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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给你个棒棒糖。”
旁边走来一个中年女人，眉目含笑，把手里的棒棒糖给果果，抬眼看着林卫东：“帅哥，陪媳妇儿买衣服呢。”
“是啊。”林卫东直入主题：“你们老板在吗？”
“老板？不在。”女人斩钉截铁地摇头。
“那把你们老板叫来，我有事儿跟他商量。”
“她呀？不在店里呢，估计下午才过来看一看，怎么，有啥事儿可以跟我说。”
“你估计做不了住。”林卫东挥了挥手。
“也是，价格方面我确实做不了主。”女人笑道，“我们店里都是明码标价，而且现在又是国庆节，店里的秋装和冬装货还不一定够呢。”
“我不是讲价，我就想商量个事儿。”林卫东看了女人一会儿。
发觉有些不对。
环顾四周，店里还有两个女营业员，都是穿的黑色工作装。
偏偏是这个女人，衣着考究，脖子上戴着一条闪闪亮亮的铂金钻石项链。
那从容的气质和保养得发亮的皮肤，无论哪一点都有问题。
林卫东咧嘴一笑：“你就是老板吧？”
“啊？”女人一惊，“你为什么这么说？”
林卫东也懒得废话，他必须趁着秦初雪换衣服的空闲时间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不管你是不是老板，我的意思是待会儿她试了衣服出来，你就说全场服装和鞋子都是1折。”
“啊？”女老板再次震惊，“这哪行啊！”
“你先听我说完。”
“……”
林卫东缕了一下思路，说道：“你要是答应，我现在可以给你刷一万块，待会儿我媳妇儿出来之后，你就说全场1折，最后她付钱，按一折算。”
“一万块？一折？”女人彻底搞不懂了。
“你的意思是平白无故给我一万块，你媳妇儿买衣服就一折卖给她？”
“这也不行啊，我这店里便宜的几百块，贵的可是要四五千呢，你们买几件就超过一万块了。”
顿了顿，女人忽然间想到什么，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一万块是押金，待会儿多退少补？”
林卫东打了个响指，笑道：“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女老板嘴角逐渐泛起笑意：“没问题，帅哥，我还是第一看到人用这种方式宠媳妇儿的，你媳妇儿平时应该是个很节省的人吧？”
林卫东叹了口气，点点头。
“哎，理解理解，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节省的媳妇儿才持家，才能过日子，你今天这行为，非常浪漫。”
当然浪漫啊。
一万块作为押金，多退少补，对于她这个店来说，怎么说也得是大生意了。
有钱不赚还做什么生意呢。
林卫东问道：“那你是同意了？”
女人猛点头：“当然！我可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呢！”
“行，现在刷卡，把凭证给我。”
“没问题！”
林卫东到了前台，拿出银行卡在poSE机上一扫，没一会儿，女人看见手机里的提示消息之后，瞬间喜笑颜开：“帅哥，待会儿我一定好好提你媳妇儿介绍，做她的专属服务，包你们满意。”
“吧嗒。”
正在这时，试衣间的门打开了。
一个俏生生的美女走了出来。
“哇，妈妈好漂亮哟！”林果欢喜地叫了一声，立马冲过去抱住秦初雪的大腿，笑脸狠狠蹭了两下。
秦初雪莞尔一笑：“果果，妈妈真的很漂亮么？”
“真哒，就像书里面的大明星，不对，就像电视里面唱‘你是电你是光’的姐姐！”
“嘻嘻~”
林卫东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会儿，眼神都看直了。
心脏也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动。
此时的秦初雪，皮肤白皙，长发披肩，配上秋装之后，气质瞬间提升成大家闺秀，抿嘴笑着的时候，还真像后世斗音里面经过美颜的小仙女。
不过秦初雪可是现实中的人呢，比经过美颜的那些女生都还要好看。
秦初雪抬眼看向前边，看到林卫东呆滞的眼神后，俏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红晕。
轻轻一笑，倾国倾城。
“好，好看么？”秦初雪轻轻问了一句，声若蚊蝇，感觉不是很自信。
林卫东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以前的秦初雪虽然漂亮，但那是符合实际的漂亮。
但今天一见，却根本不像世界里的真人。
秦初雪笑脸一滞，微微皱眉：“不好看？”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莫名的，林卫东嘴里冒出了一句古诗。
秦初雪：“……”
林卫东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声音干涩地说道：“小雪，现在的你，即便是电视里面的明星，也比不了，你这不是美，你这是仙啊。”
秦初雪一听，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卫东，真不知道你嘴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尽是一些甜言蜜语，不过……”
秦初雪眨了眨眼：“我爱听。”
林卫东咧嘴一笑，大手一挥：“这件衣服，咱买了！”
“说什么呢！”
秦初雪剜了一眼，重新走回试衣间：“太贵了，我不要。”
“美女，等一下！”
一直站在旁边没机会插话的女老板急忙插话，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她可不想刚过今天的大客户呢。
一万块钱，多退少补。
那可不是单单一万块钱的事儿呢。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万块，少补，这两个关键词。
她急忙跑上前拉住秦初雪：“美女，我店里的衣服真的不贵！”
“998呢……”
“今天全场一折！所有衣服都是一折！”老板斩钉截铁地说道。
秦初雪愣了愣，一张莫大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呀？”
“当然，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女老板把秦初雪拉过来，沿着旁边的货架一边走一边介绍：“美女，你身上的衣服原价998，折扣下来才99块钱，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折扣啊，今天你运气好，是我店里的幸运顾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秦初雪觉得还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林卫东碰到个失恋的男老板要把店里的衣服全部处理掉。
