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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又有四五个汉子冲了进来,嘴里吆喝着:“高总,怎么了!出忖么事了!”
高总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只是用满是凶光的眼睛盯着包飞扬和包文颖,看样子一言不对,就要马上动手。
“咋了,恁们想干啥?”包飞扬的手不动声色地从桌面上拂过,把包文颖用水写的几个字抹去,用一口标准的中天腔问道。
听到包飞扬不是本地口音,高总的面色稍微缓一缓,但是依旧不肯放松警惕,“我们不干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恁管哩还通宽着呢!”包飞扬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准备站起来。
“你干什么?给我坐下!”包文颖和老弟心意相通,当然知道这戏份接下来该怎么演。她适时地喝止了包飞扬,伸手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高总,微笑着说道:“我是粤海市方夏陶瓷化工的总经理,到贵地来办点业务。这是我弟弟,不怎么懂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海涵!”
高总接过包文颖递过来的名片扫了一眼,上面果然印着粤海市方夏陶瓷化工总经理的头衔。正考虑着是不是要进一步验证,忽然间就见陶茂德冲隔壁冲了过来,激动地喊道:“方夏陶瓷化工?是包文颖包总吗?”
包文颖淡淡一笑,“是我,您是哪位?”
陶茂德看着眼前这位靓丽的丽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眼,没有错,正是方夏陶瓷化工的那位美丽的包总经理。他在粤海陶博会上对包文颖的记忆太深刻了。英牌陶瓷公司可是粤海市第一大陶瓷公司,那总经理的鼻孔可是一向朝着天空的,如果不是陶博会这种场合,像陶茂德这种普通的供应商别说想和英牌陶瓷的总经理说上话,甚至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可是英牌总经理这么大牌的身份,在方夏陶瓷化工包总经理面前却态度谦恭如小学垩生一般,陪着一万个小心在说话,那种场面几乎颠覆了陶茂德对粤海市陶瓷业界的认知,原来这个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方夏陶瓷化工才是粤海陶瓷业界的老大啊!正是秉着这种心理,陶茂德才会递了一份高岭土样品给包文颖。虽然他也自家了解自家事,知道自家生产的高岭土的品质。可是万一包总经理看上了,那向阳坡高岭土矿岂不是起死复生了?
可是事实却让陶茂德失望了,他在粤海市住了五天,非但没有得到方夏陶瓷化工方面的消息,其他陶瓷公司的消息都没有得到。他们一行三个人这一趟花了一万多差旅费,竟然连一分钱订单都没有拿到,就这样灰溜溜地返回到天源。
只是陶茂德完全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在欧典咖啡馆,竟然会遇到方夏陶瓷化工这位美丽的包总经理。
不过似乎包总经理不记得他了。这也很正常,包总经理是什么身份?每天接待那么多大客户,又怎么记得他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呢?
“我是天源市向阳坡高岭土矿的陶茂德。”陶茂德老脸笑得跟一朵花一样,虽然这对他来说很难,但是为了矿上三千多职工和两万多家属,他完仝把自己这张老脸豁出去了,“半个月前,在粤海市陶博会上,咱们见过面。”
“粤海陶博会?半个月前?”包文颖皱着眉头想着。
包飞扬在一旁差点笑破了肚皮。自己老姐的演技真是太强大了,一点都不逊色于自己啊!
“对对对,当时您跟英牌陶瓷的老总在一起,我还给你一袋高岭土样品。”陶茂德陪着小心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似乎有这么一件事情。”包文颖拍了一下额头,说道:“你就是那个向什么阳………”
“向阳坡。”
“对,向阳坡高岭土矿的矿长吧?”
