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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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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没动用过我的钱。”

    这话题上回看电视的时候不是已经讨论过一回了吗?

    段任衡怎么会在上班时间特地跑回来再跟她讨论一次呢?

    霏安即使心里觉得纳闷,但还是尽量让脸部表情保持自然,毕竟被他逮到自己失去形象的趴在桌上画图已经够羞了

    “我最近没有打算要买些什么啊!”霏安坐在书桌上头,眼睛正对着丈夫的胸口,她很自然的着手帮他整理领带和领口,他今天身上穿的正是她前几天帮他买的衣服。

    只因为他选择了自己为他采买的衬衫和领带,她竟然因此有点高兴。

    “这个家平常总有开销吧?”段任衡对她毫不在意的表情皱着眉。“你让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丈夫?”

    他的话让霏安讶异的抬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讷讷的提醒他“我们已经结婚两年多了不是吗?”

    这两年来他们一直过着夫妻般的生活,除了无法分享彼此的心情,但是却时常分享彼此的肉体,一转眼都两年多了

    若没将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她哪会轻易让他碰触自己呢?

    “这两年来我每个月存进你银行的钱从来没被用过。”他似乎非常在意,脸上的表情有着严重的挫折。“你是我的妻子,我赚钱养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要让我有被你排挤的感觉好吗?”

    “我没有排挤过你。”他的指控让霏安有点难受。

    难道是因为他觉得被自己排挤,所以才对外发展的吗?

    想起段任衡的艳史,霏安突然胸口一窒难道都是她造成的吗?

    霏安像是在证明什么似的扑上前抱住了他。

    她从来没有想把他排开啊!

    打从一开始都是段任衡不停的在忽视她,不停跟别的女人有牵扯的也是他,待在家里等着他垂青的是自己啊这两年来霏安所做的只是不断的接受,甚至包括接受段任衡的外遇。

    她有工作、她有经济来源,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段任衡所养的老婆,而她更不愿意成为他养的人,那让她觉得自己跟段任衡的情妇们没两样。

    所以她拒绝被丈夫豢养,这样有错吗?

    她只是想让自己跟他的情妇有所区分而已,这是她唯一的坚持啊!

    霏安在心里呐喊着

    可是眼前的段任衡却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一如这两年来他对她的不了解。

    “我知道你父亲对你十分慷慨,但是你已经嫁给我了,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能再用娘家的钱了。”段任衡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语气轻柔中带着诱哄。从她紧抱着他的动作里,他大概也明了她的激动。“更何况现在你不像以前一样有工作可以养活自己,而我可以让你过安心的生活,难道用我的钱对你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吗?

    当然,那绝对会是件很困难的事,霏安在心里回答。

    她不想成为段任衡的附属品,不想被装进他的所有物的框框里,这是她唯一能拥有自我的部分。

    “我只是觉得最近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霏安躲在他胸口讷讷的说,有大多的话想说出口,但一到舌尖便全又给她吞回了肚子里。

    “我倒是想给你很多东西。”

    段任衡深深的看着她,看得霏安浑身不对劲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吗?

    不会的!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霏安这么安慰自己。

    说完话以后段任衡便带着她出门,到百货公司、到精品店、到任何能花钱的地方,尽情的花他的钱为她买足所有用品,从需要到不需要的,小至蒂芬妮钥匙圈,大至名家设计的立灯。至于穿在身上的衣服,他更是大方,大手笔的砸下银子,帮忙研究那套服装较适合她,告诉她他喜欢自己的妻子穿什么,也询问霏安欣赏哪种样式。霏安很难不去想他对别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这样?他是否也常陪伴他的女伴们到这些名店来选焙衣物呢?

    但是她不能问,因为她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露着微笑,傻傻的跟他到处血拼,看着他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就买下那些名牌服饰,让他把自己打扮得跟公主一般。

    他的手从头到尾都紧紧的握着她,不曾放开过

    这一切告诉她,她是被丈夫宠爱的妻子。

    但是她的心却开始在发抖

    段任衡厌倦了再跟女人玩那些感情游戏。

    因为她们玩的游戏愈来愈不高明,反倒是他那安静的小妻子,竟成了他最厉害的对手。

    打从他发现霏安趴在桌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画着图的那一刻起,他开始有了想了解她的冲动。

    是怎么样的女人可以在对你百般温柔的同时,却又离你千里远,当你觉得永远摸不着她在想什么时,她又会轻轻的告诉你,她就在你身边。

    他有些被霏安搞胡涂,可是却又逐渐在了解她。

    在其他方面段任衡不是很有把握,但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喜欢他!

    霏安故意在他出门时赖床,他只好规定她得起床帮他做早餐。

    霏安故意在他回家时睡着,他只好要求她陪他同看新闻报导。

    他是她的丈夫,这对段任衡而言是个很有利的优势,这椿婚姻困住了霏安,她永远不会对自己说不。

    段任衡开始觉得看着霏安无处可逃的模样很有趣,尤其是她眨着一双大眼说谎时的表情,带着一点心虚和勇敢,综合起来确实是非常新鲜,这和他以前交手过的女性完全不同。

    多可怜的霏安!她一点也不想当他的妻子。

    这是多么容易发现的事实,他早该看出霏安的不对劲,而不是从那些她试图排拒自己的行为上发现她无言的抗议。他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说出真心话,他更想看看她想要的是什么。

    他会把霏安逼到什么程度呢?

