回过头指着远处喝道
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官道,赶紧走开!”
原本埋头走在小路上,挑了两担黄杏的两个老乡茫然地看着二十丈开外的孙平,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一个对另一个说:“老哥,那位官爷在嚷嚷啥呢,是不是要买我们的杏子?”另一个看了一眼孙平,正指着自己的方向大声地叫着,不过因为太远的缘故什么也听不到,不过那气势十分霸道,看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于是谨慎地对自己的同伴说道:“看样子不是普通地官爷呢。我们还是装做没听到的好,谁知道他们想干啥呢。买杏子?他们会给你银子么?”
孙茂看到两个老乡见鬼似地只顾埋头赶路,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孙平真是脸皮薄得很。打打杀杀的还算是个好手,但是遇到细节上的小事却半点忙也帮不上。回头想到酒楼里的情形,那么大的一家酒楼。竟然在青鱼地肚子里有一根长刺,这种低级的错误是很少见的。除非是厨师被什么事情扰乱了心思,或者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厨师。孙茂摇头苦笑,或许是自己太过谨慎了吧,毕竟那些饭菜由自己的人小心查过,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过谨慎总是好事,车上的娘娘并不普通,虽然皇帝让自己在必要的看紧她,但实际上也说明这个娘娘在皇帝心中有些地位。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奋斗了半辈子的成果可能就会付之东流了。想到这里,孙茂不由地回头看了看梓绣所坐的马车,想道:“不管怎么样。你可不要出任何问题才好,否则我可脱不了干系地。”略一失神,想到曾经在宫里撞到的这位娘娘,似乎她已经变了太多了。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
梓绣把手伸进衣服里,握着那只小小地水晶人,想起岳飞扬,久久不能平静。爽快地答应了易天远的请求,她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出来散散心。远离那种你争我夺的环境。虽然她知道这次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对于她来说,比呆在宫里要舒服得多。
车队在日落时分停了下来。这里离前面地平川县不远,但是孙茂仍然决定在这里过夜。其实她们完全可以住到驿馆,不过梓绣并不关心这些,眼前的地方清净得很,虽然她身份尊贵,就这样露天扎个帐篷,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不过她却不计较,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现在看来,觉得很是新鲜,心里倒也十分满意。太阳没有落山,一切已经安排好了。
“主子,你不是说要出来散散心么,这样子赶路法,哪里能叫散心啊,骨头都颠簸散了。”胭脂一边埋怨着,一边把木盆放下来,通红的脸蛋上把嘴巴翘得老高,可以挂上两个油瓶。玲珑正细心地给梓绣梳着头发,也停下来附和道:“主子,胭脂说的也对,这次根本是份苦差事。也不知道那皇上是怎么想地,朝中臣子众多,要什么样地人找不到。有那么多人可派,偏偏非要你一介弱质女流出来担风受雨地,您说皇上,这不是故意的么?”
梓绣闷了一天,任由她们唠叨了一路上,这会听玲珑又数落起易天远来,赶紧阻止道:“好了,玲珑,你也是宫里地老人了,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怎么一出来,就反而幼稚起来了?你们啊,皇上的心思不可乱猜,这次的差事不好我也知道,可是总要有个人来才是。慧妃娘娘既然托付给我,我也应该帮她完成遗愿的。至于这风景,倒不如办完了事好好的看,保管你们看个够。”胭脂一想,这道理也对,于是心情就好了许多。玲珑却看出梓竹的心思,安慰道:“主子不要过虑了,皇上如果没有什么把握,自然不会轻易让您冒这个险的。别人看不见,我们却是知道,皇上心里有您,舍不得的。”
胭脂也连连点头,言之凿凿地说:“就是就是,这孙将军不是皇上的心腹么?”
三人正在谈着,门外突然有人敲门,一时静了下来。梓绣示意胭脂将洗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理理衣衫,这才问道:“谁?”门外的人影迟疑了一下,回道:“娘娘。是微臣,孙茂。”
梓绣站起身来,胭脂和玲珑吐吐舌头,赶紧上前开了门。只见孙茂局促的站在门口,一身盔甲脱去,换了一副紧短衣服,显得更加精神,问道:“娘娘,有些事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单独和您谈谈。”迟疑了一会,梓绣点点头,支开胭脂和玲珑,说道:“孙将军请进。”
孙茂落了座,梓绣又倒了两杯茶水,这才在一旁坐下来。孙茂寒暄了几句,暗里打量了梓绣半天,笑道:“这一天赶路赶得急,舟车劳顿,不知道娘娘是不是习惯。”梓竹也知道他说的是客套话,笑了笑,说道:“孙将军不用担心,我以前没进宫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布衣百姓,哪里就那么较贵了。”说完淡淡的看着孙茂,等待他的下文。
孙茂本以为梓绣身处宫中惯了,出门在外肯定不适应。此时见梓绣面无难色,想好的话一句也用不上了,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娘娘,孙茂有一事相商。”
胭脂和玲珑被梓绣赶到外面,顿时无所事事。对视了一眼,无聊得很。这家客栈被孙茂全部包了下来,楼上楼下到处都是士兵把手,没有孙茂的同意,任何人也出不了客栈。
“你说这个孙将军找主子有什么事呢?”胭脂坐在那,两手平伸,脑袋完全趴在桌子上,本以为宫里无聊,没想到出了宫更加无聊。玲珑也有点担心地看着梓绣的房间,不过没有象胭脂那样乱猜,只是傻呆呆地看着。
楼下的士兵推推攘攘,把几个刚打算出门透气的人轰了回来。胭脂看着那几个人可怜巴巴的模样暗暗好笑,心里也舒服了许多。那几个人是随队的太医,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受不了楼下又潮又湿的环境,都想出去透口气,奈何出了宫门,就是孙茂说了算,这些大头兵,只认识拳头硬的,至于这些有名无实的太医,他们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现在见他们违抗了孙茂的命令,下起手来虽然不敢重了,却也不客气的很。那几个太医义愤填膺的涨红了脸,却也无可奈何,当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
“死丫头,你笑什么?”玲珑回过神来,却见胭脂捂着嘴偷笑,于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吓了一跳。胭脂嘟哝了一句,转而笑道:“玲珑姐姐,这样多无聊,不如我们玩点有意思的啊?”
玲珑被胭脂一句姐姐叫得鸡皮疙瘩满地滚,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这时候梓竹和孙茂从房间里出了门来,两个人都是一脸严肃,小声地谈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