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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面无表情的听着两个家伙越骂越难听,脸色铁青,不住跳起来,两个手刀狠狠的砸了下去。然后,世界清静了。孙茂转过身,淡淡的道:“阿选,你进来。”门吱呀一声过后,进来一个面无表情的兵士,冲孙茂点点头,表示外面并没有什么异常。孙茂叹口气,指着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两个家伙,道:“这两个人身份重要,你今天连夜把他们送去驿馆,让王附秘密送往京城,记住,要派最好的人,最秘密的方式‘押送’回去。”孙茂咬牙切齿的瞪着昏迷中的两个高手,重重的咬住‘押送’两个字。
那个叫阿选的兵士点点头,出去拿了捆麻绳进来,把地上的两个人五花大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辆青布帷幔的小马车,当着孙茂的面,把两个已经被绑的粽子似的人丢上去,一句话不说,驾着马车一溜烟的跑了。孙茂暗自点点头,心里稍微宽慰了些,虽然自己手下这些信得过的人大多武功不强,但好在办事的效率是极好的。他摇摇头,想到孙平,心里又加了一句,除了那个头脑简单的孙平。
刚才趁着阿选处理这两个家伙的时候,自己则抓紧起了一份奏折出来,这会也早派了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了。话并不多,简单明了的告诉易天远,他派来的人在一招之下被人压制的死死的,被点了穴放在那。才被自己发现,已经暴露目标,希望皇上能令派人手。孙茂心里清楚,易天远派出来地人肯定不止这两个,暗中隐藏着还不知有多少,现在送这两个人回去应该是最恰当的做法,如果这两个人继续留下来,万一再捅什么娄子,丢了性命。自己也是绝对逃不了干系的。孙茂清楚,这个年轻的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整个瓦解掉大慕最大的外戚权利体系,而并没有遭到太大的反弹,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而他对自己地疑心。恐怕要比对自己的信任要大的多。如果他孙茂一旦冒出任何将要成为代替原来的平阳侯成为新的权力中心的想法,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在第一时间被无声无息的除掉。
就这样过了几天,孙茂终于等到了易天远地手谕,云淡风轻的几个字,似乎根本就忘了要提暗中保护之类的事情,只一句话:休息整顿,速去速回!
孙茂站在院子里。看自己的手下在自己面前忙忙碌碌的穿梭着,心里忽然掠过一星半点的茫然,接着便回过神来,对着一个正对他行礼的士兵亲切地笑了笑,道:“东西都收拾的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出发?”那士兵想了一下,抱拳恭敬的道:“回禀将军,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要将军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走。”孙茂点点头,沉思了一下,又道:“娘娘呢|娘娘,难道还在睡吗?”那士兵一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咱们这娘娘一大早的就换了装。带着孙平将军和两个姑娘出门去了。说是什么。啧,微服私访?”那士兵摇摇头。笑道:“就咱们娘娘那个相貌,啧啧,就是穿着平民百姓的布衣,看起来还是象娘娘微服嘿嘿”孙茂心里打了一突,把脸一拉,沉下声音,斥道:“娘娘的相貌也是我们能随便议论地吗?干活去吧。”那士兵自知失言,吓了一跳,赶紧跑去忙别的了。孙茂一个人想了半天,心里到底担心,却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派人出去找,好在她出去是带着孙平的,倒是能让他放点心。
这边孙茂的信平静不下来的同时,远在都城的易天远也遇上了棘手地事情。被关在冷宫里地傅雪,在昨天半夜,悬梁自尽了,虽然冷宫里死个妃子算不了什么大事,可是在傅家那一块还没有彻底安宁地时候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也很难说会不会有人借题发挥,再弄出什么变数来。易天远一夜未眠,第二天下了朝以后,就直接去了仪藻宫,德妃刚起了身,百无聊赖地歪在那绣花,该知道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不该自己管的,又何必去趟那趟浑水,至于那些没脑子的居然还赶着去瞧热闹,还真真的是不怕晦气。
正在那想着绣着,便听见一声通传:“皇上驾到——”德妃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手里的针线随手放在身边的绣墩上,整了整衣饰,迎了出来,惊讶道:“皇上,怎么今天有时间到臣妾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易天远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径自走进去坐了,才淡淡的笑道:“怎么,德妃不想看见朕?没有事情,朕就不能来看看你,看看朕的公主吗?”德妃听着这话,脸色便漾出一朵笑花来,忙忙的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听见了吗?皇上想公主了,你赶紧去把公主抱来。”那宫女
