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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瞬息之间,她的面色便转为灰白,汗珠大颗大来,身上的衣服,也很快被汗水湿透。可是她却连半声呻吟也没有发出,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只是张大了眼睛看着他。明明身体痛至如此,可是眸中却淡漠的没有一丝情绪,清亮的如同水中明月,只是这样定定看着他。
君无语竟在这样的目光下畏缩,用力的把她揽在怀中,语无伦次的解释:“对不起,蝶澈,我真的不知道这药竟如此霸道,我不知道会这么疼的。你忍着点,忍着点”嘴里喃喃,拼命握紧她的手,恨不能以身相代,可是却深知这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事情,空有一身内力,却不敢相助,只急的五内俱焚。
她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她的身子一直微微颤抖,嘴唇已经被她咬破,渗出血来,却始终撑着,不肯呻吟一声。君无语急的手足无措,道:“蝶澈,你疼就叫啊!”蝶澈努力的摇头,这痛比起那一剑穿心的痛,已经轻了太多何况,并没赌输啊,他并没有骗人。这世上又多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蝶澈轻声道:“也不是很痛”
君无语赶紧把手指放在她齿间:“求你别咬自己了。我都快急死了。”他把脸颊贴过来,急的眼眶发热,一迭连声的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都这样了,你别折腾了,蝶澈深觉无力,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勉强的道:“别搓了,我又没死你不是说这是灵药么?”
君无语赶紧支起身来,被一言提醒,立刻怒骂道:“什么破灵药,解个小毒痛成这样!他***万流芳屁神医,我不把他家偷光偷净,我就不叫君无语”他坐立不安,索性跳起身来,用力抱着她,困兽一般在山坡上打转,一边毫无风度的破口大骂,诅咒发誓要把天下姓万的俱都偷的一文不剩。
这样的急气,居然能混到当盗圣,那我要当盗仙了!痛极之中蝶澈竟笑了出来,她的汗水,慢慢的流的少了,颜色也变的透明,那种绞扭般的痛,也慢慢的浅淡,这解药之霸道快速,当真让人骇异。她终于吁出一口气,缓缓的道:“君大侠扰一下骂兴,我想喝点儿水”
君无一怔,急低头看她,端正的面容上立时便全是喜悦:“不疼了?”
“是。”
君无语急急地把她放下。拿袖子在她上抹了又抹。孩子一样乍着手左转右转。终于反应过来。赶紧解下水袋凑到她唇边。蝶澈一口气喝个净光。只觉身上轻快是说不出地口渴。忍不住舔舔嘴唇道:“我还要喝。”
君无语飞快地跳起身来:“带你下去。”
等蝶澈回到自己住地客栈洗浴换衣。顺便还在市集上一通闲逛。终于来到东来客栈时。已经日薄西山。她也不去问那小二。兴致勃勃地直冲了进来楼梯上就叫:“姐姐。姐姐!”
北堂蝶清早已听到紧打开门。笑问道:“满载而归?”
蝶澈笑道:“是啊!”笑盈盈地进了客房苏轻鹤坐在窗下。桌上一桌酒菜已经冷了大半。微微一怔。小声道:“等我吃饭啊?”
北堂蝶清笑道:“没有啊,我们恰好要吃。”
很喜欢这种家的感觉呢!蝶澈抿抿唇角,便坐下开吃,北堂蝶清看着她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唇上那细细的小伤口,忍不住与苏轻鹤交换过一个疑惑的眼神,也坐下来,笑问道:“去哪儿玩了?真去偷那个穷酸书生了?”
“没有。”蝶澈含混的答,吃了几口,便从袖里拿出一样东西,笑道:“姐姐,这个给你。”
北堂蝶清一怔,伸手接了过来,这是一个精绣的钱袋,两面都绣着牡丹,封口处还竹着双蝠捧寿,两边系着红绳,用小巧的金蝉压角,针法精致已极,不由微笑出来,抬头时蝶澈正看过来,两人目光一撞,蝶澈吃了一口菜,一脸轻松的笑道:“这是我刚刚从绣庄买的,不是偷的。”
北堂蝶清笑道:“买也好偷也罢,我才不在乎,好看就行。”一边说着,早系在身上。
苏轻鹤笑道:“蝶澈,这世上有的是侠盗,你若是偷到金银,仗义疏财,救急救难,人家不但不会看不起你,反而要拱拱手叫你声女侠。”
蝶澈头也不抬的笑道:“我不喜欢仗义疏财,救急救难,偷了银子,我只喜欢藏起来。”
苏轻鹤挑了挑眉,便不再说,却听窗外有人击掌道:“这才叫盗!若是辛辛苦苦偷到了,转手便即送出,那似乎太亏待自己了。”那人一边说着,早推门而入,把手里的包袱随手一放,拱手笑道:“北堂教主,苏护法。”
苏轻鹤起身还礼,君无语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笑道:“蝶小师父。”
蝶澈很庄重的点点头:“乖。”
北堂蝶清一口茶立刻呛了,咳了几声,蝶澈抬头笑道:“我们明天动身,去你的罗衣教总坛看看,好不好?”
北堂蝶清讶然了一下,抹着唇边的茶,悄悄去看苏轻鹤,喃喃道:“回教里去?”
“对啊!”蝶澈笑道:“我一直都想看看姐姐这些年,是不是很威风。”
苏轻鹤的目光在君无语身上略一停驻,随即微笑出来,北堂蝶清却有点儿犹豫,君无语笑着插话道:“门外有四匹高头大马,我这儿”他比一下那大大的包袱“有干粮和水,万事俱备,只待动身了。”
北堂蝶清讶然的看他“君公子也要去?”
“当然?”
呃,原来是这么理所当然吗?北堂蝶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熟?”
“嗯?”蝶澈微讶“有吗?”
君无语难得的没有多话,只含笑看着她,蝶澈想了一想,笑道:“好像我们从起初见面,就是这么熟的,因为,我们都是一路人。”
北堂蝶清沉默了一下,随手帮她挟过菜去,一边含笑道:“多吃点儿!”
蝶澈含笑道:了几筷,北堂蝶清看着她唇间小小的咬痕,突如其来的道:“也好,这样糖儿你起码可以一派自然,而不必弄的手脚都没处放。”
苏轻鹤无语的挑了挑眉,偏开头去。自从北堂蝶清见了这妹妹,素日的聪明灵巧,不知去了哪儿,现在她的态度,完全像一只护崽的小母鸡(,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