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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道:“王爷与宗圣宫尹大宫主有所交往?”李隆基点头“尹大观主算是我父王的方外至交吧,有几年常到王府做客,与父王论道的。小王得见仙长几面,还承蒙他指点过几手剑法!”我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然后向李隆基微笑道:“王爷恐怕还不知道,这位尹大观主的一个弟子在江湖上即是顶尖高手,微臣听人传言,这尹大观主自己是没有进入江湖,否则其一身修为功参造化,当可位列前三,有这样一个高手坐镇的话,王爷可以无惧韦氏一党的任何高手!”
“如此,确是需与老观主多多结交了!”李隆基道。“另外不属宗圣宫等五大名门,不被朝廷承认的江湖帮会还有很多,其中多异士,这些都是微臣为王爷招揽的对像,臣肯请王爷许诺,事成之后给这些帮会以五大名门正派以同样规格的册封!”我说道。
李隆基点头答应“这些本王可以让何公子你全权做主,只要能在大事,这些都不是问题!”我点头谢过,接着道:“秘蓄实力的手段微臣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张说呵呵笑道:“有这些就足够了!”我向他微笑道:“但另外有两件事却是需要兄长你为王爷多多尽力的!一是造势,二是掩护!”张说一愕“哦,这做何解?”李隆基也奇怪的望向我。
我微笑着解释道:“所谓造势吗,这是跟韦后学的,韦后的衣箱里都能飞出七彩霞光,小王爷身边为什么就不能出现一些让天下百姓归心的祥瑞之兆呢?”
张说立即明白,道:“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别的本事没有,编造一些愚弄凡夫俗子的故事还是可以的。”
李隆基脸现犹疑“这样恐怕不好罢,本王目的只是诛韦,以保全我李唐江山,如此一来,岂不是问鼎帝位?现有伯父在位,其下还有父王与两位兄长,如此行事,好像不够妥当啊!”我心道有什么不妥,我就是要将你推向那个位置,而且我敢肯定张说早就抱着这样的心思了。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能说的,所以我将目光投向了张说,张说开口道:“行大事不拘小节,现在王爷你是代表李唐皇室来做这个挑头人的,刚才林生也说了,王爷你现在的威望还不足以承担如此大事,而祥瑞之兆正是提升王爷在百姓心中威望最快捷也最简单的方法。
王爷顾念父君兄长,臣可以理解,但那是事成之后才能考虑的问题,现在还是听林生的,对此不必在意!”李隆基点头,我叮嘱道:“不过这事要注意把握好一个度,尽量不要惹得韦氏警觉!”
张说点头道:“我会注意的,不知那掩护做何解?”我表情变得凝重“那就是请张兄全国范围内不断的找一些有血气的忠贞之士,只要有向朝廷上书的资格即可,不管用什么手段,鼓动也好,怂恿也好,或者威逼利诱也好,让他们不断的向皇上上书参奏揭发韦氏一党的罪过,占用韦氏一党的精力,引开他们对王爷的注意,方便王爷与你我行事!”
李隆基与张说神色一震,互相对望了一眼,李隆基叹口气“太子兵变后,一个地方小吏在京城望见太子头颅,泣得几声便被韦氏罗织罪名给杀了,前些日子又有御史参奏韦氏秘党宗楚客收受贿赂,也落得自已身死,全家下狱的下场。
这种时候去参奏韦氏,那可是取祸之道啊!纵然有敢于这样做的,那定然都是我朝栋梁,让他们唉,真是可惜啊!”我心道我焉不知道现在明着与韦氏做对是取死之道,但那些所谓的栋梁忠臣这个时候不出手,怎么能显出他们的忠贞呢?
张说沉思着道:“天下之大,这样有血气,不畏强权的忠贞之士还是有几个的,我回去后就给他们一一写信,只是这信”
我立即接口道:“为了不让韦氏注意到王爷,张兄你自然也不能暴露,你只管写信,我派人负责专门为你送信,保证不让张兄受到任何牵连。”
李隆基和张说一起沉默不语,我知道这事已经定下,以后自会有一些傻子不断的去拨韦氏逆鳞,吸引其注意力,而聪明如张说者,是不会让韦氏注意到的。
张说将话题转开“虽照林生你如此说,王爷被贬潞州,避开韦氏视线反而是好事,连我被贬汝南县尉也是更方便我在暗中为王爷效力,但王爷人不在京城终是不妥,朝廷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好把握。”
我点点头“这确是一个问题,王爷你不适合在潞州多呆,早晚要设法回到京城,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利用好身在外边行动自由这个机会。
嗯,王爷你以后没有必要尽量不要离开潞州地界,免得惹得韦氏警觉,有什么事,由微臣替你跑腿,微臣毕竟自由得多!现在关键是怎样让王爷你身在潞州这段时间可以及时的了解到皇宫里朝廷里的任何风吹草动?”
我陷入沉思,上官婉儿自然是一条绝妙的好线,但她现在正和韦后走在一起,野心勃勃的想要实现自己的才华抱负,肯定是不会帮李隆基的,而且她要知道李隆基除韦的图谋,说不定还会向韦后举报呢!