是,便要走,易天远却摇了摇手,道:“不忙,德妃来,是有话想和你说说,如儿就等下再见吧。”德妃愕然,旋即就明白皇上肯定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便点了点头,叫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这才走到桌前,拿出一个杯子,斟了茶,端到易天远面前,笑道:“臣妾就说皇上此来,一定是有事找臣妾,果然给猜中了,不知道皇上心里为了什么事烦恼,可能跟臣妾说说,臣妾虽然是妇道人家,总也能为皇上分忧。”
易天远接过她奉上的茶,抿了(258文学首发)一口,若有所思的盯着杯子,喃喃道:“德妃,你一直是个聪明的人,懂得分寸,知道进退,所以朕一直敬重你,哪怕你家族中没有什么举足轻重地人物。朕还是愿意让你坐在这个高位上,再加上,你给朕生下了如儿,朕心里感激你。”德妃心里一沉,知道易天远下面说的话一定非同小可,果然,易天远顿了一顿,道:“依你看,朕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才稳妥是想了想,慢慢的道:“臣妾愚钝,这朝堂和后宫之事本就不该我们这些妇人参言,臣妾见识浅薄,还是要皇上拿主意了。”
易天远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一瞬间有些失神。自言自语的道:“若是玉儿在这,也许朕就不会这么烦心了”德妃愣了一下,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冷厉,接着便柔柔的笑道:“皇上可是思念玉妹妹了?臣妾也想她了,那么一个伶俐剔透的玻璃人儿,臣妾怎么都没想通,皇上您怎么舍得把她放出宫呢。”她顿了顿。道:“虽然说有人护卫着,却也是外臣,宫里的娘娘,女儿身何等金贵,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平平安安的回来才好啊。”易天远淡淡是扫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德妃,你的心里。是希望她死在外面才好吧,你不该说这么多话的,更加暴露你的愚蠢了。”说着便起身打开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德妃脸色惨白,踉踉跄跄的冲到门口,只来得及听见高喜高声的一句:“皇上起驾——”德妃心里一阵冰凉,从来都没有见过易天远如此绝情地对她。想来。他再也不会想起自己。不由的大哭出声,用尽力气大声喊道:“皇上——”身子就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软软的滑落在地上,心象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拧了几把,疼的喘不过气来。
易如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母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嬷嬷说父皇来了,怎么自己兴冲冲地跑过来以后,却看见母妃哭的这样伤心,父皇却不在呢?德妃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发现站在门口怯怯的看着自己的如儿,心里便又踏实下来,是啊,皇上的心早就不应该去奢望了,自己不是还有如儿吗?大慕国现在唯一的公主啊,至少有如儿在身边,她就永远都有一个很好的保护,皇上就是再狠心,也不会伤如儿地心的。德妃这样想着,心里的激动就渐渐的平复下来,张开双臂,待如儿扑进来以后紧紧的抱住,象是害怕别人抢走似的,再也不松手。如儿的奶娘李嬷嬷站在门口,看着,知道今天必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地大事,便明智地闭上嘴巴,不再多话了。
好半晌,德妃地心里总算恢复平静了,站起身来,轻轻的摸摸如儿地小脑袋,柔声道:“乖如儿,让嬷嬷带你去玩吧,母妃有点累了,想要睡一会,好吗?”如儿心里忐忑,站在那儿,扁了扁小嘴,道:“母妃,如儿不想去玩,母妃要休息便休息,如儿会很安静的。”德妃笑笑,俯下身子,道:“那样母妃会惦记如儿,就会睡不着了,如儿要看着母妃劳累么?”如儿泄气的低了头,小嘴咕哝两下,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了,李嬷嬷忙追了上去,好言好语的哄着去了。
德妃笑吟吟的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转过身来,笑容便敛了起来,冷冷的道:“菊风,到沁芳轩去,请梁娘娘过仪藻宫一叙,就说本宫有要紧事要和她商量。”门口的宫女轻轻的答应一声,自去找人。梓悦的日子并不好受,梓竹的离开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机会,易天远从处置完太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沁芳轩,只叫人送来一批金银珍宝之类的东西聊做补偿,在梓绣离宫前,易天远仍旧喜欢去点翠宫,梓绣走了以后,易天远还是时不时的去那里做做。所以,梓悦明知道不是姐姐的错,孩子掉了和梓绣没有什么关系,但从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那么恨她。若不是她,也许孩子就不会掉了吧,只要皇上的心还在她那里,孩子就算掉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可现在,这个机会渺茫的几乎不存在。
