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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声音像是惊雷，在林蔷的耳边忽的炸开。
她看着满屋的狼藉，忽然觉得无地自容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只要一听到顾程的消息，就像是完全失了控一般。
她伤害别人，伤害自己，也伤害了她唯一的孩子。
她依稀记得，刚怀上顾蔚白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唯恐他有哪里不好。
可是少年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因为她的失控而受伤，却无一声怨言。
林蔷的泪不断的落下来，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伤口。
想要看看严不严重。
只是却被少年避过。
少年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将她一把抱起，放到了床上。
他叫来了佣人，让她们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转身离开。
林蔷就坐在床上，看着少年越走越走，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从未回头。
像是真正被她伤透。
她坐在床上，眼里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只是不断地落下泪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情绪失控的时候越来越多，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只是每次平静下来，都满是愧疚。
她伤害了顾蔚白一次又一次。
今天是除夕夜，可是她连一顿年夜饭都没有给他做过，却让他承受她的怒火，甚至险些破了相。
很快，房间被打扫干净，林蔷忽的跑下了床，不管不顾的朝着门外跑过去。
女佣来不及阻拦她，只看着她已经跑到了顾蔚白面前。
少年此刻正站在客厅内，他额角的伤口还未处理，血此刻凝住了，看着红的吓人。
林蔷像是发了疯一般，找遍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纱布。
她忽然蹲下来，痛哭出声。
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失败的母亲了。
因为她的错误选择，她让自己的孩子拥有了这样不美好的童年，此刻还要他来一次次的开解自己。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是拖累了他的。
她满心的愧疚，视线早已模糊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看着眼前被一阵阴影覆盖，她抬起头来，只看着少年此刻正站在她面前。
她又惊又喜，想要快速站起身来，身子却又忽的往后一仰，差点摔倒在地，所幸顾蔚白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林蔷看着他，只见他的手中拿着药箱。
“妈妈，你的脚在流血，我先给你包扎。”
少年的声音平静，眼睛却看着她那不停流血的伤口，慢慢变得幽深晦暗。
林蔷连连摇头，想要拒绝，却拗不过少年，被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少年蹲下身来，仔细的用镊子将她脚上的玻璃渣挑干净，然后包上干净的纱布。
这么近的距离，少年额上的伤口更是显露无疑。
林蔷不敢再有所动作，只是觉得这包扎的时间忽然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少年终于站起身来，然后在他刚准备走开的时候，将他一把拉住。
少年转过身来，只看着林蔷指了指他手上的药箱，压着哭腔，喊他。
“蔚儿，坐到沙发上来，妈妈给你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