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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的就惹不起了?”
李国舅百般的不服气,白了一眼忽然变得胆小如此的小伙伴,觉得小伙伴这是灭他的威风助长对方的气焰。
他可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幼弟,在新朝可是极为厉害的人物,对方到底什么样的来头,竟然是他惹不起的。
难不成还能比国舅爷还尊贵么?
“是……是太子……”
李国舅的小伙伴提到太子,声音都打颤了,这位太子殿下绝对够性格,在新朝那是惹不得的主儿,这位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若是与你一言不合都懒得理你,直接刀起手落人头落地,砍起脑袋来,简直不要太利落。
所以简直是纨绔子弟的克星,在他跟前在纨绔的子弟,为了脑袋吃饭的家伙,都不敢纨绔啊!
“啊!”
李国舅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合不拢了,等回过神来,跟抽了骨头一般,浑身的气势都被放空了似的,哪里还敢杵着脖子叫价,恨不得将自己藏在人群中,半点都叫太子殿下记不住他那张脸才是。
他的皇后姐姐千叮咛万嘱咐,得罪谁都别得罪太子殿下,他今儿个居然眼拙的跟太子殿下竞拍小倌儿的初夜,这……可不单单是被老爹打断腿,还得被皇后姐姐骂破脑袋啊!
最最重要的是,千万别让凶残的太子殿下惦记,日后砍脑袋啊!
众人见在风月界跟咸阳王有齐名的国舅爷竟然瞬间跟抽了气的气球一般歇了下去,对楼梯上的公子身份都生出了几分好奇,这位神仙公子到底什么来路,不但总以一两银子碾压李国舅,而且还让脾气暴躁的李国舅敢怒不敢言,到底什么来路啊?
老鸨儿被二万零一两弄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的领着琴歌下台,直接领到太子殿下和小高僧的面前,管他什么达官贵人,现如今先将银子弄到手,装进口袋里才是正经事儿。
至于最后,是杀人放火,还是为色害命,那都不关她的事儿了。
走到太子殿下的面前,没开口而先满脸堆笑,“这位公子……”
太子殿下目光轻轻的扫来,她浑身汗毛一竖,对上太子殿下的目光,立刻不由自主的低下头<="l">。
这位公子好威势……
老鸨儿腿肚子发抖,脸上的笑容干巴巴的,刚补完的粉又开始嗖嗖的往下掉。
风月场上混迹了三十多年,早已是油盐不进的老江湖了,今儿个却被一个神仙公子淡淡的一个眼神吓得快尿了。
面对这么一位一掷千金买小倌的威严公子,饶是她八面玲珑,都只有打颤的份,眼角的余光扫到他身边另一个奇葩公子,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了。
这两位小祖宗今儿个是来砸钱,顺便砸场子的吧!
就两位这高贵范儿,硬生生的将青楼妓馆站成个皇宫金銮殿的感觉啊!那闲淡自若的模样,简直高贵到不行不行的。
老鸨儿被二人那份高贵劲儿弄得心肝儿砰砰跳,正要开口,太子殿下眼皮子轻轻抬了一下,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懒洋洋的将牵着的小手儿拍了拍,示意傻师弟稍安勿躁,右手轻轻的打了个响指,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从人群中飞了出来,落在老鸨儿的身旁,一句话也没有,只面无表情的掏出两张银票和一两碎银子递给老鸨。
虽说被太子殿下冷飕飕的眼神儿吓得心脏都快忘记跳了,但要钱不要命乃是百花楼老鸨的特色,见了银子立刻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正要转身吩咐琴歌好好的伺候这位威严重重的公子,就见那冷的跟冰块似的黑衣人,又抽了八张银票外加四两银子递了过来,声音没有一点儿起伏,如同机器一般:“赎身!”
饶是早已被告知会被赎身的琴歌听了这两个字,也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小高僧,眼中隐隐有水关浮现。
赎身,本以为要烂完了骨头才能脱离苦海,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可以离开这腌臜之地。
或许因为太过渴求,当事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不敢置信,做梦般的感觉反而更甚!
