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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卓绝真像是一只善变的豹!
今天是周六,鲍堇璃提前来到潘宅,听闻潘寡恩吃过午饭后不久便回房午睡,她待在客厅等他醒来。至于潘卓绝,她一点也不担心会遇见他,因为即便是周末假日,他在公司里还是有忙不完的工作。
冷血、无情,邪魅、危险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管家经过客厅,看到她依然面对着橱柜,映在玻璃上的表情严肃得不知在烦恼什么大事。他疑惑地侧了侧头,无声走开。
鲍堇璃浑然不知身后有人走过。这几天她一直在想,为什么潘卓绝那么善变,前一秒明明性感温柔得使人眩惑在他的怀抱里,下一刻却反脸说讨厌她,难道爱笑也有错吗?从小到大,大家都说笑容是她最大的优点,唯独他嫌她的笑容刺眼,甚至不悦!
所以他才对她做那些事吗?要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而她这些天真得不晓得该怎么笑了。他那句伤人的话在她脑里盘旋不出,害得她现在不管面对谁,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对,生怕惹得别人不愉快她对着橱窗的玻璃镜面扯开嘴角,持续不到三秒嘴角便重重垮下。果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好丑怪不得潘卓绝看她不顺眼
“阿”午睡起床的潘寡恩来到客厅,看见她怪里怪气的样子,有些不安地唤她“阿璃?”是她要他这么叫她,他还不太习惯,但喜欢这种有亲近感的称呼。可是他觉得她这几天怪怪的,之前还请过两天假,不知道怎么了。是他不好吗?
鲍堇璃转过头,看到他后很努力收起沮丧的表情,走过去摸摸他粉嫩的小脸“睡饱了?”潘寡恩点了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还是觉得她怪怪的。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鲍堇璃照例找话题和他聊,不久,管家送上点心、饮料。潘寡恩慢慢吃着蛋糕,发现鲍堇璃突然沉默下来,而且完全不碰点心。
“阿璃?”现在他很确定,她不快乐。他放下叉子,低头看着她的手,想伸手去握,就像她安慰他时一样
“恩恩,”鲍堇璃回过神,握着他双肩“你老实告诉我,我笑起来是不是很难看、很刺眼?”
潘寡恩美丽的眼睛眨了好几下,然后不断地摇头“不是刺眼,是很耀眼!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好想象你一样总是笑得那么开心!”
“啊”鲍堇璃这才想起他为了不知该怎么笑而苦恼不已。她揉揉他细致的发“对不起。”这些日子她一直带他对着镜子作练习,但是尽管样子对了,却还是显得生硬,毕竟打从心底感到喜悦的笑容,才是真正的笑容。可她每回开口笑都是发自内心的呀,为什么潘卓绝
“谁说阿璃的笑容难看?你不要听他的。”他开始觉得生气了!这情绪对他而言也是陌生,但他无暇为自己的情绪有了转变而感到高兴,他是真的生气!他认真的表情让她好想将他紧紧抱入怀中!他实在好可爱!可是她又不能告诉他,说出那伤人的话的元凶,正是他的亲爱老爸--潘卓绝。
另外,她也开始了解他的心境,似乎懂了他为什么会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恩恩,你一定是因为你爸爸很恐怖,才那么怕他的对不对?”
话题一下子转到他身上,他怔了一下,摇摇头,低语:
“是爸爸他讨厌我”
“他讨厌你?”鲍堇璃意外他怎会如此想“没有这回”
“是阿姨说的。”潘寡恩抢话道。巴掌大的脸蛋透露一丝早熟的沧桑;他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不需要人安慰。
“阿姨?”潘卓绝逝去的妻子,亦即寡恩母亲的姊妹?她从未听他提起亲戚,也曾疑惑怎么不曾见他和母方家人往来,但是怕有外人不宜过问的内情,她才忍着不探人隐私。
潘寡恩也懊恼自己不小心脱口而出,不过鲍堇璃在他心里已有特别地位,所以他可以跟她说出心中秘密。
“阿姨现在人在美国。在她离开台湾前,她曾经来家里和爸爸大吵一架。她很生气爸爸不让她见我,爸爸说那是因为她总是跟我乱说话。后来,她想偷偷带我跟她出国,我没有跟她走”阿姨听了他的答案后哭得好难过,他晓得阿姨疼他,可是,他放不下爸爸,即使爸爸并不喜欢他
“她说你爸爸讨厌你?”鲍堇璃直觉不喜欢他的阿姨,她怎么可以对无辜的小孩搬弄是非!
