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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笛生正弯腰准备上车，秘书从后面追了上来。
“潘先生，王大少的电话。”
“就说我不在。”
潘笛生冷脸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坐上车。
看出潘笛生心情不佳，侍立在旁的司机赶紧将车门关上。
站在车外的秘书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有话要说，潘笛生却没那个耐心，直接命令司机开车。
“潘先生，这样打发王超会不会草率了一些？”助理从副驾驶座上转过头来，有些担心的问。
“别提那个蠢货了，要是他当初答应了林夕，现在就该数钱数到手抽筋了，现在知道后悔来找我，当初我提议让他接受林夕合作时候他是什么态？害我在人面前丢了脸不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都可能被这混蛋给毁掉！”
一提到这件事，潘笛生就恨得牙痒痒。
助理不敢再劝，只好换个话题说：“林夕炒作广告的手段确实厉害，不过等这阵风潮过去，宝芝林凉茶再想要继续维持现在的销量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以为林夕的手段就这些？看着吧，很快他就会推出新的广告手段，最多半年市场就会彻底的接受宝芝林凉茶，到时候就算不再继续打广告，销量也会逐步稳定下来，半年时间足够林夕回本，所以这笔生意他怎么算都不亏。”
要是林夕在车上，听到这番话说不定就要给潘笛生鼓掌了。
他确实为宝芝林凉茶的销售准备了后手，而且已经开始在实施。
潘笛生在不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就能猜到林夕下一步的动作。商业嗅觉不可以说不敏锐。
在司机开车经过一个口的时候，潘笛生注意到边一间便利店门口很多人在排队。
“你下去看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汽车靠边停下，潘笛生的助理推门下车。走到便利店门口，正好碰到一个提着两盒宝芝林凉茶的中年阿伯走出来。
助理摘下墨镜，客气地靠上前说：“阿伯，向你打听一件事，你们这么多人排队在买什么？”
中年阿伯扬了扬手里提的两盒凉茶，“还能买什么，当然是买这个咯。”
潘笛生的助理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又问：“这凉茶就是广告打得好，实际上口味没什么特别啊？”
“你这就错了。我买这凉茶可不光是为了喝的。”中年阿伯见潘笛生的助理一脸茫然，接着又解释说：“其实现在市面上的凉茶味道都差不多，喝这个牌的也是喝，喝那个牌的也是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但是宝芝林凉茶不一样的，喝了还有机会抽中到《亚洲好声音》录制现场做观众，所以这两盒我都不是为我自己买的，是为我两个女儿买的。”
“抽中到《亚洲好声音》录制现场做观众的机会？”
潘笛生的助理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啊，这叫开罐有礼，普通奖就是刚才你说那个，特别大奖是《亚洲好声音》总决赛的入场券。听说四位导师会带着最终入围的选手在红磡体育馆开一场超豪华的演唱会。”
这位中年阿伯很健谈，一口气跟潘笛生的助理讲了一大堆。
“阿伯，那你为什么不多买几盒。这样又省事，抽中奖的机会又大！”
中年阿伯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我也想啊。但是店家不卖，说是和厂家签了协议。一位顾客一次只卖两盒！”
“还有这样的规定？”潘笛生的助理算是长见识了。
“还不是前阵有人囤货炒作凉茶的价格，厂家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所以才推出这样的措施，而且普通奖的中奖概率蛮高的，我听说五盒里差不多就能中一次，我买这两盒，运气好也能中一个普通奖呢！”中年阿伯拍拍手里的两盒凉茶。
潘笛生的助理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宝芝林凉茶每盒都是十六罐装，平均五盒才有一个中将的机会，中奖率差不多就是分之一的样，而《亚洲好声音》每一期录制，现场至少需要四人的观众，一场节目差不多就能带动数万罐的销量。
当然，这对宝芝林凉茶目前日销二十多万罐的销量而言，促进作用好像也不是特别的大。
想到这里，潘笛生的助理又问：“那要是运气不好呢？”
中年阿伯叹一口气，“运气不好的话就只有鼓励奖了，不过中奖的概率倒是蛮高的，基本一盒就能出一个，凭中奖拉环到销售点可以再兑一罐。”
话音刚落，就听商店里一个年轻人拿着刚刚拽开的拉环兴奋地大喊道：“中了，我中了！”
