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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寻了个野栈休息,点了些茶点后,柳七夕便自胸口拿出金创葯,擦着臂上的伤口。
茶棚里人不多,仅有三三两两的过路客,他们各据一桌,且身穿黑衣、头戴斗笠,桌上不见茶水,除此外,就连棚里的伙计都好生奇怪。
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柳七夕不及多想,连送来的茶点也不用,起身便要离去。
然,她才起身,那些戴着斗笠的男子随即团团围住她,目光一致的放在她身后的黄布包上。
“把东西留下。”为首之人开口道。
哎!真讨厌,怎么又是来动镖物主意的?柳七夕不禁皱了皱小鼻子。
实在不得闲呢,不过才一盏茶时间,又有人来劫这黄布包,押镖这么久,还没碰过比这东西还要麻烦的。
哼!难怪那混蛋和天鸣要将东西托给了震天镖局,怕死嘛。
心里咒骂着,可抬起的瞳眸儿却泛着满满的疑惑。
“东西?什么东西?我不记得有拿了你们的东西啊。”她装傻。
那人指了指她身后布包。“留下它,或许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哦,真是感谢这位爷的慈悲,可是,这黄布包是我的耶。”又眨眨眼,满是刀疤的脸上挂着为难。
“你是不打算交了?”眯起眼,口吻里有着浓浓的杀气。
喔喔,动怒了。
放眼望去数了数,在场辈有六个人,再加上那伙计
唔--奸像挺麻烦的,虽说她的功夫不差,但要打败他们,得要动点脑筋才行。
啊,有了!
“这位爷,不是我不想交给你们,而是”七夕低下眸道:“这布包是江湖上最厉害的乾坤门所托,真交给你们,我这条小命也一样不保啊!”说话间,她的手也悄悄移至腰际,数枚蛇镖滑入了掌心。
“这样好不好,反正我也不晓得这里头装了什么,你们干脆就给我条与这同色的布巾,嗯--最好里头装些等重的东西,然后咱们来交换,如此一来,即使东西送到乾坤门手上,也会以为是所托之人搞的鬼。”
为首之人不说话,放射出的眸光很是犀利,似是要窥透她内心,拆穿她的诡计般。
过了很久,久到柳七夕都快失去了耐性,他才缓缓开口。
“你最好是别想搞鬼。”
“搞鬼?”她连忙摇头,道:“爷啊!我丑姑是最怕死的,哪敢欺骗大爷你啊!”脸上漾着恐惧,就连眸底也是闪着怕死的颤光,十足十的畏缩样。
黑衣人转头瞧向自个儿的兄弟们,彼此交换了抹姑且信之的目光,众人微微撤了身,让柳七夕能顺利走出围拢的范围。
她拿下了身后的布包,待黑衣人欲伸手接时“咻咻!”几声,数十枚蛇镖射出,朝着众人的身上招呼去。
他们闪身避镖的同时,柳七夕也施展上乘轻功,足点松林而走。
然,蛇镖仍旧挡不了所有的黑衣人,其中三名运劲于足,也提气直追。
“该死的!居然追得如此之紧!”柳七夕蹙眉,脚下加劲。
突地,啪的一声,柳七夕不意踩中碎裂的枝梗,身势倏地往下坠落。
“哎呀!不好!”她心中大惊。
一道白影飞掠来,接住她下坠的身子,提气纵身轻点足于林上,犹如燕飞于叶隙间。
转瞬之间的变化让柳七夕瞠大了眸子,但觉风声掠耳,不曾闻足声,此等轻功实在了得。
崇敬之意心生,她不禁抬起眸儿--
“和天鸣!”怎么又是他?
“这次终于不是白面书生了。”接着,戏谑的口吻突地转为严厉“你这不要命的鬼丫头,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人家的追杀吗?”
她眸儿染上微怒“不然怎么着?与你结伴同赴阴曹地府吗?哼!我才不屑呢。”
“还在生气?”他凝眸问。
“我又跟你不熟,何必生你气?”朝他做了个超丑无比的鬼脸,然后撇开头。
和天鸣勾唇微笑。“想想你说的也对,过去的回忆确实差劲,重新认识或许也是个好方法。”
“谁要跟你重新认识?”忘恩负义、搞失踪的人,她才不要相信他呢!
