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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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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知道高五是怎么回事,因为高亢和林苹只负责丢人,没兴趣监督过程。

    总之,当高五在初四白日被发现的时候,人是睡在八姨娘床上的,虽然八姨娘没跟他在一起,但无人相信八姨娘的清白。

    斑老夫人私下派人将高五押回二伯家,而八姨娘则被送进尼庵,一刀绞了头发做尼姑。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高老爷却毫不知情,他甚至没注意到身边的妾侍少了一名。他一把年纪了,又小妾一堆,根本周旋不过来,除了正妻,他最留心的就是那新纳的十八姨娘,至于其他的,排一排让他分一、二、三、四,他都搞不清楚。

    林苹不禁暗叹,女人在大周,真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她也有点害怕,不知道高亢在这里生活久了,会不会受影响,渐渐地迷失本性,也学人拿好色当风雅。

    斑亢看出她的不安,数次抚慰又无效,便利用十五元宵,带她出来赏灯玩乐,舒展一下心情。

    到大周后,林苹首度踏出大门,见什么都新奇,坐在马车上,隔着一层珠帘,她的头左转、右转,不停地看着大街上人来车往。

    斑亢体恤她,便问:“要不要下去走走?”

    她很想啊!可大周的女人不能随便抛头露面,临出门前,婆婆还反覆叮咛过,要她记着身分,莫堕了高家声名。

    她觉得名声事小,但高亢好歹是一地父母官,若她的行为影响了他的前程,如何是好?

    见她犹豫,他有些好笑。“你还怕我受这里的观念影响,学人花天酒地,如今可见,你才是那真正融人大周生活的人,已经没了当年为生活奔波的样子了。”

    她愣了一下,回忆前事,可曾这样怯弱难断?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强人,在职场上冲锋陷阵,不让须眉。

    “我的乖娘子,别人的看法,当理便理,也不须太看重,毕竟日子是我们在过,何苦处处迁就他人呢?”他大手一伸,将她搂进怀里,细碎的吻烙烫着她粉嫩娇颜,爱不释手。“相公喜欢你现在的百依百顺,可也爱你以前的英姿飒爽,只要是我的小苹,我都爱。”

    她心窝暖暖,喉间里一阵甘甜,好像灌了大口甜蜜似的。

    “老公。”好久没这么喊他了,突然说出口,身体便燃起一股热,感觉这小小的马车上好似他们读书时租住的小套房,虽然不到十坪,走几步路就会踢到一叠笔记本、原文书,空间小得让人气闷。

    但那时,他们对未来都充满信心,两人间的爱情像火一样地热烈,只要得空,便腻在那小小的单人床上,年轻的身体交缠着,互诉彼此的梦想。

    他们要创一番事业,买一间别墅,位置离市中心远一点无所谓,重点是要有个小庭院,庭院里要植满绿草。

    然后,他们会生很多孩子,每一个小孩都可以在绿地上打滚,无忧无虑地成长、欢笑。

    他们会拥有一个很棒、很美满、很幸福的家庭。

    “不知道我们撞车后,那边怎么样了?”隔了快一年,她才真正有勇气回思那残破的过去。

    “那么严重的车祸,我想应该什么也不会剩下吧!”他耸肩,其实很庆幸来到大周,因为在二十一世纪,他已经看不到未来。

    “院长会很伤心的。”育幼院的生活条件并不好,但院长和老师们待所有的小朋友非常有爱心。现在回想,他们小时候除了穷一点、衣食窘迫了点,该享受的温情怜爱却是半分没少。

    他沉默,半晌,叹口长气。

    “你知道吗?小苹,我现在才发现院长很伟大,可以无私地为那么多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付出。”

    像他就做不到,他怕人,被背叛过一次后,他就越来越厌恶与人交往,连高老爷和夫人都进不了他的心,遑论其他人了。

    她点头,跟着低吟。

    良久,她两手一拍。“相公,如今我们也有钱了,不如也收养些孤儿,你觉得如何?”