潘寡恩想摇头,可是已无摇头的力气。他将手伸到她手边,希望她温暖他冰凉的手。
“我名字中的寡字,是爸爸取的每次阿姨提起这件事,都很生气很生气”鲍堇璃握住他的手。她看得出他很在意,而她也暗自奇怪过,他名中怎会有个表示无情的寡字。“你妈妈没有反对吗?”
潘寡恩耸了下肩。“妈妈她是我害死的”
他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可怜的孩子没能在母爱中成长懂事,还因为母亲为生下自己失去宝贵生命而自责
鲍堇璃搂住发抖的他,不舍地说:“不要说了,难过的事就别再想了。”
潘寡恩依偎在她怀中,闭上眼,却滴不出泪。“阿姨说,妈妈身体本来就不好,却坚持怀孕、坚持生下我”
鲍堇璃闻言蓦然鼻酸。他的母亲,一定很爱很爱潘卓绝
潘寡恩又说:“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无理取闹地跟爸爸吵着要妈妈,爸爸很凶地警告我不可以哭,还告诉我,我的生命是妈妈以死赐给我的,我如果不乖乖懂事就对不起妈妈”
热泪滑落鲍堇璃脸庞“你爸爸很爱你母亲,也很爱你。”
潘寡恩离开她怀抱,抬头看她“真的吗?可是,阿姨说天底下她最恨的人是爸爸。她说妈妈为爸爸付出一切,爸爸却在她临死之际也不肯施舍一丝感情给她。
阿姨她亲眼看到,妈妈提议一人选一个字帮我取名,妈妈先笑着对爸爸说她想取“恩”字,爸爸想也不想便很冷淡地:“那就加个寡字吧。”阿姨说妈妈楞了一下,却还是苦笑说道:“好,就叫寡恩。”不久,妈妈就去世了。”
鲍堇璃蹙眉,握紧潘寡恩的手。为什么潘卓绝到最后关头还那样伤人?
“我好怕”潘寡恩无措地:“有些杂志上常用冷血无情形容爸爸的性格和行事风格,我好怕自己以后也跟他一样”
鲍堇璃抱紧他“你放心,你不会的。”她会一直陪着他,不会让他变得像他寡情的父亲!
“对不起”
鲍堇璃捧起他的小脸,不解他为何道歉。
“对不起我刚刚说谎”他不敢直视她的双眼,手抚着心口“每次看到阿璃笑,我这里就痛痛的如果可以,我好想把阿璃的笑容抢过来占为已有,可是,我绝不是讨厌阿璃,相反的,我好喜欢好喜欢。”
“我知道”她亲昵地抵着他的额头,泪水又涌出眼眶,嘴角浮现自然的笑“谢谢你”谢谢他帮她找回笑容。
抹去泪水,她牵着他的手来到窗边。
“天气好好,好想出去玩哦”她孩子气地低喃。这个时候,她那一群玩伴一定又在公园热闹开战了。转头看潘寡恩,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她脑海。
“来,”她拉着他到玄关“换上布鞋。”
潘寡恩不晓得她想带他到哪儿去,仍依她所言穿上球鞋。
“鲍小姐,”躲在暗处听二人谈话的管家急忙现身,前来问道:“你要带少爷上哪?”管家眼眶红红的,讲话鼻音极重,刚才少爷的告白令他心酸落泪。
“我要带他去”照实说的话,大概没办法去成,所以她眼珠子一转,拢统地说:“去外面走一走、散散心。”
听她这么一说,管家反而觉得绝对不只去外面走走而已。只是,少爷头抬得高高的,期待地看着他,等他同意
“去散散心是可以”他不忍心让少爷失望“请务必在晚饭前回到家。”
“没问题。”鲍堇璃比个ok的手势,牵着潘寡恩往外走。
“最晚六点半”管家追了出去才发觉自己仍穿着室内拖鞋。他停在门前,望着两人的背影,不放心地叮咛“一定要让少爷在六点半前安全回到家!不能让少爷饿”
“好,我知道。”鲍堇璃头也不回,只举起手和后头管家道再见。
“等等,”管家拉大嗓门喊道:“不可以让少爷吃外面那些不干净的食物,以免让少爷”
“我知道。”鲍堇璃回过头,笑着大声同管家说:“我一定会让他毫发无伤地回来的。”管家半张着嘴,眼睁睁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屋里,他便开始后悔了。
之后一整个下午,管家过得更是胆颤心惊,生怕少爷出了意外,到时候他就算赔上老命也没办法跟先生交代。
五点半还不到,他便频频到外头引颈盼望,等不到两人平安归来,他焦急地走回屋内,电话突然尖锐作响。他带着不好的预感接听,竟是主子潘卓绝来电说要和少爷在外面餐厅共进晚餐!他慌慌张张地一会儿说少爷在读书,一会儿又说少爷还在午睡;挂断电话,他知道先生一定听出他在说谎。
他赶忙打鲍堇璃的手机,却发觉她把手机留在潘家客厅里了!没办法和她联络上,他只能祈求上帝,请鲍堇璃尽快带少爷回来、请先生不要提前回家
他的愿望没能实现。
约定的时间过去了,迟迟不见鲍堇璃和少爷的身影;更糟糕的是,听出他口气非常不对劲的先生果然刻意提前回到家里来了。
如果他能随心所欲地变成隐形人的话就好了。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迎接。
潘卓绝将公文包递给管家,见儿子和鲍堇璃不在客厅里,立刻问:
“他们人呢?”