撇头撇得更彻底,发现自己尚在他怀抱中,她挣扎着想离开。
“别动,否则掉下去可是粉身碎骨了。”他使劲于臂,让她动弹不得,顺便出口威胁她。
柳七夕眯起眼儿。“你是不是躲在暗处很久了?”
他笑。“怎么说?”
“否则怎么会我才有事,你便出现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才失了个足,他就现身了。咦!不对
“那些黑衣人该不会是你派出来的吧?”
一定是这样的,瞧他一脸坏蛋模样,这下流事儿绝对想的出来。
和天鸣不禁失笑。“七夕,你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倘若那些人是我所派出,主子都现身了,他们有必要如此穷追不舍吗?”
兜眸望向他身后耶!那些人还真的锲而不舍,追得好紧呢。
“真是我错怪你了吗?”歪着脑袋瓜瞧他,语调听来似乎不是很高兴。
他摇头,屈指轻敲她额头。“你这口气像是希望我这么坏似的。”
她皱了皱鼻儿。“你本来就坏,否则怎么不告而别十年,一出现就招了这么多麻烦给我。”
害她连歇个腿都被人围。
“你是不是到处惹是生非?”她口气充满质问。
他摇头。
“骗人!”
“七夕,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问话间,他双脚也落了地。
“没错。”她答,身子俐落一翻,脱离他的怀抱。
“就算我死了?”他又问,凝望她的眸中勾动着莫测的光芒。
柳七夕一时哑口了,向来光采奕奕的脸庞突地黯然,眸底暗光闪掠。
“我不喜欢死。”语气闷闷,听来很不对劲。
欲问的话才要出喉,眼角余光瞥见紧追的黑衣人来至,狭长的眸子微眯起,他倏地旋身,与那三名黑衣男子面对面。
“这么跟着不累吗?”语气和缓,平日温煦的眸底添了几许愠怒。
“废话少说,东西交来!”
话落,两名黑衣人随即出拳攻向他,另一人则逼向了柳七夕。
心情闷躁郁结,又见黑衣人来缠身,柳七夕顿时心生愤怒,向来玩闹的神情已失,眸中杀意烧蚀,毫不思索的,当下运劲于掌,精粹如火的“凤吻”招式直劈来人。
“七夕,莫杀!”远远传来和天鸣的警语,然,柳七夕却听而不闻,厉掌落于对方脑门,顿时鲜血进射而出,黑衣人两眼暴凸,倒地身亡。
杀红了眼,柳七夕又扑向与和天鸣对打的两名黑衣人,招未出,手臂即被一力道扣住。
“七夕,莫杀!”凝着她,他缓缓摇头道。
“他们会杀了你。”迎视他的眸底毫无光采。
七夕不对劲!
念头才跳入脑中,他迅即出手欲点她颈穴,可七夕动作更快,痹篇同时拳脚也攻向了黑衣人。
七夕心性本就不嗜杀,虽喜惩奸除恶,也只是点到为止,给予对方一记教训也作罢,但此刻的柳七夕仿若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出手狠戾,就连眸底也染上了杀气。
而这,让和天鸣十分担心。
他随即纵身跳入柳七夕与黑衣人之间,深厚的内力介入,隔开了两方之间的缠斗。
“歇手吧!你们不会是我的对手。”他的眸底透着寒冽,直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声哼笑“口气这么大,你以为自己是谁?”
“如此痴缠,东西非但未能得手,丢了性命岂不冤枉?”和天鸣柔缓口吻里隐含威胁。
对于黑衣人的纠缠,打从接下密诏开始,他已司空见惯,为了想引出抢诏幕后主使人,他一直与这些黑衣人耗着,但现在,他心悬七夕的性情骤变,已无心与这些粘皮糖继续周旋。
“少说大话,纳命来吧!”