“是是是,就是我。”
包文颖脸色就沉下来了,用手指了指陶茂德旁边的高总还有他们身后的几个汉子,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陶茂德这时才想起来高总先前冲进来是要找事,连忙说道:“误会,误会,完全是误会。”他扭头低声对高总说道:“这是粤海市方夏陶瓷化工的大老板包总,你多心了………”
有陶茂德出来证实,高总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更何况他的计划本来就要让陶茂德出面来完成。这时候如果得罪了陶茂德,这犟老头一犯倔,那他针对钟严明制定的完美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啊,哈哈,实在是不好意,不好意思啊!”高总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脸此时竟然春风满面。连包飞扬在一旁也很是佩服,能够让脸上的横肉组和出如此柔和的表情来,这个高总也真的是人才。
“那就不打扰包总继续用餐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改天我一定摆一桌,来向包总请罪。”说着他向陶茂德使了一个眼色,就领着几个手下先离开了。
“请问包总住在哪里?来天源市是办什么业务?”陶茂德遇到包文颖这个大财神,自然舍不得马上走。
“我弟弟大学刚毕业,我带他随便走走,看看眼界,没有什么具体业务要办。”包文颖既然在打高岭土的主意,自然不会露垩出自己的底牌,“就住在不远处的腾飞大厦。”
“那您大概在天源市逗留几天?”陶茂德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两三天吧,天源市附近几个景点转完就走。”
“那好,那好,我后天早上去腾飞大厦拜访包总,希望包总给我一个机会!”
高总还在外面等着陶茂德,陶茂德也不能久留,和包文颖约下了时间,就急匆匆的去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包文颖又用手蘸着水,在桌面上写道:“怎么回事?”
“应该是针对钟市长的阴谋。”包飞扬也蘸了水,给包文颖写道:“我得想办法通知钟市长”
“非得卷入不可?刚才那个高总可不是什么善类。你在天源市没有什么靠垩山,一旦出事,伯父远在中天,可没有办法救你。”
“已经被卷入了!”包飞扬写道,“我到天源市政垩府,就是走的钟市长的关系。他如果垮台,我肯定倒霉。尤其是我和这个高总还碰过面……”1
“那好吧,老姐会力支持你。这两天我正好也在天源,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就是!”
抹去桌面上的字迹,包飞扬叫来服务员买单,然后和包文颖一起回到腾飞大厦。他专门拐到大厅前台问服务员,是否有人过来询问过包文颖是不是住在这里。果然,服务员说不久前有人来问过。包飞扬心中就有数了,又拿出身份证,给自己也登记了一间房,转身和包文颖一起进了电梯。
“我怀疑高总的手下还在外面盯着我们,我先到房间坐一下,然后再找机会出去。老姐你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一定很累,回自己的房间里洗个澡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打你房间电话的。”
“不要紧,火车上坐的是软卧,我休息的很好,不累。”包文颖说道,“我在就房间里等你电话,有什么事情,你随时通知我。实在不行,我就打电话回中天给咱伯父,让他想想办法。”
“没事,没那么严重。”包飞扬笑了起来,“路忠诚我都扳倒了,还在乎这几个小杂鱼?”
开门进了房间,包飞扬打开电视。这时候电视节目也有限,除了中垩央一套外,其他电视台的节目都停止了。包飞扬一边无聊地看着,一边等着电话。
果然不久之后,房间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包飞扬拿起电话,用中天口音直愣愣地说道:“恁找谁呀?”
“打错了!”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声,然后就被挂断。
听着听筒里哨哨哨的忙音,包飞扬暗自冷笑起来。
这个高总果然还是不放心,都这样了还派人来试探。不过还好,幸亏自己今天到派垩出所落户口时中天市的身份证没有被收去,不然高总的手下到前台登记处一查,自己就露馅了。
放下话筒,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包飞扬这才把电视机关闭,然后拉上窗帘,把房间里的灯关闭掉,又按下床头请勿打扰的按钮,和衣躺在床垩上。又过将近半个小时,看看没有什么动静,包飞扬这才悄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透过房门上的猫眼往外看了看,见走廊上空无一人,也不取下房卡,就轻手轻脚地走出门来,反手把门带好,也不乘坐电梯,只是沿着安垩全楼梯从十五楼走下去。
到了一楼,他并没有往大厅的正门走,而是从旁边的侧门溜了出去,利用树和建筑物阴影的遮挡悄悄地走出了腾飞大厦。然后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了足足有五百多米,看到路边有一个磁卡电话亭,于是走了进去,伸手摸出口袋里拿出一张市府办领垩导通讯录,借着昏黄的路灯找到孟德海的电话号码,然后插进磁卡,拨通了孟德海家的电话。
电话铃声刚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来了,里面传来孟德海略显困意的声音:“谁啊?”
包飞扬心中暗道,不愧是做办公室主垩任的,连睡觉都这么警醒。
“孟主垩任,我是飞扬,有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