老鸨儿踌躇了一下,没接下银子,就这样放琴歌离开,她还真舍不得。
要知道琴歌如今这身价一出,她好好的炒作一番,绝对要红遍大江南北,赚尽天下好男风老爷的钱袋子。
但百花楼的规矩在那里,她就是想拒绝,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敢坏了百花楼的规矩。
侍一见老鸨儿不收银子,也不说话,只随意将手中的碎银子扔向百花楼的柱子,那银子就那么直直的射进了柱身,老鸨看着那柱子上一半在内一半在外的银子,忙不迭的伸手将侍一手中的银票儿抽走,紧紧的攥在掌心,赔笑的说道:“百花楼的规矩可不能破,我这就去娶琴歌的卖身契。”
识时务者为俊杰,虽说就这般放琴歌走很可惜,但十万零五两的价格也真的高得离谱,犯不着再贪心得罪这连李国舅都惧怕的神仙公子。
老鸨儿也算是个干脆人,既然做了决定,那动作麻利的不得了,不一会儿就将琴歌的卖身契送了过来。
傻师弟当仁不让的接过来,递给琴歌,咬牙启齿,感同身受的说道:“四弟,你亲手撕了它!”
薄薄的一张困住琴歌多年的纸被递到了还有几分恍惚的琴歌手中,他一片茫然,呆了一会儿,才颤抖着手接过,微颤颤的撕个粉碎<="l">。
傻师弟瞧着困住琴歌的卖身契被撕个粉碎,也为他高兴,正待伸手去拉他,却被高冷师兄牵了手,目光儿冷冷的,看得她后背一凉,忙讨好般的反握他的手,一副我原本就打算握你的手,去拉四弟的手纯属错觉,纯属错觉……
一旁的侍一见两位主子又陷入眉目传情之中,也不等太子殿下开口,就按照主子吩咐的,又拿了两张纸递给了琴歌,是跟老鸨一样一万两一张的银票儿。
财迷小高僧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高冷师兄,心里顿时醋了:高冷师兄怎的对琴歌这么好?一见面就给了两万的见面礼?想当初……他都没给自己见面礼呢?
傻师弟也不想这么小气,但她就是控制不住醋了起来,反正她是见不得高冷师兄对别人比对她好。
而琴歌同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呆呆儿的看着那耀眼绚丽的公子哥儿!
“去边城找于将军,既然以后就是将军府的四公子,自然得去见见爹娘!”高冷师兄挑眉淡淡的说道。
傻师弟秒懂了,原来两万两不是见面礼,而是路费啊!
她轻轻的拉了拉高冷师兄的手,低声道:“若是……我也回边城,师兄你会不会也给我二万两?”
高冷师兄像是听到笑话般的勾唇,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冰冷一片:“你说呢?”
小财迷,他都说了自己的一切都是傻师弟的,竟然还惦记两万两的银子。
真不知道傻师弟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连芝麻和西瓜都分不清。
再说了她若是回边城,自然是他陪着,衣食住行都打点的好好,将她当小祖宗一般供着,竟然还贪这么点银子。
傻师弟再傻也知道高冷师兄那语气绝对不是同意的意思,干笑了两声,然后小声的嘀咕:“喜新厌旧,就知道有了小师弟的新弟弟,小师弟就被冷落了。”
太子殿下扫了那嘟着唇儿的小人儿,都懒得看她,对她的智商再度表示怀疑——喜新厌旧的人到底是谁啊?
也没指望傻师弟能看懂自己此举的深意,可被扭曲成这样子,高冷师兄内心还是不太愉快的。
“四弟一个人回家,我不太放心。要不,还是让我跟他一起回去,等安置好四弟,我再回京城陪师兄,可好?”当然两万块的路费一定不能不给啊!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让侍三护着。至于伯父伯母那边,我会亲自书信一封,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去的。”
八百里加急?
傻师弟表示内心好有压力,为了这么点私事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好么?
内心充满了纠结的傻师弟被太子殿下牵着手走了出去,而琴歌傻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巨款,被二哥师兄的大手笔给吓到了。
真是有钱人,随手一扔就是二万块,简直吓爆心脏的节奏啊!
