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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炉边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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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星学院。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学生们折腾了一天又加上晚饭时喝了些果酒,早早的都上楼回房睡去了,现在夜已经深了,大厅里只剩下北落院长孤独的打扫着杯盘狼藉的长桌。

    “你怎么不去睡?”北落院长头也没回的对着身后站在台阶上的少女说。

    “太吵了,我睡不着。”少女有些虚弱的靠在阶梯的扶手上,苍白的面色让人怜惜。

    “这里和青阳的寒冰棺比起来是吵了些。过了那么久你还是初见时的样子,我们却都老了。青阳的封印还真是驻颜的好方法啊。”北落院长嘲弄的笑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两仪星】莫邪的确已经死了,我现在是祈星学院的院长,我叫北落。”北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那少女接着说,“那你呢,离人国主大人已经失去了星力,愿不愿意做自己呢?”

    “莫邪……“少女没有回答北落的话。

    “嗯。”

    “谢谢你救了我,没让我的星魂燃尽。记得吗,当初我们四个在这个长桌初次见面的时候。”那少女没有回答北落的话,自顾自的说。

    “嗯,那时候林老师让大家想个代号,可是你憋红了脸也想不出自己该叫什么,那天刚好是红月夜,童说你就叫红月好了。刚刚林老师说起代号的事你是想起这个才笑的吧。”北落将还有残留的菜渣的盘子堆在一起,低着头说,“那个给你取了名字的童被你杀了。”

    红月没有说话,轻轻的蹲在了台阶上,定定的看着壁炉里燃烧的火。

    “在主君身边生活的时候我没有名字,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有个名字,所以我想不出。”

    ”是童给了你红月的名字。“北落看着炉火说道。

    ”其实当年与厉尘那一战我也受了很重的伤。“红月沉默了许久,突然说了一句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比这次还重吗?”

    “不如这次。”红月顿了顿,接着说:“我当时杀童的时候,旧伤还没好,我将由女打退以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那时童如果全力与我相战……”

    “童和烈都把你看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他又怎么会与你性命相博?”北落的话里隐着阵阵怒火。

    “童给天璇域的陈之源派去信件,策划兵变,信件是我亲自截到的。”

    北落不屑的笑了一下,“童要兵变还用和陈之源商量吗?兵变这种诛全族的事会在信里说吗?陈之源现在还能坐上朱雀军统帅吗?”

    三个问句过后,红月的身体开始轻轻的抖,后来抖得越来越厉害,她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支支吾吾的说:“如果不是主君,我早就被羽天家吊死了……他的命令我……”

    北落默默的走出大厅,过了一会抱着一坛酒回来了,“要喝吗?”

    “嗯……”红月有些踉跄的走到长桌边坐下。

    阿尔斯兰,都城埃蓝通,法源之塔。

    “老师,这次得到的星魂都融进法源之晶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对着背对着他的一个老人躬身说道。

    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灰色的法师长袍,慢慢转身,他的脸上布满了周围和黄褐色的老人斑。“你的手?”老人看着小男孩空荡荡的衣袖说。

    “我在回来路上遇到了【天照星】,我……”

    “愚蠢!离人国主也是你能动的了的?”老人一惊,怒声道。

    “是,学生知错……”

    “你又擅自开启无星之境了?”

    “是……我只得到了一点【天照星】的星魂,因为后来她自燃了星魂,连无星之境也困不住她。”

    “自燃了星魂……”老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下一次不要这么鲁莽了,你现在的能力开启无星之境对你的身体伤害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反噬之力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是,学生明白。”

    “嗯,你回圣堂吧。这一次……你做的不错。”

    小男孩走后,老人的手指在虚空中连续画出几道符印,空间出现水纹般的波动,一个中年人在画面中浮现,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坐在高大的王座上。“王。”老人身体轻躬。

    “什么事,我的大魔导师。”王对着老人点了点头。

    “昔拉回来了,他遭遇了离人国主,使用了无星之境。”

    “然后。”王催促道。

    “那离人国主自燃了星魂。”

    “嗯?!”王惊诧的站起身,随后朗声大笑了许久,道:“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你去调查一下,我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废了。”

    “是。”老人再次躬身,王的画面散去,老人慢慢走到法源塔的窗口,鸟瞰着整个埃蓝通。“九曜这地方,该还给它的主人了。”他轻声说道。

    祈星学院。

    清晨的阳光温柔的照进了夏君衔的窗户,他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昨天晚上有些兴奋,睡得并不安稳,他用力伸了个懒腰,想把疲倦感赶的远一点。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他开门,看到陈天流和陈天河已经站在了他门口。

    “哎你怎么才起,快收拾收拾,这可是我们的第一堂课。”陈天河向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只是眼睛里的那些血丝告诉夏君衔,这家伙昨晚也睡的不太好。

    夏君衔三人走下台阶,凯正在给一大盘子冒着热气的煎蛋上仔细的滴着酱汁,瘦弱的小池有些吃力的端着烤面包和牛奶慢悠悠的放到长桌上。“你们三个还挺早。”修和小池对他们笑着说。

    “诶好香啊,好饿好饿,我去厨房帮你忙!”陈天河很积极地说。

    不久落落和阿娅睡眼惺忪,慢悠悠的下楼来。“一大清早就听见你叫唤,吵死了。”阿娅对着陈天河撇撇嘴说道。

    “帮你备好了早餐不感谢还发唠叨,你这女人可真是……”陈天河回嘴道。

    “不过是帮忙端端盘子,你的厨艺我昨晚在厨房可是见到了,那真是高明啊!”

