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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仞雪说完，就自知失言地沉默了一会儿，她现在虽然不满比比东，但更多是渴望被爱，其实也不愿侮辱其人格。
还有就是，心里有些别扭。
明明是爷爷给我准备的未婚夫，为什么要忠于比比东？
奇怪的占有欲，令少女千仞雪一时气昏了头，慌乱地晃了晃眼珠，见洛九川迟迟没有言语，不由抬眸看向他的容颜。
洛九川仍在平静地望着她。
一双星眸宛如浩瀚的宇宙，仿佛有星河流淌，看一眼便会沉沦。
但此刻，他的气质变得压抑。
“我不知道你与教皇有什么恩怨。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所承受的压力，也不是你能理解的，我不希望你侮辱她。”
洛九川薄唇微掀，语气冷漠。
“！！！”金一叹人都傻了，脑袋低着快要杵进胸膛里。
按照这个情势，两位祖宗估计会打起来吧？
到时倒霉的却是自己？
金一叹心里哀嚎。
“她……她能有什么压力？！”千仞雪被洛九川的气度震慑，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情绪失控地吼了出来。
千仞雪红着眼睛，特别委屈。
她不知道比比东与千寻疾的恩怨，一直以来都埋怨着比比东，恨她生而不养，少女时期就被送进宫中，没有幸福的童年。
此时被有着“特殊身份”的洛九川所激，立时就绷不住了。
毕竟，她也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女。
洛九川用一种看小朋友的目光看着她，不顾对方的瞪视，一步步地走上前，缓缓道：“从一个圣女，突然成为教皇，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拉她下来吗？……”
“我虽然没见过几次，但也能感受得出来教皇很疲惫。”
“你又……”
洛九川正要继续开口。
身后忽然传出几声咳嗦，金一叹满头大汗，见洛九川回过身后，连忙给他使眼色，希望他能收着点，别逼迫得太狠。
千仞雪现在浑身都在颤抖。
金色的魂力透体而出，宛如火焰般跳动，一双美目晃动着，里面似乎有火苗在燃烧，谁都看得出来，她处于爆发的前一秒。
积攒的委屈与愤怒，就像是炸药，快被洛九川引燃。
正是见此，金一叹忍不住出声。
“再继续下去，少主会疯的啊……主上啊，你倒是不会被责难，可我……”金一叹心里后悔，刚刚就该立即逃跑。
大殿里只有他们三人。
氛围却变得极为压抑，紧张。
洛九川收回目光，看向眼眶通红的千仞雪，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些，便半蹲下来，身子与她平齐，嘴唇嚅动正要说话。
“够了！你又懂什么！你懂什么！”
千仞雪扁着嘴，精致的俏脸忽然颤了颤，随即气急大哭质问，抬掌就推向了洛九川，半路又换了方向，跑到了金一叹身边。
砰！
一掌轰在了金一叹的腹部。
金一叹哪敢运用魂力防御，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记，顿时如虾子般弓着腰，痛嚎一声，跌倒在地，“我……我怨啊……”
“为什么要叫我来这里！”
千仞雪把气都撒在了金一叹的身上。
一时间拳打脚踢。
雨点般的攻击落在身上，金一叹欲哭无泪，他也不能推诿到千道流身上，便抱着脑袋硬挺着，一边大声求饶。
惹你的是九川长老，
打我做什么？
金一叹内心诽谤着。
“……”洛九川见状，却没有出手阻拦，他清楚少女正在气头上，需要发泄，而发泄结束，才是缓和关系的最佳时机。
至于现在，只能辛苦一下金一叹。
良久，千仞雪才停下手，大口喘息着，精致的鼻尖渗出一层薄汗，眼角仍泛着泪花，但她却仰着下巴，掩饰自己的柔弱。
这时，一个手帕从她背后递来。
“要你管！”千仞雪冷哼着别过头。
洛九川蹲在她的身前，示意在地上装死的金一叹闪开，在对方复杂的目光中，他抬起手，轻轻用手帕擦拭千仞雪的脸蛋。
白皙的脸蛋上，泪水、汗水混杂，还沾了些灰尘。
千仞雪眸子微微眨动。
很想让他滚开，但见到洛九川一脸认真的表情，却是没有出声。
任由他为自己擦拭。
洛九川的动作很轻柔，看着满脸傲娇的少女，柔声道：“抱歉，我刚刚不该那样对你说话的。我向你道歉，好吗？”
千仞雪噘着嘴，不理他。
但心里的怒火与怨气，却是瞬间消散了很多，尤其见洛九川的姿态非常真诚，她斜着洛九川的容颜，觉得顺眼了许多。
“……”金一叹眼角抽搐，现在道歉，刚刚你在哪里？
洛九川微笑着看着千仞雪，态度温和，眼神真挚，将白净漂亮的小脸蛋擦拭干净后，笑眯眯地盯着她，不一会儿小脸就红了。
“你、你看什么？”
千仞雪底气不足的质问。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其实，它们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洛九川轻笑一声，语气真诚地夸赞。
“唔……”
千仞雪瞳孔紧缩一下。
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夸她的容貌。
而那一双紫眸，也正是遗传自比比东，千仞雪更像父亲多一点，骨架稍大，金发玉面，唯独那一双眼睛，得了比比东的馈赠。
其实，这也是她最满意的五官。
被洛九川夸赞，赞到了心坎里，千仞雪红着脸嗫喏几声，不敢去看洛九川，忽然跺了跺脚，转身跑出了大殿。
洛九川也不阻拦。
“主上……？”金一叹问。
“走吧。”
“走？”
“既然供奉们不在，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洛九川可是记得与比比东的约定，那身衣裙，他还是非常期待的。
……
另一座大殿。
千仞雪一口气跑进来，拄着门框，红着脸喘息。
“爷爷，你……我……”
天使雕像下，正是声称离开的千道流，他看着千仞雪的反应，微微颔首，笑着问道：“小雪，看到他了吧？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
千仞雪违心地应付，见千道流满脸戏谑，便气哼哼回道：“好吧！他是很好！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才不想看到……”
“等演奏之后，我打算让他去皇宫陪你一段时间。”
千道流满意地笑着。
“什么？”
“培养感情，而且，九川的琴声，对现在的你很有帮助，不要推辞。”千道流看着小脸通红的孙女，淡淡叙说。
千仞雪鼓着脸蛋，眼神闪烁。
沉默了片刻，却没拒绝。
“对了爷爷，千寻欢一直在山下转悠，求你见他呢。”
千仞雪转移话题。
千道流摇了摇头，语气冷漠，“不必管他，随比比东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