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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丝毫没有对敌之意,自顾继续闭目凝神,“小谷,我不会和你打的,你走吧!”
“非打不可,既生瑜,何生亮!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死。”聂谷手中的流星锤又是用力抖了一下,手一扬,流星锤击在床边的嵩阳沉铁剑上,顺势用力一拽,嵩阳沉铁剑落在孤星面前,冷声道,“出剑吧!”
孤星睁开眼,看着一脸愠怒的聂谷,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和你打的。”
“哼,打不打,由不得你,受死吧!”聂谷运劲于流星锤的银质链条,流星锤顿时变得笔挺的击向孤星,孤星迫于无奈,身形顺着床沿一滚,避开了聂谷的这一流星锤。
孤星刚滚下床沿,站稳在地上,聂谷的又一流星赶月晃动着袭来,迅猛刚劲,虽然流星锤在兵器里面属于软兵器,但是修炼之人,若是武功修为至高,内功浑厚,运劲于流星锤的链条,可是流星锤趋于笔直坚挺,当作长兵器使用,卸去内力,便又是柔韧的软兵器,可谓刚柔相济。
能够号称“金钱杀手”的聂谷,早已将流星锤挥舞自如,这一锤直击过去,孤星只好矮身避开,“铃铃……”流星锤震得竹屋内的装饰风铃响动不停,并且震落下了几根风铃。
这一锤子若是击中人,非死即伤,孤星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聂谷还真是下狠招,不容多想,聂谷手中流星锤一招泰山压顶,锤子砸向孤星的头顶。
孤星喝道:“小谷,够了,别逼我出手。”身影一闪,脚底一滑,身子轻盈避开聂谷的流星锤,随之跃起,手探向床上的嵩阳沉铁剑,迎着聂谷的流星锤凌空便是一招白虹贯日削去。
聂谷冷哼一声,“你终于肯出手了!”手中流星锤顺势拽回,另一端的锤子从地面掠起,一招玉女穿梭贯向孤星。
孤星头脑里尽是雅之剑的第六层剑气通灵,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位殷剑,威震四方,万邦之方,下民之王。剑锋骤转,剑尖直挑向聂谷的流星锤。
“轰……”剑到之处,尽是剑影笼罩八方,风雨不透,一声巨响,震得竹屋都摇晃不已,嵩阳沉铁剑剑尖荡开聂谷的流星锤,孤星紧接着一招仙人指路,长剑直刺向聂谷咽喉。
聂谷却是不躲不避,竟是闭上双眼,孤星这一剑是他作为杀手以来致命的一击,因为一个杀手最忌拖泥带水,往往一剑封喉为上,干净利落。
“住手!”柳茹艳娇喝一声,推门倩影掠了进来,孤星长剑在离聂谷咽喉一寸之处,戛然而止,这才从打斗中回过神,撤回剑,对着柳茹艳叫道:“茹艳姐。”
柳茹艳低吟着,一脸怒容,对聂谷厉声喝道:“小谷,你干什么?想一死百了?陷孤星于不义么?”
聂谷睁开眼睛,沮丧的神情,“生亦何欢,死有何惧。”
“荒唐,我们那么多年的姐弟之情,你就如此狠心?”柳茹艳有几分绝望,“孤星虽然有负于杀手盟,但是他也是侠义心肠,我们是兄弟姐弟,更应该惺惺相惜。”
“别说了,杀手盟里容得下孤星,聂某自当离去。”聂谷说完,愤恨地瞪了一眼孤星,大踏步,离开了竹屋。
柳茹艳喟然长叹,眼角晶莹的液体在转动,但是她没有落泪,将头扭向一边,望着竹屋外,如同白昼的月光夜幕。
孤星亦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潇湘一脸疑惑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好奇地问了一句,“我正睡得香甜,感觉房子快要塌了一样,就醒了。”
柳茹艳没有理会潇湘,依旧是一副悲伤的眼睛注视着窗外。
孤星关切地问了一句潇湘,“潇湘,你脚怎么了?”
潇湘嘿嘿一笑,不以为意地说:“没事,不小心崴了。”
“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呢?”孤星脸上甚是关切。
潇湘芳心几许感动,俏目看了一眼孤星,“你被唐刀门那么老乌龟打晕之后,我一着急,就崴了,对了,你怎么样了?”
孤星微微笑了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星弟,你也要离开杀手盟,对吗?”柳茹艳沉吟片刻,略微侧过脸问道。
“是,茹艳姐,我想过了,人,不可能一辈子靠杀人过日子,而应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孤星毫无余地地回答。
柳茹艳冷哼一声,“做一些有意义的事?锄强扶弱?还是打抱不平?如今天下大乱,小谷走了,你也要离开,那杀手盟?”
“茹艳姐,我们都别过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哪怕仗剑闯江湖,也……”
不待孤星说完,柳茹艳打断他的话语,“星弟,杀手盟是姐姐的全部,我早已经立誓,只有我柳茹艳杀人,而绝不会再让人伤我半分毫发。”
“姐姐,经历最近这些事情,我总算明白了,人生当中,有很多事情其实比杀人更有意义,我们别再做这种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生活了。”孤星此刻心里也是比较矛盾,但自从上次与白衣剑客金世义明月楼一聚之后,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曾经认为杀人便是生活的全部,可是那一刻,他觉得错了。
冰冷的一剑,生命如草芥,一剑封喉,得到的是什么呢?闻风丧胆的威严?还是别人的盛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完全是一个冷漠无情的杀人的工具,他并不快乐,流连于烟花之地,只不过是消除内心的孤独。
剑,可杀人,是为凶器;剑,亦能救人,是为佛祖。天下第一杀手,只不过是虚名的名利,也不怪当日南杀古剑魂天下第一皆是寂寞。他也并非寂寞,因为他有酒作伴,有剑作伴,他的确是一个极于情、极于剑的人。
极于情,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早已销声匿迹、不知所踪的冷羽,每每思之,皆是肝肠寸断。
极于剑,在他手里,永远是那柄冰冷的剑,如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一剑制敌,事实上,他的剑法,在江湖中,几乎已是无人能敌。可是物极必反,岂料这柄嵩阳沉铁剑封印的几大高手深厚的内力侵蚀他的体内,而他的任督二脉未通,却是难以极于剑。
“星弟,是不是姐姐不够好?你才要离开的?”柳茹艳眼睛里噙着泪,但是一向倔强的她是不会轻易落泪的,保持绝对的镇定,问孤星。
“茹艳姐,我累了,我想休息。”孤星不想继续说下去,只好找到这个借口,让柳茹艳甚至潇湘离去。
柳茹艳依旧是关切地眼神,说:“星弟,好好休息,姐姐先回房了。”
潇湘搔搔后脑勺,说了一句:“那我也回房了。”
“嗯,早点休息,好梦!”孤星看着柳茹艳与潇湘走出房间,踱步站在窗边,举头望着天边的明月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冷羽,你在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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