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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失踪的两名队友肯定已经被萨菲罗尔和吉罗德“杀掉”了。
秋叶笑眯眯地凑过去,胡乱在他脸上抹着,糊了他一脸血,嘴上还嚷嚷着:“别乱动啊,你看越擦越多了。”
秋霆气急败坏吼道:“秋叶!你个贱……”话没吼完,看到萨菲罗尔走到了秋叶身后,立刻闭上了嘴。
秋叶忽然觉得狐假虎威的滋味还不错,用手指戳了戳他胸口:“快点,把信号球交出来!”
“你这个……你……”秋霆的视线在萨菲罗尔和秋叶之间转来转去,牙齿磨来磨去,硬是说不出半句话。
秋叶猜得到他想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勾搭上皇子之类的话,但碍于皇子就在跟前,这种话骂不出口,而且也吃不准秋叶跟皇子的关系究竟密切到什么程度。以皇子的身份,想成为他队伍中辅助者的人多得可以挤破脑袋,为什么会被秋叶混到这个位置?
“我什么我呀?你是不是还想表演一番坚贞不屈啊?”秋叶踹了他一脚,“信号球交出来!”
秋霆愤然剜了他一眼,摸出了信号球。
秋叶拍了拍他的脑袋,用鼻孔对着他:“做得不错,自己弃权哦。”
秋霆一脸悲愤,憋屈地按下参赛证上的退出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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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入夜时分,秋叶他们已经获得了三个不同颜色的信号球,第一天的对抗基本结束。
他们在林中找了个靠近水源的地方露营,树叶沙沙,流水潺潺,倒是有几分野趣。
虽然有兔肉,可惜萨菲罗尔和吉罗德对烹饪一窍不通,只能由秋叶这个只通半窍的人来操刀。秋叶在烤炉边上折腾了半天,忙得满头是汗,余光看到萨菲罗尔和吉罗德两人在闲聊,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于是他深深地意识到和太尊贵的人一起野营是多么遭罪的一件事。
好不容易把烤成金黄的兔肉撒上调料,送到两位嘴边。
萨菲罗尔的评价是:“还不错。”
吉罗德的评价是:“嘿嘿。”
不过好在两个人都体现了良好的教养,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抱怨。
填饱肚子,收拾的活毫不客气地丢给两位大爷,秋叶钻进帐篷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吉罗德借着月光瞟了眼熟睡的秋叶,对萨菲罗尔道:“你怎么想到组他的?”
“不好吗?”
“比我想象中好些,似乎没那么残,很努力,不过像他这样的不努力也不行吧,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在照顾老弱病残。”
萨菲罗尔笑道:“我可不认为他是老弱病残,你忘记我给你看的那段视频了吗?”
“凤起带他偷伐木场基地那段?”
“是的,你注意到那架失控的战机了吗?我把主脑拿去让人检测了,结论是战机有被精神污染过的痕迹。”
吉罗德刚想笑,见萨菲罗尔表情认真,不由傻眼:“这不可能!你是说真的?”
“全帝国能突破c级战机精神壁垒的不超过十个人。当时在场的只有两个人,凤起和秋叶,你认为是谁?”
“这太荒唐了……我……比较倾向于凤起……”
“如果这都是凤起一个人干的,你认为他带着秋叶一起偷伐木场的意义何在?发情的雄孔雀,迫不及待展示他漂亮的尾巴?你认为凤起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他们的确走得很近,智商这种东西得看对象的。”
萨菲罗尔宛然:“不论如何,我错过了一次,这回我不能再轻易放他走。”
凤起那边进展顺利,前几轮基本遇不上强队,三个战斗系面对弱队具有压倒性优势,几乎一见面就能把人打趴。
夜晚,他们找了个临湖的空地支起帐篷,凤林抓了几条鱼,凤起采了点野果,三人在湖边燃起烤炉,有滋有味地吃着烤鱼。
凤林外套敞开着,大大咧咧地嚼着鱼肉,嚷嚷着早知道应该带点饮料来什么的。
游子薰解开了两粒扣子,领口开着,露出一小片性感的肌肤,风流倜傥。
只有凤起还穿得端端正正的,好像要去赴一场重要的宴会。
游子薰仔细地在一条烤鱼上抹调料,他对待这条鱼的态度好像不是在野外,而是在点着蜡烛摆满鲜花的餐桌边,吃着豪华大餐:“今年的生存游戏比往年有趣,去年在沙漠环境进行,三天下来我人都晒干了。”
“真惨,还是这里好!要是每天都这么轻松,再来三十天我也乐意啊!”凤林嘴里塞满了吃的,兴高采烈地说。
“别大意,可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说不定就会遇到强队,今天明天先养精蓄锐。”
“明天我们吃肉吧!我白天看见一只野猪,都怪你们忙着追着人打,否则现在我们就有野猪肉吃了!”
