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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不这么认为,因为当时十字路口的目击者都很清楚的看到是卡斯特作出了几乎是找死的举动——虽然他们对于四十七的杀戮行为仍然感到震惊——但摩利尔并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她的第一个决定是去找血斧而不是去敲打四十七的脑袋,因为人人都知道卡斯特是血斧最得力的盟友兼跑腿之一,如果无法圆满解决此事,别说将要启程的冒险行动,就连是否可以继续在雨城呆下去都成问题。
摩利尔赶到战士工会的时候,天已经快要暗下来了,虽然每天都有两个太阳轮流滑过天空,但白昼仍然显得非常短暂。
血斧的回答简单而有力:“俺不想浪费时间,明早出发去沼泽,剩下的事情回来再说!”
四十七回到未来之石的时候,摩利尔正在等他。
“你今天做了什么?”摩利尔坐在矮桌后面,她刚刚把明天需要的行装准备好。
“我去试验我的新装备,我仍然认为我有配备一条流星锤的必要。”四十七转着脑袋回答。
“你杀了卡斯特!在法师塔你杀死那个盗贼的时候我以为那是你的职责,而现在你要如何解释,谁命令你这样做的,还是你本来就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失败品!”摩利尔有点沉不住气了,如果这样走进沼泽,她实在无法预料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四十七没有立即回答,他突然抽出自己的利剑,把一只壁虎钉死在了墙上的一条裂缝附近。
“你是说,取走他人的生命这件事情吗?”四十七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生命的。生命诞生,然后消失,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而我诞生目的也是为了消失,尽可能让更多的敌人消失,直到什么时候被消失,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我接受的命令,这就是我的世界。”
“战场?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也许这个世界有很多战场,但决不是闹市的十字路口!”摩利尔试图说服四十七,尽管她仍然没有忘记对方只是个构装体:“在城市里生存必须要遵守那里的规则,人是无法靠自己永远活下去的。你说命令,那么是谁给你的命令?我不记得有对你下达过这种指令!”
“是我自己。”四十七平静的回答。
摩利尔突然笑了起来:“你说自己给自己下命令吗?你是构装体啊,我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从没有听说过像你这样的构装体,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你在法师塔的主人给你最后的命令是什么?你到底有什么命令?说!”到最后,摩利尔讲得声色俱厉,她已经无法忍受一个不能完全由自己控制的构装体在身边转来转去了。
四十七面无表情得看着摩利尔——实际上四十七也无法用那张铁皮脸做出什么表情——他觉得摩利尔有些过于紧张了,当然他也可以理解,本以为自己白捡一个威力强大的构装体却渐渐发现构装体根本无法自由操控,任谁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法师塔的法师根本没给我下达过什么命令。准确的说,第一个给我下达命令的人是你,所以如果按照你的思维,你才应该是我的第一个主人,所以我现在有什么命令完全取决于你,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无法给出答案,因为我没有答案,你才有。”
过了一会,摩利尔不置可否的站起身来,走上二楼之前说道:“明早就要出发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笨蛋,浪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你最好也准备一下,血斧不一定希望我们可以走出沼泽的!”
“为什么我们必须回去沼泽,那个球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构装体不应该向主人提问!”摩利尔没有停止登上阶梯的步伐。
四十七转动了一下脑袋,算作回应。
夜晚很快过去,虽然四十七不需要睡眠,但仍然可以切换掉大部分的机能运转而进入休眠状态,只要留下一点小小的思维脉冲活动就可以使自己随时感知周围的环境,如果人类这么干或者使用类似魔法是无法真正得到休息的,还好四十七不需要为这种事情担心。至于四十七休眠的理由,摩利尔猜测可能是因为他神经质的手舞足蹈和转动脑袋太耗费润滑油了,虽然她从来没见过那所谓的润滑油是什么东西。
摩利尔布置好几处魔法徽记,锁上房门向战士工会走去,四十七跟在后面,用灰蛭皮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只露出两只燃着红光的眼睛,不能让沼泽的湿气那么快就侵染自己好不容易磨的闪闪发亮的身体。
血斧那边来了六个人,血斧、人类战士杰森、两个獐头鼠目的盗贼、一个和血斧同样精悍的矮人,还有一个脖子上栓着锁链,而另一头拎在杰森手里的巨大狼人。
“你迟到了!”血斧拄着他那把有名的大斧子,胡辫在充满沼泽湿气的风中飘动,看上去威风凛凛,虽然矮了点。
“抱歉,那是因为我没有得到准确的集合时间。”摩利尔的帽兜压得很低,只能看到她鲜红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一个法师的形象总是那么神秘,对于熟悉他们的人来说仍然如此。
“哼!”血斧鼻子抽动了一下,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其余的人紧跟其后,而他们面对的则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
一个盗贼走近四十七,仰着脸看着他:“嗨!大家伙,我叫奎克,你叫什么?”
“四十七。”
“很高兴认识你!”奎克咂巴着嘴,两只突出的门牙和歪斜的下巴让他的口水不断的从嘴唇的缝隙中流出来。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先生!”
“哈哈,先生,是的,让我来介绍一下!毕竟我们可能在一起渡过相当长的一段旅程!血斧大人不用说,他是雨城当中最强的战士;那个是我的同伴,那个,他叫凯恩,不太喜欢说话,不过是个好家伙;杰森,他是个厉害人物,虽然看上去很傻,嘿嘿。”奎克吸溜着淌下来的口水继续说道:“那个矮人我不认识,好像是刚刚加入的,或者是血斧大人的亲戚,嘿嘿,还有那个怪物,唔,冲我吼什么,你这个怪物!”
那头满口獠牙的狼人回首向奎克发出一声声低吼,看上去智力极其低下,应该是被兽化症彻底感染了脑子的失败者,它们凭本能行动,只听从于一个豢养他们的主人,而他的主人很明显是血斧,因为血斧狠狠瞪了它一眼,人狼马上乖乖的垂下了头。
“那个女战士,叫做玛丽的怎么没有来?”为此四十七感到非常遗憾,他还指望借这次旅行可以得到那把漂亮的鞭匕。
“哦,构装体也对女人有兴趣吗?嘿嘿,你杀死卡斯特的时候我也在那里,实话告诉你,我是他的手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也很讨厌卡斯特,他总是克扣血斧大人给我们的赏钱,那可是我们用性命换回来的血汗钱”
其实四十七既不在乎什么血汗钱也没对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他当然更不关心眼前这个猥琐的偻着背的家伙对卡斯特有多讨厌,坦白说甚至有点心不在焉,自从来到雨城他就隐约感觉有什么在牵扯着自己,若有似无的,往往一闪而逝,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放在心上,今天却居然越发强烈了,他盘算着如何才能搞清楚这件事,就连玛丽的鞭匕也暂时忘记了。
法师刚睡下的那段日子仿佛也是这种感觉,四十七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皮,回想起在法师塔里的那段岁月。
失去了魔力的保护和维持,法师塔变得残破不堪,特别是摩利尔她临走时攫取了塔里全部的魔力,很多地方现在破坏的完全不成样子,它此刻完全暴露在沼泽地里任由那些满身泥巴的沼泽生物据为己有,塔的外层毫不客气的被大嘴巴泥地酸蛇蜥用毒液和尿液标记成私家领地,那种残忍生物恶心的程度不是用听就能明白的。
“噩梦终于结束了。居然在这么个烂泥塘里!为了找到这个破地方我们折腾半年多了吧?半年真不敢想象,那些没有天鹅绒,丝绸,少女体温的夜晚我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