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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以艾斯特塞九世的敏锐的洞察力,是绝不可能看不出这些的。那么说,他是有意为之了?但这样的话,不是将他自己的女儿也陷入了危险之中吗?难道他连他自己的女儿也不在意吗?他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呢?
本以为艾斯特塞九世安排的是一次我与玛莲莉的郊游,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让所谓的“郊游”见鬼去吧,在这种群敌环伺的情况下,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接下来,在铁匠铺内的事就没有什么好交待的了。那个老矮人没有再做出什么奇特的举动,而我想到自己目前的境况,也是意兴索然,于是,没有心思再向他询问些什么,只是取了艾斯特塞九世让人为我们准备的物什——一个大包裹后离开了这个让我重新清醒过来的地方。
走出铁匠铺的大门,我提起气,内息游走,感觉立即变得无比敏锐,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境况,我可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
沿着乡间小路向前,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过,一路行来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仔细一想,这也该是正常的事。看艾斯特塞九世派的人手就知道,他对我们还是十分重视的,这个小镇肯定早已被仔细搜索过,绝不会允许敌方之人混到附近,而帝国内部的敌人只怕很难混到这些由艾斯特塞九世亲自选派的人手中来。
再说了,就算这些人中混入了想对付我的人,他们也绝不会胆大妄为到明目张胆地在这个小镇中暗算我,那样,艾斯特塞九世立即就会想到动手的是自己人,而且可以简单地追查出是谁做的手脚。
所以,无论对我国外还是国内的敌人们来说,现在都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若是强要现在动手,很可能会不小心失手,那时肯定打草惊蛇,让我有了警觉,那样反而不美。
反正我还要到吞噬森林深处去寻找比坎先知,他们有的是时间,想解决我,机会还多得是,无需急在这一时,而且,那时,在原始森林中那复杂至极的地理环境下,无论是哪方面的人,那里都有对付我的更好机会。看来,只有进入吞噬森林后我才会遇到危险,刚才太过敏感了一点,其实,现在还用不着这么紧张。
想通这点,我轻松了许多,吁一口气,放缓脚步,向来时的旅馆走去。
路边的林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若非我还在运功,正处于听觉十分敏锐的情况下,加上警惕的心态还没完全放松,对周围的一切还有着无比的警戒,我肯定听不到这细若游丝的呼吸声。心中不由一凛,难道说,这里有埋伏?一颗心又揪紧了,连忙提气,赶紧用心倾听,可是,除了这一人的呼吸声外,我再也听不到其他人的声息。
我顿时放下心来,看来,应该不是埋伏了。随之而来的则是好奇之心大起,在这种地方,怎会有一个人躲在林中呢?他跑到这种渺无人迹的地方来想干什么呢?
想到自己的境况,考虑到这些奇怪的事情可能与我有关,有可能会对我不利,我决定摸过去看一看。四下瞧了瞧,找了棵结实点的树,将包裹放到上面,小心翼翼地循声向那人所处的方位潜了过去。
远远地便看见一身银白的盔甲在林间闪耀,是苏拉格!我一愣,他在这个地方干什么?难道他也是要对付我的人之一吗?
想到苏拉格是在恩达长大的人,又见他无缘无故地跑到这个地方来,对他的身份,我不禁起了怀疑。他会不会是偷偷跑出来与某人接头呢?
像他这种骑士,早该成为某个派系中的人,若我触动了这个派系的利益,他们再以团体与亲族的方式对苏拉格施压,让他来对付我,那我一点不觉得希奇。不过,想到被自己当作好友的人都背叛了自己,心里不由得隐隐作痛。
我甚至还怀疑,当日苏拉格在众人面前发誓说一辈子效忠于我时就已经开始演戏,因为,他们这些骑士,最重承诺与誓言,若不是当日便是故意作假,以他们这种人的品性来说,只怕苏拉格他绝对做不出背叛我的行为的。
这么说来,应该是苏拉格那一派的人意识到了我的价值,早在比武大赛时就特意安排苏拉格来接近我,于是,才有了比武大赛上那当众效忠的可笑一幕。想到可能是从一开始便受人愚弄,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包加小心地往苏拉格那边潜行,惟恐被他发现了我的行踪。暗中不住庆幸,好在我于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否则,被他卖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死到临头还会对他感激不尽呢。
正当我刚接近苏拉格时,他的身体突然一动,骇得我赶紧将身子都缩到一棵树后。过了一会儿,等我试探着将一个眼睛伸出树后时,发觉只有一个银白色的背影在林间闪烁,渐渐远去。
难道他已经完成了接头工作吗?可我为什么没有见到有人来呢?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呢?等苏拉格走远,我立即跑到他刚才立足之处。只见那儿并无长物,在林间空地的草坪上,只摆着一束美丽的白花。
这是祭奠亲人时才会用的礼节啊!我怔在当场,难道苏拉格有亲人在这儿去世吗?这不大可能吧,以他们家族的身份地位,根本不会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又何谈会死在这呢?