琴歌看了两张巨款半响,等回过神来之后,眼前已经没有二人的身影,忙拔腿追了上去,追到大门口,整个人都傻愣住了<="r">。
往日里喧闹糜艳的花街柳巷此时寂静一片,半点儿声音都没有。
一条街上的两边都站满了提着宫灯的金甲武士,身体笔直,个个面无表情,腰间的军刀的黑色刀鞘在灯光下闪着森森寒光。
此时那深眉长眼,高贵的仿佛不应出现在尘世间的师兄正牵着二哥的手走向那端灯笼围绕着的华丽马车。
夜风吹起朱红的衣摆,只那么一个背影,就让人生出无边的膜拜。
百花楼内忽然传来桌凳倒塌的声音,有人低声惊叫:“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
百花楼一片纷乱,众人手忙脚乱的跪倒在地。
二哥的师兄是……太子殿下?那么二哥就是传言中那个太子殿下心尖宠的小师弟——于大将军府上的二公子?
琴歌眼眶热气腾腾,此时他才知道素味平生的二哥许给他的是怎样的一个家?是怎样的一个未来?
也是,也只有于大将军府那样不拘一格的人家,才能生出这样与众不同的公子!
“二哥……”
他喃喃的叫着,看着侍从伸手打开马车大门,伏身跪下,看着那灵动少年转身对着他笑得春花怒放,大声的说道:“四弟,你别怕,爹娘都是极好的人,兄弟姐妹们也都是极好的人。”
高冷师兄说了,京城于四弟来说,有着十分不好的回忆,远离了这里才是对四弟最好,傻师弟觉得高冷师兄说的十分有道理。
在京城,不管琴歌换了什么身份,百花楼小倌儿的身份都会被人铭记,于他发展不利。
但若是去了边城,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他可以用于家四公子的身份重新开始,等到往事如烟,四弟成熟了,哪怕就是被人指着鼻子叫破曾经的身份,也不过一笑置之。
但如今的琴歌儿还没有如此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
呃,再说一句实话,想要培养一个人的承受能力,再没有比边城的于家大院更合适的地方。
祖母,舅公,夫子,干娘这么一堆奇葩在,想必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四弟的心怕是要给磨成了石头吧!
想到家里那一堆儿难缠的人儿,傻师弟忽然对琴歌生出了心虚之感,但愿下次见面,四弟别怪她才好!
琴歌被他一口一个极好弄得对新家生出了无限遐想,忽然好想看到那个极好的家,极好的爹娘,极好的兄弟姐妹。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他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家人?
琴歌忽然生出了几分忐忑之心,却又无边的决心,哪怕爹娘不喜欢他,兄妹们不喜欢他,他都不会气馁的,他会努力让他们喜欢他的。
这是二哥给他的家,给他的家人,他要珍惜,如珠如宝的珍惜。
看着夜风中含笑看着他的二哥,他的笑意从眼中倾泻出来,一直布满整张脸,用力的挥手:“二哥,我不担心,我会替你好好孝敬爹娘,照顾弟妹的<="l">!”
他久经风月,自然看出太子殿下待二哥的不同,也没傻兮兮的跟小高僧说什么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的话。
太子殿下也因为他没说这样傻兮兮的话,而对他生出了一份好感来,倒是个知情识趣的,既然傻师弟看重他,日后若是个可造之材,他倒也不吝啬给他个前程。
英雄莫问出处?
太子殿下雄才伟略,半点没有心理压力的想着。
反正这天下都是他的,喜欢用谁,自然他说了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流言蜚语都会消失无踪!
傻师弟得了琴歌这样的话,觉得安心了许多,终于安心的上了马车。
琴歌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华丽的马车远去,等看不到马车的影子才转身,顿时又吓了一跳,不知道身后何时站了个冷冰冰的黑衣人,除了五官与刚刚扔银票的黑衣人不同外,浑身上下就没有什么不同的,连气息都有几分相同。
“你是……”
“侍三见过四公子!”侍三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语气却颇为恭敬,并不因琴歌曾经是百花楼的小倌儿而冷眼轻视。
这种被当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玩意的感觉,真好!
