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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孙策在淤河中被射的如同刺猬般,立时气绝。远处转出一骑,远远看着,挥了挥手,众军士纷纷抛出挠钩,将孙策尸身拖上岸边。
那骑士驱马驰近,翻身而下,在孙策身上细细搜索,终是搜的一物,微开一角,便见有五色豪光泻出,急忙包住,放入怀中。起身将手一挥道“走”声音中一股难抑的喜悦之意。
走不多远,一骑驰近,滚鞍下马,道“禀告主公,对方只走了一怀抱婴儿的妇人,却是投了湖中,其余人等尽皆拿住,如何定夺,还请主公示下”
那马上之人,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并未说话,只是将手狠狠向下一挥,当即催马直去。那传信之人,待众人过后,方上马直奔而去,空余芦苇摇晃,随风起伏。
孙氏一族于盱眙洪泽湖附近失踪,竟是再无声息。无人知晓他们去了哪里。
几日后,洪泽湖的北岸,一阵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夜宿的鸟儿纷纷叫了起来,扑簌簌飞腾起一片。
岸上一个布衣钗裙的妇人,年约二十四五岁,怀抱一个婴儿,艳丽的面容上满是惊惧之色,此时听的怀中婴儿啼哭,不禁泪流满面,低声轻哄。那婴儿却是饿的紧了,哪管的许多,只是大声啼哭。妇人大急,彷徨无助间,面现坚定之色,将芊芊食指放于口中,银牙用力,妇人面上一阵抽搐,显是极为疼痛。抽出手来。将流淌鲜血的食指塞入婴儿的口中,那婴儿登时极力吮吸起来,只是才吮几下,便松了开来,又是大哭。
妇人此时脸色苍白,眼望婴儿在水中浸泡的略显浮肿地小脸,不禁心如刀割,低低哭泣起来。
正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时,却觉得天空一暗,随即面前出现一角白色地衣袍,抬头望去,却见正有一个白衣人温和的打量着自己。那白衣人身后。尚有一个身穿青袍的老道。也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此时。耳边却传来那白衣人温和的声音道“这位夫人,却是为何独自在此哭泣,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你尽可讲来,在下或许能帮上一二。”
这夫人满面惊恐,呆呆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之人,心中满是惊惧。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人接着道“夫人莫怕。在下并非歹人。”转头看到那已是哭的累了的婴儿,不由面色一变。道“糟了,这孩子却是不妙”
夫人闻听孩子,顿时惊醒,忙看向婴儿,此时那婴儿却是因多日在水中浸泡,早受凉不住,又兼饿地,已是小脸青紫,眼见不活了。夫人顿时大惊,再也顾不得了,向前跪倒,道“请先生救我儿性命”言罢,已是晕了过去。
白衣人大急,急忙扶住,旁边老道也忙上前帮忙,口中却嘟囔道“小子,跟着你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这二人却正是柳飞和左慈。
原来,那日二人参加完刘备婚礼,不几日,已是回到了琅琊帽子峰,左慈老道一见这个地方,就不禁大喜,非要让柳飞给他在旁边安排个地方,要和柳飞做邻居,柳飞被他缠的无奈,只好给他随意划出一个小院,让他安顿。
自此,老道便名正言顺的整日跟着柳飞,定要看他那些手段。柳飞比他磨得受不了,便直言相告,有些乃是自己所悟的道术,不能外传。老道方始死心,只是对柳飞骗他酒的事情,却也是明白了过来,便每日缠着柳飞要酒。柳飞无奈,最后二人商量,若左慈不管在什么方面能胜柳飞一次,柳飞便答应他喝上一次。
