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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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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采香这条命是捡回来了,但钱塘江这一跳,也跳丢了她的魂魄,让她足足休养了近半个月,才离开床上。

    这段时间,赵文步这个救命恩人意外的没去探望过她一次,听闻他们一行人都忙于寻找收购花草山石。

    此时,姚采香坐在香闺里的椅凳上,看着父亲。

    “采香,这些绸缎丝品你送去给小王爷,就当是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姚伦德看着女儿道。

    其实他们已送去一些珠宝黄金,但都被赵文步拒收退还。

    而女儿如此轻怱生命的莽撞行为,他也不知叨念几回了,就不知她何时才会明白父母的担心与忧惧,他们已被她吓到连去看她送命的胆子也没有。

    “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明不明白?”温淑茗不忘叮嘱,但也难掩失落,本以为小王爷对女儿有意,但这段时日看来,是她多心了。

    姚采香跟双亲点点头,带著了父母准备的礼品乘轿前往悦来客栈。

    她甫下轿就与李战打照面,她连忙欠身行礼,却见他皱著一双眉儿离开。

    她走进客栈,映入眼帘的正是多日下见的赵文步等人,而那名郝掌柜不在呢!

    “哟,看看,当日的女大胆出关了。”孙康义不忘促狭打趣。

    “改明儿挑战什么?我们乐意奉陪!”江至祥与好友一搭一唱,眼神同时瞄向抿嘴而笑的赵文步。

    “你好了?”他定定的看着气色颇佳的美人。

    姚采香润润乾涩的唇,点点头“这个,”她将手中的绸缎丝品放到桌上“是一点点心意,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看都没看就道:“我对这种谢礼没兴趣。”

    她蹙眉“那——小王爷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不要东西!我喜欢有温度的,像是风,抱起来很舒服。”他摸摸乖乖伏趴在他身边的宠物。

    此言一出,孙康义跟江至祥立即哄堂大笑。

    姚采香看着眼神不怀好意的赵文步,似乎明白了何谓有温度的东西,粉颊飞快染上两抹嫣红。

    “你的谢礼,等我有空时再向你要,”赵文步边说边起身,眸光仍锁在她身上“我们正要到你那无缘的夫家去,你有没有兴趣?”

    她眉儿一拧,无缘的夫家?

    “那头又肥又白的白猪啊。”孙康义点了她一下。

    她忽地明白了,原来是胡大虎,再想到他们近日忙于寻找花草山石

    “你们是要去看他家的花草山石吧,可是上回李知县已向其全数收购,他家早没有珍贵的花草山石了:”

    闻言,赵文步三人的眸光顿时变为狐疑。

    “有问题吗?”她察觉到他们困惑的眸光。

    赵文步沉吟了一会儿,突地拉起她的手“你跟我们去一趟。”

    “走就走,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她尴尬的抽回手。

    “抱都抱过了?还差牵手吗?”他出言调侃,两名友人立即笑了起来。

    她绷著一张粉脸瞪他,不就是救了她而已嘛,有必有说得这么难听吗?

    闷著一肚子火,她跟著他们前往胡家的葯膳堂。

    胡大虎一见身著绣有兰花衣裙的姚采香就想迎上前去,但见赵文步与那头黑豹在侧,他乾笑两声,不敢乱动。

    “姚姑娘,这个胆小鬼那一日看你昏了,可是连跳都没跳,这种没带种的男人绝不适合抓来当丈夫。”孙康义好心的建议。

    她一点也下意外,她早猜到他不会跳的,俗谚,有色就无胆。

    “呃,小王爷,请、请进!”胡渊一边邀请众人入内,一边以眼神斥责儿子连招待贵客都不会,要他站在外头别进去。

    而后,一行人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坐下,一杯杯上好的茶也已泡妥上桌,但赵文步却没有喝上半口,仅对著胡渊表明来意。

    “听闻胡大夫也是奇花异草等花草山石的收藏家,不知我们可下可以参观,看上一看?”

    闻言,方面却显清瘦的胡渊面现难色“呃,难道李知县没去找小王爷?上回为了玉成公主的华宣园,小民已忍痛割爱了全部。”

    “是这样子吗?”他将目光落在两名好友身上“不瞒胡大夫,李知县是找过我,但很不巧的,我这两位友人昨夜精神太好睡不著觉,于是就四处闲晃,恰巧看到贵府里好像有不少珍奇花石。”

    “这——”胡渊脸色“刷”的一白。

    “我想我们登门观看筛选一些,该比我们找来衙役,直接将那些花草山石直接搬上船要来得好吧。”

    言下之意,根本就是要他两者取其轻嘛,哼,这些皇亲国戚真的是——鸭霸!

