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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血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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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这日献帝因想及曹操跋扈而大恸,旁边国丈伏完劝慰皇帝,要保举一人除贼保驾。献帝大喜,忙问何人。

    伏完道“臣闻听那袁术谋逆,曹贼虽广发檄文以讨之,但却唯独假召与一人,令其进兵以缴。此人姓刘名备,字玄德,却是汉室宗亲。臣曾细细打探过此人底细,乃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祖刘雄,父刘弘。昔刘胜之子刘贞,汉武时封涿鹿亭侯,后坐酎金失侯,因此遗了他一枝在涿县。昔日先帝在时,黄巾作乱,此人曾以千余人大破黄巾,后为平原相。当日,曹操老父在徐州被黄巾余孽杀死,曹操举大军以屠徐州,却是此人驰援当日徐州牧陶谦,力挫曹操威风,方始曹操退兵。曹操深惧之。”

    说到这,微微一顿,献帝此时听的满面潮红,两眼放光,催促道“爱卿接着说,接着说”

    伏完微微一笑道“曹操退后,陶谦病死,举那刘备为徐州牧,曹操不忿,以假召令其攻袁术,暗使吕布袭其后,被此人先破吕布,而后大破袁术。袁术亦深惧之。后因其弟好酒误事,而致徐州丢失,目前暂领豫州牧,左将军之职。手下兵精粮足,可谓英雄也。兼且,素闻此人乃是那当世奇人隐神谷主之徒,陛下若能使人与之联络,令其见机行事,与曹贼会猎袁术之机,突袭曹贼,大事必成。何愁我汉室不兴哉”

    献帝只听得热血沸腾,连声道好。在殿中不停踱步,忽然停步道“此人当真是汉室宗亲?速取族谱来,朕要验看。”却是献帝被人挟持怕了,若不是宗室之人,再来个董卓、曹操之流的,还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当下,内侍将族谱搬来,献帝就于堂上细细验看。一查之下,不由大喜。原来论排起来,这刘备竟是自己嫡亲的族叔。

    献帝合上族谱,挥手让人抬下,兴奋的在殿中走了几圈,方道“不意想朕竟有个如此英雄之叔。汉室有救矣”言罢,已是激动的满面泪流。

    正激动间,却猛然想及一事,脸色顿时黯然,呆滞愣住,全无方才兴奋之色。伏完见了,忙问其故。

    献帝苦涩的道“朕这叔父虽是英雄,只是朕如今如同笼中鸟,网中雀。左右均是曹贼之人。而朕这皇叔却是远在豫州,朕如何能与其联络上?”眼见大援便在咫尺,却终因自家境况,方才所有的欢快,俱化作镜中月,水中花,心头大是沮丧。

    伏完沉吟道“这却无妨,老臣见朝内众人,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向来忠心侍君。对我大汉忠心耿耿,陛下不妨找个由头,宣他入宫,密置诏书与他,让其代陛下行事,必能成矣”

    献帝沉吟半响。道“董国舅多赴国难,朕躬素知;可宜入内。共议大事。然左右皆操贼心腹,倘事泄,为祸不深。如之奈何?”

    伏完近前,低声道“臣有一计,陛下可制衣一领,取玉带一条,密赐董承;却于带衬内缝一密诏以赐之。令到家见诏。可以昼夜画策,神鬼不觉矣。”

    献帝大喜。遂咬破食指,就写血书。使伏皇后缝于玉带之内。次日,宣国舅董承觐见,以念及昔日救驾之功为由,引董承至太庙。及至功臣阁内,俱数前功,以身上衣袍玉带赠之,暗以目示意。嘱其要深知其意,忠心为国。董承见状,心中明白,俯身谢恩辞出。

    此时兖州却是荀坐镇,曹洪辅之。当日得宫中眼线来报,荀使曹洪前往盘问,曹洪却是粗莽性子,就于帝宫之外,拦住董承,也不多话,将董承从里到外,细细查遍,连头发发辔亦皆打开,却是全无所获。只得回报荀知道。荀寻思良久,密使人盯住董承府上,但见有人进出,俱皆来报。又将此事细细写了,让人速速送去与曹操知晓。曹操得报,微一寻思,暗暗冷笑,遂使人往南顿召郭嘉。

    却说董承被曹洪如此无礼,即惊且怒,不敢多言,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已是浑身冷汗。将下人俱皆打发,自于灯下验看献帝所赐衣袍、玉带。终是发现其中隐密。待得取出血书来看,却是满目血泪之言,令人观之心酸,不禁目眦欲裂,咬碎满嘴钢牙。心知事大,不敢怠慢。思索良久,终是不敢让下人去办,正自烦恼间,人报好友王子服来访。

    董承急收血诏藏于袖中,待得王子服进来,二人相谈。董承神思不属,不意间,竟将血诏遗落地上,却是未见。王子服讶异,拾起看时,董承已是发觉,不禁大惊,要来争抢,王子服却诈言出首,董承脸若死灰。王子服看完,却是拍案而起,道“好你个董承,如此大事,竟不教吾参与,敢莫是以为服为卑鄙小人吗?”

