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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侧,在万众瞩目中,我轻巧地避过了火龙的扑击,当火龙如我所料般折转过来时,剑光一闪而没“嘭!”那狂暴的火龙发出一声脆响,在一阵轻烟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场的众人居然没有一个能看清我用了什么招数。
台下惊呼连连,惋惜的叹息声不绝之耳(我真是不得人心啊!),台上的来昂也是满脸骇然、茫然,他们都不明白我是怎么化解刚才那来势凶猛的一招的。
看清我那一剑的人其实并不少,我那一剑正斩在火龙转折之处,火龙受此重击才会烟消云散。但他们奇怪的是从我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能量波动,也就是说,我没有用力,没有用力怎么能一剑将这蓄满能量的火龙化为飞灰呢?这便是他们的骇然不解之处。
其实,这正是我破解对手这一招的巧妙之处,因为魔法与剑气的能量是两种互不兼容的能量,我的打算就是让火龙内的两股力量相互干扰。
那一剑,我破入火龙体内,且剑尖正刺入两种力量交汇之处,受到刺激的能量自然地反弹,击中剑尖,于是,原本各成系统的运动立即被打破,剑尖就成为它们相互冲撞之处,相互抵消了能量的火龙自然会不攻自破。若对手的招式中只有剑气或是魔法的能量,我面对时只怕会更难应付一些。
所以,我这一剑不必用力,只要找到一个能量的交汇点,利用剑体搭成一个引导两种能量碰头的桥梁,便可轻松地破解对手的杀招。
这说来简单,实则极难,要知道,能量的流动并无已知的规律,若不是我独特的“心眼”能看清能量的动转,根本找不到两者交汇之处,这也是这个原理谁都可以想出来,但在此之前,这个世界里没有一个人能用这种方式破解魔剑士的混合一击。
当时,我对这个理论也没有完全的信心,所以才会在火龙转身时用出这一招,因为,若不成功还可以逃跑啊!现在,一招得手,我信心大增,哈哈大笑地将不信邪的来昂再次发来的一条火龙一刀两断,心中的高兴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有了这一招,以后所有魔剑混合招法都可轻易应付了。
看了脸色苍白的来昂一眼,我心中十分得意,他现在已经失血过多,我根本不必与他恶斗,只要再多拖一会儿就可以让他自行躺下,这对凡事讲究最小代价的我来说,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连退数步,我与他拉开了距离。他放出的火龙我一点也不怕,保持距离可以避免发生肉搏。
台下又是一片嘘声,显然都看出了我的企图。我才不会理会他们,看了来昂一眼,打了个哈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你不动我也不动,能耗到你因失血而昏倒那就是再好不过,我可不想多费气力。
来昂看着我,眼中闪动愤怒的火苗,我这种态度没有半点与对手作战时应有的尊敬,他大受侮辱,一张脸变得铁青,前跨半步,长剑指天,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顿时,汹涌澎湃的能量从他全身喷涌而出,一股有若实质的凌厉杀气随之而起,冰冷的剑气让人感到手脚发凉。
四周应势般刮起猎猎狂风,一时间,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看来来昂还有杀招未出,这从未见过的杀手锏只是起手势的威慑力便狂野得骇人,围观的众人只觉一阵心悸,忍不住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惟恐不小心错过了这惊世骇俗的一招。
想不到来昂还有绝招,在对手的起手势的巨大压力下,被压得几乎无法动弹的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智,若是趁对手停歇的间隙便冲上去死死缠住他,那用不了几招他就会自动倒下,可我太过大意,犯了战时轻敌的严重错误,给了来昂喘息之机,这才让他有了发出这个杀招的机会。
此战若是败北,谁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大意轻敌!败了是我活该!
