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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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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水墨气得不轻,在回程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的俏脸绷着,坐在身旁的明经生似笑非笑的望着。

    “还气?”

    “当然,你怎能这么做?”她终于发出气恼的声音质问。当众拥吻,这种尺度在还是“婚姻关系”中时都不曾发生了,如今两人貌合神离,他却来这一手,这什么意思

    他按下车内的帷幕,后座与前座升起了一道黑底玻璃,隔开了司机的视线,隔音的效果也让前座听不见后座的任何声响。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你明知道已经不是了!”

    明经生沉下脸来。“在我感觉,还是的。”

    “你!”

    他的眼神转为深沉。“如果你还是很生气,我可以道歉,我只是想转移李爷爷的注意力,不想他继续让你尴尬。”

    “真正会让我尴尬的人是你,你这么做有想过后果吗?”杨水墨怒问,至今仍不相信理智内敛的他会这么做。

    就算是为了摆脱李爷爷生子的话题,这么做的理由也太牵强了。

    “后果就是,今晚开始各家电视台会大力播放我们的亲吻画面,明天报纸头版都会是我们大头照。”他闷笑道。

    “这就是你要的吗?”她恼怒的瞪着他。这家伙行事总是教人捉摸不定,这回更教她不能理解了。

    他敛起笑容,沉默的看着她,黑得发亮的眼睛里有着她的影子,她胸口一紧,有点呼吸不顺畅。

    “你不要只看着我不说话,你害惨我了,我们表现得越‘恩爱’,将来就越难以摆脱这个婚姻的骗局。”她干脆撇过脸去,不想注视他,因为压力太大了。

    “那就不要摆脱”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既然我们离了婚,就该渐渐的让大家接受这个事实,但你这么做,将来只会对我们伤害更深,想想未来当离婚的真相被揭发后,我们今晚拥吻的画面会被当成讽刺的笑话不断的播放、讨论,一再被消费的结果,这对你的前途不是好事,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明白的。”他的目光更幽深了。

    “你一向聪明绝顶,绝不做傻事,当然明白,但是为什么”

    “因为我还是想吻你,很抱歉,当下,我只想吻你,克制不住的想吻你。”

    “你”杨水墨惊讶极了他所说的话。她没听错吧?

    这是一个理智胜于一切,情感内敛得深不见底的人所说的话?

    他会这么说是想挽回他们的感情吗?

    她震惊的瞪着他看。是吗?心跳得好快,她想问,真的是这样吗?

    看见她惊愕不解的眼神,明经生伸手抚上她的脸庞,那诱惑的神情是她向来无法招架的,他总是一个轻触就能轻易的激起她体内的火花,欲望来得激烈又激荡,她想推开他。不该的,离婚的两个人再做这种事,算什么

    手才使力抗拒就被他握住了,还与他五指紧扣。他真的想强迫她

    “水墨,我想念吻你的感觉,真的很想念”今晚他二度吻向她的唇,那细腻柔情的轻吻随着车内弥漫的热流逐渐加深。

    她的脑袋冻结,尽管内心呐喊着该推开他,她不能沉迷,这男人已经与她离婚,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可笑的,也像极了“背叛”她由妻子可悲的沦落成第三者,他背叛的对象是另一个女人!

    摇着头,他们不该再有亲密的行为的,不可以的

    “可以的”仿佛读出她的心语,他细吻着她的唇窝,挑逗地啄吻着。“我想要你,给我,我只要你,给我”他火热的恳求,一只手紧紧的缠着她的手指,释放出的力量足以让她知道,他有多渴求,多热切。

    “不行”杨水墨努力抗拒着,不让自己沦陷。

    “我求你,给我”

    他喘息的气息拂着她颈窝,这浓厚的挑情让她的心绪全乱了调,大掌没有迟疑的覆了她胸前的柔软,熟悉的触感带给两人更深的刺激。

    他对她依然渴望,依然热烈,他说只要她,要的是她而不是别人,他还要她一颗心顿时软化成千万道柔风,如果他还要她,她该如何拒绝一个燃烧着渴望的男人?这男人一直是她的男人,唯一的男人,她要怎么拒绝

    茫然的双瞳交会上他如猎狼般的眼瞳时,她忽然感到胸前一阵激荡,她也需要热度,也想呼吸,不想再做徒劳无功的挣扎了。

    闭上眼她献上自己的红唇,这份惊喜让他的双手开始激烈的在她身上放肆起来,密闭的车里,充斥着深浓的粗喘声,忘情的两人寻求着彼此的身体,那样的熟悉与满足,在他们的婚姻生活里一直是最协调的一面。

    他们对性的纠缠始终契合得毫无问题,经常享受鱼水之欢,清楚对方身体的一切,如何的欢愉,如何的逗弄,如何领着彼此上天堂,两人都有默契,两人都能充分的由对方的身体感受到空前的激情,交往两年,结婚三年,对彼此的性趣从不曾减退。

    车内,两个节奏一致的躯体终于攀向了高峰,刹那间,她流下了泪。

    自从一个月前签下那张离婚协议书后,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的后悔,他明明对她还有情,为什么愿意签下那张纸,而自己根本就离不开他,又为什么非要提离婚不可?