    姚采香有些不以为然。

    但胡渊还是迟疑不决,不敢让他们进到后院去,尤其是姚采香也来了

    “既然胡大夫不愿配合,那我们就自个儿进去了。”赵文步直接往里头走,胡渊想拦又不敢拦,提心吊胆的,就怕出了事儿。

    一行人到了后院,放眼所见这许多珍贵的花草山石可全是上品,让他们这些非玩家看了也爱不释手!

    “奇怪?这些花草山石明明全被收购上船,怎么又回来了?”姚采香一脸困惑。

    她这话一出口,赵文步注意到有人的脸色更白了。

    他蹙眉“你看过胡家的收藏?”

    她用力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些,还多了一些,但都似曾相识,好像都曾在那艘要北上的商船上看过。”

    “姚姑娘,你可别乱说。”胡渊头皮发麻,一颗心卜通狂跳。

    “胡大夫,我怎么会乱说,在这些花草山石上船前,胡大虎还曾邀我进来观看,所以我印象深刻。”她忿忿不平地反驳。

    赵文步笑笑的看着面无血色的胡渊“胡大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冤枉啊,小王爷,那是一个多月前有人向我兜售,还带我到一个地方去看,要我闭嘴,喜欢付款就好,所以一看到自己忍痛割爱的收藏品都在,我就付钱买下了。”

    “地点在哪里?”

    “呃——有些远,在西北群山中那莫千山半山腰的一栋破旧四合院里。”

    赵文步再瞥了那堆花草山石一眼“那你可知道还有哪些人也买回了同艘船的花草山石?”

    “没有,我下知道了。”他拚命摇头。

    他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你就先闭嘴,当然,你重金贿赂李知县,要他到客栈向我言明你这儿已无珍贵的花草山石一事,我就不怪罪了。”

    “谢谢小王爷、谢谢小王爷!”胡渊心惊胆跳的猛磕头。

    原来刚刚李知县到客栈就是向小王爷说这事啊!姚采香看着胡渊,摇摇头。

    一会儿后,一行人及豹步出葯膳堂,时间已过午时。

    赵文步回头看着姚采香“你也跟我们一起上莫干山。”

    她错愕的瞪著他“我也去!”

    他点点头“我救了你的命,没叫你以身相许,只要你陪我跑一趟山上,应该不难吧?”

    她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小王爷是要我去帮忙看看,那里是不是还有前一趟要送上京在商船上的花草山石?”

    此言一出,三个男人互视一眼,讶异如此纤细的美人居然也有一颗敏捷的心。

    赵文步露齿一笑“你很聪明。”

    她可不这么想“我不是聪明,而是家里的绸缎厂已日夜赶工出一船的上好绫罗绸缎送上京去了,但时问也才不过过了一、两个月,小王爷与两位少爷又风尘仆仆的来到杭州,还要再装运一船同样的货品,虽然外面传说是另一个皇亲国戚所需,可今天却见原已运上船的某些花草山石又回到了胡家,这不诡异吗?”

    赵文步直勾勾的看着说得头头是道的美人儿,眸中有著一抹愉悦的思索之光。

    正当姚采香以为他又会说什么来赞赏她时,他却说了“看来你的脑子没坏嘛,怎么尽做些不要命的事?”

    又来了,他又想问她拚命的事了!

    她撇撇嘴角“不是上山吗?那就走啊。”

    “说你聪明你又不够聪明了,这骑马前往莫干山至少也要一天以上的行程。”

    对啊,她怎地忘了?

    赵文步看向两名友人,再拍拍风的头“你们——”

    “我们知道,带著它,去准备些乾粮跟水然后先上山探路。”

    “而你带这名美人先回姚宅跟她爹娘通报一声,再追上我们。”

    孙康义跟江王祥一人一句,多年的默契,不必说太多的。

    于是,两人偕同风先行离开,尔后,赵文步也与姚采香回到姚宅。

    赵文步直截了当的跟姚伦德夫妇说明来意,但理由不同——

    “听闻莫干山的景致不输西湖,不知可否让令嫒陪我上山一趟?”

    哪是这等事?姚采香蹙眉瞅了他一眼,但随即明白他是不想让爹娘知道花草山石再次回到胡家一事吧。

    “这——莫干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来回也要个几天,孤男寡女——”温淑茗觉得下妥。

    “淑茗,不可下敬。”姚伦德马上跟妻子摇摇头。

    “爹、娘,你们放心,还有那只黑豹及两位少爷同行呢。”姚采香纯粹想着自己可以帮上点忙。

    “呃,这样”温淑茗的神情是缓和了些。

    姚伦德直视著赵文步,神情认真“其实小女的命是小王爷救回来的,若非小王爷身分尊贵,小女又患有隐疾,实在是该叫她以身相许,以报大恩——”

    “爹!”姚采香难以置信的失声大喊,这简直是哪壶下开提哪壶啊!