“他们人”管家低着头跟在主子身后,不知如何作答。他好不容易才相信鲍堇璃是个不错的人,这下子他最引以为傲的人格、信誉却全毁在她手上了!潘卓绝走到客厅中央,回过头“在书房?”
“呃是不是.....”管家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不是心脏病发,便是得脑中风!
“该不会还在房里睡觉吧?他生病了吗?”潘卓绝不悦地质问管家。他预料鲍堇璃来到他家会带来不小的影响,但可不期望他信任的下人因而开始学会说谎!“家庭教师人呢?”
“她她”下人想要欺骗主子本就不对,而当主人是潘卓绝时,那更是不可能的任务。“她下午四点多带少爷出去散心,一直到现在”
“散心?我儿子遇到什么了不得的烦恼了?”
“呃”管家在潘卓绝严厉的目光下畏怯地退后两步。他自己也觉得“散心”这名义用在年幼的少爷身上一点也说不过去
管家冷汗涔涔,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时,潘卓绝的行动电话适时响起。他趁他接听电话的空档喘口气。潘卓绝也是由管家伺候长大,管家老早便发现他天生具备的领导者才能,也觉得就算到老死仍慑服于他的威严之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尤其在自己做错事的时候。
“你已经接他们到饭店,他们表示想等我到了再开始用餐?”
管家悄悄看讲电话的潘卓绝一眼,听起来他有重要的饭局在等他
潘卓绝坐在沙发上,抬眼回望偷瞄他的管家,管家急忙别开眼,头低得不能再低。
潘卓绝没有考虑太久,对着电话说:“帮我跟他们说声抱歉,我临时有要事走不开。至于合约内容,就照前天会议中的决议。麻烦你了。”
“先生”管家的心脏又忐忑不安地急遽跳动起来。先生口中所说的要事,该不会就是等鲍小姐和少爷回来吧?
潘卓绝将行动电话搁在茶几上“你去忙你的。”问题不在这名忠厚的老仆人身上,他无意为难他。
管家鞠躬后退下,但仍密切注意主人的脸色。陆续有电话进来,潘卓绝都以口头交代、解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潘卓绝数度起身,不耐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忙完杂务的管家来到客厅角落,刚好看到潘卓绝坐下没两秒又站起来,表情似乎由不耐转为担忧。两人这么晚还不回来,他也开始担心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摸摸不知因太饿了或紧张而绞疼的腹部,他连续作两次深呼吸后,走上前,问:“先生,您要不要先用餐,再继续”
“不用。”潘卓绝打断管家的话,坐回沙发上,以冷漠的表情掩饰焦燥不安。
管家暗暗希望鲍堇璃有非常正当的晚归理由,否则今晚这个家恐怕免不了一场风暴了。
有好一会儿客厅里静得只听见时钟秒针运转的声音,然后,突然“喀”地一声,有人用钥匙从门外打开门锁,门板还没被完全推开,高兴的声音便尖声传来。
“管家先生,你看!你看!”鲍堇璃马上鼓吹潘寡恩同快步来到玄关前迎接的管家现宝。
“你看,我捞的金鱼!”潘寡恩一手拿着棉花糖,一手提着装满水和数只金鱼的塑料袋;嘴边沾满已溶化的棉花糖屑,还有一朵天真的笑。
“恩恩好棒,玩第三次就抓到抉窍了。”鲍堇璃则拿着啃了一半的烤玉米和一袋咸酥鸡,吃得一嘴的油。
令管家吃惊的不只两人手上的东西,还有两人的打扮,竟和下午离开时完全不一样了!
