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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台北行,薛尔荻竟然要爱薰同去,显然的,他已把爱薰当成他可以信赖的助手。
再次走进奥林的办公室里,爱薰望着白己以前的老位置,刹那间百感交集。
原来自卑和自信只有一线的距离,只要勇于跨越这道自我筑起的藩篱,收获的,又何止尊严而已!还有如人饮水、冷暖山口知的快乐心境。
“呵!梁爱薰,你可真行哪!没让鬼给抬出去。”
“哎哟!她别把鬼吓昏就行,看看她把自己扮得像像”
“像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哈哈哈”吴伶莉不知是妒或是嫉,说得咬牙切齿又刻薄不已。
“吴小姐,算起来你快三十岁,你都还嫁不掉,我操什么心哪!”笑着回应的爱薰,语气是沈着稳定。她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任人欺凌。
只是,她判若两人的反击,一时间教吴伶莉和一竿子同事各个刷白了脸。“好哇!你从哪里学来的尖牙利嘴!”吴伶莉又使出她那有毒的字眼。
“当然是薛总裁那儿呀!你该知道的。”人一有自信,怎么说都顺口。
“梁爱薰,你不要得意,等哪天总裁记忆恢复飞回英国去,我看,到时候你就算替我提鞋,我都不要你。”吴伶莉一副等着看她下场的表情。
“爱薰,”突然,薛尔荻出现在这层楼的办公室里,神色有异。“我已经叫人把你的办公桌迁到我更楼的办公室里,你再把资料准备一下,十分钟后的主管会议,你不能缺席。”
这次的主管会议只有核心人物才能参与,而薛尔荻这一句,无非是在众人面前肯定了爱薰的能力。
爱薰随他走进电梯,内心感激莫名。
“谢谢。”她明白他的用心。
“谢什么?你不该受那种委屈的。”尔荻这话说得不带感情,但实际上,他的心是气愤不已!他实在无法想像,在往昔他的爱薰是如何被那些女人欺凌。
他的爱薰!尔荻突然让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记。
“其实,她们等看笑话的心,我可以理解。”何止是理解?爱薰早就有最坏的心理准备。
只要薛尔荻不必再待在休兰山庄里,那她这颗棋子届时恐怕只有“解甲归田”不过,很奇怪的”件事,爱薰已不再有失业恐惧的阴影出现。
“当”电梯门开了,在步出电梯前,薛尔荻以他那富磁性的声音给了爱薰一句话:“就算我回英国去,我也不会把你忘记。”
我也不会把你忘记!默默跟在他身后的爱薰,以闪烁的泪光,把尔荻的这句承诺嵌进心里了。
来台北的第一个礼拜,爱薰几乎每天忙到体力透支,才回到自己的小套房倒头大睡。
由于薛尔荻是个标准工作狂的个性,凡事今日事、今日毕,就算堆积如山他也要一口气搞走。
可怜那堆平日闲散的主管大人,硬是撑起老骨头,陪着总裁开着一次又一次的会议。而最辛苦的,莫过于她梁爱薰,不但要有随传随到的机动压力,还要替尔荻过滤、整理主管们的建议,因此,她经常是在华灯初上之后,才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独自离去。
而这夜,因为薛尔荻还在办公室研究成堆的企划书,所以,身为他秘书的爱薰当然也不好先行离去
“咳咳”爱薰轻咳一句,以引起尔荻的注意。
“你还没走吗?”他有些诋异。
“我买了碗炖汤,趁热喝了吧!”自从薛尔荻”了台北,爱薰就自然而然担起了原是苏穆言分内的事情,不但三餐都由她打理当然都是全来自外面的自助餐厅,连早上的morningcall和晚上的赶人回去都由她一手包办起。唉!偏偏薛尔荻又不懂“怜香惜玉],可真累坏了她这个小东西。
“搁着吧!你累了就先回去。”薛尔荻说得漫不经心。
“你就别再盯着那堆企划书嘛!桌上的炖汤都要比那些缓不济急的主意要有营养多了。”爱薰的牢騒明显成形。
“绶不济急?”
