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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看看那布包,心里疑惑,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信物能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既然信物来了,那拿着这信物的人也应该来了,只是奇怪就奇怪在,哪个拿着信物的人会粗心大意的把那信物遗忘在什么地方,还刚刚巧就遗忘在这,若要还说是与她无关,未免太过牵强。梓竹垂了头,把捏着那玉的手无力的搭在小布包上,却感觉有点异样,忙翻开,果见里面有一个折的方方真正的纸片,心里一阵乱跳,知道结果就在这里了。忙拿起来,小心的打开一看,聊聊数字,却无比熟悉,上书:前程凶险,速速回宫!
梓绣猛的把那字条合住,心里说不上为什么忽然愤怒的很,这字条上的字体,分明就是刚刚出来遇见第一次意外时得的那张警告同一个人的手笔。虽然看得出这个人似乎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接二连三的来警告,却让梓绣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不自觉的感到屈辱,当下冷哼一声,恨恨的把那玉摔进布包里,那张字条本想撕了了事,最终还说一并放进布包里锁了。
当天夜里,梓绣就发起高烧来,头晕目眩一阵阵的恶心,心里焦躁,便猜是不是疫病,可是这个假想刚冒头便被否定了,那根本就不是疫病,还谈什么传染。她每日里用的些膳食茶汤,都是玲珑小心翼翼查了又查了,断断不会出什么问题。梓绣本就不舒服,再胡思乱想一翻,头就更疼,象是要整个炸裂一样。想要叫玲珑她们去找太医来。听着她们睡熟时的轻酣,摇摇头,便算了,想想太医也是在医馆劳累一天的,何必要大半夜的再去把他们折腾起来,不如撑到天亮再说吧,想着,便咬起牙来忍着。不一会时间,竟然也混混沉沉地昏睡起来。却是睡不安稳,怪梦翩跹,光怪陆离地让她的精神更是紧绷。
就在梓绣睡不好的时候,仪藻宫的德妃也是一样无法安眠。她这次委托的人,是算得上的人物了。却不知怎么的一点音信也无。就那么泥牛入海般的悬着。成与不成。总应该来个信说。她却不知道那两个人早拿了卫蘅的一袋子钱,隐姓埋名地娶妻生子去了。哪里还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腌臜事。是啊,人有些时候身不由己。才会为人所用做些本不遂自己心愿的事。现在既然能满足自己的愿望又不用受制于人,自然早就飞了,哪个还会专程来跟她说一声娘娘,我不干了,你另找他人吧。更何况,那能让他们进来的东西也早就扔了。
德妃坐在那恨恨地绞着帕子,心神不宁地没有睡意,阴沉地脸色看上去满是憔悴,在烛光映射下很有些狰狞。菊风小心翼翼的凑上去,轻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娘娘不要太费神了,还说早些安歇吧,别把自己地身子熬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究还是气难平,怒道:“哪有你说话地份了,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怎么的,本宫坐一会碍了你这贱人地眼了?还是你巴不得我赶紧挺到床上去,好去自在睡觉。若不是你个猪脑袋,本宫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得意了那边那个狐媚子?”
德妃正在气头上,话音越拔越高,忍不住火冲到头顶上,随手拾起一个什么就砸了过去。却是手边一个汝窑的茶盏子,菊风垂着头站在那,动也不敢动,正正的被砸在额角,开了一朵血花,顿时满脸的鲜红。德妃吓了一跳,心便平了些,看着她满脸的鲜血,心里又是惊惧又是厌恶,喝道:“还不滚下去,站在这儿让人看了讨厌。”菊风心里委屈,也不敢说什么,忙行了礼急急的退了下去。德妃抬起一手抚上额角,这些日子,她是越发的焦躁了,往日里那些沉稳安宁,都象是用净了般,再也做不出来那样子。她心里气苦,其实事情不该怪菊风她心里也是明白的,但是这一次,却真的实实在在栽了,本以为手腕耍的够强,哪知道,皇上竟然如此薄情,只为人家小姑娘一个委屈的娇嗔,便让她好生的闭门思过,这一个月连她带她宫里的人,哪个都不得出宫门半步。她眼睛发酸,即使她是平民出身,好歹也是太子妃的晋位,进宫来没有封后就已经够委屈,还要成日里装出一副宽容恭顺的样子。与那些年轻的小丫头们拼着,好歹的过了这许多年,皇上却一点情面都不给她了。
