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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陈婶过来了,穿过人群在陈辰耳边耳语两句,陈辰惊喜道:“赶紧请姑奶奶过来。”
陈辰对陈刘氏的咒骂充耳不闻,和谢翰文一块儿到人群后边搀扶了一个老太太回来。
妇人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看上去比陈丰收还要老上几岁,陈刘氏张口就继续骂:“你个贱蹄子又出什么幺蛾……”
看见妇人,陈刘氏顿在原地,没说出声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惊恐又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活像只被卡着喉咙的鸡。
“奶可还认得这是谁?”陈辰嗤笑的看着陈刘氏。
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她还没将当年的事情抖搂出来呢就吓成这样。
正当人们困惑的时候,陈丰收疑惑又惊喜的上前打量着面前的妇人,半晌,才老泪纵横,拗哭出声:“小妹!”
妇人也满是眼泪,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和陈丰收抱头痛哭:“哥!”
妇人没哭太久,还没忘记她这次来的任务,稍微平静之后,就指着陈刘氏道:“毒妇!”
她气的胸口不住起伏,陈丰收连忙询问,妇人却说不出话来,陈辰上前一步,拉着妇人的手给她顺气。
妇人拍拍陈辰白嫩的手,再看着自己的手,瘦骨嶙峋,骨架肿大,粗糙又难看,早已不复当年模样,一时忍不住眼泪,又哭起来。
边哭还边嘱咐:“好孩子,你就替姑奶奶说了吧。”
陈辰点头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不住的逼近陈刘氏,陈刘氏竟然觉得自己这个小小的孙女气势逼人,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吓得连连后退。
“姑奶奶这么多年没回家,奶可知道是何缘故?”
陈刘氏一声都发不出来,吓得瘫倒在地上,满心只有两个字:完了!
“嗤!”陈辰不屑的笑了一声:“奶不愿意说,那孙女就代劳了吧,当年奶千挑万选才找了一个看起来家境殷实,婆母和善的好人家给姑奶奶,可算是一劳永逸了吧?”
陈丰收觉察到不对劲,想拉着陈辰问个究竟,被谢翰文拦下,只能隔空吼:“快说!”
“爷着急什么,枕边人这么多年就没和爷说过吗?是奶专门打听到姑奶奶的婆母强势,把着儿子,才没成亲事,巴巴的跑上去和人说亲,我还以为是和爷商量好的呢。”
妇人这会儿也擦了眼泪,泪眼朦胧道:“哥,这么多年你真的不知道吗?”
这妇人是陈丰收唯一的小妹陈满收,向来和陈丰收交好,出嫁之后就很少回家,算算竟然是有二十多年没见了,陈文涛和陈秀媛她根本就没见过。
这次能回来,也是陈辰精心部署的,陈刘氏太过胡搅蛮缠,陈丰收也只会装糊涂,敲打几次之后他们丝毫没有收敛,陈辰便另想了办法。
她在村中打听了许久,才从几个老人那边知道陈丰收有个妹妹,当年和陈刘氏闹得很不愉快,又听闻陈丰收是疼妹子的。
她敏锐的觉出来这里面不对劲,便派人去查了这个姑奶奶,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是心惊,原以为陈刘氏不过是个泼妇,哪知道还有些许心计呢。
姑奶奶的婚事就是陈刘氏一手促成的,男方是个妈宝男,姑奶奶的婆母极其苛刻,和陈刘氏不相上下,一进门就让姑奶奶干活,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
姑奶奶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林宁,日复一日的,早就恨透了陈刘氏。
陈辰找到她,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若不是和她婆母周旋废了一些功夫,姑奶奶早就到了,哪轮得到陈刘氏在这边作威作福。
“爷哪里能知道这个去,奶瞒的死紧呢,对了爷,姑奶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何不回家求助你可晓得?”
陈丰收已经不想再听了,无外乎就是老妻说了些难听的话,原以为老妻对他实心实意,没想到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对付他的妹妹。
陈辰可不管他愿不愿意,朗声道:“奶和姑奶奶的婆婆说好了呢,随意磋磨,不让她回娘家,只要能做到这点,娘家绝对不会管。”
陈丰收已经忍不了了,找了个扫把,气冲冲的冲上去,对陈刘氏一顿乱揍,陈刘氏这才回神,哎呦哎呦的叫着,还喊着:“都是小贱人陷害我的。”
可是,谁也不信她的话了。
陈辰还嫌不够,她蛰伏了这么久,每次都对陈刘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可不只是想让她挨顿打的。
打的差不多了,陈辰给谢翰文使了个眼色,谢翰文夺下了陈丰收的武器,劝道:“爷别气坏了,还有更气的在后头呢。”
姑奶奶点点头,也顾不上抹眼泪了,冲着陈丰收嘶吼道:“哥,当年你和兰花姐的亲事也是她搅和的。”
这事情事关长辈的婚事,陈辰一个姑娘家说着不方便,谢翰文便代劳了。
他气定神闲,面上表情丝毫不变,却用痛心又吃惊的声音说:“当时爷已经和人说好了,是奶跑过来告诉那人说爷已经与奶有了夫妻之实,才成了现在这桩姻缘。”
这一波三折的故事,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漏下一句。
陈辰拉了拉姑奶奶的袖子,姑奶奶会意道:“哥,你就做主把二虎分出去吧,我不想看着好孩子们过我过的日子。”
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诶诶,现在就分,你别哭,哥给你做主。”
这才是陈辰真正的目的,林宁只能和陈二虎说说,陈二虎太过懦弱,陈辰只能另辟蹊径,将娘亲和妹妹解救出来。
和离是行不通的,不说自家爹不同意,就连自己的姥姥,林宁的亲娘都会为着小一辈的婚配劝林宁忍一忍。
所以,也就只能分家!
刚好陈家的族老在场也不少,谢翰文写了分家文书出来,陈丰收也没心思看,族老们讨论了一下,陈二虎一家什么都不要,还写明了会给家里孝敬银子。
“这,不合适吧,二虎用不着净身出户,分家再商量就是了。”
陈辰笑了笑,却似是硬挤出来一样:“我娘等不了那么久了,六太爷也看见了,我娘需要补补,咱们也赚了一些小钱,就不给爷奶添麻烦了。”
姿态放得够低了,他们都暗暗夸赞陈辰和谢翰文仁义,陈丰收更是没意见,签字画押之后,陈辰长舒了一口气,这桩事终于解决了。
家是分了,可陈刘氏也不能放过,她“深明大义”道:“爷和奶好好说说,说不定时误会呢,我们就先带着爹娘回家了。”
陈丰收本正悲伤着,听她这一提醒,摆摆手,双目欲裂道:“陈刘氏个狠毒的妇人,我要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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