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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雯丽与蒋美华在华兴招待所待了一晚,翌日早上六点钟起床,雯丽梳洗打扮了一番,觉得不满意,找到镇上一家新娘理发店,修剪头发刘海,精心设计了一种发型,随后去镇上转悠了一圈,买了一些礼物出发,到达华高灿家门前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刚好是午饭时间。
甘雯丽站在门口朝房里瞄了一眼,只有高灿父母在吃饭,急忙伸指敲敲门问:“喂,你俩好!请问这是华高灿家吗?”
高灿的父亲闻声转头问:“是的,你找谁呀?”
高灿的母亲急忙抬头细看,瞧见一个姑娘站在门口,似曾相识,慌忙站起来靠近姑娘凝神打量,盯着她诧异地问:“哎,这位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你是不是高灿的同学呀?叫甘什么的,我记不起来了呢。”
甘雯丽温和地说:“高灿妈没记错,我是高灿的老同学,名叫甘雯丽,来过你家三次了。高灿父亲只碰见过一次,所以没印象了。请问高灿在家吗?”
高灿母亲说:“高灿与妮妮自由恋爱要结婚,他爹竭力反对,妮妮爹娘也不同意,认为妮妮比高灿大了好几岁,以后会吃亏受苦,双方父母都反对他们结婚。但我是不赞成也不反对的,随他们去好嘞。结果二家大人谈不拢,高灿一怒之下,辞去村官不干了,妮妮这孩子放弃了正式的老师不当,也学着高灿辞职啦。与高灿整理好行李,趁我们没注意,悄悄地私奔喽。离家已经十来天了,无信无息的不知去向,没跟你联系过吗?他不在家,你不知道吗?”
甘雯丽张大眼睛,将计就计道:“哎,我前天跟高灿联系好了的,他说在家,我才约好同学登门拜访的,今天怎么不在家呀?敢放我鸽子,逮着肯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哎。他是否跟那位姑娘悄悄地结婚了,躲在新婚的房子里不肯出来见我呀?”
这时,蒋美华急忙站到门口说:“雯丽,既然高灿不在家,那我们回去算啦。”
高灿母亲急忙说:“你们二位是高灿的同学,不管他在不在家,先进来吃了午饭再走。我给你们下面条去,十分钟够了,不会耽搁你们太长时间的。”
雯丽轻声问:“高灿一直没回来过吗?他们私奔后,有没有跟你们联系过哎?”
“没有,他离家出走的最后一句话,就说抱着孙子或孙女来见父母,否则就不回家了,不管你们生活得如何,我一概不再顾问嘞,随后就杳无音讯喽。”高灿父亲没好声气地说。
高灿母亲忙着去做饭。雯丽拉着美华的手说:“既来之则安之吧,肚子也真的饿嘞,先吃了面条再回去得啦。”
二个人吃了饭已经十二点钟了,高灿母亲说:“实际上妮妮这姑娘,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除了比高灿大四岁外,别的都很不错,好得没话说。人文静朴实,温柔善良,且特别聪明好学。对高灿比对她自己还要体贴关心哩,待我比待她自己的父母还要好呢。可高灿爹就是一个劲儿地反对他们结婚,说什么血缘太近,道什么年龄太大,文静的姑娘与好动的高灿不相配,做姐弟不错,可以管管高灿,若当真结为夫妻,不一定合适。我也觉得很奇怪,二个人的性格脾气截然相反,咋就从小黏在一起,没分开过哩,一黏就是十几年。这十几年来耳鬓厮磨,知冷知热,我们父母不知道的事情,妮妮全都晓得。高灿什么事都愿跟妮妮说,而不肯对我们父母说。他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双方父母都坚决反对,私奔迟早会发生的,只不过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双双辞职私奔,令双方父母一时难以接受哟。特别是妮妮的父母,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大专生,且是个正式的初中老师,咋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辞职一走了之呢?妮妮的母亲气出满身疾病,卧床一个星期哩。我这个人很少为孩子的事情生气的,凡事主张顺其自然。私奔就让其私奔吧,也许明年这个时候,二个人抱着孙子女来看我们哩。”
甘雯丽唉声叹气道:“要是真的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可喜可贺的,你们当现成的爷爷奶奶不是蛮划算的嘛。好嘞,既然高灿不在家,我们饭也吃了,该回家去喽。你二老多多保重,再见!”