“少爷,您的衣服”
两人穿着一样的衬衫和牛仔吊带裤,有如母子装!少爷连鞋子也换成五个脚趾露在外头的凉鞋整体来看,说可爱是挺可爱的,然而细瞧那布料、质感,总觉得衬不上他小少爷尊贵的身分和细致的皮肤。管家不禁蹙紧眉头。
“我到阿璃家洗完澡,阿璃的妈妈--婆婆买给我们穿的。”
潘寡恩转头看鲍堇璃,两人相视而笑。管家这才发现少爷笑得自然!他惊讶地看向鲍堇璃,她怎么办到的?
鲍堇璃却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她只是让潘寡恩说出心中伤痛,再教他敞开心胸感受这世界美好的事物,他原本僵硬的表情自然而然有了变化。
“对了,管家先生,”鞋子脱了一半,她想到该先跟管家道声歉“对不起,本来我们可以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回来的,可是实在玩得太开心,刚好我们家附近今天又有夜市,所以怎么了?”
管家右手食指竖在嘴前,左手猛指着屋内,不知在暗示什么。
潘寡恩没注意到管家奇怪的表情和手势,先行换上室内拖鞋走向客厅,看着袋里的金鱼说: “对啊,玩得好开心,吃得好”“嘘--”
管家顾不得形象,嘘了好大一声。先生在里头等得面色发青了呀!他们开口闭口不是好开心就是好好玩、吃得好饱,这岂不是在火上加油吗?哎呀,事到如今,见两人平安回来,他便心满意足了,只是先生那一关
“恩恩,怎么了?”管家奇怪也就算了,连恩恩也突然楞住,鲍堇璃急忙拐过玄关,一看到客厅里的男子,她顿时也踩了?x车“潘先生”原本快乐自在的表情也马上僵掉。
“先生在客厅里等你们两个多小时了。”管家来到鲍堇璃背后小声说道。
“对不起。”鲍堇璃侧低着头,小声道歉。
“爸爸爸您今天回来得好早”潘寡恩出声打破沉闷的气氛。
潘卓绝坐在沙发上不动。三个人挤在玄关口,不敢靠近他。怎么,他是凶神恶煞吗?
“先生一直在等你们回来一起吃晚饭”管家又在鲍堇璃后头低声抱怨。他明明交代过她不能给少爷乱吃东西的。
“对不起”鲍堇璃依旧只能说抱歉。
“你们去哪里了?”潘卓绝问。
“我”潘寡思又回复不敢直视父亲、怯弱郁然的模样。
鲍堇璃抚着潘寡恩肩膀,想帮他回答, “我们......”
“让他说。”潘卓绝要儿子自己说。既然他敢打破规矩擅自外出,他便该有所改变。
“我们到阿璃老师住的家附近的公园,和几位小朋友玩了一下午,然后回老师家洗澡,和婆婆、爷爷聊天,还去逛夜市”回答时连带回想了这刺激、愉快的一天,潘寡恩的面容又有了光彩。
“玩得很开心?”潘卓绝作确认。
“嗯,很开心。”
潘寡恩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令潘卓绝略眯起眼,他站起身“下次必须事先说清楚你人在哪,而且不可以再这么晚回来。”
“我知道了。”潘寡恩抬起头,稚气的美眸和鲍堇璃及管家交换一个危机顺利解除的眼神!
潘卓绝来到三人面前,对鲍堇璃说:“一下子就带他加入泥巴战和水枪战,不怕他适应不良或受伤?”
“不怕,”鲍堇璃像个傻大姊用力地挥挥手“他的运动神经可厉害的呢,就像你”等等,为什么他晓得他们玩的是泥球外加水枪攻击的对战游戏?如果只是从他们现在的穿著看出恩恩本来的衣服正躺在她家的洗衣机里也就算了,怎么可能直接猜中他们衣服脏掉的原因?
潘卓绝无意解答她的疑惑,转身走向楼梯口。
鲍堇璃看着他颀长的背影,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啊!”一个画面闪过她脑海,她想起来了!潘卓绝因她的惊叫回过头,她忙又摇手“没事没事”
眼看潘卓绝将要走上楼,她想起管家说他还没吃晚饭,于是她拍拍潘寡恩的肩膀,朝他使眼色。
潘寡恩和她心意相通,深呼吸鼓起勇气“爸爸”唤住父亲的脚步,并且看着父亲的双眸说:“我我好像又有点饿了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吃点东西?”鲍堇璃看得出潘卓绝的讶然;她差点想要跃起欢呼。这叫做反向操作;既然他固执不肯改变,那她就反过来让恩恩打开他心中的结!