游子薰看看凤林又看看凤起,笑得桃花眼一闪:“你们两个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有很多吗?”凤林揪了下头发。
自始自终,凤起都没有参与他们的闲聊,默默地把鱼烤熟,默默地吃。
游子薰吃完一条鱼,抹了抹嘴,轻声笑着:“哎呀,我有点后悔跟你们组队了。这么美的景色不适合打打杀杀,更适合谈情说爱,早知道我应该找两个可爱的辅助系,晚上也不至于对着你们两个干瞪眼了。”
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种宁静的美感,风从湖面上吹来,水汽中混合着花香,果然是一个花好月圆夜。
“你一个人带两个?”单纯的凤林睁大了眼。
游子薰叹道:“晾一个在旁边多不好,像我这么心软的人会过意不去的,只能我辛苦一下,带两个了。”
凤林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凤起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快吃,吃完把炉子关了。”
游子薰抖着肩膀笑个不停。
夜深,吃饱喝足的凤林已呼呼大睡,凤起巡视了一圈回到帐篷,看见游子薰坐在湖边清理烤炉,将多余的食物分别装好,方便次日白天吃。
凤起坐在他身边,开始检点携带的药品。药品基本都是秋叶炼制的,一部分瓶子还雕刻有他树叶型的品牌图案,凤起理着理着,手里捏着瓶子,思绪就飘走了。
游子薰瞥了他一眼:“这个牌子的药很贵,而且好像不生产了,没想到你能拿到这么多,我越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凤起随手一抛,水晶瓶在空中闪过一道亮晶晶的抛物线,落在游子薰手里:“你要是不跟我们组队,可就见识不到这牌子的药了。”
游子薰笑着坐到他身边:“你好像有点魂不守舍,有事吗?”
凤起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没事。”
游子薰见他不想说,也不勉强,帮忙整理东西。
“我之前向你提的建议,你考虑得如何了?”凤起沉声问,当他压低了嗓子说话时,每一个字仿佛都能落在人心上,让人不得不重视。
游子薰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为什么选我,而不是西奥多?不仅仅是因为我恰好跟你有过一些来往吧?”
凤起又拿了一瓶药揣在手里,拇指反反复复摩挲着瓶上的图案。
雏鹰军团计划开启没多久,凤起就找到游子薰长谈了一番。四位学生指挥官,只设三个军团,这不是无意的,这是当权者观察年轻一代错综复杂的关系脉络的一种手段。谁跟谁亲近,谁跟谁不合,这不仅仅个人喜好,背后牵涉到家族内外诸多因素。
凤起向游子薰提议,放弃军团长的竞争,双方结为盟友。
“大概是看你忙着和那么多人谈恋爱实在是辛苦。”
游子薰摇着手指:“我乐在其中,请不要剥夺我的爱好。”
游家枝繁叶茂,近几十年在帝国势力庞大,尤其是最近帝*队残败魔龙人后,不少位置顶上了游家的人,作为直系继承人的游子薰如果不韬光养晦,还锋芒毕露地争做雏鹰军团的军团长,恐怕很快会惹上麻烦。
凤起淡然一笑,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眼下局势对凤起来说,是个壮大实力的好机会,邀请游子薰入队,并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我总觉得,你的心不止于此。”游子薰眼中富有深意。
凤起勾了下嘴角:“谁没有点长远打算呢?”
游子薰又笑了起来,俊美无俦的脸上藏着不易察觉的严肃。
这是一场游戏,但不仅仅意味着游戏,这座岛上许多人的命运,在悄无声息地改变,旧的事物在腐朽,新的生命在萌芽,蝴蝶早已扇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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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游戏的前两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弱队不断被淘汰,活动区域不断缩小。
到了第三天的午后,萨菲罗尔从一名“死亡”的学生手里接过橙色信号球,他们拥有的信号球已达到了八个。
秋叶疲惫地靠在树干上,掌心里的炼金法纹慢慢消失,吉罗德转动着胳膊,抹去嘴角溢出的一点点血渍。
“还差最后一个。”萨菲罗尔冲他们晃了晃橙色信号球。
秋叶眼中流露着兴奋和期待,吉罗德咧嘴一笑。
萨菲罗尔将橙球收入背包:“你们猜,我们最后的对手是谁?”