    也许是让她心甘情愿当他段任衡的妻子为止。

    段任衡扔掉了她的避孕葯,不得不承认当他发现她抽屉里藏着那个东西时曾经非常的生气。不过等他心意一转,决定要她向命运低头以后,欧霏安便成了段任衡最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挑战。

    “老婆?”

    这几天段任衡养成了一个习惯,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唤她的名字。

    霏安抬头望了时钟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想必他是在外头用过餐才回来。

    “我在这里。”她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

    “我帮你带了你爱喝的柠檬汁,还买了两盒哈根冰淇淋,你饿吗?还是要去外头吃点消夜?”他的声音由远而近,伟岸的身形随着声音的接近出现在书房里。他将脱下的外套随意放在一旁,走到霏安身边看着她的电脑。“你在玩什么?”

    “打麻将。”

    除了画图以外,她根本找不到别的事做,打麻将的事从办公室里挪移到家中,成为了她的休闲娱乐。

    他的表情有点惊讶,麻将跟他的妻子似乎连不在一块。“你会打麻将?”

    “只是网路游戏而已。”霏安耸肩,指指电脑。

    “下次我安排你跟我妈打,我们星期天回去看爸妈他们,你可以顺便跟妈打几圈。”

    他话一说完,霏安整个人都愣住了。

    “可是我只会玩电脑游戏,我没有打过真正的麻将。”

    她除了跟网路上的牌友玩简易麻将以外,从来没拿过真的麻将,她甚至连一般正式的麻将怎么玩都不晓得。

    “你胡了!快按!”

    段任衡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回答,反倒替她注意起萤幕上的战况,甚至一手接收过她的滑鼠,一手顺势拉起她的身子,就那么自然的抢过了她原本坐着的位置。

    霏安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站到哪儿去,不明白自己竟然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他骗了起来。

    段任衡突然一伸手,指示她坐上他的腿。

    霏安实在不愿意在床铺以外的地方跟他分享那么多的亲密,所以迟疑了一下。

    只见他一边玩,一边回头看着她,仿佛在问她怎么还不过去?

    “过来啊!”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她小小声的逸出一声叹息,满怀不情愿的在没有旁人观赏的情况底下与他共演一出恩爱夫妻戏码。

    霏安的身体僵硬,脸部表情连带的不自然,还好她的老公只是专心的看着电脑萤幕,什么也没发现。

    “你在学吗?”段任衡问道。

    “只是打好玩的。”霏安随意回答,她的确不是个高手。

    “你的分数有点糟糕。”

    霏安这才定睛一看,发现他竟然去查了她的积分纪录。

    “啊!”她差点失声尖叫.连忙制止他,还一面用手挡住电脑萤幕。“不可以看!”

    “负了三十几万分哪”段任衡一脸的取笑,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霏安只觉得脸上无光,甚至有点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不是很拿手,”事实上她是打得很烂没错。

    看着她一脸的臭样,他突然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扳回来?”

    “不用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玩玩而已,不用那么计较分数。”

    堂堂一个大老板,花时间在网路上帮一个他不爱的老婆扳回分数,这似乎有些浪费。

    “我不希望我老婆输得太惨啊!”他宠溺的拨拨她的头发。

    霏安发现最近他这种举动有着日渐频繁的趋势,而她竟也有日渐习惯的迹象。

    不停的习惯他的一举一动,对她似乎不是一件太好的事,因为她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他的宠溺。

    “除了画图、上网打麻将,你平常还做些什么事?”

    他怎么开始对她的日常生活有了兴趣?

    “没什么特别的,我的日子很无趣。”

    就像她的人一样,段任衡不会对她的生活感兴趣,霏安在心里想着。

    看着段任衡的侧脸,他颊边有个小东西,她伸手帮他抹了去。

    他突然转过脸来亲了霏安的手,就像是他常做这种事一样。

    霏安的心沉了下去

    一旦段任衡开始对她好,她便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的不在意所有事情,最近不论他做什么,她总是会想到他是否也一样如此对待其他女子?

    然后开始任沮丧扩散

    她努力把眼睛固定在萤幕上,看见他又连赢了好几把

    “赢了!”段任衡像是想得到赞美般的回头向她骄傲的表示。

    “你一向都是个赢家。”她无法挥去声音里的失落。

    而段任衡似乎发现了

    他关掉电脑,专心的把注意力摆在霏安身上。

    深褐色的眸子像是想在她脸上找寻什么,看得她无所遁形。

    “为什么我觉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样?”