    她后悔了,他应该也后悔了,不然又怎么会说出只想吻她的话

    “经生,我们”她满心激动的想问他为什么轻易的答应签字离婚?

    铃

    随着衣物掉落在车座底下的手机,此时偏偏不识相的响起。

    明经生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没有接电话的打算,双手不断轻抚着激情过后她泛红的身躯。

    “我想,我们不如复”

    铃铃铃

    手机的声音刺耳,不停地打断她原本就难以启齿的话,面对着他专注聆听的眼神,她反而说不出口了。

    “别理电话,你想说什么,说吧。”他语调轻柔,一如每次与她温存后的态度。

    这时候的他,通常没有冷漠,没有霸气,温柔的说话方式是她最迷醉的地方。

    铃铃铃

    “我想算了,你还是先接电话吧。”耳边不断传来永不罢休的声响,杨水墨泄气的说。

    明经生拧起眉,也不高兴起这时候响个不停的电话,伸出长臂捞起外套,在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接通。

    “小林,是你,什么事?”小林是他的助理,这个时候接到助理的电话,他口气明显不太好。

    靶受到老板的不悦,小林长话短说的挑重点报告。

    “我知道了,告诉文宣部,准备动起来,我近日就会正式发布竞选声明对,你告诉我父亲,请他不用担心,这届的立法委员我会拿下一席的嗯宣传也会开始了,所有新闻的炒作都在掌握中”

    说到一半,他明显感受到怀中的女人突然僵硬,他微愕的侧过脸看她,发现她正面无血色的退离他的怀抱,拾起脚边的衣物颤抖的穿回去。

    原来如此!

    她成了他宣传的工具,今天的一切果然是在演戏!

    马上领悟到她误会了,明经生脸色铁青起来。“小林,我还有事,不说了!”他直接收线,立即抓住那双抖颤着扣扣子的手。“水墨”

    “不用说了,是我自己误会了,你要我,当然要我,你要参选立委了,我这个‘妻子’的角色相形重要,你怎可能抛弃糟糠妻,是我误会你对我的热情是爱,你总是心思缜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计划的,都是有布局的,对我,当然也不例外。”

    杨水墨抹去眼角不听话硬要滚出的泪。“我不只是一个妻子,还是一件工具,一件供你维持好丈夫形象的工具!”

    她泪落得更多,抹去再抹去,还是不断涌出。

    “你素来权谋,是我傻得相信你,今晚的一切都是你的精心安排,你深情爱妻子的形象,今晚以及明天就会占据各媒体”

    “我从没想过利用你,真的!”明经生绷着脸打断她自以为是的推测。

    “你做得过火了,刚才的这段缠绵是不必要的多余演出,你伤害了我,伤害了我!”

    她难堪的将自己的脸埋进蜷缩起来的双脚间。她开始恨他了,发现他对婚姻不忠实的那一刻,她只有震惊心痛,没有恨,也舍不得恨他,但现在,爱多深,恨就多深!

    “水墨”他企图再接近她。

    “别再碰我了,永远都不许再碰我了!”她怎么会傻得再受他迷惑,他的温柔从来都只是一种手段,她早看清了不是吗

    她是个傻瓜,可笑愚蠢的傻瓜!

    他错愕的缩回手,脸色一片阴郁。

    倪兆翻着报纸,看着一篇篇的报导,全是明经生拥吻杨水墨的镜头,这是众人认定最为天造地设的一对。

    昨晚在画廊与他惊鸿一瞥的男人应该很志得意满吧,能够娶到像杨水墨这样的女人,是他也会感到满腔得意地睨视这个世界。

    与杨水墨相处一个月了,虽然只是工作上的接触,但他越来越欣赏她,越接近她就越为她所吸引,她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女性魅力的女人,想不多看她一眼都难,可惜这朵盛莲早就名花有主,他慢了好大一步,真的很可惜!叹了口气放下报纸,凝视着在电脑桌前忙碌的身影。

    展场设计图出来了,她特地带着设计图到他家里询问他的意见,两人刚讨论完,做了一些修改,她很有效率的马上利用自己带来的笔记型电脑上网与相关人员做细项的讨论,他则利用时间翻看了一下报纸。

    凝望着她敲键盘的动作,看起来十分俐落,没什么异样,然而他就是觉得她今天心情很不好,眼里有一层烦躁,可是为什么呢?昨晚她才与丈夫一起恩爱的出席寿宴,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为何隔天会不经意流露出郁郁寡欢的神情?

