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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芙的那句，除了我没人可以帮他，是什么意思？
薛软玉离开静香园后，直接去了晏无渡的书房。
“她怎么样？”
晏无渡正在批改奏折，见她进来，起身走了过来。
薛软玉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她不记得了。”
“不记得？”
“我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她也是什么都不记得。”
晏无渡的神色有些尴尬，“会不会是在万仞山的那一战……”
薛软玉道：“我倒挺开心她忘记了的。”
晏无渡想起他们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一幕，微愣，点头了然。
“只是虽然净芙忘了，但我不想一直这样不明不白的。我想知道净芙的记忆里到底有什么，这样也好提前预防。”
说到这里，薛软玉忽然道：“晏无渡，之前药都城主明明说过长安的情况没别的办法可以医治，只能慢慢温养，可刚刚我亲眼看到净芙给长安输送了一股灵力，然后长安的情况就肉眼可见地好了。”
“他原本不是四肢没有力气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甚至不能走路嘛？但是就在净芙给他输送灵力后，他直接就能自己爬着坐起来了。”
薛软玉说完，一抬头才发现晏无渡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问。
晏无渡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你那朋友是半妖体质的事吗？”
“她应该是鲛人了。”
薛软玉睁大了眼睛。
但是她清楚晏无渡不会无的放矢。
九洲异闻志上讲，鲛人是最神秘的种族之一，他们天生便具有匪夷所思的治愈能力。
怪不得。
薛软玉道：“我亲眼看到她给长安输送完灵力后，头发变得斑驳灰白，晏无渡……”
她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心疼净芙，可我看到长安好起来后，也是真的感到开心。”
晏无渡忙把她搂到了怀里，轻抚着她的背。
“人之常情，阿玉。你没有逼迫你朋友这样做，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被你朋友赶出来的吧？”他语调温柔。
薛软玉揪着他衣服的手松了一点，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如果我是你朋友，帮了这么大的忙，却看到你哭丧着一张脸，而不是欢欢喜喜的模样，我也会把你赶出来的。”
“可是，可是……”
“阿玉，你朋友帮你忙的初衷，是想让你轻松开心，而不是看到你更加愁眉苦脸。”
“可是净芙的身体。”
晏无渡拍了拍她的背，“我近来会帮你留意一下各大拍卖行的天材地宝消息，看看有没有适合半妖体质的补品。”
“晏无渡，谢谢你。”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阿玉，笑一笑。”
薛软玉勾起唇，环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
“不让言谢，那就吻谢，好不好？”
她已经离开了他的唇，神色笑盈盈的，晏无渡缓缓别开了头，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了一句，“别闹了”。
“晏无渡，我跟你不熟之前，还真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啧，纯情。”薛软玉双手环胸不留情面地取笑他。
晏无渡闻言，神色忽然认真起来了，“你不喜欢这样吗？”
“也没有不喜欢，就是觉得反差挺大的。很意外。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冷漠地放任青鸾将我扔出去了。”
“因为如今我怜惜你，你不懂么阿玉？”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情话，薛软玉的脸蓦然染上了一层胭脂色。
“因为怜惜，所以想对你温柔。”
所以想疼爱你，却又不敢发狠疼爱。他在心里道。
薛软玉的脸更红了，“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不嫌肉麻。”
晏无渡轻笑出了声，“那你只能稍微忍着点了。”
“啊？”
晏无渡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我准备用一生来说，卿卿。”
天色渐渐黑了起来。
晚上，云雨过后，晏无渡亲自为薛软玉清洗身子。
卧房里还亮着一盏幽幽的灯，光线昏暗，刚刚好不刺目。
薛软玉忽然道：“我在想，要知道净芙过去的记忆是什么，或许可以从白衣会入手。你觉得呢？”
回应她的是肩头落下的一吻。
有些痒，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我说怎么方才注意力都不集中。”他声音闷闷的，清冷的眼神中也多了些幽怨。
薛软玉：“哪有！你别诬陷我。”
她冤得很，她哪有不集中了，她明明很配合好不好！
“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不早了，先睡觉。”他替她擦干净身子，然后抱到床榻上。
屋子里烧着地龙和炭火，再加上本已经是初春了，因此一点也感觉不到凉意。
薛软玉钻进被窝里，舒服地轻哼了一声。等晏无渡吹灭了蜡烛掀开被子一角躺进来后，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她身上什么都没穿。
晏无渡苦笑了一声，单手覆上她的细腰，“阿玉，你是不想睡了吗？”
薛软玉“哼”了一声，已经属于困得迷迷糊糊的状态了，声音软糯地撒娇，“可是人家想抱着你嘛。”
他呼吸一紧。
“晏无渡。”她叫他的名字，含含糊糊的。
“嗯？”
“我现在明白了。”
“什么。”
“生命是短暂的……爱情是美好的。”
他微愣，以为她又是困得在说什么胡话了，轻笑了一声，“然后呢？”
“如果有人爱我，那么我不要在外漂泊，我应该回到爱我的人身边来。”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终于睡了过去。
晏无渡却是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后，他轻轻扭过头，目光低垂，看着窝在他怀里睡得放肆的女子。
她闭着眼睛，睫毛像小蒲扇一样，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皮肤白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不少。
她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的长相，却是那种越看越舒服的长相，他爱不释手。
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才抱着她睡去。
……
翌日。
晏无渡下朝后，没有直接去典狱司，而是先回了府。
马车早就收拾好了，薛软玉换好衣服后，晏无渡又给她戴了一顶帷帽，二人才坐上马车。
马车缓缓朝典狱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