一声喝下,两名黑衣人再度欺上来。
“冥顽不灵!”看来,他必须速战速决了。
心念下,和天鸣随即跃起,以着神行步踪穿梭两名黑衣人之间,出指疾点。
瞥见他的意图,黑衣人顿生警觉,却已然不及,眨眼间,颈后大穴已遭点,他们仅能张着错愕之眼,直挺挺的倒地。
“死了?”
软软语音由身后传来,和天鸣转头望住她。
“没有。”
“他们该死!”
话落,柳七夕就要走向昏迷中的两人,和天鸣倏地伸手扣住她蠢动的双手。
“七夕,莫慌,他们伤不了我。”摇摇头,和天鸣阵底温柔再现。
七夕低头凝望臂上那柔中带劲的掌心,然后抬起头,失去光采的瞳眸闪动着几许的古怪。
“他们会杀了你。”话语重复,细听下甚有丝丝恐惧。
他眉头微蹙起,轻声问道:“七夕,你希望我杀了他们吗?”
她点点头。
“为什么?”黑眸很专注,似欲透视她内心般。
她迎视他灼热的眸光,许久后,才道:“我不希望你死。”
“为什么?”死这字莫非是她变性的关键?
瞳眸幽幽凝望空中,毫无焦距的目光定在某点“死的人太多、太多了,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七夕的爹死了,姐姐死了,哥哥死了,就连疼七夕的柳师父也走了,七夕身边再也没有人了,如果连和天鸣也走了,七夕就只能孤孤单单的留在世上。”
缥缈的语音空茫的视线,看进和天鸣眼底,无限心疼在胸口泛滥。
热烫的厚掌握住她微颤的手心,他俯身贴在七夕耳边,低语:“有和天鸣陪着,七夕永远也不会孤单了。”
“和天鸣早在十年前就离开我了。”语气仿似被抛弃的孩子般。
“七夕,看着我!”伸手抬起她下颚,凝视她的眸光很是灼热。“告诉我,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七夕飘散的瞳眸对住他的“是和天鸣。”
“是了,和天鸣变勇敢来找七夕了,记得吗?十年前,你要我成为有用的人,一个可以保护你的男人。”觑着她,他表情很是认真。
她看着他,深深、深深的“可我不要你死。”
“不会的,和天鸣身子壮得像条牛,武功好到足以保护自己、保护你,任何人都无法伤了你我。”他微笑,给予她信心。
她摇摇头,平述道:“柳师父的武功很高强,可他却死了。”
“想哭吗?”他问,语气好温柔、好温柔。
她又摇摇头。“七夕不能哭。”
“为什么?”他又问。
“哭了就会心痛,我不想心痛,所以不能哭。”
所以,一直以来,她就笑脸迎人,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只为了掩饰藏在心底最深的痛。
和天鸣不由得心口一紧,手臂伸长,将她用力拉入怀里,眸中漾满了不舍与怜惜。
老天!如果可以,能否别让七夕痛苦,让她恢复那纯真模样吧!这痛就让他来承担吧!
他的拥抱紧窒且热烫,一股温暖的气息熨入心口,注入丝丝暖流,洗涤了长久以来的孤寂,奇迹似的,那痛已不似五年前那般的深,心也逐渐清澄透净了。突然间,她感到自己好生疲惫,很想闭上眼,好好休息
怀中的娇躯不再紧绷,安静的仿似睡去,他不禁低眸一瞧。
“还真睡去了。”
贝唇淡笑,他抱起她的身子,大步走向停在不远处树旁的两匹栗马,翻身上马,再度踏上漫漫官道。
乾坤门总坛
长相阴美、柳叶眉,朱红唇瓣、水亮双眸似丹凤、俏挺鼻梁、肤泽白晰透亮,一头白亮发丝以着紫缎系起,似阴似阳的他即是乾坤门的
“喂、喂,我说了几百遍,别把那幅狐狸弄坏了,那是我最引以为傲的画,弄坏了,看你们怎么赔我?”声调清亮,骂起人来的音嗓很是冷冰。
门外,一名门人疾步踏入巽厅。
“门主、门主,东堂主回来啊!”门人话才喊一半,闷棍随即兜头而来。
“说过几百遍了,别唤我门主,你是没长记性,还是刻意把我的交代当耳边风?”双手环胸,易非欢相当不悦的睨瞪着。
没错,他就是江湖上最为心残,下手从不留情,同时性情最为反复无常、也最难搞的乾坤门门主--易非欢。
门人搔搔头,一脸无辜样。
他明明就是门主,又不让叫,那到底得叫啥?实在很让人伤脑筋耶!