    他不由自主的想关心她的一切。

    推了推鼻梁上细框眼镜,站起来为她倒了杯咖啡。

    “休息一下吧,工作待会再做。”他笑着提议。

    “再一下就好,灯光师说愿意特别为我们加一座灯墙,让会场包耀眼,我正在与他讨论灯光温度的问题,如果产生的热度过高,会损害你的画作,这么一来就得不偿失。”

    倪兆扬笑道:“这件事也不急着现在决定。来,你来过我这里两、三次了,还没参观过我的画室,有兴趣参观吗?”他提出邀请。

    杨水墨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据她所知,他极为重视画室,这个他私人创作领域除了供他作画的模特儿,很少人可以受到邀请进入到他的圣地,而他却主动提议带她去参观,这可是她无上的荣幸呢!

    “走吧!”他人斯文,笑起来眼睛眯眯,非常可亲,而且还挺可爱的,实在很难想象他是一个享誉国际的大画家。

    杨水墨迅速放下手边工作,赶紧小跑步追上他逐渐走远的脚步。

    他领着她穿越数十坪的别墅中庭,来到后院,一进到后院乍然就看见一座精致的玻璃屋,他推开玻璃门,里头光线充足,阳光耀眼,且舒爽的察觉不出阳光直射下应有的闷热,显然空调做得相当好,温度被控制在二十五度左右,既不会影响画作的品质,作画的人也觉得舒适。

    玻璃屋相当空旷,约五十坪的空间一览无遗,唯一的隔间大概就是一组卫浴设备,她想倪兆爱干净,应该一工作完毕后就想清洗身体,所以特别建置的。

    地上随处放置了各种颜料以及画布,也有很多画了一半未完成的作品被随意搁置,这些也许是他不满或失败的作品,但是这些作品对收藏家来说依然十分抢手,只要是他的画作,不管好坏就有收藏的价值。

    被他当成垃圾随处丢的东西,若被有心者随便偷去一幅就赚翻了,难怪他将这里列为“军事重地”不准闲杂人等进出,万一这些失败作品流出市面,对他而言不只是一项困扰,也会严重损害他作品一致的高评价。

    杨水墨发现一进到画室他表情有点变了,比较严肃,也少了笑意。

    她主动开口“这里就是你的私人天地?”

    “嗯。”倪兆颔首后,皱眉走到一幅还架在画架上、尚未完成的作品前。

    “你正在画人物?”她看见画里是个女人的五官,但除了眼睛以外,其余的轮廓只是粗浅的描绘尚未成型。

    她虽然是学展场设计,但自小在父母刻意的栽培教养下,对各类艺术品都颇有研究,尤其对画作,她特别下过工夫认真专研过。这幅画尚未完成,然而第一眼已教她震撼,女人哀怨的眼神画得相当传神,能让人一眼就深刻的感受到她的压抑与痛苦。

    “这也是件失败的作品。”他随手将那画丢到角落。

    她很讶异。“这画很有特色,画中的女孩轮廓清晰,尤其是眼睛的部分表现得很细腻”

    “但没有感情,是件半吊子的作品!”倪兆打断她的话,他对自己的作品很严格,不容一丝瑕疵。

    “是吗?”她还是觉得可惜,这对大多数的人来说,已经是件极品了。

    不舍的走到角落,扶起那张被称为失败的画作,仔细以着各种角度观看,想找出所谓的半吊子。所谓的没感情,到底从哪里评断?

    阳光洒在她身上,拿着他的画专注研究的神情,美得不可思议,倪兆瞬间心房震了一下,目光凝住在她身上不动,心动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这时她仰首朝他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完成它。”她噘着红唇建议。

    那表情感觉像是撒娇又像是不满,动人的模样又在他内心荡漾出一池春水。

    “我想我该换个模特儿了,水墨,让我画你好吗?”他忽地走上前激动的请求。

    杨水墨吃了一惊。“画我?”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请求?