对未来越发的充满了期待,琴歌笑容也爽朗了几分,客气的说道:“侍三别客气,咱们今夜先找个客栈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城,可好?”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甩掉琴歌这个身份,成为将军府的四公子。
“一切听公子吩咐!”侍三领命。
……
今儿个在外浪了一天,又绞尽脑汁的完成了帮四弟赎身之事,小高僧上了马车,就自动窝进了高冷师兄的怀里找安慰,竟还有脸抱怨:“还是喜欢师兄身上的味道好闻,百花楼那一楼的胭脂香粉的,简直熏得人头疼。”
小样,还敢抱怨!
高冷师兄轻轻勾唇,直接将怀里的傻师弟翻了个身,在她猝不及防之下,伸手在她挺翘的臀上抽了起来。
傻师弟顿时尖叫一声,然后捂着自己的臀,瞪大眼睛抬头,不敢置信的说道:“师兄……你……打我……屁股……”
她又不是三岁的娃娃,怎么能打她呢?还是屁股?就算是一点儿都不疼,这对……堂堂的得道小高僧来说,是天大的耻辱,没有之一。
高冷师兄十分淡定的拨开她护着臀部的手,又抽了一下,冷冷道:“偷偷从宫里溜走?逛青楼?给小倌赎身?认小倌做弟弟?你自己说说,这么多事情,哪一项不该打?”
傻师弟本来委委屈屈想要流眼泪,听得这话竟然不好意思哭了,好像、仿佛、似乎这每一件事情都该打一样。
但到底是被高冷师兄捧在手心里的娇师弟,被打了屁股,着实心理接受不了,拉了师兄的手,咬了一下,以示报复,却连个牙印只子都没有:“师兄只顾着怪我偷溜出宫,却不曾想想人家心中的难受<="l">。”
说到这里,自然就想到皇帝陛下送她的那堆美人图,心情又低落了许多。
“哦?那你现在告诉我,心中有什么难受事儿?”高冷师兄说这话的时候,眉梢轻挑,含着浅淡的期待。
傻师弟为何偷溜的原因,他在看到床头那么多美人图就明白了一些,再加上特意到他面前得瑟的无良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或许心中的期盼太重,非得傻师弟亲口说出来,他才能生出一丝真实来。
傻师弟不负所望的开口,马车摇摇晃晃,藏在身体里的醉意又冒了头出来,脑袋渐渐地晕沉,眉头蹙在一起,嘟着嘴巴说道:“容伯伯要我替你选个喜欢的女人。”
真真儿要郁闷死人啊!
高冷师兄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循循善诱:“父皇让你替我选女人,与你出宫有什么关系?”
傻师弟眨了眨眼睛,眼睛变得几分迷茫,显然已经有了醉意,懵懂而率直的说道:“自然有关系了,也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难受,吃不下,睡不着,憋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这般直言不讳,差点听得太子殿下从马车上跳起来,高兴又激动,目光灼灼的看着傻师弟,竟然无语凝噎。
天,这些天的纠结,辗转反侧,忐忑不安,到此时才算是脚下踏了土地,有了一些踏实感。
其实别看太子殿下跟无良爹说的一嘴一嘴的,什么只要傻师弟幸福我就幸福,但身上毕竟留着无良爹那别扭又霸道的血脉,怎么可能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傻师弟幸福?
那般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顺便欺欺无良爹。
此时听了懵懂小高僧一番类似告白的话,才知道自己端了这么久,实际上最想听的就是傻师弟心里也有他。
“若是我……我不喜欢女人……”太子殿下见傻师弟面色发红,呼吸间渐渐带了果酒的香甜,知道傻师弟怕是醉意浮了上来,却还是艰难的说道:“喜欢……”你!
“水!”
那个你字被傻师弟一个水字打断终是未能吐出,无奈的叹息一声,伸出大手从他的颈后穿过,板着傻师弟的脑袋,微凉的手指碰触到她发烫的脖子,杯缘就贴在她粉红的唇上,傻师弟被高冷师兄照顾惯了,也不觉得这动作有多亲密,张开粉嘟嘟的唇,任由他将水儿灌进她的嘴里。
瞧她难受的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太子殿下唇线一绷,十分不舍的说道:“哪个混蛋给你酒喝?”