她正没精打采的坐在院子里,对着一颗正在凋零的日日春发呆,曾经,那粉色的日日春,花与人相映,他看自己的眼神多么
可是梓绣出现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己就象这样,渐渐的被所有人遗忘了。点翠宫,曾经皇上单独赐给她沁芳轩的时候她是多么迫不及待,多么开心,早知道,她就不该走,至少现在,皇上去那里看不见她总还是会想起自己的。
正想着,却听外面进来一个人。对着自己行礼完,道:“梁主子,德妃娘娘想您了,叫奴婢来请您过仪藻宫叙叙,不知道主子现在可有时间没有。”梓悦回过神来,看看那人,笑了笑。道:“菊风,怎么是你啊,德妃娘娘还好吧,让她白费了心思,我心里一直不安的很,都不好意思再见她了。难得她还想着我,我又有什么没时间的。反正呆在这样的地方,最多的,就是时间了。你且等我一等,等我换件衣裳,和你同去。”说着起了身,懒洋洋的回屋子里去了。
菊风站在院子里等了好久,梓悦才慢慢地从里面出来,也不看她。扭过头去对着绿柳道:“你跟说一声去,晚膳给我预备着,等我回来吃。”绿柳应了一声,颠颠的跑去屋里,院子里就剩了她与菊风两个,梓悦冷冷的道:“德妃娘娘找我,没什么好事吧。我早就没了利用的价值。她现在找我。还想做什么?孩子也没了,下一个也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难道是又从我身上发现什么别的有价值的东西了?”梓悦眉头一挑,讽刺的笑了笑,道:“德妃娘娘还真是慧眼独具呢,我都没发现我这还有什么有价值地了。菊风,你说是不是啊?”菊风低下头去,轻轻的道:“梁主子说什么,菊风听不懂,主子要是不舒服,不能过去,奴婢跟娘娘回了,也就是了,娘娘只管好生休息就是。”
梓悦哼了一声,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道:“你这奴才说的好话,我若是这么应了,你回过头就不知道要在德妃那里编排我什么的,有道是阎王好斗,小鬼难缠,果然是如此啊。”菊风听着她阴不阴阳不阳的话,心里有气,她是德妃身边贴心的人,是德妃出嫁的时候从娘家带了来地,身份比普通失宠的嫔妃还要好上几分,宫里的宫女太监见了她,哪个也不敢对她无理,就算是普通点的嫔妃也得客客气气的叫她一声菊风姑姑。今天德妃叫她来请梁梓悦,她就已经觉得不舒服了,刚才又在外面站了那许久,好容易等她出来了,又招来这许多话,心里如何不恼。正像反唇相讥几句,转念一想,刚才皇上与娘娘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娘娘此番找她,怕是有什么文章,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转了回去,推起满脸的笑,道:“主子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是奴婢地不是,主子要是再没什么吩咐的,就跟菊风走吧,娘娘在那边怕是等的急了。”
梓悦见自己的话对她没什么作用,本是想激的她说几句错话,自己也好撒撒在德妃那受了那些龌龊气,奈何这奴才却半点不上套,心里郁闷却也发不出来,只得沉着脸,摔了下帕子,大声叫道:“绿柳,我叫你说句话,你说到什么地方去了,还不快点死出来,咱们还要赶着去仪藻宫,若是让德妃娘娘等急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绿柳忙应了一声,慌慌忙忙的跑了出来,道:“奴婢该死,主子,我们走吧!”梓悦瞪了她一眼,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仪藻宫里,德妃笃定梓悦会过来,早就弄了些吃食茶水地放着。见她到了,便笑道:“悦儿出个门还真是费时间呢,我等了你好些时候,你才来。这些日子你怎么也不到我这里玩了?”梓悦皮笑肉不笑地看看她,道:“娘娘说地哪里话,梓悦就是在不懂事,总也知道要有点眼色啊,谁不知道自从太后娘娘专心礼佛,然后我那姐姐走了以后,后宫里便是娘娘的天下了,皇上怕是还不三天两头地找娘娘呢,悦儿若是没眼色的老来,撞上什么不该看的不该听的,岂不是尴尬。”说着,用手帕捂了嘴,吃吃的笑了几声。
德妃当然听得懂梓悦的话外音是讽刺自己已经不得皇上的心思了,当下心里愤怒,却只是淡淡的一笑,道:“悦儿想这个,倒是想错了,自从玉娘娘出了宫以后,皇上不是去点翠宫就是留在乾元,有时候,姐姐真是赞叹,同样是女人,怎么玉娘娘就懂得怎么抓住皇上的心呢。”她微微的一抬头,有些许诧异道:“悦儿与玉娘娘不是同胞姐妹么,怎么你也没学得一份半分的,就算学不来玉娘娘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总也不至于叫皇上冷落了你才是啊。听奴才们说,皇上好久都没有去沁芳轩了,上次也只是叫人去送了些东西。姐姐心里实在是难过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