我亲自出面利用她把握宫内动态?这也不现实,她心计不在我之下,我若过多关注朝廷中事,定然会引起她怀疑,除了与我有关的事,她是不愿将其它朝廷中事透露给我的。
李隆基和张说也在沉思,李隆基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道:“本王识得宫中内苑总监钟绍京,当年他还未入宫时,乃东城一花匠,受张易之府上恶奴欺负,是本王救的他。
后来他因花种的好,为宫里种花,竟得了宫苑监这么一个职位。他是一个朴实憨厚之人,当初曾信誓旦旦的说一生不忘本王大恩,或许可用!只是他在宫里只负责管理二百花匠种种花,修修园林什么的,无法接近中枢,恐用处不大。”
李隆基摇头叹息,我却听得又目发亮“有这么一个人王爷怎不早说?这个宫苑监王爷一定要好好结纳,来日必有大用!”
“何公子认为他可用?”李隆基问道。“何止可用,而是由大用。此人功用将绝不仅仅限于为王爷传递宫内消息,等到将来王爷自会明白,现在只须用心结纳便是。”李隆基点点头。三人又商议些其它方面的细节,不觉间窗棂上已经泛白,竟是已经秘谈一夜。
李隆基不敢在扬州多呆,趁夜色尚未褪尽,带着两个贴身侍卫王毛仲、李宜德乘小舟由水门离开扬州,返潞州而去。
张说也要跟着离去,被我拦住“兄长还是别和王爷一道,让王爷他们向西直返潞州就是,我另派人送兄长到汝南!”
汝南县在洛阳附近。送李隆基他们出城后,我立即召来雯雯,让她易容一番,悄悄跟上李隆基主仆三人,一来对三人暗中保护,二来若发现有什么暗哨之类的人注意到三人行踪,就即地清除。
张说在一边听得我对雯雯的吩咐,惊道:“莫非王爷这番私离潞州,秘潜来扬已为韦氏一党所觉?”我苦笑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爷怎么着也是李唐皇室的重要人物,虽说行踪隐蔽,却也难保不为韦氏眼线所注意。
好了,兄长,你也不能在这多呆,还是尽快返回汝南的好,我这就送你出城。”召来王武和赵成,乘一乌篷小船载张说离开扬州,船舱里我和张说互相瞪视一会,一起会意而笑。我叹着气摇头苦笑道:“兄长你胆子也忒大,自己离开汝南不说,竟还将王爷带往我蝶园?唉!我难得过上几天清闲日子。”
张说微笑道:“我不如此,怎能让林生你出手?让我和王爷以前对除韦之事可以说是茫然不着头绪,昨晚与你一夜长谈后,信心大增啊!林生你不愧是历经两次政变的人,在这方面就是有经验!”
我面色一整“兄长这话可万万不能在他人面前提起,这经验不是什么好经验,徒惹皇家猜忌,为已身招祸!
昨晚我在小王爷面前表现的已经有些过了,现在没什么,但他日王爷若得登大宝,忆及今晚之事,难保不对小弟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这事还请兄长以后在王爷面前设法为小弟弥补。
另外,在除韦一事上,小弟希望能保持低调,很多事就借助兄长你的手了。”张说沉吟一会,点头道:“林生你的苦心做兄长的我明白,放心吧,一来小王爷不是那种薄情寡幸之人,二来有哥哥我在王爷身边一日,就绝不会让王爷做出对兄弟你不利的事来。”
“有兄长这句话,小弟我就放心了。另外,当着小王爷的面我不好说,在除韦这件事上小王爷的威望实在不够,很多事必须借助相王的名义,小王爷虽不愿将相王牵连进来,但我们行事间却不能过于拘泥,很多事还是要借用相王名望的,比如兄长你煽动一些官吏参奏韦氏之事,兄长可明白小弟意思?”
张说肃容点头“我明白,林生你放心,我知道那些信该怎么写!”我接着道:“也请兄长放心,小弟我派出的送信人会让那些信在收信人读过后一个时辰内化为飞灰,那些收信人若表现出任何不稳妥迹像,送信人也会让他们在和韦氏一党发生接触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张说叹口气“让兄弟你劳心了!”接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兄弟你跟哥哥我说句老实话,你对此事是不是早有准备,否则怎会对韦氏在北门军中的布置那么了解,推荐陈玄礼三人给王爷,更提出造势,掩护这等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之策!”
我点点头道“其实我早接到了姚师兄的信,让我筹谋除韦之策。只是他让我辅佐的是相王,并没有提到小王爷,我也没想到兄弟你和小王爷会突然来访。”我心里又想起谢贤古那晚对我说的话“静守不是偏安,该进行的布置还是要布置的!”
老丈人的话我是听入耳了的,是以我人虽在扬州逍遥,查忆萍的线人网里却早抽调了大批优秀线人以各种身份混入长安,将注意力投向了韦氏的一举一动。
小船出了扬州,我让王武和赵成护送张说回汝南,我则自己划船回城。朝阳初升,映得水面上一片霞光,我心里知道,我又该忙碌了。
接下来两个月,我改易容貌,潜隐形迹,相继秘访了菩提园,少林,名剑山庄和宗圣宫,不久,四派首脑分别悄悄的到潞州去了一趟,与李隆基秘密会晤,紧接着,问仙斋现在江湖代言人文若也到潞州去了一趟。
五派与李隆基之间的会晤我都未能到场,是以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在四派首脑潞州之行不久,李隆基身边便多出了近百高手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