傻师弟此时已经醉得七七八八,没能注意到他语气中的恼意,很是干脆的将小桃红卖了:“是百花楼的小桃红!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女人才能陪在师兄身边,为什么我不行?”
“你……想陪在我身边?”高冷师兄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看着她白皙泛红的脸蛋儿,扣在她颈后的大手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下那里的光洁,“你爱我,对不对?”
傻师弟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脑子混乱一片,有凌乱的片段在脑中闪过,引得她胸口一闷,睁开朦胧的眼睛,迎向那一片深幽的古井,道:“不……不爱……不能爱……”
太子殿下听着她酒后软软又沙哑的声音,看着她酒后染上了一层娇憨的小脸蛋儿,视线落在那睫毛轻轻颤抖的黑眼睛上,想着她语意不详话中的意思,没由来的一股心烦,视线再移,至她那张正在轻轻开合说什么不爱,不能爱的唇瓣上,因方才饮水,尤带着一层湿润,泛着柔软的浅红色泽<="r">。
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渐渐的低沉,有种渴望在身体里发酵,耐住有些心浮气躁的心,沉下嗓音,诱哄:“不能爱?为什么不能爱?”
“会……会死!不能爱……爱上……会死……师兄……会杀……我……会死……”傻师弟咕哝了一阵,断断续续的说着,总算是将话说完了,松口气般,陷入醉意的她,却不知道眼前拥着他的男人听明白她话中意思之后,面色瞬时一僵,随即微微眯起眼中那变得深幽的瞳色,是问非问道:“你还记得?所以再不敢爱上了?”
若是傻师弟这会儿清醒的话,就一定能听出他话中的危险,便会认真的想想再回答,可是此刻她的理智已经全被醉意主宰,听了之后,很是诚实的低吟,十分坦诚的答道:“记得!掐脖子疼,不爱……不能爱上,会死……决不能爱上师兄……会死……”
太子殿下听到她左一个不爱,右一个不能爱上,再来一个会死,终究是压制不住浮动的心,俯下身子,贴上了那尤在开合的浅红色唇瓣,堵住了她到嘴边的“会死”二字。
唇上的触感,一如他记忆中的柔软和细滑,贴在她颈后的大手稍稍用力,让二人的四唇贴的更紧,拇指摩挲着她耳后娇嫩的肌肤,喉间不由发出一抹舒适的低叹。
果真香甜,还带着清淡的果香,着实迷人啊!
傻师弟此时脑子早已浑浊一片,嘴上微凉的柔软,颈后的轻抚,还有脸颊上喷上温热的鼻息,都让“怦怦”的心跳变得如雷般,混沌中的她似乎又吃到那念念不忘的美味,贪吃的主儿手脚发软,却还凭着本能紧紧的搂着男人的脖子,用力的啃咬,殊不知她这样的主动,让原本打算浅尝轨止的太子殿下,改了主意。
原本只是简单的唇唇相贴,应她的主动变成了啃咬摩擦,再试探的深入,那带着酒味的甜涩,让更加直观的感觉融入脑海,太子殿下呼吸一重,不愿意再压抑自己的心思,手从衣摆探入腰肢……
玲珑有致的娇躯,酸甜的酒香,舒适感越发的明显加强,而身体中的躁动,也越发的强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不满这样的亲密,欲要更近一层,却突然发觉怀里的傻师弟,呼吸变得匀称起来。
他的动作一顿,身体僵硬了许久,终归不愿意在傻师弟睡梦之中乘人之危,停下了吻,也将腰间的大手抽离,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抱了起来,毫不费力的将她放置在膝上。
低头看了眼贴在自己胸前的安静美好的睡颜上,拥着她的大手紧了紧,眼中掠过一抹清晰可辨的懊恼,随即又恢复了那宛如潭水般深幽的波澜不惊。
竟然还记得?
当初明明让了刘神医熬了神仙汤给她喝的,没想到竟然没有作用。
但记得又怎样?