秋叶的脸上有片刻的空白。
谢将坐在战机里喘着粗气,体力已达到了极限,他的左手边是一架虎系战机,右手边是一架酒红色的人形机,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衣服都湿透了,一滴汗珠从他的额头落到嘴角,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咸咸的味道,这个动作带着野性,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极不相衬。
轰的一声,一架红色人形机落在他面前不远处,咣当咣当地走来。
“很遗憾,你的队友太弱了。”从战机的语音系统里听来,凤起的声音古井无波。
三对一,很显然他已经没有队友了,谢将苦笑了一下。
“现在就剩你了,来战吧。”红色战机握紧了长矛。
谢将的血液瞬间热了起来,他笑道:“好,来战吧。”
当战败的谢将把橙色信号球交给凤起的时候,他忽然道:“你猜,你最后一个对手是谁?”
凤起淡淡道:“不知道,你有什么消息?”
“今天早上我遇到几个淘汰的人,他们说是被皇子殿下击败的。”
“那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对手就是他们了。”
谢将短促地笑了声:“说不定会有你意料不到的事呢。”
凤起平静的脸上有难以察觉的不安。
谢将伸出手:“祝你好运。”
“谢谢。”
秋叶三人在树荫下短暂休整,吉罗德受了点轻伤,经过治疗后没有的大碍,一人喝下一瓶体力药水,几人从前一次战斗中恢复过来。
一个小时后,最后一次对抗指令发出。
“第九轮,场内有1颗红色信号球,在当轮对抗结束时持有红色信号球的为本届生存游戏的获胜者,活动区域为白色。”
白色.区域即为战机对抗区域,也就是说参赛者必须驾驶战机进行战斗,战机损毁或离开战机都视为“战死”。
萨菲罗尔朝远处眺望:“好,最后一轮了,我们上战机。”
秋叶抬起右手,他的手腕上有一个白色狼头纹章,炼金能量聚集在手腕上,狼头纹章从皮肤上浮起,散成一缕白沙,飘向空中,耀地面上出现圆形的炼金法阵,阵的中间,也有一个凶猛的白色狼头,眼的白色光芒骤然一亮,一架白色战狼出现在眼前。
战机的隐匿和武器隐匿是同样类型的法术,许多炼金师会将自己心爱的战机转化成漂亮的纹身,刻在皮肤上。
萨菲罗尔和吉罗德也各自招出战机,秋叶从侧面跃上白狼,打开小队通讯,左右两个屏幕是队友,侧上方是队友的视野。
“信号显示红球在位置,是在一座山上。”萨菲罗尔说。
三维地图在面前打开,各个角度旋转了一遍,那是岛上最高的山峰,红色信号在山巅闪烁。
“都了解了吧。”萨菲罗尔扬声道,“出发。”
秋叶紧跟在他们身后,手心微微汗湿:凤起,是你吗?
凤起三人低空驶入最后的活动区域,停在了边缘地带。
“哟嚯!我要把他们揍扁!”凤林兴奋地叫。
游子薰忍不住笑:“你得意什么?要真的是皇子,肯定是一场恶战。”
“不管是谁,都要把他们揍扁!”凤林的战虎跑着跑着,就地打了个滚。
凤起的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谢将离开时说的话,他又调出参赛名单,直接找到萨菲罗尔的名字。萨菲罗尔,吉罗德,还有一人名叫白立夫。
白立夫是谁?没有听说过啊。
“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白立夫的人?”凤起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
“不认识。”凤林立刻回答。
游子薰想了一下:“几年级的?有什么特征?学校那么多人,单凭名字很难想起。”
“可能和皇子很熟。”
“那也不好说,皇子身份特殊,认识的人不少。”
“算了。”凤起压下心头焦虑,把注意力集中在比赛,“目标山脚,不着急上山,先看看情况。”
“好哎!走咯!”凤林欢呼,冲在前面。
凤起落在最后,心头笼上一层阴翳:白立夫?到底是谁?