又是一记闷棍“说过几百遍,身为乾坤门人,不要有这种白痴表情,没听懂吗?”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有要事禀报吗?”他又吼。是的,这位貌美惊人的门主还相当的健忘。
来不及错愕,只因怕被揍,于是门众即使心里冤得很,还是得反应敏捷的报讯。
“东堂主回来了。”话抖出口,脚步也退了三步远,但仍避免不了被狠踢的命运,在场的其他门众莫不投以同情的目光。
“白狐回来了,你现在才说,找死吗?”再补上一拳,易非欢修长的双腿也往门外赶去。
然,才走了两步,一道熟悉白影早已晃了进来。
“紫狸,这么欺侮徒众,小心没人敢上门求艺了。”温煦的语音里含讽。
瞥见来人,易非欢脸上愠色随即扫去,臂膀大张,喜出望外的奔向和天鸣,准备来个大拥抱。
“白狐,你总算回来了,人家想你想的紧哪!”
然,飞身到一半,便教一阻力挡住。
“该死的,是谁不要命,阻止我和白狐相见欢?”
水眸左瞪右瞪,徒众们皆一脸莫宰羊。
“是我。”蹙着眉头,他的语音很是淡然。若不伸腿阻止他那过度的热情,怕七夕会被吓醒。
淡淡的语音传入耳,易非欢水眸再转回,里头漾着满满的控诉。
“白狐,你真无情,连让大哥抱抱也吝啬。”易非欢嘟高嘴,声调含着几许的哀怨,
“注意形象,你可是一门之主。”和天鸣出声提点。
易非欢皱起了柳叶眉,一双水亮的丹凤眼瞅向了和天鸣胸怀
啧!敝不得白狐变冷淡了,原来是有了意中人。
哼!瞧这保护的姿态还真强烈啊!
“她是谁?”质问的口吻里有酸味。“白狐,你变心了?”
和天鸣眉问的皱褶更纠结了。
“她就是我曾经提过的女子,花七夕。”
易非欢撇撇嘴。“不过是个丑女娃罢了,值得你惦记这么久。”
嫉妒啊!
瞧这丫头又无惊人貌,更没特殊处,想他唇红齿白,貌美且肤白赛雪,既有惊人貌,又有妩媚姿,就因与白狐相识恨晚,就输给了这个所谓的青梅竹马,可恨哪!
满腹的妒火烧蚀,怀恨目光频频射向和天鸣怀中的那个她。
似是感受到过分灼热的眸光,柳七夕密睫微微掀动,一对生动的瞳眸缓缓打开。
才睁眼,便见一名美的有些过分的女子,正含嗔带怒的瞧着自个儿。
眨眨眼,她抬起头,顶上是和天鸣温柔的眸光。
灵动的眸底染上疑惑,她环顾周遭“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乾坤门。”他柔声说道。
乾坤门!对喔,差点忘了自己是要送东西到乾坤门的,可,她是怎么睡着的,而且还睡在和天鸣怀里
等等!和天鸣怀里?
柳七夕一双怒眸往上瞪去“喂,和天鸣,你好大胆,竟然趁我睡着时吃我豆腐,快放我下来!”
眸儿张大,脸儿染上怒容,就连那旺盛的精力也回来了,看来她真的是完全清醒了。
和天鸣微微勾动唇角,笑容再度染上俊脸,心口的一颗大石也缓缓卸下。
“你还好吗?”关心的目光直锁住她的表情舍不得放。
见他幽邃黑眸里染上郁色,一抹狐疑掠至柳七夕眼底。
瞧他模样好生紧张,莫非她曾发生了啥事情,而她却不知道?