    他怔忡,那不是要和更多人接触吗?天哪,饶了他吧!

    “相公,你也不想那些出生和我们一样的孩子受到欺负吧?”她小手溜上他胸膛,轻轻画着圈。

    如果他幼时没有被院长收养,现在会怎么样?是否早就熬不过冬季的寒流,一命呜呼?

    算了,她要养孩子便养吧!反正他就出钱,不与孩子们交流,便不存在受骗的可能了。

    “我让师爷统计一下春水县的户口,再寻块地建庄园,以便收留那些无依幼童。”

    “不如把老弱妇孺一起算进去。”她盘算着。“庄园要建大一点,里头可以养鸡、养猪,顺便种些果树,能再建几个手工作坊更好,大家都有事做,日子才不会太无聊,也能挣些银子养家活口。”

    “照你说的办。”

    “我一回家就开始设计,想法子既能做好事,又不让家里亏大钱。”她双眼闪亮,又像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埋首职场,日子过得精彩又紧张快乐的女强人林苹。

    他呆呆地看着她,渐渐地目光柔了、醉了,也痴了。她的快乐便是他生命的意义,能让她开心,他觉得拿皇帝的宝座来换,他也不换。

    林苹终于还是禁不起高亢的诱哄,下了马车,与他一起逛街赏灯。

    走进了街市,万头攒动的景象让一对小夫妻很是讶异。

    “好热闹啊!”不比二十一世纪过年的时候,民众争抢福袋的情景差,而且高亢还看到很多女子,有那长发高绾、梳成髻的妇人,也有梳辫扎丫的小姐、丫环。“刚才你还怕抛头露面有失礼数,瞧瞧,这出来玩耍的女人有多少?难道她们都是不守妇道?”

    林苹扶着他的肩,笑眯了眼。“我倒是被婆婆吓傻了。”

    她早该知道凡事都要眼见为凭,不过到了大周,为求适应生活,她将原本的才能知识尽皆收起,却成了一个人云亦云的小女人。

    要改要改,她非得把原来的自己找回来不可。

    “做婆婆的心思大约是古今中外差不多的,就希望媳妇一心闷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外出玩耍。”这大概就是女人专爱为难女人的诡异心态吧!他想着,就觉得好笑。“将来咱们小宝长大,娶了娘子,你可别这样对媳妇。”

    她低啐一声。“我才不跟媳妇住,省得人家说我是恶婆婆。”

    “这里可没有分开住的习惯。”

    “谁说的?我听说太奶奶还在呢!不过老太爷过世后,几个兄弟分了家产,各自发展,公公得到的是春水县的土地,才在这里扎了根,其实我们的老家在北边。”

    “有这回事?”他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对家里的事倒不如她熟悉。

    “我也是听婆婆说的。”她拉着他的手,一起观赏街道两旁的灯,有纸扎的,也有绸缎圈起的,最豪华的是街中央的一盏水晶灯,做成八角型,上头镶了无数珍珠宝玉,富贵非常。“你上衙门的时候,婆婆常拉着我说高家是多么富贵、如何地位显赫,让我要谨守本分,千万别给你丢脸。”

    “真豪门,不浮夸。”他看着那灯谜,心里隐约有个念头,却想不出来。“我看高家只是暴发户派头,称不上显赫。”

    “春水县第三晶户了,你还不满足啊?”

    “等成为安城府第三昌再说吧!”

    大周将天下分为十八州,一州下辖三道,一道底下有三府,一府之下有三县,所以春水县不过是最基层的,在县里称王称霸根本不算什么。

    “你怎不说成为天下第一富?”她白他一眼。

    “树大招风,我们小盎就好。”他冷笑。“你从小读书就比我厉害,举几个历史上钜富而能善始善终的来听听。”

