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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她体内的药效完全消散,且不知为何,明明在寒潭里待了这么久,身体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最初的冷意了。
就像是四肢百骸被不知名的暖流熨过,很舒服。
四周藤蔓翠绿,潭水清澈见底,阳光穿过冰层,折射出岸上之人的倒影。
她一惊,忙扭身去看。
他竟然没走?
那人背靠着嶙峋的石壁而坐,单手慵懒地搭在屈起的腿上。他的腿很长,比例堪称完美,阳光落在鼻梁上,蔓延至唇角眉梢,都是让人心神动摇的好颜色。
确实是一副绝世无双的皮囊,只是到底也逃不脱道貌岸然这四个字。
想起之前的印象,她克制地将自己从美色中拽出,眸光鄙夷且不屑。
“天亮了,看来胆子也比昨夜大了。”
那人突然睁眼,薛软玉眸中的鄙夷之色来不及完全收回。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移开目光。再看过来时,清润黑亮的眸子里满是真挚的卑微无辜之色,仿佛不知害臊为何物。
那真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男子微怔,差点走了神。
他当然知道这是伪装,因为天生不喜欢这种精明诡谲之人,那一瞬间的恍惚被他压下,淡淡开口道:“上来。”
薛软玉见识过这男人取青目狼眼珠子的一幕,知道反抗也没用,一副乖顺姿态地上了岸。
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滴着水。
她看到那人微皱了眉头。
诶?居然还有如此生动的表情?薛软玉表示稀奇,但这稀奇大多是讽刺的意味。
那人掌心灵力涌出,默不作声地帮她烘干了滴水的衣服。
薛软玉:“……?”
她这才注意到他坐着的石头上垫着一方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帕。
看来是有重度洁癖。
薛软玉更讨厌了。
男子烘干了她滴水的衣服,终于看着顺眼了一点,但是下一瞬,目光落到她被绞得乱糟糟的头发上……
若是以往,要么他消失,要么对方消失。
但是这次毕竟不同以往,这小丫头是因为他才糟了难。
于是乎,他强忍着心中的抵触,面不改色地为这丑丫头修剪了发。
薛软玉懵了。
虽然自己在水面的倒影是干净整洁了很多,但是想到古代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说,她一时竟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在羞辱他。
那人也真是洁癖到了骨灰级别,自始至终都是借助灵力,没跟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主人,这人能把灵力运用到这种细致入微的程度,在这片位面上,也是不多见的存在了。”冷漠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
位面级的强者?!
薛软玉心里一凛。
不等对方再有动作,识相且迅速地掬了一捧潭水,像不是在洗自己的脸一样,毫不怜惜地狠狠揉搓了数番。
过程中还颇为仔细地没让衣袖和头发沾到水。
洗完了脸,她又仔仔细细地搓了搓手。
少女的脸颊被冰水冻得有些发白,经过一番用力揉搓又浮出红痕,像是清晨方施罢胭脂后的模样。
加上那一双清润的眸子半含着水光盯着他看,满眼都写着够了吧?可以了吧?好像他有多惨无人道一般。
当真是好不可怜。
薛软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好像看见那人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下,像是在笑。
可定睛仔细一看,分明什么表情都没有。
一定是她眼花了。她想。
他递给了她一方手帕。
薛软玉瞟了一眼确定不是石头上的那方,便顺从地接过了。
刚擦完脸,那人居然又递了东西过来。
是一枚刚从腰间解下的荷包,淡青色,上面没绣任何图案,除了一个金线小字——晏。
薛软玉不解何意地接过,一颠,钱袋?
即便已经在克制情绪外露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微挑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给你的。”他简短解释道。
薛软玉捏着钱袋抛了抛,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对方这一出是什么道理。
看她可怜,施舍她?
之前在县衙被丢出墙外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虽然心里极其不平静,她的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个讨巧的笑容。
玄袍男子公事公办地想:邪毒清除了,赔金也移交了,如此,他们之间便算是彻底两清了。
“那我走了。”
薛软玉保持着讨好乖顺的笑容,目送着那人出了寒潭,发现自己嘴角都笑僵了。
冷着眼打开荷包,本以为会是一袋银锞子,但露出的金灿灿一角着实是晃了她的眼。
狗屁的金子,都是压榨底层百姓得来的吧?
“贪官奸佞!
尸位素餐!
衣冠楚楚!
道貌岸然!”
她在心里骂得很爽,一边骂一边泄愤似的把金子哗啦啦往潭水里倒。
欢脱音有些心疼,“主人,你就这么把钱全往潭里倒?”
薛软玉用力抖了抖荷包,呼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模肆意的笑容,心里畅快地回道:“怕什么?反正那衣冠禽兽已经走远了。”
欢快音的声音头一次不那么欢快,如丧考妣:“可是他又回来了。”
冷漠音冷漠补刀:“就在你身后。”
薛软玉:“……”
她呆了一秒,正在思考要不要转身,要用什么样的表情转身时,身后那人的声音已经先一步响起了。
“不喜欢?”
简简单单三个字,天生冷清的声线,其中夹杂的压迫感却让她浑身禁不住一哆嗦。
她慌忙将空了的荷包塞入袖中,转身,头摇得宛如拨浪鼓。
“若不喜金银,直说便是,我大可用别的东西补偿与你。”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未见愠怒。
原本是因为这丫头的嗓子而返,不成想竟撞见这一幕。
他的目光从潭底移回,落到少女的脸上。
薛软玉听了他的话却是愣住了。
补偿?
补偿什么?
清润乌黑的眸子就那么睁大了,一眨不眨地盯着人,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竟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呆萌。
男子移开了眼,心道:这丫头猴精猴精的,又极擅伪装,这副模样,恐怕也是故意伪装出来的惺惺作态。
不然,他因何竟会觉得有些娇憨可爱?
一定是伪装。他不屑又笃定地想。
“你体内所中邪毒,乃是林中与我相遇时沾染上的,此番是我连累了你,本想着付你赔金,算是两清,只是你不要赔金……那我便给你递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