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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格打了一个响指:“感觉怎么样?”
这时四十七才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原来囚笼一直都是隔音的,外面可以听到里面,而里面听不到外面。
四十七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下亏大了,看来无论是熔合炮还是飞行器都没有足够的材料来构装了:“别的不说,这减肥效果确实不错。”
炼狱中获得的肉体和力量全部被洗涤的干干净净,那个什么锻造之神卷轴的力量也变得似有似无,感觉不太到它的存在了,唯有原本残留在体内的核心能量似乎渐渐凝聚在了一起,慢慢形成了一个没有物质基础的火种。
四十七开始稍微有些担心这一趟会不会得不偿失了。
“本来我还是想从你那里获得一些关于卢姆魔法笔记的内容,这样操作起来或许更安全也更保险一些,但似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辛格走到魔法牢笼的下方,抬着头看着四十七:“并且我想你也不会帮助我这个把你送进炼狱的法师吧。”
“你说对了!”四十七在魔法牢笼里走了几步,姿势看上去更像一具钢铁骷髅了:“我只是来取回被你夺走的东西顺便臭揍你一顿罢了。”
“呵呵,真是有趣的构装物。”仍然坐在椅子上的基斯凯因有些失笑,构装战士都是不知死为何物的东西,更不会惧怕死亡,但这么有性格的构装体倒是第一次见到:“剩下的留给你自己去做吧,我要回去我的房间好好睡一觉了。”
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睡了差不多一天的这个事实。
随着基斯凯因的离开,所有其他法师也都从房间中退了出去,诺大地试验室就剩下了辛格和四十七两个人。
辛格转身向铁门的反方向走去,四十七连同魔法囚笼也一同飘过来跟在辛格的后面,辛格一挥手。整个一面石墙竟然悄无声息的缓缓抬起,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来,一条宽阔但幽暗的长长石阶好似直接通往地狱似的一路铺了下去。
“这次你打算跟我一起去炼狱么?不错啊,那边的家伙可是非常热情的。”
辛格没有理会,而是直接迈步踏上了石梯。
瓦坦城地狂欢仍在持续,可能人们并不是因为所谓的什么胜利而这样尽情的载歌载舞弹额相庆,只是一直被战争的包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阿古斯民众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疯狂发泄的理由罢了,贵族区和法师区所在的城北还好,城南平民区的街上则到处都是喝的醉醺醺地酒鬼和站在街上拉客的妓女。几乎每走几十米就可以看到几个或者十几个人在械斗群殴,满天的彩纸和礼花碎屑飘落到地上又被无数人践踏,本来就泥泞的道路现在就好像臭水沟般变得乌七八糟,但这一切都不防碍人们在这个夜晚尽情释放,哭的笑的叫的闹的几乎到处都是人,有些路段甚至熙熙攘攘的挤都挤不过去。
所以当萨耶斯和亨特好不容易来到码头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达古拉丝指挥官是疯了吗,这种情况下还要我们来码头接待客人——谁这么没事找事半夜三更跑来瓦坦城啊!”亨特手里挽着一个包袱。已经累地快要直不起腰来了。
萨耶斯拧开酒壶的盖子就往嘴上堵,却因为呼吸太过急促而呛到,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
“妈呀,要说我们也是在南区长大的,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刚才我差点被推到海里去!”就连熊法师都有这种遭遇,可见今天的瓦坦城确实有点热闹的过头了。
“是你把人家推到海里去地好不好!害我们被那群流氓追得快吐血了都!”亨特也平复下来,开始环顾四周,码头上倒是几乎空无一人,两艘大船和上百艘小艇静静得停靠在港湾之中。除了浪花声和远处的喧嚣,几乎听不到其他什么声音。
“要不是有任务加上我腿不方便,我早就全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了!”萨耶斯终于可以喝口酒了,他仰起头一口气几乎把酒壶喝了一个底朝天:“都闹疯了还是喝傻了,连法师都敢追打”
“喂,你看”
萨耶斯随着亨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条小艇从昏黑的海面上逐渐接近了,很快小艇上飘扬着的阿古斯海外殖民地马兹提卡的旗帜也逐渐清晰起来,似乎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立在船头,而且很快便发现了萨耶斯他们,朝这边挥了挥手。
“是马兹提卡的信使没错!”亨特也朝船上的人招起手来。
“怎么看不到大船?”萨耶斯一把拉下亨特的手,仔细看了看小艇上地身影,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不对!快走!”
萨耶斯不由分说拉起亨特就要离开码头,然而船上的人却突然倏忽不见,直接出现在了萨耶斯的面前。
“这是对待长官的态度吗?”