    “我……哎,三位老师,快来吃饭,刚做好的!”陈天河正无语时刚好看到林院长,北落和月走到大厅,立马找到了话头缓解了自己的尴尬。

    “下午会有裁缝过来,给大家量一下身材定做校服,上午的时候大家先换上轻便的衣服吧,北落的课。”林院长吩咐道。

    祈星学院城堡外的一片大空地,第一堂课。

    有些瘦弱的北落穿着一身黑色的猎装,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灰色风信鸟,“你们是我的第一批学生,这也是我第一次教课……我就先按照我的方法来了,大家有意见的话我们可以互相探讨。哦对了,林院长把你们的命星告诉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团的有些皱的纸,念道:“君衔,炽焰星。落落,青帝星。陈天河和阿娅,破军星。”念道这里北落有些玩味的笑了一下,接着念道:“修,瞬星。小池,紫微星。天流,两仪星……嗯?难怪林老师说有惊喜……”他面色古怪的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就是世人对你们命星的称呼,还望诸位早日凝聚星魂,从自己命星中获得属于你们无二的力量。好啦,今天的练习很简单,跑到那头再跑回来,用你们最快的速度。”北落指着空地的另一端说。

    “就这么简单……”陈天河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失望。

    “简单吗?要不你先试试?”北落对着陈天河促狭的笑着。

    陈天河忽然有一种自己是一只被饥饿的狐狸盯着的小白兔的感觉,他抓了抓脑后的头发,硬着头皮说道:“我来就我来。”说完向空地另一端跑去,他的速度很快,瞬间冲了出去。噗!空地溅起一大片尘土。“哎哟……摔死我了!”尘埃散去,只见那空地上有一个大坑洞,陈天河一头栽了进去。

    “你看你这孩子心太急,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你……”北落似乎很抱歉的说了一句,接着道:“这空地被我挖了很多大坑,上面有一个盖着土的薄木板,薄木板可以给你们一个很短的反应时间来避开坑洞,不过你们要用跑的,不准走。哦还有,这些坑可是我连夜挖的,你们要珍惜我的劳动成果。”北落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天河默默的从坑里爬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脸幽怨的回到队伍中。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大家都摔了一身的泥土,面带苦色的回到大厅里。落落揉了揉摔的淤青的小臂,说:“北落老师,我有个建议。”

    “啊?你说。”

    “这个训练是不是太危险了点……很容易受伤的。”落落有些不满。

    “嗯……你的建议很对,可是呢,我不听。”北落贱贱的笑了笑,没有再理会狼狈的学生们,自顾自的回房去了。

    时至下午。林院长领着众人来到城堡的一处房间,房间的屋顶很高,圆弧状的墙壁上嵌着一直连到屋顶的木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星术典籍,这里是祈星学院的图书馆。“与大家命星相关的星术在这里都有收录,你们可以自行查阅练习,不懂得就问我。”吩咐完这句话,林院长便开始了他的课程,他从神族初临奥古斯汀的那段历史开始,滔滔不绝将星魂师的历史讲述了一下午,不知觉间,太阳已经落山。

    晚饭时,众人围坐在大厅的长桌上。“给大家说一个好消息,以后每天晚上由我们的副院长指导大家搏斗技巧,往届学生可没有这种加课的待遇哦。”北落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说,对于学生们的哀呼充耳不闻。

    是夜。

    晚饭过后,红月抱着一堆木剑来到城堡外的空地上,她扎着利落的马尾,清冷的月光映出美丽的剪影。

    “这是武器,一人拿一把。”红月的声音显得有些木讷。等学生们各自取了木剑,她用轻轻点了点站在队伍第一个的凯。“你先来吧。”

    凯有点不知所措的走到红月身前站住。“小心了!”红月一声清喝,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她手里的剑凶狠的向凯劈去。凯仓促间举剑格挡,可红月的那劈向他的剑却在空中一个诡异的内旋,红月将剑倒握在手中,木剑由劈转刺,一个跃步将高大的凯利落的击倒在地。“下一个。”她撩了撩额前凌乱的头发,有伤在身的她有些轻喘。

    陈天河走上前,他没有选择等待和防守,主动挥剑向红月打去。红月看着张牙舞爪冲来的陈天河粲然一笑,毫不费力的挥剑侧劈,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哎哟!”陈天河手里的木剑被打落在地,痛苦的揉着手腕,“老师……”他怯怯的举手说道。

    “嗯?”

    “我可不可以不用剑……”

    “你想用什么?”红月问道

    “长枪!我想用长枪。”陈天河说起自己向往的兵器眼神发亮。

    “自己找根木头做吧。”红月语气冷淡。

    “是!”陈天河语气有些兴奋,对红月轻轻躬身返回队伍。

    时间就这样在北落摸着黑深夜里不停地挖坑填坑,林院长的眉飞色舞侃侃而谈和每个晚饭后红月的搏击课的循环重复中悄悄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