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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像话吗？！”
砰地一声——赵其华一巴掌重重糊在木桌上，脸色铁青。
直把苏茜吓了一大跳。
怎么个事？
让见惯大风大浪，以处变不惊闻名的赵董如此雷霆大怒？
当初他得知孟子晴当过小三，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今晚却是直接失态了……
“华哥，是凡星那边撤资了？”苏茜紧张地问道。
“不是……唉，你自己看。”
赵其华将手机放在桌上，长叹一声。
“我跟蒹葭一直都有代沟，毕竟我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哪里懂现在的小孩成天想什么。我知道她有自己的分寸，想来是她长大了，但……也没有这么快的啊，今天才高考结束，岂不是……”
他脸色数变，“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小孩，还有印象吗？”
苏茜已经把信息看完，沉思道：“是那个叫陈垣的男生吧。那次你跟蒹葭闹得不愉快，她搬到了教师公寓，那时候你铁了心要娶孟子晴，蒹葭却突然弄到了孟子晴的隐蔽记录文件……这里面，陈垣起到了总指挥的作用。”
赵其华眼角一裂：“就那小子叫陈垣啊！”
苏茜低声道：“华哥，不管怎么说，陈垣帮你辨清忠佞，这算是做好事了吧。”
“呵呵，他怎么居心我不知道？趁着介入我的家事来博取蒹葭的好感！真是防不胜防，防不胜防啊！”
一提这事，赵其华又怒不可遏地拍起桌子。
旋即做出快刀斩乱麻的决断。
“不行，不能让蒹葭被骗咯！年纪轻轻，就谈什么一辈子两辈子……小茜，你买几张去明天瑞士的机票，放暑假了我们也该出去放松下了。”
苏茜哭笑不得：“赵董，你这样只会让蒹葭离你越来越远。”
“她迟早会明白我的苦心。”赵其华哼道。
“蒹葭主动告诉你这个消息，是信任你啊。”苏茜劝道，“如果你无视她的心声，那么以后，你就再也听不到她和你谈心了。”
“嗯，说的有理。”赵其华颔首。
他并不是听不进建议，而是放在女儿身上，让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谁不知道赵家女儿又美又仙；谁又不知他赵其华家财雄厚，膝下无儿？
让一个臭小子把宝贝女儿拐走了，心难定，意难平啊。
“那你说，我该把那小子请进来，试一试他的胆色？”
仿佛一瞬间多了几根白发的老父亲有些迟疑地问道。
毕竟是他赵其华的女婿，那他的标准也不会简单，不说是人中龙凤，那至少也得一表人才。
苏茜坦诚地道：“我的建议是暂时让他们先处着，就算你不满意也别急着戳破。”
“在看人这方面，你要相信蒹葭的眼光。”
“假使你们有了分歧，蒹葭原本能依靠的只有你；但你把她推远了，那么她能依靠的人……可能就是那个陈垣了。”
“所以，这个阶段不要急着与孩子们对立，只要他是真心对蒹葭好。”
苏茜这句话说到重点了。
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蒹葭受到伤害。
赵其华语气冷硬：“尔敢？谅他也不敢欺负蒹葭……”
但这话他也不敢说太满。
这个年纪的男孩又有几个禁得住诱惑的呢？
“这样吧，你去让人准备迎接，别显得我们家没有礼数。”
其中利害关系，赵其华稍一想便能理清。
只是一想到女儿终究长大了，要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还是不免惆怅悲凉。
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养了这么多年水灵灵的小白菜也终是留不住咯……
……
“你爸怎么说？”
陈垣好奇地看去。
赵蒹葭转了转肩头，“没回。”
“你发的什么呀？让我看看。”
“不许看！啊……”
陈垣看见蒹葭好像发了一长段消息，不过她不给看，就跟陈垣在江岸边打闹起来。
“我好像碰到……”
陈垣触电一般收回手，蒹葭俏脸嫣红，两人霎时都羞涩起来。
虽说陈垣不是有意的，但他还是紧张得不行：“对不起啊，我失手了。”
女孩细如蚊呐般应道：“下、下次注意。”
有了这次意外，陈垣也变得拘谨起来。
和蒹葭这样的女生在一起，他是没有太多造次的想法。
仅有的一点，就是想要抱着她。
珍惜这青春而懵懂的美好感觉。
其实他本来就是个正人君子，之前跟何婷在一起的时候连手都没牵过一下，可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什么？你说当前垣跟顾烟滚沙发了？那跟我变动垣有什么关系？
所以严格来算，蒹葭就是我的初恋呀……
是最初喜欢的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呵忒分界线】……
“你家是往这边走吧？”
“嗯，沿着江，直走就到了。”
“哦。”
陈垣故作高冷地走着，偶尔放慢步频，等下一下身后的蒹葭。
随着进入豪宅聚集区，环境一下子幽静下来。
道路宽敞，月光如霜附在两侧灌木上。
记忆中自己去过顾烟家，那种超广角大平层已经够奢华的了，但这边各种园林假山、亭台楼榭，着实让陈垣开了一回眼界。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真正相处起来，阶级差异带来的压迫感真不是盖的。
要不是陈垣车祸、重生过，心态断然做不到现在这般平稳。
在他胡思乱想时，手中多了一丝温润。
蒹葭伸出左手，牵住了他的右手，似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一股没由来的悸动，刹那间击中了陈垣。
“嘶——！”
仿佛一种电流，击穿了天灵盖，整个人飘飘乎乎地像是踩在棉花上。
他看了看蒹葭翘起的红润嘴角，全身顿时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这……是你第一次牵手吗？”陈垣故意问道。
“第二次。”蒹葭轻柔地说道，“第一次也是和你。”
“巧了，我也是！”陈垣乐滋滋地说道。
“你先别动。”蒹葭很认真地拿出手机，用相机拍下两人合握的手掌。
“你要发朋友圈吗？”
“我自己记录一下不行啊。”
“行，我又没说不行。”
陈垣微微颔首。
蒹葭这性子确实像是注重这种浪漫的仪式感的。
又听到她说：“晚上光线不好，明天咱们找个地方，拍个情侣头像怎么样？正好可以拿来发朋友圈！”
“额……我这长的也能拍情头？”陈垣犹疑道。
“我都说了，你很帅哒~~~”她稍微握紧了手掌。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谁说的，你看你长得多帅呀，眉清目秀的多有少年感……等等，你是不是骗我夸你呢！”
“不是不是，你多说点，我爱听。”
“哼，不说了。”她羞恼地转过头，小手却乖乖让他牵着。
陈垣偷偷憋着笑。
因为校花同学的这一面实在太少见。
所以总是忍不住逗她。
陈垣内向的性格并未完全扭转，有些话可能永远会藏在心底：
今生与你同桌两年半，是我这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而你向我迈出的一百步，是发生在我生命中最美的奇迹。
生活没什么好怕的。
与其让别人去耽误你，我不放心。
所以，还是让我来耽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