“摩利尔指挥官!?”亨特惊讶的舌头都伸出来了。
确实,面对这个已经被宣布为反叛者的前任指挥官。两边都不得罪的办法就是赶紧避开,萨耶斯铁青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已经在咒骂骗他们是来接马兹提卡信使的达古拉丝不知道多少遍了,本来自己就有些怀疑,但确实没想到被阿古斯帝国最高评议会严令通缉地人,竟然真的有胆量直接闯入瓦坦城来。
“萨耶斯,我不是好像达古拉丝那样不把人命当回事地
你也应该清楚在这种状况下违抗我,会是什么样一种利尔的话又轻又低。而在萨耶斯听来却好像万钧雷霆:“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们做太为难的事情,可能的话。帮助我才是保住你们性命的唯一方法。”
这不是废话么,不帮助你是马上就要没命了,帮助你是不久之后才会没命,萨耶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自己一向有些引以为傲的政治敏感和应变能力现在似乎全部消失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摩利尔指挥官,您真的背叛了阿古斯,背叛了最高评议会么?”亨特在旁边仍然用疑惑地口气询问着,萨耶斯白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我相信摩利尔指挥官是好人,是不是有些误会啊?”
真够傻的可以了。
摩利尔眨了眨眼睛,同样有些吃惊的看着亨特。
“我本来就不是阿古斯人,何况,评议会也并不一定就代表着正义。”本来摩利尔并不想多做解释。但似乎她也为亨特的话有所感触了:“算了,我不强迫你们,把那个包袱给我吧,你们,最好找个地方躲一下吧”
“好吧,摩利尔指挥官,虽然可能亨特没有注意到,但之所以当时在森林里我和亨特能活下来,多靠你在那种时候还给身后的我们两个施加了防护法术。不管怎么说,我们听从您的命令就是了!”萨耶斯暗暗叹口气,看来自己的好运气真的已经要用完了。
摩利尔看了看面前两个其实认识并没多长时间,接触则更加少的可怜地低级法师——尽管名义上是中级法师——伸手接过亨特手中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崭新的低级法师法袍:“那么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七罪之塔,在夜空中耸入天际的它显得更加的宏伟而充满未知的威严。
平时频繁出入的法师们已经获准去参加狂欢,这里看起来门庭冷落,守卫们因为不能去街上热闹一个个全都委靡不振,当个守卫的士兵还不如留在乡下种地。因为不想一辈子当个被人看不起的农民才兴冲冲地跑到坦瓦来参军,可没想到却当了这种根本不能作威作福的兵,没有战功无所事事,还要承受长官和其他士兵的欺负,想到这些就让卡森沮丧到想要自暴自弃。
卡森是个老实人,他是个不认识字的农民。年轻时不想忍受地主老爷的欺负,一气之下痛打了地主的管家,就跑了出来,想着当兵以后可以不再看地主的脸色,结果因为性子太直又不会巴结长官,好几年下来还是个小门卫,甚至连个门卫队长都没混上,长官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始终没有得到提升,比自己晚来两年的混蛋罗伯特都当上副队长了。今天还趾高气扬的训斥了卡森一顿,顺便取消了他的休假,其实卡森明白罗伯特只是想回家去见他地那个丑陋不堪的未婚妻。
妈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连笨蛋苏比都会爬到自己头上,他斜眼瞪了一下拖着肥胖身体靠在石阶上不停打瞌睡的苏比,那可真是世界末日了,不过他已经想好的对策。
还差一点点,只要再存上两年,自己就有足够的钱买下个小农场。假如再省一些或者还可以多买下几只羊,他也选好了一处草场。那地草非常茂盛,十分适合养殖绵羊。等钱存够就再也不需要面对该死的长官,谁会在乎一个门卫兵呢,就算他逃跑了也不会怎么样吧。
他幻想自己穿着军装回到家乡,带着父母来到自己的农场,临走以前非要去教训一下那该死的胖地主,不知道玛塔是不是还在等着自己,如果是,就带着她一起走,那可真是幸福又痛快。
“笨蛋苏比!不要打瞌睡了,把该死的烟袋递给我!”
卡森陷入对未来的憧憬,根本无从发现几个黑影正悄然而至。
“喂,苏比!”卡森走上前去,照着苏比肥硕的屁股就是一脚:“就知道睡觉,你这头懒猪!”