身后一大群人立刻把脑袋凑了过去。
“老板，再来一罐！”
年轻人将拉环递到商店老板面前，身后围观的人都“切”的一声散去。
老伯朝那边努努嘴，“你看吧，我说中奖机会很大的。”
潘笛生的助理竟是无言以对，他心里很清楚，这种简单的再来一罐，恐怕才是真正吸引消费者持续购买的动力。
“阿伯，运气这东西很难讲的，要是你买了十多盒都没中到一个普通奖，那岂不是亏了？”
中年阿伯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喂，后生仔，你咒我是不是？”
潘笛生的助理赶紧摆摆手，“阿伯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中了商家的营销陷阱。”
“什么营销陷阱？你说这个我不懂，但你之前说的那个问题厂家早就考虑到了，如果运气真的背到那种程，只要集齐888个凉茶罐，同样可以换取一次做现场录制观众的机会，今年的观众满了，可以累积到明年新一季节目时候使用。”
中年阿伯说到这里的时候抬手看了表，然后神色大变。
“不行了，我赶时间做巴士，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商店里有宣传单，你自己去看吧！”
看着中年阿伯提着两盒凉茶朝巴士站台跑去的背影，潘笛生的助理算是彻底服气了。
这“中奖”加“累计兑换”这一套组合拳下来，都用不了半年时间香港消费者就被被牢牢绑在宝芝林凉茶的站车上。
回到车上向潘笛生一汇报，对潘笛生的触动也很大。
以前都知道林夕在影视娱乐方面是个天才，没想到在商业营销手段上也这么厉害。
“马上打电话给东方影视公司预约，我要尽快跟林夕见一面！”
宝芝林凉茶在广告营销上取得的成功，让潘笛生都忍不住生出了要主动交好林夕的想法，至于那个同样在做凉茶的王大少，直接就被他忽略不计了。
第二天下午，潘笛生再造访东方影视公司。
一见面，潘笛生就表现得很热情。
“林生，恭喜啊，宝芝林凉茶大卖，独占香港市场也指日可待了。”
“承潘生吉言，里面请！”
林夕接待潘笛生时的态和上一次一样，没有过分的亲热，也没有刻意的生疏，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之前那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来到办公室坐下，两人又是一番客套。
完了潘笛生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才说出了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林生做广告的手段，真的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今日前来叨扰，也是有一件事想邀请林生帮忙……我最近拿下了法国姬龙雪手表的亚总代理权，想为这款手表做一个全方面的广告推广，想来想去，只有林生能帮我这个忙。”
潘笛生清楚林夕如今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所以绝口不提钱的事情，只是将一张写好的五万支票轻轻推到林夕面前。
“我知道林生事务繁忙，所以只需要你抽空为我拍一支广告片，顺便指导一下宣传方案，这是小小一点酬劳，不成敬意。”
林夕瞥了一眼面前的支票，想要开口拒绝，但对上潘笛生热忱的目光，心中有多少有些不忍。
“不知道潘生对这个广告有什么有求？”
潘笛生喜出外望，“这么说林生是答应了？”
“潘生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看看你有什么样的要求，然后向你推荐一家比较合适的广告制作公司，因为在广告这方面说实话我只是个业余人士，几次成功都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实在担不起潘生的厚望。”
林夕这么说等于是在委婉的拒绝。
潘笛生也知道，以林夕现在的身份要亲自下场已经不可能，他能帮忙推荐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
“林生愿意帮忙推荐当然好，我这边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希望广告片的女主角能够由我来指定。”
“指定女主角？”林夕看着潘笛生，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玩味。
潘笛生挥挥手让自己的助理先出去，看样有话要单独跟林夕讲。
等助理出去之后，潘笛生这才从口袋里那出一张照片，递到林夕面前。
“这就是我想要指定的女主角！”
林夕接过照片一看，心中的某个猜测立刻就得到了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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