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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两口子如何商量,沉香暂且顾不得了。
如今,她且有些自顾不暇呢!
“圆儿,你瞧着我长得像个柿子么?”
沉香坐在梳妆台前,拿着靶镜左瞧瞧是右瞧瞧,嗯——大眼睛翘鼻子樱桃小嘴,面容白皙,白里透红,肤色细腻,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瞅见,瞧着也怪鲜嫩的呀!
轻轻掐了掐这段日子叫男人喂出来的肉肉的脸蛋儿,沉香疑惑,
“肉是有点儿多,摸着软哄哄的,可也不能就这么把我当柿子呀,你说是不是?”
悠悠的语气,听得圆儿无端打了个激灵。
怎么背后凉飕飕的!
圆儿只觉得耳朵尖儿发烫,“瞧你说的,您跟那什么软柿子,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特么的得有多瞎才能把母老虎看成软柿子呀!
这主儿可是狼见了都乖得跟猫儿儿似的,连绕道都不敢呢!
想起家里小狼见了沉香就吐舌头摇尾巴,还拿着脑袋往沉香腿上蹭啊蹭的,圆儿这话那真叫一个真心实意。
“呵呵!”轻轻放下镜子,沉香缓缓起身,慢吞吞的道:
“你知道,可有人就是不知死活呢!”
仿若无闻的叹息,听在圆儿耳中,却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有些人!”指的是哪个?
圆儿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说来也怪,这段日子,外头忽然起了传闻,只把苏学士府上的姑娘,嫡出的苏廖晴捧上了天,一会儿流出几首诗词,一会儿又是花会上弹琴一首,仿若天籁,自然了,这些个吹捧的话本来于沈家也不相干的,听听也就算了。
只可惜,这苏廖晴苏姑娘,不知怎的竟流出一首诗,里头赞的英武英雄,叫人说成是沈敬重,继而越演越烈,恨不能传的人尽皆知。
更有趣的事儿,便是有那好事儿之徒,问到苏廖晴跟前,这姑娘也不辩白,只微微低头娇羞一笑,面颊微红,咬着唇,欲语还说——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这么暧昧的不行,旁人一瞧,脑补的更起劲儿了。
这年头不否认,就是默认的意思了呗!
因着当事儿人都就这么个态度,外头传的更是来劲儿咯!
连什么天生一对,男才女貌的话都传到沉香耳朵里了。
就差上门叫沉香圆润的滚开,别挡着道儿啦!
想看笑话的多的是,可惜大多进不了门,沈敬重自然也知道这事儿,晚上俩人关起门来,还说了一嘴呢!
外头谣言传的欢快,沈敬重本打算解释一二,可看着沉香着实沉得住气,心里头反倒不自在的很。
都要抢你男人了,能不能紧张点儿,关心点儿呀!
沉香:你怎么知道我不紧张,不关心,我都想掐死你啦好么,我忍的好辛苦好么!
“你听说什么没有?”
沉香叠着衣裳,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什么?”
“就是——”
沈敬重难得语塞。
沉香抬眼,轻轻瞥了沈敬重一眼,轻描淡写的道:“就是你要给苏学士当女婿,就要上门提亲的事儿。”
沈敬重听得眼皮子一颤,顿时不悦,“胡说八道。”
狗屁的女婿,苏家多大的脸!
可心中一动,眼眸微沉,却是抿了抿嘴。
沉香“呵呵!”
竟来了兴趣,直起身子,直直瞅着沈敬重,笑眯眯的,眼神却是威胁的紧,
“不是说你跟苏学士相见甚欢,甚是相合,眼见都要是一家人了么?”
这可是最新出炉的消息,热乎乎的,圆儿这些日子对外头的流言生出无限兴趣,往外头跑的勤快的很,回头学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就跟亲眼见得似的。
沈敬重脸色黑能滴出水来,面色肃整,动作的轻柔的揽住沉香,“不过是下朝时候,碰巧见了,说了几句话罢了,旁的——都是胡扯。”
不过,瞅着沉香不动如山的模样儿,
“你不生气啊!”
“生气?”
语气古怪的嘟囔了遍儿,沉香弯唇笑了声,笑容娇憨,手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掐上身边儿男人的健腰,两个指甲盖儿掐住一点儿小肉,使劲儿一拧,哎哟——
沈敬重脸皮子抽抽,死命忍着才没有动弹。
这个——再厉害的男人也忍不住的痛楚啊!