    董承见状,先是大喜,后而大惊,急向前掩住,道“兹事体大,休要大声,却来商议”王子服道“将军吴子兰忠义,向与我交厚,可为同谋”董承道“我朝中唯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可参与此事。只是事关国家命运,我等既要同举大事,当作血书盟誓。方可信赖。”

    王子服然其说。当下董承取来白绢,破指以血写上自己名字,王子服亦于其后跟上。随即着人去请吴子兰、种辑、吴硕。三人到后,看完血诏,尽皆愤愤,俱书血字,同声杀贼。几人即已结盟,董承方道“陛下有旨,需送与豫州刘玄德,欲使其在此战中,就于中取事。据陛下书中所言,玄德实乃当今皇叔,深可信赖。只是我等俱为京官,如何得个缘由出京?此事太大,却是不可交由下人,我正自烦恼”众人闻听,皆是郁闷。

    正说话间,下人来报,说西凉太守马腾来访。王子服眼中一亮,道“若要将血诏送与皇叔,当着落此人身上。”董承道“我等与其素少交往。如何能信得过”

    王子服道“当日围猎之时,曹贼篡越,我曾见此人满面愤怒,当为忠义之辈。今日突然来访,必有所言,国舅不妨以言语挑之。观其言行。若事果如此,则送信之事无忧矣,且皇叔在外亦得一大助力。届时,我等于内,里应外合,曹贼可灭矣。”

    董承大喜,遂出来见马腾。接着马腾,入内坐下。董承道“将军今日怎得闲,却来访我?”马腾道“今贼子篡越。把持朝纲,公乃宗亲,特来相商”董承闻言,诈做惊容道“将军如何说?当今天下太平,曹丞相治国有道,何来贼子篡越之说?”

    马腾闻言大怒,霍然而起,戟指发张,怒喝道“我本以为你为宗亲,又有救驾之举。当为忠义之人。却不料亦是一贪生怕死之辈,奸狡鹰犬之徒。今日却是白来,这便告辞”说罢,怒冲冲举步便走。

    董承急忙拦住,道“将军且慢,但是有话。还请直言。如此两句即走,却让承甚是糊涂。”

    马腾霍然转身。森然道“董国舅莫不是想要留下马腾,却不妨试试”言罢,已是手抚佩剑,杀意凛然。

    董承忙摆手道“将军切勿误会,承所言却是实情。实不知将军所言何物,何不暂息雷霆,为承解惑”

    马腾怒道“还有甚子好说。那日围猎之事。俱皆看到。难道你有目盲不成?妄你为宗室至亲,我一外人尚且气满填胸。你竟视而不见,犹自视曹贼为好人,吾羞于与你说话,闪开了”言罢,已是擎剑往外便闯。

    董承见马腾果然忠义,大喜。忙低声道“将军,陛下有旨”马腾正自怒火填膺,突闻此言,不禁一呆,回身望向董承。董承却是点点头,肃手请他后堂说话。

    马腾疑惑,还剑入鞘。随董承入内,手却是未离佩剑。待得到了后堂,猛见这许多人,又自一惊,却见董承将出一副白绫,上面血迹斑斑。马腾疑惑接过,待得看完,已是毛发倒竖,咬齿嚼唇,满口流血。集众将,将血诏取出,就于堂上宣旨。众人起身后,刘备问计。陈群蹙眉道“此时行事,殊不是时机,不若待胜得袁术,养练兵马后再论”赵俨亦是点头。

    刘备双目泛红,道“吾身为皇叔,今陛下如此危急,安能为一身之得失,而弃君父社稷而不顾。况今陛下血诏已至,备便是万死亦在所不辞”陈群赵俨皆叹:真仁义之主也。遂不再劝,凝思破敌之策。

    良久,陈群道“为今之计,可密使一军密返汝阴,偷渡颖水,至细阳埋伏。其余诸军全力先破眼前之敌。待将袁术击败,袁术必窝回寿春,我等可借机跟进,与曹操会猎于寿春,迫使袁术弃寿春而走,届时在曹操大胜之时,乘间谋之,再以细阳之兵断其归路,前后邀击,事或有可为。”

    刘备细细思之,也觉唯有此法了。见众将均无异议,遂派张飞、藏霸领军,赵俨为行军参谋,领兵一万密渡颖水。藏霸本为当地之人,路径熟悉,可为向导。三人领命而去。又使人调太史慈、廖化扎于安风津,以保退路。其余之人,并力向前,势要大破袁术。

    夏末的天空阴沉沉地,一场将决定历史走向的大战,已是拉开了帷幕,谁,将是这最后的得益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