多年来他一直不出手,不过是担心傻师弟不爱他,既然傻师弟不是不爱他,而是不敢爱他,那么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l">。
对于自己想要什么,太子殿下一向都很清楚。
但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让傻师弟记忆如此深刻,太子殿下还是满心郁闷的吐了一口浊气。
哎,若是知道会有今时今日,他说什么也不会做那蠢事的。
在傻师弟匀称的呼吸声中,太子殿下的记忆回到了做蠢事的那一日。
而此时睡梦中的傻师弟也正重复着那一日的变故。
那是高冷师兄与傻师弟年少时共眠的最后一晚,当年年少气盛,年轻活力的身体精力也旺盛的不得了,那夜……高冷师兄第一次对着熟睡的傻师弟有了想要做点什么的感觉,柔软的身体,粉嫩的脸庞,在夜色中犹如诱惑的魔,有种想要剥光了的冲动。
那是少年的太子殿下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傻师弟存了不该有的*。
太子殿下向来自傲,却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男孩,这让天之骄子的太子殿下如何能接受?
那一夜,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一直睁着眼睛,想自己为啥喜欢傻师弟?
傻师弟跟十三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不太聪明,同样的惹他心疼。
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负担的人,背负着十三这个负担,那是血缘亲情,无法隔断,可傻师弟却仿佛发自天性,就仿佛是扑火的飞蛾,明知道靠近或许就是灭顶之灾,却还傻傻而执着的前去。
他六情淡薄,应该十分讨厌这样的存在,可是……他却对傻师弟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不但不讨厌,而且还……
那夜,太子殿下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帐顶,陷入沉思,沉思自己对上傻师弟那种不正常的,令人难以启齿的冲动是为何而来?
是因为傻师弟漂亮?
是啊,傻师弟长得真好看,跟朵花似的,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因为美貌就会喜欢的肤浅之徒啊?
可是无论如何太子殿下也想不出来自己为何会对傻师弟有那样难以启齿的冲动,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美貌的少年?
这是龙阳之好!
这是断袖!
光是想想,作为一个自小就被当做帝王培养的太子殿下来说,龙阳断袖这类勾当,简直就是见不得人的龌蹉噩梦。
而他竟然还沉浸在那样的噩梦之中,不愿意醒来,甚至想要一辈子沉醉其中。
这样严重的事实,让一向沉稳的太子殿下生出了仓皇不安来。
他的一生早就被规划好了,从太子到皇帝,娶太子妃成为皇后,这条人生线上或许会有些起伏,但决不能有什么岔道,更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但是,此刻意外已经发生,他竟然喜欢上了美貌少年,而且生出不愿意娶亲的心思<="r">。
沉淀了许久之后,太子殿下心中有了主意,所有的意外,都该统统的消灭,都该尽早的除去。
太子殿下看着睡在身旁安详的傻师弟,看着她在睡梦中微挑的唇,唇角渐渐泛起苦涩的笑容,手伸到她的脖子,又缩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他没舍得下手,倒是将沉睡中的小高僧惊醒了过来。
武者的本能对危险有着敏锐感,感受到生命被威胁,她睁开双眼,对上高冷师兄纠结挣扎的眼,下意识的一笑,叫道:“师……”
兄字根本没有来得及吐出来,因为一直迟疑的手终于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傻师弟吓白了脸,一颗心惊恐不安,她本能的握住高冷师兄的手腕向外推,但是向来对她温和的高冷师兄,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手下力道如山,不论她怎么推,都岿然不动。
渐渐地,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直勾勾的盯着高冷师兄,目光复杂,而疑惑不解,她不明白睡前还如春风般的师兄,怎么会变成了另一个人。
高冷师兄被她责问的目光弄得不敢看她,手下的力道却大了一些。
傻师弟感受到高冷师兄必杀她的决心,感觉到死神已经翩然而至,隐忍的泪终究未能忍住,顺着脸庞滚落,砸在他修长却致命的手指上。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在傻师弟窒息的前一刻,高冷师兄却忽然松了手。
傻师弟却被掐的脑袋昏沉,即使高冷师兄松开了手臂,她还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昏迷的前一刻,她听到了一句话——“师弟,你不能爱上我,否则我必杀你!”
