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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复又起身横抱了琴斜倚在长塌上。看看窗外即将暗下来的天空,浅浅的斜阳映着浮动的流云,好一副美丽的黄昏画面。我随手弹了一首国风――东门之杨: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皙皙。
这样的日子确实该和情人相会,相依而坐。可是,我不敢亦不能去见裴世旋。他有他的大羲,而我只有他。可是,三年多来,我夜夜拥被难眠,脑中心中,全部都是他的影像。今日听得他在云州,便忍不住地去偷偷看他。
手中的琴音一转,却仍然是一首诗经中的诗歌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永以为好也”多美的句子。可是,我,裴世旋,如何能“永以为好也。”
咚咚咚忽然听到有人敲院门的声音,绿萼起身道“小姐,我去看看。”
“谁呀?”绿萼出去半日还不见回转,我忍不住扬声问道。
“我。”
那一瞬间,仿佛满屋子都充满了灿烂的阳光,仿佛我正置身于万倾的花海,又仿佛昏昏然踩在了九天的云朵之上。
裴世旋,他就那样淡笑着倚在门框上看着我,好似我们从未别离,他仅是早上出去之后晚上的归来。
“裴世旋。”我字字艰涩地吐出口,泪流满面。
“飞烟。”他走过来环拥住我,在我耳边低语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
“裴世旋,我好想你。”我也紧紧拥住他。
“傻瓜,担心我找不到你吗?”他轻扶着我的肩推开我,凝视着我说。
“如果不是因为那首诗,你还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我。”我边哭边娇嗔道。
“我会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找到你为止。我不会像你那么狠心,见了我还是要走掉。”裴世旋眸子亮亮的,深深地看进我的眸子。
“以后我决不会自己离开了。”我垂下眼睑轻声说道。
“放心,你再离开,我就再找,再离开,再找”裴世旋为我擦去眼泪温柔道。
“裴世旋,有你我就有了一切,包括梦想和希望。而没有你的日子,全世界都是没有色彩的。这辈子,我赖定你了。”我破涕为笑。
“刚刚弹的什么曲子,很好听,再弹一次吧。”裴世旋为我重新摆好琴,坐在塌边。
我理理衣裙,缓缓抬手,笑看着他,和着琴音,启唇唱到: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