“你先把汤喝了,我再慢慢说给你听,”爱薰干脆坐下来,把自己这些天来的领悟对他一一分析:“由于奥森在台湾的市场中资历内轻,在人脉、资源上都不是很有根基,所以,仅为了应付目前所需就贸然地大肆设厂、增资,只会往增臭森的财务压力,也延吉了解决问题的时机,所以,我觉得这种建议是不切实际。”
“我也知道问题所在,但除此之外,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收购合并!找一个具有基础但有财务危机的小企业,来成为奥森的旗下企业之一”爱薰分析得有条有理,而她那时而举高、时而放低的手势,在在左左右了尔荻的眼睛。
尔荻看着神采飞扬的她,有股“陷入”的情境。
其实,她长得不该这么俗气!全怪那身不合宜的打扮,和“土”死人不偿命的黑框眼镜。
“爱薰,你该把衣服和眼镜换一换了。”尔荻凝视着地,劈头就蹦出这句话。
“啊?”她自然是愣了一下。
“女孩子要会打扮,才会吸引男性。”
“我?这样很丑吗?”爱薰往凸自身”瞧了瞧,故作一副无自知之明的天真表情。
“嗯,是满丑的。”尔荻点点头,说的口气含蓄。
“可是,胡小姐特别交代我要这样打扮才可以,免得让总裁分心。”爱薰顺便把胡墨翎拖下水去。
“难怪!我以为你跟那老巫婆有亲戚关系呢!打扮是同个德行。”
老巫婆!爱薰不知道这要让胡墨翎听到,会是什么表情。
“既然你不喜欢,那明天起,我改穿最新流行的喇叭裤或迷你裙。”爱薰不过是说说而已。
“啊!不行、不行,那种衣服太过亮丽。”
“怎么!怕我扰乱视听?”爱薰想,或许是尔荻不喜欢有太多爱慕的眼光投射在她的衣着,才会有这番带点酸味嫌疑的抗议。
“当然!你的年纪配上那种流行,你不怕让人笑坏肚子、摔碎眼镜,我还担心全公司的男人会纷纷递上辞职倍呢!”尔荻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兴趣。
“那才好哇!”爱薰的反应也颇机伶。“把这些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家伙给请出去,省得我日后惹人嫉恨、遭人排挤。”
尔荻这一听,神色刹那严肃不已。他注视着爱薰的脸,心中有无法言喻的心疼与怜惜,他说:“有我在,绝不容许再有人欺负你。”语气是斩钉截铁的肯定。
就这一句,在这天夜里,爱薰躺在自己的床”笑中有泪地人梦去。
尔荻呀!尔荻,即使日后你会忘了你曾说过的话语,我梁爱薰也不会责怪你半句,因为,你给我的,是这十九年来最温暖、最动人的关心。就算是“曾经拥有”的结局,对我已是、水恒的诅亿。谢谢你,尔荻!
这天起,爱薰对薛尔荻的存在,更于心底蔓延成形。
她的工作一如往昔,只是在这份平常中隐藏着她不露痕迹的感情。
“爱薰。”在餐厅中,突然有人拍了她肩一记。
“林柏绪!”爱薰颇为诧异。
“一个人?”
“嗯!总裁中午和人有的,我才偷个闲出来大吃一顿。”爱薰看着林柏绪,却发现当初的那份心悸已了然无存。
“不介意坐下来一起进餐吗?”
“我怕吴伶莉会打翻醋醣子。”爱薰打趣说着。
“我和她分手了!”他黯然地低下头。
“分手?不会吧!”爱薰愣得瞪大了眼睛。
“是她主动提出分手的,她埋怨我没积懂争取业务部派到国外的进修名单。其实,我是舍不得离开她太久。”
“吴伶莉对你的要求,不只爱情二字这么简单。”爱薰有感而发。
“所有的女人不都是这样,要面子、要里子、还要把爱包装成可以炫耀的钻石。”想必,这是林柏绪在受了刺激后,衍生的偏激理论。
“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至少我就不是。”爱薰是很不以为然。
“你?”林柏绪第一次把她的脸看得如此仔细“你才十九岁,还没谈过恋爱,不要说得那么肯定。”他不信。
“如果一个人尚不能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东西,那活着不也是在纷乱盲目的潮流中浪费生命。”
“那你要什么?你的爱情会是什么面目?”
“很简单,就是纯粹二字。”
“哼!真的是少女的白日梦,浪漫得近乎天真。”
“你认为这是单调还是奢求?”爱薰反问着。
“现在流行的都会速食爱情不就是这等面貌?有点单调、甚至于枯燥,不过很轻易,三天两头就有。”这就是现代男女对爱情的认知?爱薰不禁摇头。
“林柏绪,你说的全是自暴自弃的话,就我对你的了解,你渴望的是一份钢水长流、满室香醇的情所以,太现代的速食爱情容易使你迷惑,你还没等到刻骨铭心的时候就被迫下台一鞠躬。”
“梁爱薰,这是你自认的了解我?只可惜,我不是那种老式八股的男人。”林柏绪在笑着否认之中,却有一股掩不住的悸动。
“是吗?或许是你太肓从、或太软弱?一直不敢正视内心真正的自我。”爱薰说着、说着,不禁问着自己,薛尔荻究竟是属于哪一种爱情的追求者?