    她第一个想到胡雪岩,然后是沉万山、石崇但这一路下来,却找不出几个有好下场的。

    “范蠡该算一个吧?”说得有点气虚,因范蠡虽钜富,却总散财于诸亲邻里,自己真正聚敛的却不多。

    “陶朱公能发财、也会散财,真正做到役使金钱而不为钱所惑,确实了不起。”他语气多有崇敬。“可惜我做不到。”他的个性注定了他只能独善自己,无法兼达天下。

    她想了想,也摇头。“我也不行。我的愿望只有找一份好工作,赚点钱买房子,有口饭吃,不愁花费,儿女健康,夫妻和谐”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他突然低叫,打断她的话。

    “又发什么神经?”她满脸疑惑,被他拉着跑向那只华美的水晶灯。

    斑亢来到灯下,取了张红纸,唰唰唰写下四个字,递给发送灯谜的人。

    “老丈,你那个‘三人同日去看花,百友原来是一家。禾田旁边一堆火,文字叉里俩朵花。’是不是这个答案?”

    老人家看到纸上“春夏秋冬”四个字,手中响板一拍。“客人啊,大老爷!”他这一喊,无数只眼睛定在高亢身上。

    “是青天大老爷呢!”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

    接着,很多人冲上来问好,还有几个商贩拚命往高亢怀里塞东西。

    “大老爷,上回多谢您了,这是小老儿一点心意,请大老爷笑纳。”说着,就是一包鱼丸送过去。

    “大老爷别嫌弃俺们的粗鄙东西,只是一番心意。”这个人送的是几个捏面人。

    “这个让大老爷甜甜嘴。”于是,一包松子糖落入高亢手中。

    “大老爷,俺替俺家不肖子给您磕头,多谢您上回给他主持了公道,没让他被恶人害了。”咚咚咚,几个头磕得好响。

    斑亢有点手足无措,应付完这个,那边有人跪下了,才伸手扶起,前头有人送礼,他才想说自己不收礼,送东西的人已经跑了。

    刹那间,整条街市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乱。

    斑亢恨不得自己生了八只手、四条腿来应付眼前的混乱。

    不知不觉间,林苹被挤到了角落,但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开心。

    婆婆自其高亢厉害,为官深得人心,她素知婆婆宠溺子孙,三分好也脑其成十分,因此对婆婆的话是听入耳里,藏进心里,再七折八扣,才把它当成事实。

    可眼前的景象证明了高老夫人一点都没夸张,高亢确实做得好官,才能获得百姓的爱戴。

    夫妻是一体,相公成材,有哪个做娘子的会不高兴呢?

    尤其,现在的高亢越来越有独当一面的气势,看起来好威风、好潇洒。

    她凝视他的眼神渐渐地染上一层迷醉,心底的柔情加深,爱意为他而澎湃。

    好辛苦地摆脱感恩的群众,高亢拉着林苹逃回马车上,三层车帘全拉上,他一身儒衫也被汗水打得湿透。

    林苹温柔地为他理着散乱的发丝,重新替他将长发东好。

    “相公想必为百姓做了很多事,才能得到如此爱戴。”

    他拉开衣襟,一边喘,一边擦着汗。

    “这你就错了,你家相公正因为什么都不做,才得爱戴的。”

    她找出他的折扇,正帮他扇风,闻言不禁一愣。

    他苦笑。“是真的。来大衷旗一年,我一件案子都没审过。”所以那一番盛情他受之有愧,心里闷闷的,有一个声音在低语:“人性本恶,别轻易受骗了”但另一个声音却喊着:“那些百姓多良善,可像险恶之人”这种感觉好复杂,又好矛盾。

    “但那些百姓不是这样说的。”

    “唉!”要说大周人纯朴吗?也是事实。“官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话你听过吧?”

    她点头。“以前看电视常看到。”

    他解释。“其实那句话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行得通的。你想,我们在二十一世纪打官司、请律师,要不要钱?”

    “不只要钱,而是要花很多钱。”

    “在大周也一样,一般平民百姓多不识字,想打官司,首先就要先请状师写状纸,这便是第一笔花费了。过了堂,捕快、师爷、书吏这上下打理,也要不少银子,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家相公不懂大周律,于是我想了一个主意,只要不是太严重,比如人命官司,能私下调解的就尽量私下调解。我让县民选出几个德高望重者,成立调解委员会,专门处理这些小事,效果还不错,于是,就这么口耳相传了。”他也很无奈,本意只是想偷懒而已,结果却唉,阴错阳差啊!