后悔已毫无用处,不等我想出任何主意,来昂厉声大喝道:“炎龙阵!”长剑一挥,狂澜骤起,八条火龙以闪电般的速度挟着骇人的威势从四面八方狂冲而来,我正是他们攻击的中心。
在这生死关头,我的心神自然凝聚,感观全部提升,不用眼睛,我已感到代表这八条火龙的能量的方位及速度。我清楚地知道,如在一个呼吸间还不离开,八条火龙会准确地在同一时间击中我的身体,虽然我可以击灭火龙,但以我现在的速度,根本没法应付这火龙阵的八龙攻击。
不过来昂好像并没有将这招火龙阵练好,这八条火龙能量有大有小,方位也未能配合得丝丝入扣,否则,此刻的我肯定已是深陷局中寸步难行。
狂喝一声,我毫不犹豫地向其中能量最强大的那条火龙扑去,除了因为它蕴含的能量最强外,还有一个将他作为主攻对象的原因是我的前方有个攻击的空隙,这前冲几步正好可以暂时避开其它火龙的纠缠。
长剑前刺,那最强的火龙立时化为飞烟,还有七条,我一招得手,毫不停留,左挪三步,剑光一闪,身子左侧的那条火龙又告烟灭。此时,不过短短的弹指之间。现在,还有六条火龙,其中,左边一条与我只有一步之遥,而其后三步之处,左右各有一条火龙以钳形之势将我夹在中心,落后它们一步,是最后三条火龙气势汹汹地追随而来。
以我的速度,就算步伐再巧妙也无法闪开六条迅捷无比的火龙的合围,拖下去只会让形势更加危险。咬紧牙,我一转身,挥剑将最近的那条火龙干掉,然后,电光一闪,再闪,后面那逼近的两条火龙又随之化为无形。围观的众人见我挥洒自如下毫不费力地破掉五条火龙,不希望我取胜的他们自是唉声一片。
我是有苦自知,现在的我看似轻松万分,其实刚才那几招已是耗费了我大量的心力,要在这么快的速度中找准火龙体内魔法与剑气的交汇点,而且要时间方位分毫不差地刺中那方寸之地,其间的辛苦又岂是用言语可以表达出的。
在这种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下,不需要用力即可破掉火龙的我,已是汗流浃背,持剑的手也因极度消耗而止不住地轻颤起来,整个人就如战斗了良久般,累得完全直不起腰来。
这还不是问题,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当我全副心神转移到几乎要贴到我身上来的最后三条火龙时,突然一阵头晕,立即失去了对这三条凶物的感应。
我心里清楚,这是因为精神力损耗过度而导致的,连惊恐之心都来不及兴起,我凭着刚才残存的映像,左右开弓,一剑取右边,一手取左边,分别刺入一条火龙中。
左手食指一阵剧痛,虽然万幸之下还是刺中了左边这条火龙的能量交汇点,但作为桥梁的食指在两股力量的合击下,瞬间便变得焦黑,一时间痛得失去了感觉,顺带着整个因能量相撞而被波及的左臂也在一震之下全麻木了。
持剑的右手便没有这么好的运倒了,剑尖并没能完全点中能量交汇点——略偏了半寸,于是,虽使之抵消了部分能量,但剩余的部分则顺着长剑直逼上来。我全力抵住长剑,手掌因用力过度而使手背的青筋全虬然突出,拼命抗拒这因只余部分而弱小了许多的力量。
“嗞嗞嗞——嘭!”精钢煅造的长剑也承受不住两股相反力道地猛烈拉扯,在发出怪异的嗞嗞声后终于不支而折,断裂的上半截剑身在对手遗下的能量地驱使下,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刺穿我大腿根部,带起一蓬飞溅的血雾,而剑身所蕴的魔法能量便从伤口汹涌而入,将我整个伤口变成焦黑一片。
“啊——”我痛得全身抽搐,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歪歪斜斜地向后摔去,还有一条火龙!神志不清间,我不住提醒自己,若挡不住这一下,以前的努力就全白废了!求生的意志让我下意识在将只余半截的剑身横到心口,我记得,它攻击的目标应该是这儿吧。
“呛!”心口如被千斤巨锤重重一击,挡在胸前的断剑立时化为无数碎片分散而去,锐利的锋刃在我体表留下道道划痕。心都似乎要被敲出来,我的内脏全往上一提,前胸剧痛,脱口喷出一条血箭,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飞跌。
耳中,听到的是满场同学的高声叫好我以前那种只求胜利不择手段的做法是不是真的错了呢?这是我昏死前惟一的念头。
我在哪?我在哪?我不住问自己,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不知摸索了多久,我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这个地方广阔而黑暗,没有半点光,也没有尽头世界是不是到了尽头,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我在哪?我是死了吗?这是地狱吗?为什么没有人,这是哪?
