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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乐少爷”主人家的管事看见荏弱少年,赶紧前来招呼。“您的位置已经备妥了。”

    “谢谢。”几乎没有动作,连声音都不像从本人口中发出。

    避事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暗叹自己什么时候感冒的?没怀疑或许是眼前这人的气息太冷、太冻人。

    “我领您过去。”管事全神贯注于眼前这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不用。”慕容齐乐根本不看任何人!

    人并不高,却因为太瘦而让人生出错觉,以为很修长。他只是来见见主人,即刻便走。

    声音中有著空气里划过玻璃的纯粹和纤细,同时也神经质到让人心里发凉。慕容家这位神秘的小少爷,极少在公众场合现身,可一旦出现,众人就情不自禁神经紧绷。

    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大家甚至期望他能有突破性的行为,不然看见他就会有心里灰凉的悲凄感,好奇怪。

    以往即便现身也有慕容夫妇左右相伴,近几个月,慕容齐乐代表家族独身出现的次数增多,难道他将为慕容家当家的传言是真的?

    “少爷,是施先生”随行的人在身后悄声提醒。

    “施先生”这三个字仿佛包含了深不可测的权和利,以至于如果真有人费心去细究到底有多大的权、多少的利,是可笑至极的事。

    当事实超出人们可以想像的范围,便以某个代名词来表示一切。“施先生”这三个字到底有多超凡呢?

    “知道了。”唇微启,溢出轻如鹅毛的声音。

    与透明的肤色融合的唇瓣,小小的一点快要隐去踪迹,面色是终年少见阳光、处在阴暗处的白。

    明明就有些病态,可你的眼睛却无法离开他的身影,如开在绝望之颠的花,有著异样诡异的魔力。

    “少爷要过去打招呼吗?施先生他”

    “不用。”无论是额前还是两鬓的发都过长,挡住了眉眼、遮去了原本就不大的脸。可那双狭长、黑白分明的眼轻微一瞥,瞳孔不见任何转动却慑人心神。

    细长而光洁的脖颈,衬衫领口不同寻常的拉高,整齐的系著领带,量身剪裁的西装服贴到如同身体的第二层肌肤。

    因为太瘦了。

    慕容齐乐只是瞥了一眼,那人的印象已经牢牢刻在脑子里。同样是穿西装,那人衣冠楚楚,以压倒性的力量似天下之霸震住全场!

    可施先生本人却是含蓄而高贵的,是那种一眼便可感受到高品位、高水准,高出一切可正常推理范围的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明明看上去只是聪明的成功商人,气息却遮天盖地般让人寒蝉。如果可以神化,大家一定会颁“玉皇大帝”的奖给他。

    齐乐的眼睑微垂,直接走向主人,主人家似乎也知道他的脾性,寒暄了两句没有多说,他几乎没有开口,仅有些肢体动作便告辞了。

    “少爷,我去取车。”

    点了点头,齐乐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静候。脑中浮现方才的情景,施先生与众人举杯同饮。

    那些人都知道的,在施先生眼中,他们只是被评估、测试的物品,即便这样,他们还是前仆后继的涌到他身边。

    “齐乐。”身后突然传来中低音男声,声音中仿佛相熟的平稳口气使他微惊。

    意识到没有办法痹篇就只能面对,慕容齐乐缓缓回身,处之泰然的回了一句。

    “施先生。”

    施祖诚比他高上许多,没有刻意压制却仍旧气势逼人,光洁干净的下巴,身上有股麝香,不是古龙水调配的味道。

    “招呼也不打,就急著走了。”离齐乐只有半步时,施祖诚止步。距离拿捏得刚刚好,不完全靠近,又让人汗毛竖起。

    “无所谓急不急,我一向如此。”慕容齐乐是连呼吸都冰冷的人。

    “如果我说你这样有点像逃跑,你想怎么反驳?”施祖诚的态度,和善到仿佛在话家常。

    想从施先生眼中看出点儿什么不太可能,何况少有人敢直视他的眼,即便看出了什么,下一秒也可能天翻地覆。

    “我不想反驳。”齐乐答道,视线停在他下颔以下的位置。

    “承认了?”

    “用不著。”

    “很像你的回答。”施祖诚伸出一只手抚了抚他的头顶,像值得尊敬的长辈在关心后辈。

    手指一根根顺势落下,滑在他的肩膀上,忽然握住他的脖颈带过来,手臂一弯便将慕容齐乐的脖子圈住。

    因为离得近,所以动作不算突兀粗糙,相反地显得流畅而自然。

    也因为慕容齐乐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反抗,以致于当他整个人被施祖诚圈在怀中时,像抓过一个布娃娃那么简单。

    齐乐的背靠在他的胸前,两臂垂放在身侧,置若罔闻的直视前面。

    施祖诚的一根手指从他的头顶,划到眉心、嘴唇,再滑下到脖子,改用掌扫过他的上身,甚至是胸前。

    慕容齐乐未有丝毫变色或阻止的动作,他不想为自己办不到的事花力气。

    “回到台湾后,你变得不一样了,小少爷从小体弱多病,一向严禁别人接近不是吗?慕容家双亲什么时候改了规矩?”

    “哪儿来的体弱多病?”齐乐有些嘲讽的快速回了一句,马上又恢复到平心静气状态,平声道:“何况施先生不是别人。”

    人的力量很微小,施祖诚不是,如果可以他不想把施先生当人看待。

    施祖诚在他脖颈边发出低笑声。“我应该要劝告慕容家双亲,齐乐这副身体和脑子都被残害了。”

    “施先生的恋童癖好像也变本加厉了。”

    “恋童癖?”他的声音中多出份愉悦,慕容齐乐可以想像他感觉有趣的样子。

    “你已经过了十二岁,不能说是恋童癖。”

    施祖诚提醒了他,他想起自己甚至还没到十八岁!可这颗脑袋,心志思维,连同身体一起,从一开始就被颠覆到荒唐的地步。

    “打扮得这么俊俏,越来越男子气可不是件好事。”施先生坦言,握起他的手指瞧了瞧,纤细呀跟女人一样,不,比女人还细致。

    “我不是男的吗?”齐乐反问,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身后抱著他的男人静默了一秒,继而随意说道:“无所谓,你知道的,我喜欢的话是男是女都无妨。”

    施祖诚的声音钻进齐乐的耳,冲破耳膜,让他感到左右两边的太阳穴似被一根长针穿过。

    齐乐的眼眸含著寒星点点的光,施祖诚看在眼底,竟是感到欣慰,能让齐乐情绪波动的人是他,就这一点而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