    她笑得直不起腰。“敢情你就是个不管事的老太爷,还因为不管事而受爱戴?”

    “无为而治。”因为她笑得没力,无法帮他打扇子,他只能自己扬。“现在我可懂得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了。”

    “你臭美吧!”她嗔他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好半晌,她才稍稍缓了笑意。“可你这么乱搞,不会出事吧?”

    “听说其他两个县也派师爷来取经,准备学我这样搞了。”

    她又笑了起来。“你们就偷懒吧!当心让朝廷发现知县根本无用,直接让调解委员会取代你们,到时候一个个只能回家啃老米饭。”

    “我无所谓啊!”他抖了下,毕竟还是大冬天,刚才给人群挤出一身大汗,回马车休息一下,寒意便一点一滴侵入身子了。“知县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官,却有一大堆人际关系要处理,我早就嫌它烦了,要不是任期末到,我早早辞官回家。”

    “任期未到就不能辞官?”

    “不知道,还没研究到那里。”

    她快笑岔了气。“糊涂官里能做到这样让百姓爱戴的,你大概是第一个。”

    “不用太佩服相公。”他把折扇一丢,扎好衣服,披上披风。“只要是珍珠,不管到哪里都会发亮的。”

    她抱着肚子笑,滚进他的怀里。“对对对,你不只是珍珠,还带着蚌壳呢!”

    他本来想顺势偷香,听到这话,不禁一愣。

    “什么意思?”

    她拉着他的脸,轻轻拧了两下。“说你皮厚,可以媲美蚌壳了。”

    他回敬地在她臀部捏了一把。“娘子太小看为夫了,蚌壳算什么?城墙才是为夫努力的目标。”

    “唉呀!”她娇颜酡红,明灿灿的眸里一层水雾迷离。“还在外头呢!你就不能规矩点?”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稍微亲密点,只能说是我们感情好,哪个敢多嘴。”说着,不管不顾,又偷吃几口豆腐。“反正为夫无法做到最后,你就别瞎操心了。”

    她纳闷了,小手探入长衫,摸到他大腿根部,隔着一层厚厚的棉布,感受到一团火热。

    “已是箭上弦、马上鞍,不得不发,怎么无法做到最后?”

    他咳了几声,俊颜有点黑。“马车上有剪刀吗?”

    “出门玩耍,谁带那个玩意?”

    他没好气。“你的腰带那么难解,这里又没剪刀,你让相公对着腰带发呆吗?”

    她笑得差点儿滚到座位下。

    “取笑相公是吧?”他伸手便呵她痒。

    “唉呀、唉呀”她娇软地喘息。“相公,我有好法子。”

    “喔?”他眼神一亮。“说来听听。”

    “你解不开,我解得开啊!”她俏眸带着无限情丝,将他缠得紧紧的。

    他一愣,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好笨、好白痴。

    对啊,腰带是她自己系的,她当然解得开,何苦让他每次与那根绳子纠缠搏斗,最后还要出动剪刀?

    “娘子,你戏弄我?”男子汉大丈夫要讨回公道,他用力抓回她落在马车板的身子,狠狠一吻印上。“从现在起,你的腰带自己解。”

    他已经忘记自己曾有的目标单手系带再解开。

    斑亢和林苹游街赏灯很快乐,但一回高府,两个人就呆了。

    斑家子弟中,公认最好色、最不要脸的高五居然又来了。

    他还带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太奶奶那边将高亢一双儿女的排名论下来了,那是“凌”宇辈,高亢的儿子赐名“风”、女儿赐名“玉”

    斑亢和林苹对视一眼,神情都非常古怪。

    斑凌玉是可以啦!但高凌风

    斑亢悄悄地附在林苹耳边道:“你说等那小子长大后,我要不要帮他取蚌绰号叫青蛙王子?”