今天晚上,宁心轩很难得的没看见易天远的影子,这段日子以来,他都是天天到她这来的。自从上次从仪藻宫回来,沈凌儿便病了,高烧不退的卧床不起,水米不进,却又不让宣太医。本来一个婕妤得个小病也不是什么大事,奈何当晚易天远宣她侍寝,高喜来了,看是这个情况,免不了要跟皇上禀明。于是易天远便派了太医来,说是劳
,还有些中暑,究其原因,到底是那个小宫女小山不出,把在仪藻宫外吃的蹩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易天远凑过去看沈绫儿,只见她秀美轻蹙,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波光艳艳,两腮通红,有气无力的拉着他手,可怜兮兮的道:“皇上,臣妾没什么事,只是受了凉,臣妾治下不言,那奴才乱说话,皇上请不要生气,不关德妃娘娘的事情。是臣妾不让菊风姑姑去叫醒德妃娘娘的,哪知道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易天远皱着眉头,道:“那你怎么也不知道宣了太医过来瞧瞧,哪有人病了就这么捱着的。”绫儿羞涩的一笑,脸越发的红了,小小声的道:“又不是什么大病,何必劳累太医呢,臣妾自小的时候身子就弱,时常备着些药在,不舒服了自己吃些也就是了。更何况。臣妾刚刚承宠,总也不能叫人说臣妾恃宠而骄吧。”
易天远摇摇头,看着她柔弱的姿态,再想想德妃这次飞扬跋扈的表现,心里就是一怒,也不回头,淡淡地道:“高喜,你去仪藻宫一趟,传朕地口谕。仪藻宫德妃,心胸狭窄,刻薄焦躁,着一个月内于仪藻宫恭身自省,不得外出。”高喜得了旨意。一弯腰。道:“遵旨。”便一挥拂尘。带了几个小太监一路去了。沈绫儿瞠目结舌的看着,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半晌。才怯怯的道:“皇上,臣妾以为。皇上还是不要罚德妃娘娘了吧。”易天远温柔的叹了一声,道:“你的性子倒像极了玉儿,甚至更善良于玉儿,她害你如此,你还要一味的替她开脱,殊不知,以后她的气焰就会越来越嚣张,你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过?”绫儿摇摇头,轻声道:“皇上,好歹德妃娘娘算是宫里份位最高的娘娘了,就算为难绫儿也是应该地,她总得要有些威信才是。皇上今儿罚了她,难免会伤了她的心,绫儿受些委屈没什么,有皇上这样护着,就算再站一天,心里也是开心的。”
易天远震动的看着她,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后宫里地女人,对他从来都是又敬又怕,哪个会跟他说这样地话,就连梓绣,也从来都是若即若离,就算心里有话,也是不愿意说出来地,现在一听她温柔的几句话,心里便是一动,眼神瞬间温暖。笑笑,却要不说什么,只道:“你也累了,好生休息吧,不要想那么多了,要怎么做,朕心里有数。”绫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易天远轻轻的摸摸她细滑地俏脸,手下细腻,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心里又是一荡,从此便大多时间都宿在宁心轩了,这个宫里最偏僻的地方一下子便成了热门的地方,来往的人也多了,便宜的姐妹更多。绫儿不胜其烦,稍微身子好些,便领着小丫头摸到点翠宫里去坐着,点翠宫里留下的人大多知道她和梓绣的关系匪浅,再加上皇上的默许,也都把她当自己主子侍奉着。反倒是易天远,来点翠宫的时日到越来越少了。
这晚上,难得易天远没到宁心轩来,沈绫儿已经看了几遍宫门,奈何还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她的份位自从病好了,就被一道旨意封为充媛,虽然不像梓绣梓悦那样有个仪式,好歹也算是进了九嫔。算是个正经的娘娘了。晴兰站在旁边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实在是忍不住,终于上前一步,叹道:“娘娘,休息吧,看样子,皇上是不会来了,你的身子从小就弱,前些日子又遭了罪,要不是为了家族的使命,我也不会给你吃那个药,你也不必操之过急了,奴婢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皇上是明君,我们需要慢慢的来,操之过急恐怕更难达到目的。”绫儿摇摇头,搭着晴兰伸过来的手,慢慢的走过去坐下,有点无奈的道:“姑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娘娘了,也不要自称奴婢,我听着,心里难过的紧。姑姑就象小时候一样叫我绫儿,好吗?”
