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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总算是明白，为何京霸明明非是滥杀之人，却又如此坚定要杀李家人。
在他看来，恐怕是李家人无论如何都要死，他杀了他们，反而是救了他们。当然，其中可能也不乏有为女儿报仇出气的心思。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母子鬼降，的确是大凶之物啊。
还好现在那小鬼降还未吞噬父族血脉魂魄，虽凶，但气候未成，陈凯还有几分把握能应付。
不过他之前以为四阶金刚符阵能防住对方的想法倒是大错特错，小鬼降这东西天生就能飞天遁地，噬魂夺魄，比僵尸还要邪上三分，金刚符阵必然是挡不住的。
京霸一口气说完，脸色从潮红又渐渐变得惨白，甚至开始发灰。
“老爷子，你放心吧，我会尽力阻止这场悲剧，如果有可能，小道会想办法度化了那小鬼降，这样，也许京珠姑娘还有希望恢复正常。”
“好！好！年轻人，蛮信你！不过此事结束以后，蛮劝你尽早离开清河县，甚至离开北川，妖族，妖族要出山了！”
说完这一句，京霸溘然而逝。
妖族出山？
陈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年，妖族早就服从了镇妖司的管辖，要出什么山？
不过他确实从京霸的伤势中感应到了一丝妖气，看来打伤京霸，让他重伤致死的很有可能是妖。
陈凯揉揉眉心，头疼，从李善本的事情开始，牵出了京霸，又跑出个母子鬼降，现在连妖族都出来凑热闹了。
“陈嘉，你找到京霸的时候，有看到是谁打伤他吗？”
“没有，当时此人独自昏倒在路边，并无他人。”
如此看来，京霸虽重伤垂死，但当时应该是暂时摆脱了对手。
“山山，山山，过来一下！”
“来了师父！”
“咦，师傅，这大叔是谁啊，怎么睡在地上？”
陈凯：“......”
“他死了，你让大可爱把他埋了吧。”
“啊，死的啊！好的，大可爱会喜欢他的。”
陈凯呼吸一滞，严肃道：“山山，你管好大可爱，不要让他乱吃东西，要不然我揍死它！”
山山：“......”
大可爱本来就是死的，师傅要怎么揍死它勒。
烦躁啊，妖族之事莫名其妙的可以先不管，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盯着，大周天下那么多大能大仙，还轮不到他操心妖族的事情。
不过母子鬼降，还真是棘手啊！
按照时间推算，那母子鬼降炼成恐怕已经超过一年，虽未吞噬父族血脉灵魂，但也不容小觑。
从他以前看过的书上记载来看，母子鬼降至凶至邪，寻常克邪之法完全不管用，最好的办法是以绝对的力量强行镇压。
京霸预计小鬼降会在正月十五那天动手，倒是麻烦，陈嘉与江湖中人有约，过几天就要离开，根本等不到那时候。
一年的成长时间，陈凯估计那小鬼降的实力大约是真气五重境的修为，当然，说是五重境，但是它的战斗力根本不能用寻常五重境来衡量，光是能飞天遁地这一点，就比一般神合修士更难对付。
大可爱的实力是够，问题在于母子鬼降不是大可爱这种不会思考的杀戮机器，它是有智慧的，未必就不会发现大可爱和山山之间的联系，万一对山山下手，大可爱不一定拦得住。
陈凯独自站在院子里想办法，雪花如鹅毛般倾泻而下，不断地落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淹没在这无尽的雪海之中。不一会儿，他的身上就积起了厚厚的一层，像个雪人一样。
“哇，陈小子，用自己的身体堆雪人啊，真会玩！”
张老道忽然从隔壁院墙上冒了出来。
陈凯扭过头，看了张老道一眼，刚想开口吐槽他，念头一转，忽然就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张真人，新年好呀！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呐！”
“呸！你个混账小子，还是喊我老张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别来这套，老道我心慌。”
“哎，张真人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呐，本来大过年的还想请你过来喝几杯酒，顺便打几圈麻将！哎，可惜了！”
陈凯转过身，留出一个凄凉背影。
打麻将？
“等一下等一下，老道马上过来！”
有一回，陈凯他们四人在院子里打麻将，被张老道给瞧见了。
开始张老道一个劲的吐槽陈凯不好好教徒弟，玩物丧志。
再后来，有一次陈凯他们刚好三缺一，就让山山去把张老道拉过来补位。
张老道自然拗不过山山，只能陪他们玩。
至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张老道迷上了传承数百年的华夏国粹。
此时一听到有麻将打，这手瞬间就痒得不行，他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摸麻将了。
背过张老道的陈凯笑了，老东西，不怕你不上钩！
陈凯刚刚还想着处理母子鬼降这事还需要一个强力帮手，这不，帮手送上门来了。
张老道是太清山的道士，那可是大周道教正宗，谢秋菲又管他叫师叔祖，实力无需怀疑。
而且对付母子鬼降这种邪物，按理说他应该是义不容辞，拉都拉不住。
只不过世事难料，当麻将打的正起劲，张老道连连胡牌时，陈凯趁机提出让他帮忙。
结果张老道并没有热血上头，直接答应要帮他斩妖除魔，而是谨慎地问他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凯有些意外，但还是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果然是苗岭山的蛮族，陈小子，对不住，这事，老道不能帮你！”
“张爷爷，你就帮帮师傅嘛，师傅也是斩妖除魔，是做好事啊！”
山山拉着张老道的衣袖撒娇，以往张老道是最吃这一套的。
张老道叹了口气道：“陈小子，不是老道不想帮忙，若那京珠是无缘无故滥杀无辜，老道自当出手！可你也说了，人家是来寻仇的，合情合理。天道循环，有因必有果，这事老道真没法插手。”
说完话，张老道拍拍屁股走了，连麻将都不打了。
“师傅，徒儿还是在家多留一段时间吧，等处理了母子鬼降再走。”
陈嘉主动开口要留下。
张老道如此毅然决然，出乎陈凯的意料，没想到张老道这么怕事，这不像他的性格啊。
“不用，做人必有信，你既然和人约好了，就不要失信。师傅这边有山山在，找张老道帮忙不过是为了稳妥点，他既不愿出手也就罢了，我和山山也能搞定。”
陈嘉点点头没说话，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陈凯是误会张老道了，张老道也很纠结，有些事情他不能明说，道教三山和蛮族之间有约定，蛮族没有理由不能出山，但若是有人伤害蛮族，蛮族出手报复，道教三山也不得胡乱插手。
要是换成小一辈，还可以装傻说不知道和蛮族之间的约定，可是张老道这身份没法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