七夕歪着脑袋瓜想了想。只记得,为了甩开那些死缠烂打的黑衣人,所以她用计并丢出了飞镖,然后施展轻功离开,可飞啊飞的,不小心踩中碎裂的枝梗掉了下去,接着一道白影晃来
倏地,她脸色一凝。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质问的瞳眸再次丢向和天鸣。
“不该说的话?”
“就是那个会让我变奇怪的话啊!”七夕瞪视的眸光含着火焰。
怎么这和天鸣经过十年的历练还是这么笨?莫非他这外表的精明是伪装,其实他仍像当初那般蠢呆!
和天鸣微笑并没答复,倒是被晾在旁边许久,心情非常不爽的易非欢忍无可忍的跳到她面前。
“喂喂喂!丑女人,谁让你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的?”
哼!还赖在白狐身上不下来,实在不要脸到极点。
柳七夕冒火的眸儿转过来,瞅了易非欢良久,接着眯起眼、伸出两指,拨开鼻前那只碍眼的食指。
“奇怪,你是男儿身对吧?”忍不住问出口,灿亮的眸子盯着易非欢的喉结瞧着。
“是不是关你何事?”扠着腰,他口气很是不悦。
若非和天鸣紧紧抱着她,他铁定一拳送她到黄河去!
唔--他的眼神有着肃杀之气!这样心里的疑惑,肯定无法从他嘴巴得知,干脆问和天鸣好了。
“喂,和天鸣,他是男的,对吧!”这句已是肯定句,毕竟女人是没有喉结的。
和天鸣点点头,微笑道:“他是易非欢,乾坤门门主。”
“白狐,都跟你说了几百遍,我不是门主,我不是。”易非欢跳着脚儿大声喊。:
柳七夕不禁伸手摀住耳朵,以免遭受魔音传脑的荼毒。
想这门主比石头还厉害,不用震雷功,光靠那聒噪像乌鸦的嗓子就能让她受不了。
“原来,你们乾坤门的门主是个怪人。”
唉!真是失望透顶。怪怪阴阳人是门主,那么乾坤门的武功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
“喂喂喂”
“我的名字是柳七夕,还有”话儿一顿,她伸手将鼻前的手指拿开,续道:“拿食指比人,实在很不礼貌,你爹没教你,不能拿手比人吗?”
“你你你”气急败坏,却不能打人,只能拿着双眼儿瞪人,偏偏他的眼虽美,却又比这娃儿小怒发冲冠啊!
淡不可闻的低笑声传来,易非欢怒眸旋回,成了弃妇般的悲苦样。
“白狐,难道你真如此忍心,看着这娃儿欺负我,却连个声儿也不吭?你这样岂不枉我父亲对你的厚望。”还说要守着他、守着乾坤门呢,为了个女人就都忘光光了。
哼!薄情郎!
“紫狸,你现在是门主身分”
“那都是你和爹串通好的,我是紫狸非门主。”他再三强调。
揉了揉有些泛疼的眉峰,和天鸣捺着性子道:“你年满二十便要接门主之位,别忘了,这是你答应师父的。”
“那是爹以诈死骗我的,不算数。”易非欢双手环胸,拒绝承认。
“木已成舟,你不认也不行。”
哎!他的性子越来越温,眼前这家伙的功劳不小啊。
“谁认了?你吗?我吗?”旋过身,易非欢将目光瞅向了那些偷笑许久,却来不及收的徒众们。“还是你们?”
徒众们同时摇头如波浪鼓,非但一致且韵律感十足,看入柳七夕眼底,佩服光芒涌现。
她总算是找到乾坤门的优点了,那就是默契。
“瞧!没人认同呢,所以这门主之位,就非白狐你莫属了。”嘻嘻!这样他就可以无事一身轻的画画儿,并且纠缠白狐到白头了。
在一旁听了老半天,这下子柳七夕终于听懂了些。
白狐?乾坤门门主?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原来这该死、没良心的和天鸣又唬了她。
一鼓作气的挣脱他怀抱,连个顿脚的时间也没有,身子倏转向大门,疾步往外头走。
怔然并未在和天鸣脸上搁太久,他长腿一跨,便追上了朝朱红大门走去的柳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