    林苹纤手在他腰间拧了一记。“找死啊!你敢这么叫我儿子,以后休想进房。”

    “名字又不是我取的。”揉着腰侧,高亢也很委屈。

    林苹嘟了嘟嘴,想叹气,也想骂人。什么名字不好取,怎么取到这一个?

    但瞧公公、婆婆却很满意这名字,还说明儿个要拜祖先,把两个宝宝的名字添入族谱里。

    “总比叫阿猫、阿狗强。”她安慰自己。

    “想开了?”

    她点头。“幸好咱们落在姓高的人家里,倘若是姓‘潘’,排行又在‘金’字辈,那才叫可怕。”

    “如果有人把我们女儿取名叫潘金莲,等她长大,我一定将西门庆招赘入府,既能帮她管着风流的相公,又不至于嫁武大,巧妇伴拙夫,可惜了。”

    “你”她咬牙,小脸教笑意胀得通红。

    斑亢那一张嘴真是越来越离谱,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说得出来,偏偏她俏眸瞥着他得意的脸庞,儒雅的五官因自信而神采飞扬,淡淡的一丝光芒在他周身环绕,温暖而迷人,不知不觉,她竟瞧得痴了。

    “弟妹可满意我带来这个好消息?”高五突然凑过来,伸手就去拉林苹。

    林苹一个没注意,让他扯得踉跄几步,眼看着就要栽倒地面。

    “小心啊,弟妹。”高五笑得一脸猥琐,伸手要扶。

    林苹一见他那张胖得流油的脸就想吐,宁可摔地上也不让他碰着半分。

    幸亏高亢眼明手快,一脚踢开高五,将林苹抱入怀里。

    “男女授授不亲。五哥莫非忘了前回教训?”他这是彻底与高五撕破脸了。

    斑五终于确定前回吃亏是高亢的计谋,眯成一条缝的小眼里闪过一丝厉芒。

    “八弟好手段,不过年轻人到底气盛,总不知道给人留点余地,这是很容易闯祸的。”

    “多谢五哥教导。弟也有一言赠五哥,色字头上一把刀,切记切记。”话落,高亢扶了林苹就要离开。

    斑老爷从头到尾下知道他两兄弟搞什么,一迳地劝。“都是一家人,各退一步吧!莫伤了和气。”

    倒是高老夫人清楚高五的恶相,很是厌恶这色胚,只叫儿子、媳妇回房去,根本不与高五谈话。

    斑五抽动着脸皮,很是愤怒。

    眼看着高亢和林苹就要出大厅,高五气不过,不屈不挠地追上去。

    “唉,八弟能干是好事,可惜啊,不懂人情也是枉然。”明知高亢夫妻不好对付,无奈他就是忘不掉高亢房里的绿娃和红蝶。

    被赶离高家这十余日,他天天在花街柳巷中厮混,歌妓、舞妓、青楼花魁不知玩了多少,个个风情殊异,色心该被满足了,可每日从暖玉温香中清醒,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还是两个俏丫环的身影。

    或许真应了那一句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因为一直要不到绿娃和红蝶,高五已在不知不觉中着魔了。

    “我可是在杏花楼里亲耳听到知府大人说,八弟行事太不给人留余地,差差差!”

    林苹悄悄地问高亢。“杏花楼是在哪里?”

    斑亢正想说自己不知道,一旁的高老夫人便皱眉啐道:“那等肮脏地方,别随便挂嘴边,没地污了嘴!”

    斑亢和林苹对视一眼,现在他们都知道杏花楼是何等所在了一间青楼。

    斑五应该没那等本事跟知府约了一起喝花酒吧?

    两人心里起了同样的念头:高五的话不可信。

    再也没有一个人理高五,就让他一个人去说,大伙该干啥儿便干啥儿去。

    斑五一人在大堂里,气得差点没放火将高府烧成废墟。因为他说的是实话,不过那时知府召了姑娘在包厢里玩乐,而高五只是恰巧从包厢门口经过,听到一句,至于前因后果,他却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