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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男人的脸灰了灰,连嘴唇都灰下去,可是神色仿佛还没拉回来,有点茫然的回答:“没关系,麻烦你了!”
司机看见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忽然怔了怔,或许是为了他脸上的神情,那么的失落,司机忽然可怜起他来,他到底是要找谁呢?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来想这些,他看见那个男人进了一辆高档的轿车,一会儿车子就开走了。
这边离开522公交车的舒宜,她并没有上公车,也没有消失不见,她只是转身进了地下通道打算坐地铁回家。买了票,地铁上***通明,她看着里面拥挤的人群中人们各式各样的空洞麻木的表情,她自然是想不到,此刻有一个男人为了她一闪而过的影子,环城追逐一辆公交车到终点站。
舒宜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钟,她刚开门,包里的手机又响起来,是夏桐。
接起来,电话里面传来夏桐夸张的声音:“舒宜,嫁给我吧,你想吃多少烤地瓜我都给你买,我给你买一辈子!”
这个人显然已经醉了。
舒宜哭笑不得,她说:“夏桐,你喝醉了,陆镇呢,叫陆镇听电话?”
喝醉酒夏桐明显比清醒的时候更任性,他一听这话,郁闷劲就上来了,不悦的说:“谁说我醉了,舒宜,你怎么从来就不看看我的心,你这几年来,见我对哪个女人有你这么上心过,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照顾你。”
舒宜一听他这话就头大,偏他又是在酒醉当中,她忙不迭的说:“夏桐,你喝醉了,别玩了,叫陆镇送你回去——”
夏桐恼怒的打断:“谁告诉你我跟你玩,我告诉你,我爱你,我想你,我想照顾你,我想帮你赚钱,我不想你那么辛苦那么累,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那件事我一点都不介意,真的,我发誓我一点都不介意,我要是介意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夏桐在那边确实喝得八分醉意,他心里又有事,这些年来他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什么,但是他从不敢在清醒的时候跟她挑明,他怕伤到她的自尊心,因为她一直是这么的敏感,说着说着,他声音呜咽着低下来:“舒宜,我不知道张爱玲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你要我低到尘埃里也行,如果我这还不算尘埃的话,你想要我怎样做,你说,只要你说——”忽然那边的声音变了,是陆镇温厚的声音:“舒宜你也听见了,这家伙喝醉了发酒风,我们要送他回去他一直不肯,非说要等你来,你还是快点来吧,夜未央紫荆花包厢。”
舒宜刚掏出的钥匙又放回包里,转身无奈且认命的对着手机叹息:“好的,我马上就来。”
舒宜一打开门就看见陆镇在跟夏桐抢一杯酒,夏桐是真的喝醉了,大叫大嚷:“陆镇,你***放手。”
陆镇大概也喝得有几分醉意,他回敬:“我***不放。”
静云看见舒宜终于出现在门口,她松了一口气,她今天回家原本是想劝劝舒宜,谁想连头都没开便叫舒宜给打回去,她只好又来了夜未央里。她捅捅陆镇的腰示意他放开,陆镇见是舒宜这才松了手,夏桐脱离陆镇的牵制端起那酒就要喝,舒宜三步两步走上前去,一把夺下来。
夏桐到嘴边的酒没了,正要发火,话到嘴边看见眼前一张魂牵梦萦的脸,他涎着脸嘿嘿笑:“舒宜,你来拉!”
舒宜把酒放下,回头询问的看了一眼静云,问:“他到底喝了多少?”
静云努努嘴示意她看桌上,舒宜看一眼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再看一眼沙发上横七竖八的人们,心里有了底,她说:“你们怎么让他喝这么多也不拦一下?”
静云撇撇嘴说:“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今天没接到你来,心里不痛快,我们拦得住吗?”
舒宜无奈,只得对静云说:“那我先送他回去,你也送陆镇回去,他这个样子别让他开车。”
静云:“好,我知道了,那你小心点!”
舒宜扶着夏桐走出去,夏桐认出是舒宜倒也乐得把身子靠在她身上,一边跟着舒宜移动步伐,一边笑嘻嘻的唱:“你说你好孤独,日子过得很辛苦,早就忘了如何寻找幸福,太多的包袱,显得更加无助,在没有音乐的时候很想一个人跳舞”夏桐很喜欢唱歌,喝醉了词倒是一句不差。
舒宜懒得理他,一边走一边皱眉,她没想到夏桐居然这么重,沉沉的伏在她身上就象一座山一样压下来,她扶着走廊的墙壁艰难的把他带出来。很快酒吧的老板娘宋雨燕看出舒宜的窘迫来,她叫来一个服务生去给舒宜帮忙,舒宜身上的重担这才稍微轻一点。她甫一离开他,夏桐的手便伸过来拽住她的袖子声音便变了:“在没有音乐的时候很想一个人跳舞,舒宜,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一个人跳舞!”