    “隐疾!”赵文步上下打量著她,实在看不出她像是个患有隐疾之人。

    “伦德。”温淑茗拉住丈夫的手,沉眉锁眼的跟他频摇头。那事是女儿的死穴,戳不得的啊!

    赵文步看三人神情各异,但此时孙康义、江至祥可能已备妥乾粮要上山了

    “姚大爷,我将你那段话视为同意了,姚姑娘,请你准备些换洗衣物。”

    姚采香愣了愣“换洗衣物?”

    “对一个常常跳湖的姑娘来说,在荒郊野外的湖泊洗澡应该不困难吧?”

    明知他是调侃自己,她却无言以对,姚伦德夫妇也不知该应什么,

    之后,姚采香臭著一张小脸儿,回房准备个小包袱,跟著赵文步离开。

    xxxx

    两天后。

    “你的脚还痛吗?”

    坐在轿子里的姚采香看着随轿策马前行的赵文步,厚著脸皮的应了声“嗯!”赵文步一脸困扰“你的脚扭伤得也太严重了吧,两天两夜还没好?”

    她低著头点了点,好掩饰愧疚的脸。

    唉,这个时候,孙康义跟江至祥一定早在莫干山上了吧!

    可她没想到趟文步要她骑马嘛,她又不会骑,只得佯装脚扭到了,无法骑乘

    赵文步抬头看着彩霞满天的天空,再看看四个轿夫,这会儿都到莫干山的入口处了,他可不想多四名轿夫知道他们上山来干啥的。

    “下轿。”

    姚采香愣了一下,连忙道:“我下能走,也不能跟你共骑,你骑那么快,我的脚踝随马儿上下震荡会痛死的。”

    他抿著薄唇,觉得她此刻真是麻烦透了!

    他翻身下马,直接将她从轿子里抱了出来,放到另一头这两天都没有人骑乘的白驹背上,再从怀中拿出几锭银子交给轿夫。

    在看他们离开后,他才回过头来,却惊愕的发现姚采香一脸苍白,浑身僵硬的坐在马背上。

    他蹙一下浓眉,难道——“你不会骑马?”

    “哈!开玩笑,我闭著眼睛都能骑马攻上山顶呢!不会骑!”

    这是习惯使然,也是直觉反应,她又说了大话了,但她更想打自己耳光。

    嗤!明明脸色苍白,还嘴硬!

    赵文步看着她那张小脸儿,听多了她的丰功伟业,再加上骑马又是件小事情,他压根没想到她居然不会。

    “你跟我共骑一匹吧,至少不会摔下去。”

    “我会摔下去?哈,简直是太好笑了。”话已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没有,你先走,我马上追上你。”她不喜欢被看贬的感觉。

    他定定的看着她,眸中已有怒火“好,你要跌断脖子随便你!”

    他扯住缰绳,以俐落矫健的身手翻身上马后,冷睨她一眼,便扯动缰绳飞快的往山上直奔而去,一下子就没入山林里了。

    真、真的走了?姚采香瞪著葱翠浓密的山林入口,这——看来她也只好硬著头皮上了,谁叫她说大话嘛!

    好在这匹马儿温驯,她坐在它背上好一会儿了,它一直乖乖静立不动。

    她吞咽了口口水,试著将身子往前倾,将脸颊靠在马儿脸上,温柔的道:“马儿乖乖,别太快,我可是第一次骑马。”

    马儿似乎懂人语,轻轻的点了点头。

    再来呢?她坐直了身子,想到刚刚趟文步是扯著缰绳——

    她依样画葫芦,拉起缰绳扯了一下,但力道没抓好,似乎扯得太用力了,马儿前脚立起来嘶鸣一声,她还来下及安抚它,它已像箭般急速向前奔去。

    心惊胆战的她使尽吃奶力气抱著马颈,就伯自己会被甩下马背。

    一路上,山路颠簸崎岖,她的小脑袋瓜儿被震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全移位,几次险象环生后,她的双脚撑不住了,仅剩双手奋力的紧抱,而身子已侧滑一边来到马肚,她知道自己终会摔下马的,却没有大声求救,她的自尊不允许

    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将命交给上苍。

    此时,骑术精湛的赵文步听到身后疾速奔来的马蹄声,他蹙眉,没想到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然而他回头一看,脸上神情倏地一变。

    该死的!她这叫骑马吗?还是表演杂耍?整个人斜挂在马腹上!