这老道倒也执着,遍试自己所会地,来斗柳飞,虽未胜得,却使得柳飞大开眼界。这老道竟也是博学多才,学究天人之士。最后,终是被他找到一项,胜过柳飞,就是围棋。此时围棋规则却和后世截然不同,柳飞棋艺虽高,但因不懂规矩,却被他连胜几次,最后虽是明白了规则,但这老道在棋艺地修为上,却是极高。二人对弈,往往是老道略胜一筹,老道自是洋洋得意。自此,便整日拉着柳飞下棋,混些酒喝。
这日,却是因柳飞又输了,二人待要喝酒,老道却是嘴馋,定要柳飞搞几尾淡水鱼吃吃,说海鱼太腥,稍微吃些还行,每日都食,实是厌烦了。柳飞无奈,便和他乘雕来这洪泽湖,准备寻几尾上好鲜鱼下酒,正碰上这个妇人。
此际,眼见妇人晕了过去,却不忙先去顾她了,而是先将那小小地婴儿抱起,暗运水神真气,慢慢调理着这婴儿的体内乱成一团的经脉,有些经脉甚至都已经直接闭塞了。婴儿太小,柳飞又不敢用力过大,运功运行起来,格外费力,不一会儿,头上就沁出细细的汗珠。
那个妇人此刻已是被左慈救醒,老道也只是给了颗百草丹,那妇人便已是精力尽皆恢复,虽尚觉腹中饥饿,但身体已是无碍了。此刻正担心的看着柳飞救助自己的女儿。眼见柳飞此刻宝相庄严,一张脸上荧光流转,额头上却是沁出微小的汗珠,知道他甚是费力,心中不由大是感激。他自丈夫死去,大姐与众儿女尽皆被人所害,心中支柱已是轰然倒塌,实是到了崩溃地边缘了。此时,柳飞忽然地从天而降,而后又见柳飞能救活自己女儿的性命,便如同溺水之人忽然抓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无形中,柳飞便如同救世主般地存在了。
柳飞此时全部心神都在眼前这个小小的婴儿身上,生怕自己哪一下的力量稍微大了,便对她造成伤害,若是成人,这个过程不过眨眼间。便能完成。
此时。那个婴儿显然是越来越好,呼吸也渐渐稳定下来,小脸慢慢的红润起来,那妇人眼见自己女儿已是眼见着好了起来,脸上也是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只是转头看到柳飞略显苍白的面孔,不由一丝忧色又爬上了眉间。
左慈老道在旁看地清楚,不由出声道“你不必担心那小子。他是怪胎,老天爷拿他也没办法地。”
那妇人听左慈如此一说,心始安定。她即已恢复,那股艳丽便已是遮挡不住。这妇人的年纪正是女子熟透的时候,更兼刚为人母。一举手。一投足。均是流露出无限风情。
此时柳飞也正是收功之时,待到气运周天,重回丹田时,睁开眼睛,方要说话,便突然看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含感激和温柔的看着自己。心神霎那间差点失守。忙自微瞌双目,凝神静默。方才再次睁开眼睛。
他方才只是运功过度,心神最脆弱之时,才差点出了岔子,此刻自是已经恢复。当下,将手中婴儿交与妇人,道“好了,这位夫人却要小心呵护,别再让孩子浸水受凉了”语音淡然,不复方才波动。
妇人赶紧谢过。柳飞起身,又问道“不知夫人是哪里人氏,如何落得这般模样?”
妇人心中一惊,旋即一疼,想及自己身世,不觉悲从中来,忍不住失声痛哭,柳飞蹙了蹙眉头,温声道“你且莫哭,有事但请讲来”
妇人心中电转,方道“小女子吴氏,先夫刚亡,又遭强盗打劫,只得遁水而逃,方得活命,只是苦了这孩子,若不是遇上二位神仙,怕是没了活路了”
柳飞微微颔首,他方才神念动间,已是感觉到湖对岸血腥气甚重,和这吴氏所说一对应,便已知晓。当下问道“你家中还有何人,如何与他们联系,在下可稍校绵薄之力以助”
吴氏心中早已想过,此时丈夫、大姐、儿子俱皆死去,哪还有什么亲戚。至于丈夫生前那些属下,虽皆为忠义之辈,自己又怎能连累于他们,此刻是决不能与他们相见的,现在自己可谓真是无家可归了。想到悲伤处,不禁泪水涟涟,看的柳飞直皱眉头。
所幸吴氏也只是稍微落泪,便已收敛,低声道“妾身已是无家可归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唉”
柳飞微微蹙眉,沉吟道“若如此,你若不嫌弃,可先到我家中暂住,我家中女眷甚多,你们一起作伴,也可稍解哀思。不知你意下如何?”
