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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第二座大山后,几人的脚上都磨出了水泡,水泡挑了破,破了挑,时间一晃,就到了巴南郡城,凤凰城。
几乎整个梁州的民兵都在凤凰城外聚集了,浩浩汤汤,排列整齐,一眼望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但也只是排列整齐罢了。
薛软玉注意到那些站成队列的民兵们,大多松散惫懒。而站在队伍前列的一排官兵,则明显始终是脊背挺直的,手仿佛永远按着腰间的制式长刀。
王富贵递交了按红手印的名册,便带着他们缀到了队尾。
“那是梁州统领大人,他旁边那个,是不是看着很年轻?军中都叫沈少将。”
薛软玉正看着一个方向出神,身旁突然响起王富贵的声音。
习惯于走神的她怔了片刻,看了王富贵一眼,而后转头看向自己方才发呆的方向。
果然在众多骑马的军官里,搜寻到了一名异常年轻的军官。
说是年轻,不如说是嫩。
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而且也不能说是搜寻,毕竟那人穿一身银色轻甲,腰间缠着软剑,加之容貌出挑极了,便分外惹人注目。
细皮嫩肉的模样,根本让人联想不到骑马厮杀之态。
“沈少将数月前才在陵源渡打了胜仗,击退了南边的三千水师,现在又要北上,真是一刻也不得歇息。”王富贵啧啧叹道。
薛软玉远远地瞧了片刻,只觉得那人浑身都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并且那冷漠还是带刀子的,靠近者非死即伤。
就像极北之地的冰花,美丽且冻人。
薛软玉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史书上的兰陵王。据说兰陵王因为太好看,上战场时都要戴着鬼面具,鬼面具一出,敌人顿时闻风丧胆。
不知道这位沈少将用不用戴面具。
“那这沈少将叫什么啊?”一旁,李狗蛋问道。
王富贵说了三个字。
“沈云犬?!”李狗蛋惊了,“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起狗的名字啊?”
虽然他大字不识几个,但也知道犬就是狗的意思啊,这不侮辱人吗!
李狗蛋还在心里谴责这沈少将父母是怎么想的,给儿子起这么个名时,后脑突然挨了一耳光。
王富贵咬牙道:“你个文盲,谁起名字用犬?人家那个字是绻,缱绻的绻!”
沈云绻。
薛软玉微愣,没想到那么冷的一个人,却有这么温柔的一个名字。
他们八卦没多久,就要再次启程出发了。
从巴南郡到西北榕城与另外两路大军汇合,限期两个月。
三千多人的大军行进时,列不成方队。
都是两人一排,形成长长的线。有骑着马的,有举着旗子的,还有像薛软玉他们这种,只是跟着后面跑的。
没错,是跑。
但它也不是一直跑,跑跑停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起来了,总之不能掉队,而这种往往更加累人。
队伍越往后,便越松散。
到最后,则是三五成群,完全没有了队形。
薛软玉觉得,这不是行军,有点像逃荒。
大家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民兵,操着不同的方言,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
只要不是太过,那些军官们基本都不会管。
而且这一路来,大家自带的干粮都吃得差不多了,军队发的根本吃不饱,那些身强力壮的蛮汉便会去抢弱小者的食物。
这是行军,又不是打仗。而且即便到了西北,他们这几千人里,能够作为正式兵上战场的人数则更少。军方才不会管他们吃得饱吃不饱,只要不饿死就行。
如果说薛软玉三人从邓林县赶往巴南郡的那段路程勉勉强强算是友爱互助,那么从巴南郡赶往西北榕城的这段路程,则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
他们不仅有抢粮食的,还有抢钱的。
像那种一个小队四五十人的,这种现象最为频繁。
“富贵哥,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好……”李狗蛋哭唧唧。
王富贵摸了摸他的头。
“轻点!别打脸!打人别打脸啊!”
当天夜里,他们正围着篝火吃干粮时,耳边突然响起惨叫。
“叫你小子藏粮食!兄弟们,给我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啃着一个窝窝头的魁梧大汉正唾沫横飞地大骂。
不远处的另一从篝火旁,几名大汉正抡着拳头,围揍一人。
薛软玉听了一会儿,见他们还没有收手的意思,而那人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弱……她无声地放下了干粮。
正要起身,手臂被人拉住。
回头一看,竟然是李狗蛋。
“薛玉,那人跟咱们又没关系,你可别惹祸上身啊!”李狗蛋劝道。
他见过薛软玉在石碑谷时揍那些恶霸的样子,因此他当然知道薛软玉不是瞎逞强,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富贵看到这一幕,有些诧异,这瘦瘦弱弱的小子是要去救人?
薛软玉说不了话,拍了拍李狗蛋的手背宽慰。
她有分寸。
李狗蛋以为她真有分寸,但是刚撒手三秒钟,就看到薛软玉上前拽起一名抡拳头抡得最猛的大汉,一拳头砸到了他的鼻梁上。
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李狗蛋惊了,你说你有分寸,这特么就是你的分寸!?
王富贵也惊了,好小子深藏不露啊!
那大汉捂着鼻梁痛呼大叫,因为断骨之痛,整个人跪在地上打滚。
揍人的其他人懵了片刻过后,一拥而上想要把薛软玉按倒,但是他们偏偏碰不到薛软玉一片衣角。
少年出拳又狠又快,每一拳都往痛点上砸下,比起他的拳,他的眼神更狠,那是常年在饿狼抢食般的环境中锻炼出来的。
薛软玉脸上挂了彩,但那些大汉们则是倒了一片,她平静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扭头往下瞧,发现之前那被揍得奄奄一息的人睁着一只眼睛,正在呆呆地看着她。
原来是个少年。她看了一眼,移开目光,回到原来的位置。
围观的人都给他让路,连被揍的那群大汉的队友们,都往后退了退。
没人去叫长官,也没人敢再上前叫嚣。
薛软玉对这些人的反应早有预料。在这种地方,只有狠,别人才会怕你,这是她早一二十年就掌握了的生存规则。
要么被人欺辱,要么被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