    他看着那匹狂奔的马儿来到叉路,却见它没有转弯,反而直直的往潺潺不息的山崖瀑布冲去。

    他当下呼吸一窒,急忙调转马头街向前,在马儿快要跌坠山崖时,纵身眺向姚采香,抱住她滚落到一旁,看着来不及煞住身子的马儿一一坠落奔腾的水流中不见

    额冒冷汗的他喘着气儿,低头看着在他怀中紧闭眼眸、浑身发抖的姚采香,一声失去自制的狂吼立即响起——

    “蠢!”

    她浑身颤了一下,缓缓睁开那双受到惊吓的翦水秋瞳,却见趟文步的眸中尽是两团燃烧的怒焰,面色如死灰的她吞咽了口口水“你——我、我没死?”

    “就差一步!”他咬牙低吼。她怔怔的将惊慌的目光移到一旁,注意到自己与那断崖瀑布差距只有咫尺后,脸色又是一阵惨白。

    他气愤难消的放开她,免得动手掐死她!

    “走!”他火冒三丈的起身,往山上走,她颤抖的站起身来,右脚脚踝处立即传来一阵剧痛。

    扭伤了!姚采香痛得脸儿皱成一团,可这会儿若说她的脚踝受伤,他肯定不理了咬白了下唇,她努力的挺直身子,一步一步的跟上他。

    山上天黑得快,一下子四周就陷入一片漆黑,赵文步是内力深厚之人,在夜间的森林中行走自然没啥问题,但对姚采香而言就是件苦差事了。

    好几回她差点绊倒,脚踝处的肿痛感痛得她浑身直冒冷汗,但她咬著牙努力的跟著前面那个从不回头的人。

    时间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痛得昏厥过去时,模糊的视线似乎看到了一抹微光。

    “风。”

    赵文步的笑声响起,她似乎看到了那头黑豹在他的身旁绕了几圈,然后向她跑来。

    “风?”赵文步不解的回过头,却见风跑到姚采香身旁,适时的撑住她前倾、软趴趴倒下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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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劈啪啪劈劈啪啪

    姚采香幽幽的苏醒过来,她眨眨眼,将模糊的视线定焦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洞穴里,而那劈劈咱咱声则来自洞口架起的一堆柴火,成堆的木柴烧得红烫冒烟、火焰流窜、木头进裂。

    赵文步、孙康义、江至祥跟风全坐在火堆旁。

    她试著要坐起身,但一动,脚踝处立即传来一阵剧痛,她咬著下唇连忙躺了回去,却也注意到身上披了件衣服,她拿起来一看,这不是赵文步的外衫吗?

    一抹感动从心口涌上,就在她看着那件蓝绸外衫出神时,风的头突然靠了过来,把玩著那件蓝衫,还在她的胸口来回磨蹭搔痒,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突然觉得它一点也不可怕了。

    在洞口的三个男人听到这银铃似的笑声,全转过头去,却见风正在吃美人的豆腐。

    “看宠物是什么样,就知道是什么人养的。”孙康义开玩笑的瞥了好友一眼。

    “俗谚说,物以类聚,我是什么样,你们这两个好友也是半斤八两,差不多。”赵文步马上将他一军。

    三个人起身走向姚采香。

    一见到赵文步,她酡红著一张粉脸,将外衣拉起盖好,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大话时,脸下红、气不喘,怎么真的受伤了,一句话都不敢吭?”他蹲下身子看着她。

    “我说了你也不信的。”她嗫嚅的回答。

    “那是因为你先撒了谎。”他也不否认。

    不想再让众人将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她转移话题“找到其他的花草山石了吗?”

    什么都没有,半山腰那处可疑的四合院已被烧成灰烬三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没什么事,这山上什么都没有,所以等你的脚比较不痛了,我们就下山去。”

    “这—一”她狐疑的看着赵文步,明白他一定隐瞒了什么事。

    他没再看她,走到另一边与友人小声交谈后,孙康义跟江王祥即施展轻功离开下山。

    赵文步走回来,在她的身边坐下,风也甚为乖巧的在她身边伏地躺下。

    “你睡一觉,我们明天早上再走。”

    姚采香点点头,侧转身子背对著他,阖上眼睛却迟迟无法入睡,因为她心头小鹿乱撞,那怦然狂眺的心跳声敲击著她的胸膛,大得令她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原以为他会说什么,但她身后却没有任何声音。

    她悄悄的转过身,却见他靠躺在风的身上,呼吸均匀的熟睡著。

    她凝睇著他那张俊美的五宫轮廓,一颗心竟揪了起来。

    怎么办?她似乎、似乎喜欢上这张脸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