“我”现场最高兴的恐怕是老管家,他红着眼眶说:“我立刻叫人把菜热一热!”快步走向厨房。
“阿璃”潘寡恩拉着鲍堇璃的手“你也陪我们吃好不好?”
“我?”鲍堇璃反手指着自己。她毕竟是个外人,这样好吗?
“一起来吧。”潘卓绝帮她做了决定。
鲍堇璃泡完澡,穿着纯白色的浴衣,直接往床上一趴。
“好舒服”情不自禁地逸出这句话。
下午带恩恩回家时,她草草地冲过澡;刚才看到潘家客房浴室里的设备,忍不住脱了衣服泡进温水里,结果泡澡途中整个身体便暖烘烘的,差点直接在浴缸里睡着。
她翻过身,张大嘴打哈欠。玩了一整个下午,她也累了,可是她的头发还是湿的。
她赶紧起身,以免弄湿人家干净的床单。坐在梳妆台前,用吹风机吹头发,想起潘寡恩今天开心的模样,她兀自对着镜子傻笑。
晚餐时候,恩恩、潘卓绝和她三个人坐在餐桌前;恩恩明明已经吃饱了,却仍努力地吃管家为他们准备的丰富菜色,而且话还突然多了起来,因而不小心呛到好几次。
盘里还有一大堆食物,他已经急着安排饭后节目。频频询问她想不想和他一起看故事书、玩拼图以及上网。
他还舍不得结束这一段快乐时光,想要她一直陪着他。
不愿让他失望,她打电话回家表示今晚将留宿潘家;吃完饭没多久,陪恩恩将金鱼放入透明鱼缸,两人一边看着金鱼一边闲聊,不一会儿恩恩竟睡着了。她将他抱回他的房间,睡梦中的他似乎还因为兴奋而发烫,一张脸红咚咚的。
接着,管家便带她进来这间客房。单只是一间客房便比她家客厅大,和饭店住房一样备有所有日常用品,除了浴室之外一旁还附有和式起居室,橱柜里还收藏了许多名酒刚进来时她再次为潘家的富裕傻眼。
她喜欢恩恩,但她不希望别人认为她对潘家有所图。她不希望潘卓绝以为她觊觎潘家女主人的位置.....
她知道他仍爱着他死去的妻子。而被他误会她爱慕虚荣,和他讨厌她的笑容一样令她难过
镜子里被她胡乱吹干的头发像一团稻草。她自暴自弃地甩头“不要再想这个了”一想她头就痛。
她趴回床上,抱着枕头,打算快快入睡以免继续胡思乱想。
“啊--”用力打个哈欠,觉得眼皮沉重,却无法立即入睡。大概有点认床吧。
她想起吃完饭后,潘卓绝就到他的书房去办公。他书房的位置好像就在这间客房的正上方。
她不自觉地紧盯着天花板。吃晚饭时,他一直静静地聆听恩恩和她的谈话,很有父亲的样子。还敢不承认他爱恩恩?
“唉”
她被自己的叹气吓着。
她是怎么了?她起身坐在床沿。明明很累,却睡不着,这不就是失眠吗?她为了什么失眠?问得更明确些的话,则是她为了谁失眠呢?
“来喝点酒吧”
她走到藏酒的橱柜前,努力地研究里头有哪些酒。
犹豫一会儿,她选定一瓶红酒。推开橱窗,从柜里拿出该瓶红酒和一只高脚杯。
只喝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
她打开瓶上的软木塞,正要为自己斟酒时,突然有人敲门!她的心重重一跳!是谁?门外的人又敲了两下门,她放下酒瓶,走到门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管家先生,她莫名松了口气。
“鲍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管家说:“先生有点事和你谈,请你到他的书房。”
“呃”她马上想到自己现在一脸疲惫、一头乱发,而且还穿着浴袍,根本见不得人!
“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他,我已经睡了?”单只是想象和潘卓绝单独见面,她的心脏便加速鼓动。
“你不方便吗?”管家疑惑地看着她。
“也不是不方便,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真的那么可怕吗?”一道俊挺的身影自管家身后冒出。
“潘”鲍堇璃惊讶地松开门板“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