她不敢想太多,深怕自已对他失去客观,愈陷愈深、愈避愈心痛。
“梁爱薰,你这阵子变好多。”林柏错发觉眼前的她,竟有股他从未看见的敏锐成熟。他凝望着地,眼光有微微的起伏波动。
“是吗?变老又变丑吧!”爱薰馍着自已身上的衣着。忽略了正有一双怒眼朝他们投射而来
“咳咳”薛尔荻已经按捺不住了。
“薛先生?”爱薰和林柏绪诧异地全站了起来。
“抱歉,打搅你们谈心的时间。”爱薰觉得尔荻的声音有些怪异,沈沈闷闷的,似乎还有一丝怒火。
“有事吗?”她疑惑地问着。“你不是去参加商界中午的餐叙?”
“嗯,临时有急事,提早回来了,”尔荻朝林柏绪身上打量着,接着又说:“梁小姐,方便现在回办公室吗?有份文件要紧急处理。”
不待爱薰的回应,薛尔荻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三步并两步地走出餐厅,赶回对街的办公室中。
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让向来冷静如狮的尔荻,会有如此失常的反应?爱薰一路上,内心志下心不定。
“梁小姐,你倒挺会找时间谈恋爱嘛!”一进门,薛尔荻劈头就是这一句。
“谈恋爱?哦,你是说我和林柏绪!”爱薰不禁笑出了声音。
只不过,看在薛尔荻的眼里,爱薰的笑家极了恋爱中一提起情人就会笑的甜蜜,惹得他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你那位男朋友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嘛!”他说。
“当然!他是业务部的大帅哥呢!”
可恶!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尔荻不知道自已吃的是哪一门子的醋,反正,很不舒服就是了。”想不到你这样子还有人追求?”他干脆挖苦起来了。
“我是什么样子?”这一听,爱薰也被撩上了火。“人家比你有内涵,看得到我美丽的内在?”她怒容满面,顾不得去解释林柏绪和她的友谊成分。
“他有内涵?他看起来比较像花心萝卜,专骗你这种没半点经验的笨女人。”
“那又如何?只要我愿意,谁管得了我!”爱薰已经是气到两眼直冒火。“薛大总裁,你说的重要文件可以交给我了吧!”她不想再于此地逗留。
“文件?什么文件?我只需要一杯咖啡!”尔荻也是气昏头了。
这整个下午,全办公室里的气氛都紧绷得令人发抖,稍有不慎,便会听见薛尔荻拍桌子骂人的怒吼,更让大家觉得事态严重的,是向来以温柔、耐心见长的梁爱薰,竟然也板起脸、抿紧嘴,对大家不敢得罪的天王老子薛尔荻,不睬不理。
“梁小姐,你和总裁究竟怎么了?”另一位送文件的秘书助理小琴好奇地探问着。
“能怎么了?他是老板,我是员工,不就是当他的出气筒吗!”下班时刻,爱薰在洗手间整理仪容。
“可是,中午薛先生自餐叙回来时还好好的呀?他还要我先去帮他订位,说是要慰劳一下你这阵子的辛苦他不是打算亲自去找你回来,再去凯悦吃大餐的吗?怎么又取消了,还闹到这么不可开交”
小琴的一字一句,在在让爱薰愈来愈理出头绪。原来,尔荻所谓的重要事情,不是什么文件资料,而是而是想陪她共进午餐!
但他为何不早说?莫非是因为他看见了她和林柏绪的笑声戏语?甚至于,他还误把林柏错当成了她的男朋友,口出嘲讽!
难道他的怒不可遏是为了这桩事情?会吗?会吗?她不过是他的秘书,他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除半除非他对她有了感情!