“喔,你要么打高灿的手机,问问他到底在哪里,何时回家?就说我们父母想通了,决定给他俩挑日子摆喜宴结婚,叫他俩尽快回家,好吗?”高灿母亲焦急地说。
雯丽一边找号码,一边说:“也行,我这就打给他,马上通了,你稍等。”
“嘟嘟嘟”响了好长时间,才听到“喂,你找我干嘛呀?怎么老是缠着我不放呢,甘雯丽同学。”
“嗬哟,老同学,终于找到你了,你居然没删除我的手机号码,到底安的什么心呀?但还是要谢谢你记得我,保留我的联系方式。你如今身在何处呀?我想你啦,真的好想与你聚一聚哩,肯赏脸么?”
“有这个必要吗?奉劝你赶快去找个人嫁了,不然要变成老姑娘,嫁不出去喽。女人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青春,明白吗?”
“即便最老,也不会比你那位老姑娘老吧!”
“未不见得哟,妮姐如今是我的妻子了,你再不找对象,说不定到妮姐这个年龄还待字闺中哎。妮姐虽然年龄比我大,但容貌相当年轻,若是跟你站在一起,说不定人家还以为你比妮姐年纪大哩。”高灿不耐烦地大声道。
“华高灿,你刚才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谁是你的妻子啦?”雯丽焦急地问。
“你年纪不大,怎么耳朵就有点背了呀!毛妮妮如今是我的妻子,听清楚了吗?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挂啦。”高灿大声吼道。
“你千万别挂断,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你那位老情人在身边吗?你人在何方,能见个面吗?”雯丽紧追不舍地问。
“你在哪里?干嘛要见我?我刚从黄坦乡政府里出来,若想见我就到黄坦乡政府前面的糊涂饭店里来,我等你,就给你十分钟时间,看你能否赶到?”高灿哈哈大笑道。
甘雯丽忽听在他老家乡政府附近的饭店里,急忙对高灿父母说:“高灿爸妈,我们回去了,你俩保重,再见!”
高灿母亲说:“哎,等一下。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跟高灿通电话,说什么在哪里见面的,我能去看看他吗?”
雯丽急躁躁地说:“高灿在县城里上班,我们马上赶回去,你们就别去了,他跟妮妮生活得幸福甜蜜,一切安好,甭挂念他了。我们走啦,谢谢你的排骨面条,可好吃啦。再见!”
高灿母亲慌忙扯住雯丽的衣袖口说:“喔,请你捎句话,就说我们很想念他们,叫他带妮妮回家来看我们。我们不反对他跟妮妮结婚了,决定给他俩办喜酒,添置嫁妆,装修婚房,愿意转告一声吗?”
“当然愿意啊!我们一定办到,请勿惦记,您二老多保重,再见!”雯丽说完,拽着美华的手,转身就走。
高灿母亲瞅着雯丽的背影,乐呵呵地说:“老头子,小儿子在县城上班,肯定混得不错,我们这下可放心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啊!”“嗯,盼着抱孙子好喽。”华剑英懒洋洋地说。
甘雯丽牵着蒋美华急急忙忙地来到糊涂饭店,忽见华高灿笔挺地站在饭店门口等候她,急忙伸出手互握了一下,立即松开。
雯丽注视着他说:“老同学,想见你真的好难呐。”
“不难,随我到06房间就餐,来了一位农大的同学林秀慧,你知道的。她这次帮了我的大忙,你在她面前,千万别乱嚼舌根,否则,你此生休想再见到我,记住了吗?你旁边这位是庄园主的外甥女,你们二位怎么一道而来呀?”
“说来话长,上楼再聊吧!”雯丽抑郁深沉道。
三个人来到06房间,林秀慧慌忙站起来说:“高灿同学,你们好!请坐下来,我给你们倒杯红酒,细品慢饮哟。”
华高灿催促服务员上菜,九菜一汤摆满一圈,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唯有蒋美华一声不响地呆坐在一旁,他们则海阔天空地谈古论今及学校时代的逸闻趣事,生活剪影。
华高灿盯着美华问:“美华,妮姐还好吗?我打她手机不接,发信息不回复。上午总共给她打了五个电话,发了六条短信,想告诉她一个喜讯的,可她一直不搭理我,也许与我的不辞而别赌气吧!我那天去农场的路上,突然接到老同学林秀慧的电话,我来不及跑去告诉她一声便下山了,本想打个电话告诉她此事的,可惜手机没电了。后来陪秀慧到处逛逛,就没顾上给她打电话了。今天大事搞定了,打电话给她报喜的,她却摁断了我的来电,再拨打过去,她干脆关机啦。咋的啦?我好想立刻见到她,当面对她解释清楚。”
美华听完高灿的解释,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恰当,兀自剥着咸花生干,佯装没听见。
高灿见她低头沉默不语,急忙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问:“美华,我问你话哩,咋不回答呀?不会没听清楚吧!妮妮现在过得咋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