折扣吓人。
这一转眼，这边店里也打这么低的折扣。
这年头，难道生意这么难做了嘛。
今天可是国庆节啊，不可能啊，不和逻辑啊。
秦初雪轻声问道：“姐姐……请问一下，一折，你不是亏得血本无归么？难道你也不想做了？”
“我，我……”
女老板脑子里飞速旋转，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哈哈一笑：“我这是开店一周年感恩回馈，也就一天时间，怎么可能血亏呢，美女，你要是觉得好，以后经常来我这里消费就行了，回去也帮我介绍一些顾客，这么一来，我不就挣更多钱了嘛。”
秦初雪点了点头：“我知道姐姐的意思，但一折的话，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刚才我们在那边碰到个男老板，因为失恋了不想做了，所以要把店里的货尽快卖掉所以打一折，你这个……”
女老板一听，急中生智，脸色瞬间哀怨下来：“妹妹啊，其实你有所不知，刚才你们碰见的那个男老板，是我的前男友的呢……”
这话一出。
满场寂静。
秦初雪懵逼了。
林卫东也懵逼了。
秦初雪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照不出来。
林卫东是因为这老板实在是太给力了，脑子反应居然这么快，能把那边的帅哥也扯进来。
不过那个帅哥怎么看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岁。
而这个女老板，怎么说也得三十往上了。
林卫东想得到的，秦初雪在反应过来之后，当然也能想明白。
不过当她正要说话的时候。
林卫东急忙插话：“原来还真是你啊！”
这话一出，秦初雪继续懵逼，而旁边的女老板也有些懵逼。
林卫东朝女老板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说道：“刚才我去跟男老板聊天的时候，他说他女朋友其实没有走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当时我还没明白，现在听见你说的这话，终于明白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
女老板打出了口气，赶紧点头：“我们分手其实并不是因为感情的问题，他的父母希望帮他找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而且气质要好，温柔体贴，但我不是啊，我年龄也大了，又是做生意的，一身社会气，所以……”
说着，女老板居然挤出了两滴泪，吸了吸鼻子添油加醋地说道：“我们现在的距离虽然很近，但是实际的距离确实相隔着天涯海角呢，他家里又有钱，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改变什么的……”
秦初雪一听，嘴角一撇，声音低落：“姐姐，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我们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我的情况比你好点，在我的努力下，终于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幸亏中间没有什么阻碍，我父母也十分理解，要不然……”
越说声音越小，两个女人居然抱在了一起哭哭啼啼。
这次换林卫东懵逼了。
事情的发展有些意料不及啊。
这……
过了小一分钟，两人才缓缓分开。
女老板从兜里摸出一包心相印，抽搐纸巾先提秦初雪擦了擦脸，再抽搐纸巾给自己擦了擦，顺带着疏通了一下鼻子。
那声音，十分酸爽，让林卫东觉得，这样的老板，不挣钱天理难容。
女老板轻轻叹了口气，又露出个温柔怅然的笑容：“妹妹，伤心的话咱就不说了，今天能遇到你，真是有缘，这是上天安排的宿命，所以，给你打一折，也是上天安排的宿命呢，来，姐姐带你继续选衣服，你买得越多，姐姐就越高兴！”
秦初雪咬了咬嘴唇，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女老板偷偷回头笑，林卫东悄悄竖起大拇指，最终喃喃道：“牛皮。”
这操作之风骚，不得不服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经过精雕细选之后，秦初雪在连续试了多套衣服之后，最终选定了两套。
一套998块的秋装。
另外一套是2388的长款羽绒服。
两件加起来的原价接近四千元，打一折就是四百块的样子。
其实秦初雪在选第二件的时候，那是下了相当大的决心的。
要不是因为刚才听到老板那么悲惨无奈的故事，要不是她跟自己有着宿命般的缘分，自己最终肯定在选择一套低于一千块的秋装的。
秦初雪朝女老板笑笑说道：“姐姐，我就选这两套吧，现在过去结账。”
一听这话，女老板如遭雷击，脸色大变。
这两套加起来还不到四千块钱，如果妹妹不买衣服了，那自己就要退六千块钱给那个帅哥。
血亏啊！
本想着要超出一万块的，现在要退六千。
不行！
绝对不行！
女老板急忙拉着秦初雪的手，双眼瞬间红了：“妹妹，你今天一定要多买一些呀！这么一点点，我心里的郁闷根本就没有消解呢！你买得越多，我越高兴，姐姐再帮你多选点！”
秦初雪脸色有些为难。
她平常很少自己买衣服的。
觉得够穿就行，现在一下子买了两套，原价四千块，打折下来都要四百块呢。
这四百块，相当于她原来五分之一的工资了呢。
太多了。
没必要。
虽然姐姐难过，但是吧，自己该支持的也支持了，再多，心里那关根本就过不了呢。
所以一咬牙，满脸歉然：“对不起，姐姐，这些衣服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买多了，我也穿不了的。”
“那哪儿行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姐姐，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但是我已经尽力了，我平常也不怎么打扮的，也不喜欢穿得花里胡哨的，而且这些衣服也不适合我上班。”
秦初雪想了一会儿，自己去早教机构上班，还是要穿正式一点得好。
这家店里，全部都是年轻女孩儿喜欢得，比较流行。
如果穿着去上班，感觉太不庄重了，也略显轻浮。
可是这些理由，女老板哪儿听得进去啊。
都已经这么卖力了，她都把潜力挖掘出来演戏了，居然才卖这么一点。
心里的落差实在是太大。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超过一万块，最好是两万，甚至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