    “对,你有一种美丽的哀愁,非常的动人心魄,让我画你,如果模特儿是你,我一定可以画出我这辈子最满意的作品来。”他热切的说。

    “我我不行的,我没当过别人的模特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况且”

    “你要经过你丈夫同意是吗?”他眼神一黯,想起她可能的顾虑。

    没错,她刚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想询问“丈夫”的意见,但经过昨夜她已彻底寒了心,那男人的深沉不是她所能掌握的,他的心永远都不可能纯净的只属于她心底那抹丈夫的影像也该抹去了,是该真正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水墨,需要我向明先生提出正式的请求吗?我想画你,你会是我梦寐以求的模特儿。”

    她抬眉望向他。“不用,我想做什么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我愿意成为你的模特儿。”她下了决定。

    “你真的愿意”倪兆惊喜不已。

    “嗯。”她隐住了愁绪,挤出笑容。

    但这没能逃过他犀利的双眼,透过眼镜,他深深感受到她不快乐

    一个拥有得天独厚美貌的女人,再加上拥有教众人嫉妒爱她的丈夫,这么多的优势加起来,她还是不快乐,为什么?难道幸福的背后是假的?

    明经生终于正式宣布参选立委了,造势大会上人声鼎沸,异常轰动,他高举父亲明势祖的手,意气风发,象征着明家的政治生命传承。

    明势祖笑得志得意满,这个儿子的气势比当年他初入政坛时还要惊人,如果这种一飞冲天的气势继续凝聚,几年后,明家人就可以出现首位的国家领导人了。

    “明先生,今天是你宣布从政的重大日子,怎么不见你美丽的妻子出席?”嘈杂的大会上,眼尖的记者高声追问。

    坐在家中电视机前看着播出的杨水墨,也忍不住屏息等待他会怎么回答。

    她是刻意拒绝出席的,他的世界、他的前途是她想逐渐淡出跟撇清的地方,该让所有人渐渐习惯两人不再是同体的事实。

    心里虽然打着这样的主意,却仍想知道当别人问起时,他是如何应对的?

    就见明经生对着镜头露出招牌的迷人笑容。“水墨没有来,但她不会离我太远,会在某一个角落注视着我。”他忽然朝着镜头眨眼“水墨,我爱你,记得为我加油!”

    说完四周立即响起一片口哨声,接着翰铃快速来到他身边,与他交头谈话,他倾耳专注的听着。

    杨水墨心弦一阵抽紧,一颗泪珠不试曝制的掉下来。

    谎言,这真是一个谎言的世界啊!

    拿起遥控器,她关了电视机,影像消失了,她的泪却没有结束。她活在一个用糖果包裹的甜腻美好世界里,当太阳一照射,一切就会溶化了,好悲哀,好无助,也好可恨!

    她自怜自哀、悲悲切切,粉拳紧握着。这一切到底是如何走调的?

    “水墨,我们交往两年,我的事务所发展得也很顺利,我想我们该结婚了,嫁给我好吗?”明经生带着惯有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显得温柔深情。

    她一脸的惊喜。诚如他所说,他们交往两年了,两年来他虽然工作忙碌,但相处时他对她是相当呵护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她实在是不了解他,看着他黑漆如墨的眼睛,总是无法看穿他的心思,越想贴近他,越是猜不出端倪,很难从他的肢体动作、声音表情辨认出他的情绪。

    她苦恼着是不是因为年龄上的差距,让两人间产生距离,她好怕这会演变成未来他们无法沟通,造成感情生变的原因。

    为此她一直处在惴惴不安中,甚至以为深沉如他,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对她承诺未来,想不到今天他竟出其不意的开口求婚了!

    她好意外,也好兴奋。“结婚,好,我们结婚!”她考虑都不必的迫不及待答应了,心底浮出的糖霜甜腻得根本无暇多问一句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两人就这么结婚了,婚礼盛大而隆重,一切既美丽又真实,她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结婚后,她每天都在笑,因为幸福,因为满足。

    婚后他的工作依然忙碌,但她是个好妻子,也是明家的好媳妇,她鼓励着丈夫在事业上冲刺,只要他心里有她,她就会安于站在他身后当个称职的贤内助,给他支持,给他帮助,给他所有的爱,而且毫无保留的。

    原以为两人可以这么幸福下去,直到两人白了发,她还是要当一个十足爱他的妻子,牵着他的手,看着他的俊脸布上皱纹时,露出那依然魅力无边的笑容

    但那一夜

    “你们在做什么”她返家后,惊愕的见到让她撕心裂肺的镜头。

    他竟在属于他们的床上,让另一个女人伏在他身上,两人就在她面前拥吻着

    她的美好世界,从那一刹那起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