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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可看着姐俩捧着赏赐高兴地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沉着脸半晌不语。
严妈进来后,看凌意可还未动身去请安,赶紧提醒道:“少奶奶,时辰不早了,该去请安了!”
凌意可这才反应过来,暗暗后悔失态,谢过严妈正准备去请安,略一思索又另有主意,站起身正待走,忽然“哎哟”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揉腿。
这才都反应过来她刚才摔跤了,凌琴音一面上前给她揉腿一面懊悔地说:“我真是粗心大意,忘了少奶奶刚才摔倒了,这会腿还疼不?要不找大夫看看?”
凌意可摇摇头:“无大碍,还是不要找大夫了,别弄得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又要责罚云姑娘,若被爹娘知道,还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事情闹大就不好了,我悄悄地将养几天就行了。”
严妈吓了一跳,连忙问是怎么回事,凌意可笑而不答,仙儿上前一五一十地说了。严妈闻言一惊,婢妾之间争风吃醋本也没有什么,只要不闹大了,老夫人和夫人不过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因为妒忌把公子关在门外,又弄得主母摔跤,这事可就不小了。
连忙上前担心地问:“少奶奶若不去请安,老夫人和夫人问起可怎么好?恐怕瞒不住吧?若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云姑娘免不了要受罚了!”
凌意可迟了一下:“我倒忘了这茬,若我强忍着疼痛去了,她们看我走路着,必然会知道,若我不去,她们肯定也要问原因。这可怎么好?”
严妈思索一会,上前说:“要不少奶奶派个人替你请安吧,就说你身子不舒服,这样可好?”
凌意可赞许地点点头:“这个主意好,就说是我身子不舒服,派人替我去就行了,只是派谁去好呢?”
眼光转过仙儿身上。仙儿心时一惊。忙低下头。
正迟着。凌意可淡淡地笑了:“本来派琴音去合适。但是琴音和老夫人、夫人不熟悉。不摸她们地脾性。怕不会说话惹老太太生气。都是自家姐妹。就别分什么亲疏了。还是仙儿去吧!”
仙儿心里暗暗叫苦。却只得恭恭敬敬地应了。凌意可又笑着说:“你去之后小心回话。秉明公子把红颜两姐妹收房地事。就说今晚这院里要办酒席呢。让她们高兴高兴!”
严妈心里暗暗着急。如果仙儿不知轻重说了早上地事怎么办?奉直一整天都不回来。若要罚若水该怎么好?急得想告诫她。可是凌意可不话。她终究是一个奴才。凌意可又不比奉直是自己带大地。也不敢造次。
凌意可冷眼看着她着急地样子。心里暗暗冷笑。明明主子是我。你却处处偏袒一个通房。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仙儿应了正待告辞。凌意可看看严妈被折腾地差不多了。这才开了口:“记住千万不能让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今早生地事情。如果她们知道云姑娘把公子关在门外面。不知又该怎么罚她。可怜身子又弱。”
严妈以为她果真好心,连连点头,心里暗暗替奉直庆幸。仙儿很快明白了凌意可的意思,公子和少奶奶,她只能择其一而投了。心思百转间连忙恭身回答:“仙儿明白,定当按照少***意思说!”
凌意可定定地看着她,思索着她地意思,片刻说:“你明白就好,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可透露云姑娘的事,事情若办好了,我会重重赏你地!”
仙儿点点头走了,严妈还是不放心,正待跟着去,凌意可拉住她:“奶娘,你先别急着走。云妹妹还正呕气不肯开门,到现在也没吃早饭,可怜她身子刚好,公子又走了,还是你老去劝劝她吧!”
严妈叹了一口气:“云姑娘不懂事,少奶奶别往心里去,多亏少奶奶贤良,要搁别人,巴不得抓住一点错去告老夫人和夫人,也只有少奶奶肯处处为公子着想,能娶到你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份。云姑娘那里我去看看,定让她过来给少奶奶赔罪!”
凌意可连忙摇头:“奶娘言重了!自家姐妹说什么赔罪地话?她不过对公子心重些,也不是什么大错,只要我们瞒住了,别让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就好。你老还是快去劝劝她吧!”
严妈感激地谢过径自去了,边走边摇头,一面怪奉直荒唐,一面怪若水不懂事,又感念凌意可的贤良大度。
仙儿一路思索着该怎么说,愁肠百转。虽然凌意可一再当着严妈的面交待不能让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但她能听不出这是反话吗?只不过想把责任推给自己算了,到时有严妈做证,就是老夫人和夫人再怎么罚云若水,都不会怪
上。
如果说了,就会招至公子的厌恶,如果不说,得罪了少奶奶,还能有好果子吃,弄不好以后没法容身,就是老太太还能庇护一辈子?