一转念,我又否定了自己想法,这件事肯定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的,或许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苏拉格用这束花来传递消息呢?看看花,只见那花有十一朵,其中有八朵紧靠在一起,其它三朵则分散开来。我越看越肯定自己的猜测,这花摆得颇有深意,苏拉格肯定想通过这束花向某人传达一个消息,只是我这个局外无法看懂罢了。
他们这些人还真是聪明,这既可以避免走漏消息,又可以不引起旁人的怀疑,若不是我对苏拉格的身份起了怀疑,就算我看到他站在这儿摆花,也顶多会认为这不过是苏拉格的私事,说不定还会好言安慰他几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经在他“怀念亲人”的过程中被卖了出去。
我相信肯定会有人来观察这束花,于是,让一切保持原样,自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住身形,想搞清苏拉格是哪方面的人,他想与谁来接头?到底对我有什么目的?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看看天色已晚,知道不能再等,再不回去说不定会让人起疑心,最后,我只能悻悻然回到路边,从那棵树上取了包裹,向旅馆走去,反正苏拉格还在,只要他真的是内奸,肯定还会与其他人联系,只要我留心观察,肯定可以将一切搞清。
想到我与苏拉格的友谊可能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苏拉格,若你欺骗了我,我一定要你为你虚伪的友谊付出代价!
迈着沉重的步伐,我走进旅馆的大门。
一进门,只见苏拉格与玛莲利公主及她的侍女梅法蒂谈笑甚欢。我的心冰凉冰凉的,看来,苏拉格他真的欺骗了我,若他刚才真的是去祭奠亲人,现在怎么还有心情与公主她们谈笑呢?
“你回来啦,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苏拉格一眼便看见了我,立即站起身来。梅法蒂见是我,赶紧将桌子边的一张椅子拉了出来。
我坐到那椅子上,随口答道:“事情都办完了。”还未等我坐定,梅法蒂又带着最迷人的微笑,给我奉上了一杯热茶。而玛莲莉公主则早在我来到桌子旁边的时候就已经冷哼一声,将头扭到另一边去了。
向梅法蒂展现一个微笑,没心情理会她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我问苏拉格道:“我走后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呢?”
我心中不住叨念,希望苏拉格能说出他今天去祭奠亲人的事,只要他能将此事告诉我,我保证,我会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即使这一切听来并不十分可信,同时,我们俩经历了现实考验的友情,也会变得更加牢固。
“没有啊!”苏拉格毫不犹豫地答道,一脸惊讶,奇怪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回答他,我没有心情回答他的任何问题,虽然早知会是现在这个结局,但是,面对他的回答,我的一颗心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沉。苏拉格,难道说,我们的友谊在你眼中真的是不值一晒?难道说,你与我的交往从头到尾斗没动半点感情?所以,此时的你能不假思索地将我出卖?
“你怎么啦?”一张惊讶的脸孔在我眼前渐渐清晰。苏拉格不知何时凑到了我的面前,正以犹疑不定的眼神仔细打量我。
“没、没什么!”我赶紧掩饰我的失态,现在可不能让他察觉到我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要不然,想搞清楚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那就难了。于是,我立即转移他的视线道:“我只是在极力回想,想考虑清楚,刚才准备的东西是否还有遗漏。”
“是吗?”这一招果然有效,苏拉格的注意力马上就转到这件事上来,将目光挪到了我带来的包裹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弄了些什么回来啊?”
“对啊,”梅法蒂也来凑热闹“男爵大人,你刚才说要为我们准备一些东西,那么,是些什么呢?”
此时,就连坐在旁边做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的玛莲莉公主也来了兴趣,悄悄往我们这边挪,耳朵竖得老高,眼睛也直勾勾地盯到了那个大包裹上。
我微微一笑,冲他们道:“就是这些东西,你们看!”手一伸,用两个手指解开了包裹上的结扣,然后向上一掀,将包裹打了开来。
顿时,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将整个桌面全都覆盖住。这其中,包括几段长短粗细不等的绳索,十多根拇指粗的铁棍,几大块由好几块上好牛皮精心缝制的皮布总之,林林总总,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这这是?”梅法蒂傻了眼。
苏拉格也有点发呆,迟疑着问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啊?”
还没等我作答,玛莲莉抢先开口道:“我就知道他干不出什么好事来!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没有半点作用,不知他又要怎么捉弄大家了!”
真是这样吗?苏拉格梅法蒂两人带着这样疑问的眼神将信将疑地望向我。
早知道玛莲莉会同我抬杠,我面色不改,微笑着向她道:“不要把话说得太过火了,这些东西可是十分管用的,等到要用的时候你才知道它的作用有多大,到时候,你可别求着我向我要这些东西用。”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玛莲莉不屑地做了个鬼脸“鬼才会用你的东西!”
“那我们就等着瞧吧!”现在的我没有心情与她纠缠不休,转向苏拉格梅法蒂他们“你们可以自己研究一下这些东西的功用。”丢下这句话,我起身离开这张桌子。
趁这假装方便的机会,怀着仅存的侥幸,我偷偷找了旅馆的服务员,不出所料,在我的套问下,他立即说出了苏拉格在不久前离开了旅馆一段时间的事来,在事实面前,苏拉格刚才的表演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无语。
林中那人定是苏拉格!我满嘴苦涩,看来,以后若想长命百岁,那就绝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