我快要疯了,在这种黑暗中,在这种没有任何声响的地方,每一秒都那么漫长,可我已不知在这困了多少世纪,我试着寻求解脱,可怎么都死不了
我无力地蜷伏在地,情绪已经死寂,思想都已麻木,整个大脑一片空白,不论睁眼闭眼都是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寂寞,无尽的无声一切,都是无尽
黑暗中,一张闪耀着光芒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圣魔兽!”一个词在我脑中浮起,没有紧张,没有害怕,甚至不带半点感情色彩,只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词而已,我的情绪已经迟钝到难以对外界产生反应。
看着这张英俊和不带半点感情的脸,看着他眼中熟悉的杀气,渐渐,我的感觉不断恢复,第一时间,涌现出的感情居然是高兴,高兴?对!是高兴!不论是谁,或是什么东西,终于能见到一个——生物,我心中只有止住的高兴。
他看着我,眼中杀气不住斑涨,又缓缓消褪,如此这般数个来回,我却如没有感觉到他的敌意般,只是兴奋地笑,一个劲地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圣魔兽望着状若疯狂的我,眼中的杀机尽退,现出一抹哀伤的光。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悲哀不仅是对我,更多的好像是对他自己。怎么会这样?我不解。没等我考虑清楚,他带着荧光的手一挥,我便掉进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
“七——六——五——”耳中响起裁判的读秒声,我这意识到刚才不过是个漫无边际的蠢梦,现在的我还在擂台上,而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勉力睁开双眼,我试探着爬起来,才往前一俯,胸口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痛苦地呻吟一声,我软弱地躺倒回去,低下头,望向疼痛的来源,我看到了触目心惊的一幕:自己的胸口被炸开深可见骨的一个大洞,由于火系魔法的原因,伤口没有流血,只是焦黑的肌肉与肋骨暴露在空气中,一缕缕青烟正从中袅绕升起。
我长叹一口气,放弃了爬起来的念头,现在的我连三岁的小儿都斗不过,何况是要面对号称学院第一高手的来昂。这一次,我败得心服口服,现在的我,的确不是来昂的对手,他的火龙阵,确实是威不可挡。闭上眼,我放松的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四——三——”我心灰意冷,看来自己要想成为高手的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段时间的顺风顺水让自己太过得意,连一些基本的常识都忘了,下一步要好好反省一下。
“你在干什么?比尔,快站起来!快站起来!”一阵惶然的声音打了我的深思。
我睁开眼,葛朗先生焦急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站在擂台边,大声呼唤我的名字:“快站起来啊!站起来!你站起来就胜利了!”
什么?我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我站起来就赢,发生了什么?我一阵奇怪,这才意识到刚才抬头时好像是真没见到来昂,到底是怎么了?不管了,反正葛朗先生应该不会骗我,虽然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但想到胜利在望,不知哪来的力量,伴着裁判最后的读秒,我一咕噜爬了起来。
台下一片哀叹,其中,我隐隐听到葛朗先生兴奋的叫声。摇摇晃晃好久,终于站稳了脚跟,我失神的双眼四下一扫,这才发觉来昂正咽咽一息地仰面倒在擂台的另一头。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满脑子疑问。
疑惑间,裁判在擂台间大声宣布:“这一局,比尔胜!”
“耶!”葛朗先生与其他几名老师不顾众同学仇恨目光,狂呼着向我冲来。终于胜了,真的好辛苦,我勉强冲正朝我扑来的他笑了笑,一阵头晕,两眼发黑,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