第二天醒来时,一切都跟寻常一样,温和高冷的师兄,光洁的脖颈,让她差点误以为一切都是她的一场噩梦。
可那梦境太真实,窒息的痛,寒澈澈的眼,冰冷的杀意,令她不敢忘记。
她一整天都在极力的回想那场噩梦,几乎能回想起梦中的每一细节。
而晚上高冷师兄忽然说什么要培养她的独立性,要与听分床而睡,不管她怎么要求,都不愿意改变。
那时,她已经确定噩梦并不是噩梦,高冷师兄的确要杀了他。
她不知道高冷师兄为何要杀她,也不知道为何最后高冷师兄又手下留情。
但是从那一刻开始,那句“师弟,你不能爱上我,否则我必杀你!”,就被傻师弟刻进了脑海里,从不敢有忘了的一刻。
哪怕日后很多次被高冷师兄感动,她也牢牢的记着,可以喜欢,可以敬佩,可以崇拜,但决不能爱上。
她想活,不想死,所以不爱,坚决的不爱!
“不爱,坚决的不爱……活,不想死!”
睡梦中傻师弟都不忘告诫自己,也落在刚刚从回忆中惊醒的太子殿下!
听着傻师弟梦中之语,高冷师兄忽然生出买块豆腐砸死自己的冲动<="l">!
佛说,因果因果,自己种下的因,所以结下了这份苦果。
虽然对傻师弟势在必得,但也不得不说,自己作死给自己添了诸多艰难。
以傻师弟那固执,一条道通到底的死脑筋,想要抱得美男归,怕是不容易啊!
但再不容易,他也不会放手的,曾经愚蠢的他以为一切还可以扭转,却在垂死挣扎之后,明白了那些挣扎,不过是徒劳无用的抵抗。
太子殿下伸手抚摸傻师弟光滑不可思议的脸庞,低语:“傻师弟,这一次师兄知道该怎么做了?”
什么断袖?
什么变态?
什么龙阳?
他统统的都不在意,坚决的将断袖、变态、龙阳坚持到底!
至于傻师弟说什么绝不爱上,太子殿下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将他勾到断袖,变态,龙阳这条道上,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傻师弟还想独善其身,简直是做梦!
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既然他已经深入其中不能自拔了,作为始作俑者自然也只能陪他沉沦。
高冷师兄忽然在傻师弟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唇缓缓地勾了起来,笑容说不出的生动璀璨,透着股风流无双的味道,低低的在熟睡的人儿耳边说道:“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你都得陪着我,知道么?”
熟睡中的傻师弟依旧睡得没心没肺,根本就不知道高冷师兄被她给小倌赎身,以为她爱上小倌刺激到了,从而决定将断袖进行到底了!
也亏得傻师弟此时睡得沉,否则被惊醒了,看到高冷师兄此时的眼神,保管受到不下当初他要掐死她的惊吓。
此时太子殿下的眼神十分的不正常,有些扭曲,有些疯狂,有些莫名,还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兴奋,看着傻师弟那娇嫩的模样,简直是想要生吞活剥的样子。
太子殿下是打算再好好品尝傻师弟的唇儿的味道,但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到了东宫。
太子殿下以前就十分不喜欢太监宫女近傻师弟的身,现在认清楚心意,就更不乐意别人近傻师弟的身了,挥退上来想要帮忙的宫女,直接抱着傻师弟进了卧室。
怀里的人很轻,很软,浑身儿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太子殿下只觉得这气息如同灵巧的蛇从他的鼻孔钻进他的血脉,随着血液流动在他的全身。
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
他抱着傻师弟进了卧室,将傻师弟放在他的床上,可即使在睡梦中,傻师弟也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高冷师兄摇头一笑,满心欢喜的就那样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含笑,高冷师兄忍不住刮了下傻师弟好看细致的鼻尖,“还说不爱我?连睡梦中都不肯与我分开!”
若是这都不算爱,那还有什么才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