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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管成御瘫在座椅的上半身，猛地支棱了起来。
难道……还有转机？
阳大师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动作！
是熟悉的配方！
是熟悉的味道！
曾经在塘安的那工地上，开棺前也是如此这般！
梁少爷脸上的笑容僵住，虽然对方没有理睬自己。
可是此刻，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掌推到了悬崖边上……
身前身后完全是两个世界那种！
一众富豪也傻眼了。
可是前脚才认同了古鸿鹄的证据，现在拿什么翻盘？
落款是真的！
年份是真的！
如果再说这四连屏是假货，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王阳先生。”
上官雀慨叹着说道：“还真听我话啊，说嘴硬就一直硬。在铁证如山面前，我倒是好奇想如何狡辩？”
古鸿鹄皱眉问道：“这位小友，我古鸿鹄一生鉴定的古物，不计其数，但一向尊重事实，若你有站得住脚的说法，不妨让老朽开开眼界？”
王阳宛如散步般，来到《花中四君子》之一的梅前，他冲着两位旗袍美女说道：“拿稳。”
她们莫名其妙。
紧接着，王阳便伸出手。
指尖抵在画的装裱边缘。
“等一下。”
梁少爷冲过来问道：“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两亿拍的，若是破坏了其中之一，那整体价值也将大幅度下滑！”
“本就是不值什么钱的假货，还有下滑空间？”
王阳不屑的笑了笑。
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沓。
撕拉！
裱在上边的隔层，暴力脱落！
甚至，画的边缘都开裂了……
众位富豪都被他的举动，给惊呆了在了地上！
“小友这是何意？”
古鸿鹄不悦的看着对方，“恼羞成怒欲要毁掉这四连屏么？”
王阳摇头笑道：“古大师，过来看看这落款。”
“哦？”
古鸿鹄上前，拿起放大镜。
他神色骤然一变！
落款……
那一块竟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没有了之前鉴赏时的丝滑！
身为权威鉴宝大师，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移花接木！
落款拼装！
而正是因为对方的暴力揭裱，让本就脆弱的完整性不复存在。
此前，重重把关，都是小心翼翼的。
移花接木的手段又无比高明
纵使是古鸿鹄，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颤抖着抬起手，在落款那块搓了搓……
那一小块便脱落下来。
古鸿鹄脸上的褶子都凝固了！
梅图上的缺口，落入众人的眼中，是那样的眨眼。
“王阳！”
梁少爷不懂这些门道，他怒视着对方，“全是你暴力拆裱，把它毁掉了！！！”
“闭嘴。”
梁启发一巴掌抽在儿子嘴上，尽管自己也不懂，但通过权威专家的反应，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他厉声说道：“少说两句。”
“爸！你能不能硬气点？”梁少爷怒吼道：“他拿不出证据，就想毁掉四连屏，这是心虚的表现，得罪了太子，还用怕他吗？”
同一时间。
上官雀眼皮震了震。
他连忙来到竹图前，抬起手强行撕开。
很快。
又是一块落款，脱落！
古鸿鹄怔在地上，不死心的道：“再看看兰图和菊图。”
他的助手，和上官雀分别拆裱。
转眼间。
《花中四君子》的连屏，无一例外，都出现了一块空缺！
“这……怎么可能……”
古鸿鹄瘫坐在地。
而上官雀，忽然想起了起初王阳说是假货时，提了一句移花接木。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从一开始，你就看出来这落款有问题？”
王阳微微点头。
上官雀和古鸿鹄看向前者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堪称完美级的移花接木……
隔着装裱。
重重鉴定都未能发现蹊跷。
对方却随便一眼便看穿了？
火眼金睛么这是！
此刻。
王阳的声音，字字犹如真理般在众人耳边荡起，“落款是真的，而画却是假的。不过，这画，也不能说是与石涛没有关系。”
“小友。”
古鸿鹄起身，像是个学生般谦虚的站在对方面前，“请点拨。”
这一幕。
加上王阳此时神态气质。
落入众人眼中，纷纷形成了一种错觉。
那道年轻身影宛如鉴宝界的神！
“石涛一生颠沛流离。”
王阳唇齿微动，缓缓而道：“有两个弟子，其中一个比较出名，另一个却鲜为人知，于萱。”
古鸿鹄大为意外，“是老朽以貌取人了，小友竟然知道那么多，我也是曾在一部冷门古籍中看到提及那于萱过，只有寥寥几句，说是女儿身、男儿心。”
“说白了，就是现在流行的女汉子。”
王阳点头，继续说道：“这《花中四君子》，运笔虽柔却意境刚劲，应该正是出自于萱之手。”
古鸿鹄若有所思。
只听对方又道：“而石涛在画花上，潇洒隽朗，天真烂漫，清气袭人，若是他的花中四君子，会是儒雅。如果放在他晚年，纵使画风变化，更不会是这种朝气，而是暮气。”
古鸿鹄恍然大悟，冲着王阳行了一礼，“听小先生一席话，老朽觉得自己配不上那大师头衔了。”
“大可不必。”
王阳见对方拿得起放的下，有了些许好感，便摇头道：“鉴宝么，谁也保证不了会有走眼的时候。”
颜麻子：好家伙！我的口头禅也融入了福报传承是吧？
“受教了。”
古鸿鹄深吸了口气，便环视着众多富豪说道：“这《花中四君子》连屏，确实为假货，恕老朽眼拙，让大家看了笑话。”
“啊？真是假的？”
“那位王阳先生，也太神了吧！”
“人狠话不多，直接拆裱，三言两语令古大师都被折服了！”
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
上官雀叹了口气，发自内心的说道：“王阳先生，多谢。”
“谢我？”
王阳莫名其妙，不应该是恨的咬牙切齿么？
“咳，是有点火。”
上官雀尬笑着道：“但更多的是感激，若非你当场辨伪，等它流到外边再被发现，那时的风言风语，对我臻古拍卖行乃至古大师口碑的影响，就大到无法收场了。”
王阳心中讶异。
这胖子不愧是大家子弟啊！
该头脑清醒的时候不会犯浑，面面俱到。
管成御拿手捂着脸，怕笑的太开心被其它富豪嫉妒。
这次站队，简直是一生之中最对的选择啊！
就是过程太惊险太刺激，心脏都险些骤停……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梁启发看了看旁边的儿子，恨不能断绝父子关系。
本来都相安无事了，却又拉着老子往火坑里跳！
而梁少爷，更是如丧考妣的呆立在地。
在他的大脑中，不受控制的不断回荡着一个旋律。
完了！
芭比q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