“啊!”在洗手镜前发呆的爱薰,突然大叫了起来。
“梁小姐你?”一旁的小琴被爱薰的突来之举,给吓掉了手上的眉笔。
爱薰顾不得旁人的反应,只是神色激动地奔回尔荻的办公室里。每一个呼吸都是心悸。
推门而进,借大的办公室只剩一片沈寂。
他走了,连再见都没说。
爱薰知道,她一定伤了他的心,就算浅浅淡淡的,多少会痛。
侍立在尔荻那张大型办公桌前,爱薰抚着他每天必用的透明水晶杯,而心里正温习着,这阵子以来,他独特的男人气味。一股灼热燃烧火浪刷地汹涌在她空荡的心扉,爱薰问起眼,深刻地了解这份感觉,和当初晴恋林柏绪的心情有截然不同的差别。
她知道,不知何时,尔荻已在她稚嫩的感情世界里,盘根错结。
爱薰纷乱的心火,久久不灭,直到搁置在桌旁的一袋白色藥包映入了她的眼帘。
“糟糕!他竟忘记把藥带走!”尔荻的头疼是一天发作好几回,每当痛起来的时候,只能靠这些头痛藥上痔纡解,因此,他这藥,是必须随身携带的。
而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竟然会把它忘记!可见,他今天一定是被她气昏头了。爱薰不禁内疚又自责,毫不犹豫地把藥丢进皮包里头,迅速地飞奔下楼,拦了辆计程车就朝中山北路他暂住的某大饭店走。
谁知,车子才一转进中山北路就堵住不前了,而天空的毛毛雨也逐渐滂沱。
“小姐,前面红绿灯全失控了,再走也堵死不动。不如,你用走的吧!”司机的言下之意,就是把爱薰赶下车。
雨势愈来愈急!虽然尔荻住的饭店就近在眼前,怛,就这样无遮无蔽地一路淋过去,也成了不折不扣的落汤鸡。
爱薰全身湿透地冲进饭店里,引起了不少人侧目的一瞥。
“小姐,你要住宿或用餐?”柜台的服务生其实是担心她身上滴落的雨水,会把地毯弄脏。
“我找十楼的薛尔荻先生。”爱薰忘了尔荻是住几号房。
“哦!薛先生哪!你是?”服务生朝她身上打量一番。
“我是他的秘书,替他送东西过来。”不知怎地,爱薰竟对服务生那半带轻蔑的眼光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样啊?薛先生现在不在房里喔!他刚刚要我们先替他预订位子,大概去餐厅用餐了吧!”
循着服务生的指示而去,爱薰顶着寒意,踩着阶梯上了二楼。才到餐厅外的回廊,那阵阵香味四溢的饭菜诱惑,便让爱薰有“饥寒交迫”的难受。
探向那盏盏水晶灯下,看着各个满足而愉悦的面孔,爱薰突然又心疼着尔荻那孤单又疏离的惯有落寞。
尔荻呀!尔荻,你又把山u已藏到哪个角落一.能不能看着我,指引我入你眼眸?
爱薰搜寻着餐厅内的每个餐桌,尤其是只有形单身影的面孔怛,却始终没看见她内心挂念的尔荻。
奇怪?怎么没有?
“哈哈哈讨厌。”
正当受惊纳闷的时候,一阵来自窗边的笑语吸引了她的因眸。
是尔荻!身旁还有三位火辣又美丽的女郎团团围坐。
难怪她找不到他!原来,他早已淹没在一片“花海”中。
尔荻快被这三位不速之客给烦透!
要不是这三位女子自称是他以前的朋友,拚命谈论些往日的趣事,说要助他记忆恢复,他也不会在头痛欲裂之际,又得耐心地陪她们谈天。看着眼前这三位聒噪又風騒的女人,尔荻突然想念起爱薰的腼岘庄重。
“薛先生吗?”服务生来到尔荻这一桌。
“有事?”尔荻抬起头问着。
“有人要我把这袋藥拿给你,”服务生递给尔荻志了带回饭店的头痛藥。“还要我提醒你,晚上不要忘记服藥。”
“送藥的人在哪里?”尔荻的心刹那间翻腾起落。
“就在门口啊!”循着服务生顺手一指,尔荻看见了爱薰全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外头。
“天哪!尔荻,她是你的秘书吗?立名女子笑问着。
“我看倒像是管家婆。”另一位女子嘲弄地说。
爱薰强白镇定地同尔荻点个头,便缓缓地转过身走下楼,故意忽略那些女子轻蔑的谈话和眼眸。
“爱薰!爱薰!”身后传来尔荻的叫唤声。
不!不要叫我!让我尽速在狼狈中逃脱。爱薰想归想,却仍听话地停驻回头。
“还有事吗?”她吃力地笑着。
“谢谢。”尔荻的话中,还接着粗重的呼吸声。
“应该的。”她仍持续笑着。
“你全身都湿了。”
“我知道,”爱薰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外面雨下得正大,先进来吃顿饭再走。”
他的邀请,听在爱薰的耳中,只是客套的挽留。
“不用了!你还有朋友,我就不打搅了。”不待尔荻的回应,爱薰已匆匆地奔出饭店门口,把自己整个人暴露在强烈有力的风雨中。
她不敢回头!怕自己的自作多情会摧毁了她好不容易建立的自信心。
但,尔荻和那些女郎的调笑画面,却依然清晰地在她的脑海中重复播映,而那些女郎们的无心畴弄,更加针刺地戳迫爱薰疮啬不久的伤口。
是呀!都怪她梁爱薰过于忘我,才会又把一出“癞蛤蟆想吃逃陟肉”的戏搬进别人的笑话中。
是呀!她梁爱薰算什么!在那些亮丽耀眼的女人中,她不过是一颗黯淡无光的石头,静静地躺在荒湮蔓草中,任凭风吹雨打,无人问候。
而她怎么可以胡涂到,将尔荻误把她当成黎曼芸的吻,看成是他对她的情衷?