严妈来到若水的偏院,果真这个时辰了还院门紧闭,心里不免责怪。
负气不给公子开门不说,还连累少奶奶摔伤了,这会了门还关着,满院来来往往的奴才看见该怎么想?
怕引起人注意,也不敢用力,轻轻敲了几下门,还好,门里传来了虹儿的声音:“谁呀?”
严妈忙小声说:“是我,虹儿快开门!”
虹儿开了门,拉严妈进去,又要反手关上门,严妈拦住她:“你傻了?这会门关得这么严,奴才们来来往往的,公子已经点卯去了,少奶奶也起来了,你们关着门成什么体统?”
虹儿委屈地说:“妈妈不知,小姐早上很早就起来梳洗了去服侍少奶奶,后来不知为什么哭着跑回来,到现在关着屋门不肯见人,又严令不许我给公子开门,我见是你,才敢开门。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了!”
严妈叹口气:“你家小姐是太痴心了!别急,我来劝劝!”
“小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少奶奶给她气受了?”
“也不是,是她自个想不开,对公子地心太重了,现在这院里的女人越来越多了,她心里难受!”
两人来到屋门前,正思索着该怎么劝,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若水定定地站在门口,却并不看她们,眼睛盯着别处:“不用劝了,我想通了。原是我不好,不过一个通房而已,自个不知自个的身份,少奶奶都那么贤良,我一个通房吃得那门子醋?我这就去给少奶奶赔罪!”
虹儿心痛地看着红肿无神的眼睛,凌乱的头衣服,扶住她:“小姐!不要这样难受!我们在林间居不是已经说好了?以后不要太把公子放在心上,关键是要养好身子,再生了个小主子傍身,等升了姨娘也好去信让老爷和太太放心,你都忘了吗?”
严妈怜惜地理着她凌乱的头:“孩子,我知道你对奉直地心太重,亲眼见到他和别人亲热心里肯定难受。可你不想开又能怎样?若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你因为吃醋把公子拒之门外,你又要被责罚了,幸亏少奶奶贤良,吩咐瞒了她们,她还为这事都摔伤了。你想开了就好,快收拾收拾跟我去给少奶奶赔个罪,等晚上再给公子赔罪,千万不可自找不痛快!”
若水摇摇头:“我这幅样子怎么见人,还是吃了饭梳洗后再去吧!”
虹儿这才想起两个还没吃早饭:“妈妈,小姐还没吃早饭呢!”
“你快去传,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赌气不肯吃饭更不好了,再说身子也当紧!”
虹儿很快传来了饭,两人匆匆用过。若水顺从地任由她们更衣梳妆,虹儿取出一件桃红色的银线绣花薄绡夏装,若水摇摇头:“我穿得这么鲜艳,少奶奶能待见吗?”
严妈妈无奈地点点头:“姑娘懂事就好,婢妾就是不能超过主母去,就是她面上不说,心里也是不喜的。”
若水自选了月白色的素纱长裙,浅茜红色绣着几朵白花的丝纺窄襦穿上,头是最简单地反挽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又用冷水覆了一会眼皮,嫌热未用脂粉,只淡淡涂了一层口脂,饰只有一根式样简单的金簪,本来天气热她想戴那只通透欲滴地翡翠簪子和玳瑁梳子,可是都太精美了,怕引起凌意可不快。
就是这再简单不过的装束,却看起来雅致清爽,不比艳装逊色,严妈摇摇头,怎么打扮都楚楚动人,幸亏少奶奶贤良大度,搁别人那能容得下如此出色地通房丫头。
若水顾镜自怜,确实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甚至还没有普通的丫头打扮得出色,大概不会惹人不快吧,这才转身朝严妈和虹儿一笑:“走吧,既是赔罪,就要诚心,拖得时间久了少奶奶还以为我托大。”
虹儿知她面上逾欢喜,心里逾难受,不忍地说:“小姐若是难受,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别委屈自个了!”
若水摇摇头,正色道:“失去了孩子以后我已经哭够了,不会再轻易哭了!那么大地痛苦都挺过来了,这点算什么?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我是真的想开了!以后就是公子宠再多的女人,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说完就径自往外走,严妈见她越来越懂事,心里欢喜,连忙跟着一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