要了命啦!
沉香笑模笑样儿的,语气温柔,“我不生气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啦!”
我掐我掐,我掐掐掐~~
我拧我拧,我拧拧拧~~
沈敬重一把将那只作乱的小手握在掌心,轻柔却坚定的从自个儿腰间拉开,眉眼温软,
“都是外头胡乱传的,有心人想出的钻营手段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眼下不是时候,委屈你了,再等些时候,我好生给你赔罪可好?”
沉香一脸假笑这才没了,哼了一声,盘腿,两人相对而坐,沉香皱眉问道:
“苏学士的妹子是宫里的贤妃?外头传的天花乱坠的,硬生生的把你和苏廖晴凑作堆儿,是苏家的意思,还是贤妃的意思?”
这些日子恶补可不是白来的,沉香叫人查了大半个京城,心里头对这些个道道儿也算是理清楚了。
沈敬重见沉香上心,也就耐心解释,道:
“是贤妃的意思,更是苏家的意思,宫里贤妃育有六皇子,现下六岁,听说娘胎里头损伤了些,脑子有些不好,比起旁人呆笨了些,苏家外头蹦跶着,不过是看着六皇子指望不上了,想着另寻出路,贤妃那里——应是想给六皇子谋个亲王的闲散宗室。“
各有各的想头,却是不妨碍人家一家子劲儿往一处使,左右好处利益都是一处的。
沉香听闻,瞅着沈敬重的眼神儿就有股子说不出的意味来,嗤笑一声,道:
“原来是块大肥肉!”
怪不得老有苍蝇叮着呢!
沈敬重没好气儿的瞪了沉香一眼,却没什么力道,
“胡说什么呢!”
沉香道:“你们外头的事儿我不管,可这吵吵闹闹的烦人的紧,我跟你说啊,不管你心里什么打算,都快着点儿啊,不然……“
等着她出手,可就不论轻重了!
沈敬重安抚的拍了拍沉香的后背,轻声道:
“快了,再等十来日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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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外头门房递来拜见的帖子。
沉香翻开看了看,眉头高挑,“苏家的,推了吧!”
圆儿脸色不好看,一脸的晦气,“人在外头呢,递了帖子,说是等着呢!”
刚撂下帖子,不打算理会的沉香,闻言就是一愣,随即笑开了去,
“怎么这么着急?是哪个来了?”
圆儿撇嘴,“还能哪个?就是那个天生地下绝无仅有,满天下再不找不出第二个来的才女呗!”
“才女!”二字,满满都是嘲讽。
圆儿心道:事前也不打招呼,不管不顾上门,还是往谣言里头那个男人家里去,安的什么心,那真是想都不用想!
沉香这下子真是好奇了,又捡起帖子细细看了一遍,不禁哑然失笑。“还真是找我的?”
说着,悠悠叹了口气,“苏姑娘可是屈尊了呢!”
这时候外头还不知道她是国公府正经八百的太太呢,苏家嫡女登门见个“妾室”,还不定心里怎么委屈呢!
圆儿眉头都竖起来,呸,愤愤道:
“哪个请她来了?又不是熟悉的人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没个交情,也不知她怎么好意思上门来?好歹也是姑娘家,急成这样的也是长见识了。”
“可不是!”
沉香还没来及说些什么,就听外头扬声传来一道爽利声响。
抬眼望去,正见沈苏梅叫丫头扶着,捧着高高的肚子,走的那叫一个大步流星。
沉香忙迎了上去,“我的姑奶奶哎,你可慢着些吧!”
沈苏梅满不在乎的一挥手,毫不在意的坐下,接着前头的话,直接到:
“嫂子,我都听见了,外头那女人寻上门了不是?你别慌,我兄长可不是那样的人,那苏家的女人我也见过的,也就略齐整些,跟嫂子你可差远了,再说,兄长那人,整天板着个脸,吓都吓死个人,也就搁你跟前,才有个笑模样儿,苏家那个——自个儿搭戏台子,自个儿唱呢!统不是什么玩意儿,不必在意。“
好吧,姑奶奶是耳目可是通灵的很,这不,听到外头的信儿,生怕自家嫂子吃亏,跟兄长闹气,给了旁人可趁之机,赶忙来劝来了。
沉香眉眼都是笑意,递上温热的白水,笑道:
“难为你身子不爽厉,还惦记着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呢!”