    “有吗?”她表现失常了吗?霏安连忙装出欢颜。

    段任衡怎么会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样?他从来没对她付出过任何关心注意。

    “老婆,我发现你抽屉里有避孕葯。”他忽然提起,温柔的眼神一变,突然发出代表着不悦的警讯,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冷冽。

    那是在他告诉霏安他想要孩子之后,霏安才去买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发现。

    “我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生孩子的问题,而你当时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愿意的意见。”

    她持续的无语并非段任衡想要引出的反应,他握在妻子腰上的手臂突然一紧,霏安整个人被他狠狠的拉近,几乎紧贴着他的身体。

    “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点解释吗?”

    他的语气听似懒散,但手劲却表现出他的强烈不满,他从来没有对霏安这么猖狂的表示过愤怒,也许段任衡对她一直是存有不满的,但他从未这么失控过。

    “那那是我很早以前买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她嗫嚅的说着谎,并希望他像以前一样不会识破。

    段任衡显然相信了她的话,也恢复温柔的态度。

    “反正你也没机会吃了,我已经帮你扔掉了。”

    霏安望着他,发现他眼里有着睿智的光芒,那俊帅的脸庞竟带着一丝魔鬼般的笑容,仿佛他看出了什么。

    不可能啊!霏安安慰着自己。

    她一向表现良好,段任衡不可能看出自己的感觉,他不可能了解自己的想法,他永远永远不会知道她不爱他。

    永远永远

    星期天,段任衡果然如他所说的,带着霏安回到天母的家。

    丢下霏安一个人跟他的妈妈和伯母们打牌,段任衡便与父亲两人走进书房谈公事去了,而霏安也在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把老公摆在她桌上的钞票全数输光。

    好在霏安输的本事了得,也让她提早从那让人眼花撩乱的牌桌上退下。

    她从来没打过真正的麻将,手忙脚乱的模样让一群伯母、婶婶笑弯了腰,段任衡的母亲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因为她几乎都是放枪给段任衡的母亲胡,难怪婆婆嘴里不停说着她有多欣赏霏安这个媳妇。

    “霏安,任衡不在家,你平常就过来陪妈打打牌吧!”

    大伙聚在一起吃晚饭时,妈不停的提起。

    霏安求救似的望向自己的丈夫,希望他不要真的答应才好,但段任衡却出其不意的说出另一样惊喜。

    “妈,等我订的车送来以后,霏安就可以常回来陪你了。”

    车?打从段任衡卖掉她的车以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讨论过车子的问题,霏安出门也是随手招辆计程车,从来没听他说过要买车给自己,怎么回事?霏安狐疑的看着他,难道他

    “哥,你买了什么车给霏安啊?”雪苹羡慕的问。

    段任衡回答了雪苹的问题,可是霏安全部听不见

    她有种被买下来的感觉。

    她以为她已经征服那种感觉了,打从两年多前第一次见到段任衡那天,母亲便告诉她,如果她肯答应和段任衡结婚的话,那将会为欧家带来一个全新的机会。

    她是多么不愿让母亲失望!

    在全家人都期待她能嫁给段任衡的时候,她要是能嫁给他,母亲在欧家的地位也许会因此而提升,母亲就可以在其他生了男丁的阿姨面前抬头挺胸,因为她唯一的女儿才是真正救了欧家的人。

    在嫁给他的前几天,霏安反复告诉自己:她不是在卖自己的幸福,她更不是被他给买了去。他们只是结婚,结婚是两个人想在一起,所以才出现婚姻的制度,让两个人名正言顺地住在一个屋檐下。

    段任衡是个好看的男人,她是想跟好看的男人在一起的,郎才女貌,这样搭起来多么的美妙,嫁给他并没有什么不好。

    而且婚后她有了工作,井没用过段任衡分毫银两,这就像是在向她自己证明她不是他豢养的女人,更不是他买下来的妻子。

    如今什么都变了,段任衡不像以前那样放任她,他开始要求她做个妻子,而且是一个真正的妻子,甚至要求霏安必须当个母亲,而她开始觉得这个假婚姻快要成真了

    这恐惧在他们回家的路途上变得更加真实。

    “其实我并不需要车子,你不用花那个钱的。”霏安撑起笑脸,希望他能打消那主意。

    “一辆车算不了什么,你出门会方便一些。”他看着路况,自如的操纵着方向盘。

    确实不算什么,以他雄厚的财力,霏安当然知道一辆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她只是不愿意啊!她不甘心沦落到被她不爱的人也不爱她的人所买下,她宁可段任衡穷一点但却爱她一些,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可以跟他说shmily的人。

    她无措的别开脸;任着手在车窗上乱画着,在她差点写出“shmily”的时候及时止住。

    而段任衡也在此时伸过大掌握住她慌乱的手。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买bmw吗?”他朝霏安神秘的笑笑。

    “我不知道。”

    霏安摇摇头,吸了吸鼻子,顺便缩了缩身子,假装因为空调过冷,掩去她鼻头发酸的迹象。

    段任衡注意到她发冷,伸手将冷气关小了些,然后才回头对她微笑地道出答案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bemywifebmw!

    在霏安明白的同时,也掉进了冰窖里即使关掉冷气,她还是冷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