晴兰笑笑,抚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也想,可是,绫儿这宫里步步艰难,姑姑心里清楚,姑姑也想让你嫁到个好人家,但是,我们的使命放在那,谁也不能摆脱,姑姑心疼你,可是姑姑却不得不让你走上这条路,绫儿,你心里恨姑姑,怨姑姑,姑姑都不怪你。”绫儿摇摇头,低低的道:“姑姑的心思,绫儿都明白,又怎么会怪你呢,我们家道中落,族中人生活多是凄惨,只是绫儿心里,始终难过,大好的男儿无所建树,不能成为国之栋梁以兴家业,却要弱质女流委婉承欢,成就家族荣光,真是真是好不悲哀。绫儿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上次的药,绫儿不止身上受煎熬,心里又何尝不受煎
然德妃自作自受,说到底这事还是由我一手造成。”近乎哀求的看着晴兰,道:“姑姑,姐姐回来,请别动她好吗,自从绫儿进宫来,对我最好的就是她。一直照顾我的也是她。我们要皇上的宠爱也就罢了,何必再伤她
晴兰凌厉地看着她,忽然一甩手,冷声道:“你这是说地什么话,好没出息,她对你好吗?那她承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没想着让皇上来你这一趟,现在她走了,正好你要趁机占了皇上的心。你却这样让我失望,成大事者不鞠小结,你如此记得这些小恩小惠,能成什么出息。”她平了一口气,漠然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了。你若心里怕以后见她。这个你可以放心了,我早就安排好了。她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你最好少点负罪感吧。记得,如果她回来。你就只好继续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住在这个宫里最偏僻的地方吧。前些天去冷宫,该看见的你也应该看见了,怎么还不明白呢?莫非你想自己成了那个下场?”
绫儿狠狠的打了个冷战,她死也忘不了傅雪死时的不干和忿恨,更忘不了她看自己时候地绝望和惊讶。怕是她到死都没有想到,最后是死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吧,想着,便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晴兰看看她的样子,便默默的把她扶到床上,服侍着睡了,心里自然也不是个滋味,但是没办法,她心里在舍不得,终究还是要舍得,既然绫儿已经进来了,就只有吃别人,若是被人吃了,她就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梓绣终于还是上路了,带着病上了马车,她心里藏着事,那病便一日重似一日,本来太医身上也背了不多地药材,经过德阳地时候已经用了好些,现在梓绣病着,好几天过去,药石无效,病情越来越厉害,已经起不了身子。孙茂心里着急,眼看出来已经月余,行路就象是龟爬,但现在地情况成了这个样子,他心里就算再急,也不得不在前一个镇子又停了下来,草拟了一份快报,派人送往京城。
胭脂和玲珑急得天天唉声叹气,暗自垂泪,眼见着梓绣一天天的虚弱下去,那帮太医却束手无策,药汤灌进去不少,就是一点起色都没有。不由地暗自垂泪。胭脂端着碗坐在床边地一个凳子上,呆呆的看着沉睡中地梓绣,才短短的几天而已,整个人就已经消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梦里又梦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两条秀气的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发白的嘴唇咬得紧紧的,额头上一层冷汗。胭脂看着,心里越发难受,终于忍不住把碗放在一边,抱住膝盖,小声的哭了起来。
玲珑刚出去打了水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胭脂在哭,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煞白,忙忙的把水往桌子上一丢,跑了过来,也顾不上水溅了满身,冲到床边看了梓绣,似乎没出什么大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低声急道:“胭脂,你作死呢,好好的哭什么,看把主子吵醒了。还不闭嘴。”
胭脂哽咽着,拉住玲珑的袖子,象抓住一个救命的稻草,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小声道:“玲珑姐姐,主子她怎么就不好了呢,太医也说就是心脉郁沉,不是大病,怎么就治不了呢,主子她不会就这样不中用了吧。”玲珑脸色一变,啐了她一口,怒道:“大晚上的不好好的外面挺尸去,红口白牙的在这咒主子,你真是作死了,滚吧,我伺候着就是了,你也累了,人累了就浑说。”胭脂哭着摇摇头,说什么也不出去。没奈何,玲珑也只好在一张太师椅上垫了个厚褥子,让她在上面歪一会。自己便守在梓竹床边痴痴的望着,心里不住的祈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神仙终于听见了玲珑心里的祈祷,终于捱到了半夜,玲珑正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梓绣醒了,看着旁边的人,头疼欲裂,一阵恍惚,只觉得眼前的人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身白衣,却是卫蘅,不由痴痴的伸出手去,眼泪便流了下来,哭道:“你你来了,你可是,可是终于来见我了,你可可知我心里的苦,既然不能,何必又何必”心里大悲,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忽然眼前一晃,却又是易天远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站在自己的床前,正怒视着自己,牙咬切齿的道:“你这个贱人,难为朕对你宠爱有加,你竟然勾引朕的好兄弟,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梓绣拼命的摇着头,哭道:“皇上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始终守礼,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是皇上,臣妾不想啊,臣妾不想一辈子无所依托,臣妾不想这样,皇上心里,臣妾只是嫔妃,却不是爱人啊,皇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