最后难看的不定是谁呢?
蹦跶的越高,扯得越远,最后圆不会来,也是活该呢!
正说着,忽的想起外头还有个人呢!不由转头,跟圆儿道:
“去跟外头说一声,就说我与苏家并不相识,想来也没什么话好说,就不见了,请她回去吧。”
“是!”
圆儿应声,转身飞快的办事儿去了。
瞅着圆儿走出屋子,不见人影,沉香倒是跟沈苏梅闲话起来,
“你闺女的事儿如何了?我这有点儿乱,最近也没顾上?见过之后觉得怎样?成不成?”
自打上回牵了线,沉香忙着其他,就没往后头问。
沈苏梅一脸喜色,很是开怀的道:
“成了,那小子是个腼腆的,许是家里跟他提了句,见了湘儿,竟是脸红了,便该是脸红的姑娘家,大眼睛直溜溜的瞅着人家小子。当时我差点儿蒙了,再没想到我闺女儿还是个这样大气的,回来我还没问,湘儿就跟我说,“娘,这门亲事我应了。””
“我一听,还吓了一跳呢,本来还以为湘儿得再想想,不想这么快就应了,我还跟她说,不急,真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再想想也是有的,谁知我闺女一笑,就说‘他性子瞧着是个好的,上不上进的,也不在这上头,我不看重这个,只要人好,肯踏实过日子就成。’”
沉香笑着道:“真不愧是你闺女儿,想的倒是明白。”
沈苏梅深以为然,“可不是,多少人半辈子还想不明白呢,我就说她是个通透的,这样的性子,往后日子差不到哪儿去,再有我和她爹看着,一辈子吃不了什么苦。还有,方家也是个实在的,我跟我家老爷商量过,给方家通了信儿,说不得再几日就该上门定下了。”
“这可太好了。”沉香也为沈苏梅高兴,“闺女儿定下,你可省了一桩心事儿,再有你家大少爷,那田家来京城,也得是秋天了,到时候你正是坐月子时候,等出了月子,应是该说成亲的事儿了,你呀,这事儿也紧挨着呢,清闲不得,我跟你说,你这月子可得做好了,可不嫩费神,不然往后可是人参燕窝也补不回来。”
沈苏梅一听田家,心里就腻歪的紧,兴趣也少了,“我晓得的,身子是我自个儿的,哪儿能为着不相干的人损伤了去,便是田家来了也不打紧,成亲什么的,按着份例来也就是了,左右有底下的人使唤着,我最多也就动动嘴罢了。反正我跟我家老爷说清楚了,大少爷娶亲,该管的我不推辞,可不该我管的,甭想我搭理一下子,往后他们小两口关起门子过日子,谁也别惹谁就是了。”
沉香听着无语的紧,“你就这么跟妹夫说的?”
“不然还能怎么说?”沈苏梅满不在意,“都是实话,还说不得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沉香道:“于让那儿,你也打算撩开了去?不搭理了?”
沈苏梅道:“也不是,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只要他别让枕头风一吹,瞅着我不顺眼,我这儿,以前什么样儿,往后还是什么样儿!”
都说夫妻一体,可真说起来,也是得看什么样儿的,就跟于家这样的,也是够呛!
不过,跟她关系不大就是。
听听就算了。
沉香道:”你心里有数就成,也别让人当成个弥勒佛,动不动的就想伸爪子摸一把脑袋。“
沈苏梅会意,“嗯,我懂的。”
两人正说着,外头圆儿一阵风似的进到屋里,脸色臭的不行,。
“怎么了?”沉香问道。
圆儿咬牙回道:
“那个才女——她不走,说了一堆文绉绉的话,拐了半天的弯儿,就一个意思,不见她,她就不走了。“赖皮的很,唬谁呢!
当谁听不出来!
沉香和沈苏梅面面相觑,好笑的很,半晌。不禁摇头,沉香道:“既然如此,就请她进来吧。”
总不能晾在门口,不定外头怎么传的,若是再弄出个忍辱负重什么的额,可是恶心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