苏比没有回答,不过总算做出了一些反映——他顺着台阶古碌碌滚了下去。
卡森还想呵斥几句,定睛一看却吓了一跳,苏比滚着滚着突然变成了两个部分,身体卡住石阶停了下来,脑袋却好像一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一直向广场方向滚去。
卡森猛地转头,打算向不远处的几个卫兵呼救,然而他却没有喊出任何声音,他只看到一个无头的身躯倒了下去,不用问,那正是他自己地。
卡森的脑袋和他小小的梦想一头扎在坚硬地石头地上。连一丝尘埃都没有震起。
欧沙利文在一条冷清的便道上匆匆前行,转过一个街角,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架马车拦住了他的去路,欧沙利文家族的族徽清晰的印在马车门上,那正是自家所用地车架,然而架着马车的车夫一脸冰冷地表情,欧沙利文却并不认得。
车门打开,老管家那夫从车上下来,毕恭毕敬做了一个请让地动作。
欧沙利文狐疑的上了车。那夫随即也跟了上来,敲了敲车顶,马车便又开始前行了。
欧沙利文看着对面的那夫,突然感觉这还是第一次和这个朝夕相处了十余年的人距离这么近,作为佣人,不要说共乘同架马车同坐一张餐桌,就连平常也很少直接站在欧沙利文面前过近的那夫,现在却看的这样一清二楚,好像老树皮一般的皱纹布满他的面颊。虽然仍然是一
诺诺的样子,但欧沙利文非常清楚,从今以后是没有作为一个普通地管家来看待了。
“去哪里?”命令很显然来自于皇帝陛下,问题是命令的内容。
“皇帝陛下的寝宫。”那夫连忙回答,恭敬而又谨慎,突然欧沙利文感觉说不出的腻歪,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要做出一副下人模样干什么。
欧沙利文不再过问,尽管皇帝的命令打乱了自己的行动计划,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要这么晚直接去皇帝的寝宫。总之见到了皇帝一切也都清楚了,多说无益,不如等待。
而等待欧沙利文的,却不止皇帝陛下一个人。
欧沙利文赶到皇帝寝宫的时候,财政大臣库里特、外交大臣斯宾塞司和军务大臣达尔纳都已经等在了那里,让欧沙利文大感意外的是。评议会大法师康德竟然也一同与会,加上自己,实在不知道这次皇帝召集这些人会是要做什么。
很快欧沙利文便得到了答案。
“我决定今夜围攻最高评议会,全面接管阿古斯法师工会!”史坦利三世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所有人先是吃惊地看着毅然决然的皇帝陛下,紧接着便把目光集中在康德法师身上,而后者捋着山羊胡子笑眯眯的,完全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康德法师是站在皇室这边的,请大家放心!”皇帝补充了一句,但这似乎仍然不能让众人放心。守着评议会大法师说什么要围攻评议会,疯了吗?
“无疑,辛格法师是强大的,但在评议会内部,反对地声音也不少。”康德敛起了笑容:“他沉迷在法术研究中不能自拔,已经把评议会本身的利益,当然也包括阿古斯帝国的利益置若罔闻,评议会需要清理与整顿了,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想要抢夺最高评议会会长的位置才是无庸置疑的。但这无所谓,有共同目标即是战友。无论动机如何。
“但是,请恕我直言,现在时机仍未成熟,我们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欧沙利文有些急躁起来,不打无把握之战,这是欧沙利文家族世代家训。
“弗利基纳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不过还好康德法师已经将其击杀,但评议会知道这件事情也只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达尔纳大人?”皇帝说完看向军务大臣,同时也是自己的姑夫。
“是,皇帝陛下!阿古斯帝国近卫军已经全部布置完毕,随时等待您地命令!”达尔纳脚跟一碰,仍然一副军人作风。
“对方是法师,单凭军队还是很难稳占上风。”斯宾塞司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欧沙利文伯爵?”皇帝盯向欧沙利文。
欧沙利文看了看其他人,很明显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他人也参与了这次计划,他们全部接受皇帝的命令,互相之间却没办法互通消息,看来皇帝这次不但蓄谋已久要将评议会的权力收回,而且做的已经算是非常谨慎周密,万无一失了。
“红袍法师会的人已经集结在了塔诺里平原某处,但事出突然,我们和他们还没有制定相应的计划。”到了这个时候,欧沙利文只好和盘托出,当然,关于自己和红袍法师会已经达成的某些协议,欧沙利文隐瞒了下来:“我本来今晚就是要去和他们联络的。”
“红袍法师会?小心引狼入室!”一向以中正刚直而著称地库里特说话了,他无论何种场合都是很少说话的,但往往一语中地。
“这一点无需担心,大法师尚且各有想法,评议会也不是铁板一块。”康德看上去有些自鸣得意,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话已经把自己也绕了进去,皇帝的人选确实准确,这种人是可以被控制的:“真正需要担心的是另外几位大法师,不过如果当机立断控制住局势的话,我想接管评议会并非难事。”
当然,意思就是说要他来接管的话,肯定会非常顺利。
“所以,我们无需太过借助红袍法师的力量,他们当然也就无机可趁。”皇帝接着开始补充:“当然,为保万全,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我们还是要利用,欧沙利文伯爵马上联系红袍法师,时间就在今晚,其他也马上开始进行,就这样!”
欧沙利文微微叹了口气。
“皇帝陛下,我的父亲是否可以从监狱中放出来了?”等到众人离开,欧沙利文故意落后了一点,但这时康德法师仍然在皇帝身边。
“今晚过后,一切都问题都会解决的!”康德不由分说德代替皇帝做出了回答。
欧沙利文看了两人一眼,行礼离去。
“不告诉他真的不要紧吗?”皇帝陛下的眼中掠过一丝忧虑。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皇帝陛下,现在是非常时期,说了也只能是平添他的负担”康德转过身,微微躬身:“那么我也要去了,请皇帝陛下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看着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的另一端,史坦利三世本来已经挤在一起的眉毛攒的更紧了,一切战争的胜败是孰难预料的,他可没有康德那么乐观,虽然计划已经非常周密,但万一如果失败的话
今夜,将是非常漫长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