山峰基本位于全岛的中心位置,海拔并不高,尤其是对战机来说。山腰向下植被茂盛,参天大树华盖如亭,但到了上半部分,树木渐渐稀疏,山路崎岖,怪石嶙峋。
白狼虽然庞大,但性能很好,操作得当的话,几乎能做到落地无声。
吉罗德担任斥候的角色,游走在最前方。
“发现一架战虎。”吉罗德汇报情况。
秋叶从吉罗德的视野里看见一只灰色战虎,半个身子藏在树后,身体稍稍下压,那是兽形机随时可以发起攻击的状态。再远处,是两架红色战机。
那是凤起的战机,果然是他们!真的要跟凤起为敌了吗?
秋叶艰难地吞了下口水,攥紧了拳头,表情僵硬,幸亏其他两人都在关注对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情绪。
萨菲罗尔说:“上前一步,看能不能把他引过来。”
凤林稍稍探出身子:“吉罗德的战机!你们看到了吗?果然是皇子他们!好棒!”
“好什么棒?受不了你。”游子薰按着太阳穴苦笑。
凤起冷着脸:“我只看到了皇子的金色战机,还有一个看不到,能再往前一步吗?”
“不行,会进入吉罗德的攻击范围。”凤林说。
“你退后,游子薰你去开几炮。”
“好。”
吉罗德刚一步迈出去,哒哒哒,对面一通乱射,逼得他向后一跃。
秋叶刚想上前帮忙,萨菲罗尔长剑一挥,拦在他面前:“别乱动,小花招不用理。”秋叶立即退回原来的位置。
一阵炮火过后,又平静了下来,两边继续对峙,安静地只有风的声音。
“呵,吓我一跳。”吉罗德巧妙地进入游子薰的射击死角,“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时间还长,耐心一点。”萨菲罗尔说。
秋叶望着林中的那抹红色,只觉那片红色像血一样渐渐蔓延,满眼都是红色。
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交战的那刻来临。
凤林在树后蹦跶:“我可以想办法绕到他们身后去偷袭。”
“不行!”凤起断然拒绝,“他们很强,你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抓住,我们来不及救。时间还长,耐心一点。”
还有一个人是谁?为什么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就在他们按兵不动,隔岸相望时,主办方发出了新的指令。
“参赛小队注意,对抗条件更改,参赛小队注意,对抗条件更改。先取得信号球的小队为本届生存游戏的获胜者,重复一遍,先取得信号球的小队为本届生存游戏的获胜者。完毕。”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不到一秒,两队同时变更战术。
萨菲罗尔:“吉罗德拦住他们!秋叶跟着我!”金色骑士像燃烧的太阳,冲向山巅。
凤起:“凤林抢信号球!游子薰殿后!”
话音刚落,灰色战虎呼的一下,像只追捕猎物的猛虎,咆哮狂奔。
游子薰和吉罗德瞬间战在一起,游子薰抽空举起手炮,朝半空中的萨菲罗尔开了一炮。
萨菲罗尔轻松地避开,但就是这么一下的停顿,凤起扑了过来,长矛高高举起。
凤起手中炼金法纹一亮,金色骑士像被麻痹了似的无法动弹,凤林趁机超越萨菲罗尔,跑向山头。眼看长矛就要刺中头部,斜刺里,一只白色战狼冲了出来,腾飞在空中。
神经一跳,凤起蓦然抬头,瞪着白色战狼,动作有短暂的凝滞,电光火石之间,白色战狼一个俯冲,狠狠地将凤起撞开,萨菲罗尔重新获得自由。
白狼落地,前肢两个速度法纹一闪,飞向萨菲罗尔。
“干得好!”萨菲罗尔猛然提速,追上凤林。
凤起面色一白,一掌拍在一个按钮上。
秋叶的心乱跳一气,突然出现了一个通讯请求,他的脑子没有回过神来,习惯性的接受了请求。
频道接通,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赫然出现在屏幕上,面具华丽非凡,左眉角是龙尾,右眼下是泪滴状的宝石。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呼吸刹那间停滞,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那一瞬间,凤起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
“秋叶!”撕心裂肺的吼声穿透耳膜,秋叶愣在当场。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凤起吗?秋叶呆呆地看着屏幕。画面中的人面无人色,苍白如雪,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恐惧,痛苦溢于言表。刹那间,秋叶心中一阵绞痛。
不对,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秋叶伸出手,但摸到的只是冰冷屏幕。
噩梦潮水一般涌来,凤起艰难地喘息着,眼睛刺痛,明明还好好地坐在机舱里,可浑身上下撕裂般剧痛。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凤起脑中一片空白,突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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