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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你们也辛苦了一辈子了,老来也该享享清福了,这些事情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不用你们费心了。”孟柯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过于生硬了一点,于是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松些。
“傻孩子,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你总不能不结婚吧?父母嘛,总要为子女分担一些。来!我们喝酒。”孟建国又举起了杯子。
“是啊,小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结婚的事情应该早点办一下了。对了,最近有中意的女孩子没有?”王秀琴三句话一转,又回来了。
“嗯差不多算有吧。”孟柯含糊地回答着。
虽然是个含糊的回答,却让王秀琴欣喜万分。
“有了?呵呵,我就知道我们的儿子差不了!小柯啊,什么时候把那姑娘带回来让妈妈看看。”不光是王秀琴,现在连孟建国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孟柯的身上。
“是啊,小柯啊,现在好女孩子不好找,能够不嫌弃咱家穷和你谈恋爱,就说明那女孩子错不了,有时间带回来给爸爸瞧瞧。”
天哪!孟柯简直想钻个地洞躲进去。带过来给你们看看?难道要我提着电脑过来,然后说:“爸,妈,这就是你们的媳妇”那还不把自己的父母给气死
“呵呵,还早呢,我们刚谈,才见了一次面,早着呢,早着呢。”孟柯一边胡乱往嘴里塞着菜,一边说道。
“那也可以先看看啊,说不定就成了呢?以前我和你妈也是见了一次面就成了。呵呵。”说起了往事,孟建国的脸上更红了。
“啐!儿子面前瞎说什么哪?小柯,别听你爸胡说。妈还是那句话,好女孩就好好待人家。如果轻易错过了,会后悔的。”
孟柯现在哪里听得进这个,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赶紧打断两人的逼婚,那么这个话题将贯穿整个饭局。
“爸,妈,我知道了,我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吧,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现在唯有把那件事说处理,才能彻底让两人的注意力从婚事上转移过来。
“还有什么事比你结婚更重要的?”王秀琴一脸迷茫。
孟柯放下了筷子,坐得笔直说道:“我辞职了。”
“什么!?”孟建国和王秀琴两人的筷子同时掉到了台子上,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再说一遍!”孟建国的身躯在微微发抖。
“我辞职了!已经辞了半个月了!”孟柯就知道会有这个效果,很冷静地说道。
“哎!”王秀琴刚才还笑容满面,现在却眉头深锁,不住摇头。
“你给我回去!”孟建国右手一指门口,满脸怒容地大声说道。
“建国!小柯饭还没吃完呢”王秀琴毕竟还是心软,小声地劝道。
孟柯很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属于那种一辈子老老实实,传统到掉渣的c国人,安分守己,老实做人是一辈子的人生标准,跳槽和辞职这种词汇是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但是,自己的父亲会生气到如此程度,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爸,你别生气,听我说完好不好?”孟柯连忙走到孟建国身边劝道。
“不行!你马上回公司去,好好给领导赔礼道歉,重新回公司上班去!”孟建国的语气变得越发严厉。
“什么?要我去给方赔礼道歉?我坚决不去。”孟柯想到方“菊花”的嘴脸,犟脾气也上来了。
孟建国眼睛一瞪,一把拉住孟柯的手就往门外走去。“不去也得去!你现在就跟我走!”
孟柯一边拽住父亲的手,一边大声说道:“爸!为什么要去赔礼道歉?打死我都不回那个狗屁公司了!”
孟建国猛一回头,瞪着眼睛说道:“你知道为了你这个工作,家里花了多大的力气?花了多少钱?现在你居然说不干就不干了,你知道这样伤了多少人的心啊!”孟柯摇头道:“爸,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工作,工资少,待遇低也就罢了。你知道吗?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公司那帮所谓领导的态度!爸,现在不是刚解放了,工作也不再是一辈子的事。一辈子呆在一个单位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了。”
孟柯偷偷看了看父亲的脸色,继续说道:“爸,就好像你一样,一辈子在单位,年年都是单位的劳模,可是老来呢?第一个下岗的就是你们这些劳模不是吗?的确,我辞职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们的老板不把人当人看,特别是不把穷人当人看。”
孟柯说得激动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知道他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是一滩狗屎,踩了都会脏了他的脚!是的,我是穷人,我们家都是穷人,但是我们不怕穷,穷也穷得有骨气!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不吃他的饭我就不相信会饿死!”
听着儿子的话,孟建国的脸色渐渐变得好转,而目光则始终停留在儿子那红光四溢的脸上。
“所以,我才要辞职,我要所有人都看看,我孟柯!靠自己,一样会成功,一样会有出息,穷人也能变成富人,哪怕是狗屎,也能变黄金!”
孟建国终于重新坐了下来。他开始理解儿子的选择,或许自己的观念真的是老了,或许是儿子真的长大了。就在刚才,自己似乎有点不认识这个相处了20多年的亲生儿子,在他的身上,孟建国看到了一些自己身上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儿子,坐下来吧。”孟建国拉了拉孟柯的手,重新把他按到了座位上,并且满满地给儿子倒了一盅酒。
“来,我们爷俩再干一杯!”破天荒地,孟建国先干了一杯,另一边还在兴奋头上的孟柯则跟着稀里糊涂地干了一杯。旁边的王秀琴早已经把有些散落的桌面重新摆布整齐,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父子俩。
“儿子,你长大了,以后你的事情或许真的应该让你做主了。的确,你老爸我是死脑筋,转不过弯来,搞不清楚你们这些小年轻脑袋里面一天到晚寻思着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的,那就是我孟建国的儿子,绝不是一个孬种!”
孟建国说得兴起,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儿子,你以后做什么,爸爸我不拦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爸爸的一句话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昧了良心!”
说完,孟建国又举起了酒瓶。
王秀琴连忙抢上去夺起了酒瓶子,哪知道刚来回扯了两下,孟建国扑通一声,倒在了台上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