这一夜,她在朦胧中睡去。
梦境中,她发现自已浑身热呼呼地站在一个陌生房间里。而那首她最爱的西洋老歌rainandtear又再次回荡在整个空间中,不同的是,这回是由衷怨沙哑的歌声取代了以往小提琴的演奏接着,有位男孩向她靠近,轻轻地掩住她的腰,款款摆动他的脸,愈靠意近他的唇温柔地磨蹭着她的脸、她的颈
“约瑟约瑟”她在不断的呓诰中苏醒。
但,梦里的缠绵深情,却教梦醒后的她更加椎心。
“你究竟在哪里?”爱薰揪着自己的胸日,痛不可遏。“告诉我,你是谁?你在哪里?”
不知是气或是怒?爱薰跪卧在床上,用力地槌打着弹簧床。而泪,这时才溃堤。
“我好需要你,我真的真的好需要你,我不要和你只在梦里相遇,我不要我不甘心哪”
哭倒在枕头上的爱薰,厘不清这种无由来的伤心,是因为梦中那位名叫约瑟的男孩?还是令她捉摸不定的薛尔荻?
尔荻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室里踱个不停。
自从昨晚,他看见爱薰那一身湿淋,一整夜里,尔荻几乎都在辗转中挨到天明。
天才刚亮起,尔荻就急着想冲来公司,看看淋了雨的爱薰究竟要不要紧?谁知,足足等了一个上午,却依菅没见着爱薰的人影,而这又读原本忐忑的尔荻更为焦虑不已。
干脆,到十二楼爱薰以前待过的单位问个仔细!尔荻迫不及待地坐进电梯下楼去。
“呵!林柏绪,你可行哪!才跟我分手没多久,就又勾搭上梁爱薰。”吴伶莉在楼梯口截住了刚要进办公室的林柏绪。
“什么勾搭不匀搭!真难听。”林柏绪拧着眉,回答着。
“难听!我看。是难看比较适合吧!你也未免把自己贬得太低了,连梁爱薰这种货色你也不介意。”
“她是什么货色?在我心里,爱薰的真诚和温柔,远比你的现实势利还要来得珍贵贴心。”林柏绪在理直气壮中突然迷惘,凸h已以前为何会爱”眼前毒辣刻薄的吴伶莉?
“林柏绪,你少装模作样!我才不相信,在你有过我之后,还会再看上梁爱薰那个蠢女人!”吴伶莉把手圈在胸前,神情是倨做不已。
“没错!论身材、论能力,她或许都不如你,但在真正的世界爱情里,是不会在乎这么多东西。”林柏绪突然想起那天中午爱薰安慰他的金玉良言。
“哼!你还真把梁爱薰看成这么天真无邪!”吴伶莉的白私是世界上绝无仅有,也就是说,凡是她要的东西,别人抢不走,而她不要的,她也不许别人留。“告诉你她早就在打你的主意了,这是全办公室都知道的事情。”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林柏绪不想和她再扯下去。
“我是说,梁爱薰的心机比谁都重,她老早就想把你抢过去当男朋友,想利用坐上总裁秘书的宝座把我踢走。”吴伶莉一把拉住欲走的林柏绪,忿恨地讯:“就算我甩了你,你要交新女朋友也要找个称头的,别丢了我吴伶莉的面子。”
“说完了吗?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不必劳烦你担忧。”林柏绪其实是存心要气炸吴伶莉的。
只是,他的临时请言听在一旁伫立甚久的尔荻耳中,却是异常抽痛。
原本、爱薰早已暗恋林拍绪在心中!