吴氏一愣,旋即低头沉思,略一沉吟,方道“多谢先生,如此便打搅先生了”柳飞点点头,转首向左慈道“牛鼻子,你先和这位大姐同回,我去察看一番,你回去后,再让金翅前来寻我”
左慈点头应了。他们这边正自安排。洪泽湖另一边,天狼已是带人寻到了孙策的尸体。
原来天狼到了曲阿,等了几日却不见人来,他心思极为细腻,思及少主行进之路,终是放心不下,当下,只留二十人在原地继续等待,自己却带队日夜急行,顺路来迎。堪堪到盱眙,便听到传闻,自家主公一家失踪,不由大急,将人手散开,却终是在淤河找到主公尸体,眼见孙策死状之惨,顿时大悲,待到寻到其他人地遗体,但见竟无一活口,心中但觉怒火冲天,不觉仰天而啸。那啸声如同苍猿哀啼,悲愤之气充溢于天地之间。跟随之众亲卫尽皆跪倒,放声大哭。
众人正自悲伤,却蓦然间眼前一花,眼前突然突兀的出现一个白衣人。天狼腾地后跃,落地之时,长剑已是出鞘,一股冷冽萧杀之气,已是将柳飞罩定。
众亲卫俱皆大惊,琅琅一片声响中,已是纷纷抽出兵刃,将柳飞团团围住。柳飞微微蹙眉,道“你等何人也?这又是何人?此处发生了何事?”他一连三个问题问出,天狼却是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很难回答。
当下,反问道“你是何人?如何会到此处?”柳飞微微一愣,道“在下柳飞,感觉到这边有股血腥之气,故来察看”
天狼听柳飞报名,猛地一愣,再看柳飞打扮,正是传说中模样,心神巨震。不敢失礼。忙将兵刃插于地上,抱拳施礼道“小的天狼,见过柳公。在下乃孙伯符将军亲卫。我家主公乃是乌程侯孙坚孙将军,孙将军些时候战败身死,我家公子扶灵返乡,不想竟也。”言罢,满脸悲愤。
柳飞听的一呆,道“你是说,孙策孙伯符?”天狼颔首,指了指那个更刺猬般的尸首。柳飞定定地看了半响,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地恐惧。历史到了这里,突然来了个大转弯,转地幅度之大,让他顿生失去方向之感。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先知先觉了。这种突然的失控,让他非常的不爽。
“怎么会这样?”柳飞不禁仰头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我这只蝴蝶造成的?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想到此处,蓦然想起刚刚所救的那个妇人,忙向天狼问道“那么其他人如何了”
天狼这个铁铮铮的汉子此时已是呜咽出声,道“尽皆,尽皆役了。只二夫人和小公主似是投湖自尽了,尸首却是未能寻得”
柳飞闻听,心中一动,却是并没多说,只是点点头。半响道“你们如何打算?”天狼道“我等且将各位主人的遗骸收拢葬了,这便去向程普将军禀明,由几位将军做主吧”
柳飞叹口气,点点头,未再说话,身形晃动间,已是自原地消失不见。
天狼等人看地一呆,半响方回过神来。悲悲切切地将一众尸首收拾好,选地埋葬。启程往阳县而去。
待到见到程普等人,将事情一一禀明。众将俱皆大惊,哀声一片。程普四将聚到一起,程普道“我等今日尽成无主孤魂矣,几位有何想法,却是说来听听”
众人尽皆无语,半响,祖茂起身道“当日主公在时,多受刘豫州之恩,少主临行之前,也嘱我等有事可先往刘豫州处禀告。你我今日不若共投刘豫州,央其为主公报仇,岂不是好过在这哀叹”
众人双眼尽皆一亮,细细思之,都觉有理。遂安排人先往徐州报信,将所议之事尽皆告知。这一去,终使得刘备力量大增,也终是导致了荆州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