这人说的都是什么话呀,舒宜面皮薄,夏桐的醉言被那服务生听见她脸上不由一热,反倒是那服务生毫无表情,一直帮着她把夏桐扶到门口,拦了车,舒宜先进去接应着夏桐。
不知道是服务生力道没有掌握好,还是舒宜没拉好,夏桐被服务生塞进去舒宜一拉,他顺势就把舒宜压倒在车座上面,那双眼睛闪亮着盯牢舒宜的脸,热热的带着一点红酒味道的呼吸喷在舒宜脸上。舒宜不安的动了动,谁知这一动便惊醒了夏桐,他皱着眉头伸手扶正她的脸,唇便这样印上去。舒宜心一慌,头一偏,夏桐的唇落在了她露出一大截的酥颈上,夏桐的唇不依不饶要吻上来,这时那司机方才忍不住问出声提醒:“小姐,这里不能停车,你要去哪里?”
舒宜脸红心跳推开夏桐压上来的身体,坐正了整理一下被弄乱的头发说:“去××巷子。”
××巷是舒宜和静云住的地方,舒宜当然知道夏桐家在n市的老别墅在哪儿,但她不愿意去只好先带他回家让他清醒一下。
司机应承着掉转头去开车,这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原本就不大爱管闲事,他专心的开车再也不理会身后两人的关系。
舒宜把夏桐的头推过去一点,夏桐又垂下来,推过去一点点,他又压过来,舒宜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枕着她的肩膀,到了她家的巷子口,她先下来一边拖夏桐一边骂:“夏桐,你个猪头快醒醒!”
打开车门有扑面而来的冷气,夏桐听见舒宜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舒宜问:“舒宜,这里是哪里?”
舒宜给了司机钱,拉着他上楼说:“这是我家,快上来。”
舒宜住的老房子在三楼,楼梯间的灯还坏了一盏环境显得有点昏暗,夏桐扶着头任由舒宜一步一步把他半拉半拽的带上去。
舒宜房间的玄关处挂着一串风铃,那是她和静云在丽江旅游时候买回来的,到了家门口,舒宜一边扶着夏桐一边找钥匙,她一推开门,夏桐顺势就把舒宜给压到玄关的墙壁上,引得风铃好一阵响。这次舒宜不再那么心慌意乱,她挣扎着出声:“夏桐,关门,你别压着我!”
夏桐听见她说关门,手一撑想要撑起身子去关门,可是胡乱中却摸到了舒宜的胸,舒宜又羞又急,她一边踢他一边骂:“夏桐,你这个流氓,快点放开我!”
可是这样一挣扎夏桐怎么还可能放得了手,夏桐的手顺着她的胸部转移到她背上,轻轻用力她就回到了他的怀里,他的头俯下去,唇找到她的狠狠的吻下去,舒宜这才惶急起来。她推不看眼前的这个人,他被酒精催然的气势和情欲,他蛮横霸道的纠缠,以及他那双夏桐怎么也挣不开的手让舒宜心里产生一种莫名而久远的惶恐。
舒宜急得要命,她用力推开他,大声叫着:“夏桐,你给我住手,你放开我。”
夏桐哪里肯听,他一只手很快从她身后的衣襟伸进去找到她背后的暗扣,轻轻一挑,细微的“崩”的一声那暗扣被挑开,舒宜只觉得背心一凉,她的心里也是一凉,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下来,她带着哭腔哀求:“夏桐,你快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
夏桐唇里吻到苦涩的滋味,他这才惊起抬头,身下的舒宜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他心一慌,马上离开她的身体靠在门框上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哭。好半晌,他讷讷的抓着头说:“舒宜,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马上走好不好?”
舒宜只是蹲下身来哭,狠狠的哭。
夏桐从认识舒宜以来,不管怎样刁难她,不管怎样为难她,连那次头被打出血来都没有见她哭过,这算是第一次看见她的泪,他当然手足无措。他站在高处看着她,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想要去抚慰她但是却又提不起勇气,终于他把手轻轻的放在她微微耸动的肩膀上,刚想开口叫,舒宜猛地尖叫一声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