可是,这又关他薛尔荻什么事?他怎么会如此的慌乱失措?
恍惚地回到顶楼的办公室中,薛尔荻试图重新整着内心矛盾的起落情绪。
梁爱薰究竟算什么?!赁哈条件能把他冰封的心搞得七零八落!难道,只因为她有着黎曼芸的影子在其中?
一定是的!尔荻把他面对不了的情感归给荒谬。
“对不起,我来迟了。”门倏地开启,因发烧而睡过头的爱薰,依然喘吁吁地赶来工作。
“没想到你的学习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就已经有大牌主管的恶习了。”尔荻隔着大型办公桌,试图用最冷酷的方式来逼退自已对她的感受。
“我”爱薰没料到面对的,是尔荻久远不见的嘲讽,她一时之间,心沈到无话可应对的挫折中。
“这堆文件赶着要。”尔荻随手扔给她一大叠的资料“另外替我联络几家厂商,安排和他们访谈的时间下午订个时段,我要和业务部的同仁作个研讨还有,人事部呈上的稽核表怏弄好给我顺便替我端杯咖啡和白开水进来”尔荻几乎用忙碌来分散他和爱薰彼此之间已然交会的电波。
只不过,爱薰不懂。她只是在浑身发烫的不舒服中,默默地承受这额外的折磨。而真正的折磨不是忙碌的工作,是尔荻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薛先生你的咖啡。”爱薰端咖啡的手,已呈些微颤动。她大虚弱,却仍固执地不吭半句难受。
“搁着吧。”尔荻低着头,看都不看她一下。
爱薰凝望着他三秒钟,觉得有大哭一场的冲动。怛,她没有,她只是眼神空洞地转身就走
“等一下,”尔荻叫住她“你这资料是怎么做的?乱七八糟,还有许多字都打错拿回去重新打一份,下班前交给我。”
“是的!我会重”话才一半,爱薰顿觉眼前一片黑,然后就在薛尔荻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昏倒在地毯上面。
尔荻懊恼得不发一言。
看着躺在办公室沙发椅上的爱薰,抚着她那烫得发红的脸,他突然发觉自己真的有“恶魔”般的残忍绝决!
“烧得这么严重还不知道!哎!现代的年轻人真是赚钱比命重要。”医生在临走前,还不忘叨念几句。
但,尔荻知晓,爱薰的这场病全肇因于昨晚的大雨,可是,她的因病迟到却只换得了他严厉的惩罚,而她却执拗地不说一句话。
“爱薰,怎么这么傻!”尔荻心疼地把脸贴她的顿,温柔而缓慢地磨蹭磨赠。
他在干嘛?爱薰虽是病昏了一下,但注射过后,也已有能力分辨状况。
而此刻,她就是正在思惟,尔荻的亲蔫又是哪门子的惩罚。但,他的气味撩拨着她的心房,他的呵护和梦境中的约瑟有异曲同工之妙爱薰不敢睁开眼,深怕又是好梦一场,梦醒后徒留惆怅。
“我该不该叫林柏绪来照顾你?”尔荻自言自语。
“不好吧,这样会遭人非议。”爱薰倏地睁开眼睛,差点举双手双脚抗议。
“你醒了!”尔荻先是松口气,继而又想起什么似地讯:“你不想你男朋友来照顾你?”
“他不是我男朋友!”爱薰急于辩驳。
“可是你不是已经暗恋他很久?”
“天哪!她们还是不放过我,这种馍事也拿出来说,”爱薰翻个白眼,脸上则是红上加红“其实,我暗恋的人又不只他一个。”这句话,她说的嘟哝。
“什么!不只他一个?”尔荻不禁又冒起火。“还有谁?是公司的哪个家伙?”
是你啦!笨蛋。爱薰间气在心头。
“是不是叫约瑟的那个家伙?”尔荻不轻易善罢甘休。
“约瑟!怎么连你也知道?”爱薰不禁脱口。
果然是他!尔荻觉得这个熟悉的名字或许是他公司里的员工?抑或是英国公司派来的外国技工?
反正,他会查个清楚!只要速到谁叫“约瑟”那他就准备送条铺盖请他另谋高就,免得干扰他薛尔荻得力助手的工作效率和情绪波动。
尔荻凝视着爱薰,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