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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一前一后翻过围墙,熟门熟路的转弯跳跃,来到了文仲书房的屋顶,一看就是“惯犯”。
也不见二人揭瓦、捅窗户,就那样直挺挺的站着,只是其中一人低头盯着脚下,姬云需要通过对方的唇形判断他的话。
当然常钰就不用了,目标就在正下方,那声音轻松入耳,论溜门缝、听八卦谁人能比的过常钰公子。
“那人情况如何了?”
这是文仲的声音。
“舌头前端齐根咬断,止了血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说话怕是不行了。”
是文华父子,看来是在讨论那个三当家了,还挺烈性的,他们这边定是早早的就用了大刑,啧啧,这好不容易逮回来的怎么能失手让人咬舌了呢。
看看他多仔细,生怕人死了。
“哼!既然咬了舌头都要为那背后之人保守秘密,那我就成全他,秋后处以极刑!”
“是,父亲别生气,好在杨姑娘那边我们已经保护下来了。”
哦?竟然已经知道了杨琳,看来还是有些手段的,常钰有些赞赏的点头。
姬云在一旁有些无语,听个墙角这么多动作呢。
“有问出她知道什么吗?”
“暂时还未,找到她时她正要回家办丧事,只将她家周围布防了,待丧事过了再行询问。”
“丧事?谁死了。”
“他的父亲。”
常钰在上面听着也是一惊,大力曾经说过杨琳同他父亲都见过他们的老巢,没想到上午才听到消息,晚上人都已经死了。
“是何原因你查了吗?”
“杨琳之父是今日一早被人发现死在回城途中的,发现之时冰已化了大半,推测被杀害已有一日,围剿那些残党乃是前日之事,所以我推测还有漏网之鱼。”
“你觉得杀他父亲的和杀杨琳的是一伙人?”
“是。”
呵,不愧是他的总角之交,思维如此敏捷。现在文华应该已经知道,杨琳与他父亲会被盯上理由是一样,加之两人曾同去蜀山取冰,应该很快就能推导出来被杀原因,只是时间问题。
“文华,这几日你做的很好,死者为大,要再辛苦你看护那女人一段时日了。”
“我明白。”
“我已修书一封,上凑管家知晓,相信不日就会有使者前来,这几日尽好我们的本分。”
“父亲认为后面还会有大动作?”
文仲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
“哼,那人招的个模模糊糊以为我听不懂,他们把这深山老林当巢穴,放完暗箭又躲回去可不是没有先例的,你可能不记得了,十年前我刚任郡守不久曾发生过件大事。”
常钰没想到这次过来听墙角还能有这收获。
这几年他曾多番调查当年之事,却总只有模糊的说辞,当年地方军队为何到的如此之慢,又是怎么能让那些人逃过耳目,直接杀过来的,事后又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过于蹊跷。
“这蜀郡辖区内村庄多族群也多,秦之前大都处于未开化状态。此前便有一庞大部族盘踞于此,据说曾有千年之久,秦军败蜀王后也就顺便收编了那部族让其缴纳岁贡。”
“爹说的可是泽神一族?”
“对”
“这与此事有何关联?”
来了,常钰凝神屏息。
“唉,那泽神一族当时遭遇屠族之祸正是这些前朝余孽搞得鬼,当时我们得到消息前去救援,赶到时早已是一片火海,等大火燃尽,那部族两千多人竟无一个活口。”
“两千多人?那岂不是说十年前还有上千人的前朝军队残留在这里?”
“天下已定蜀未定啊...这里深山老林众多本就易守难攻,我们到时敌军早已撤离,顺着马蹄印寻去却在一处江边断了踪迹。后来我曾看过那族里战后留下的兵器,因有刻字所以记得清楚,与他们现在所用的一样。”
“顺着江走没有马蹄印无法追踪,真是好伎俩。他们有多少人?”
“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估摸着得有三千左右。”
“三千?!“虽然此时常钰看不见,但依旧能想象出文华震惊的表情。
此刻的文华确实震惊,这蜀郡整体兵力还不达三万,现在却有一股完全的反动势力在不知何处准备着伺机而动,一旦他们反映不及时就会造成像之前一样的惨剧。
“如此行径如果说没有人从中支援我绝不相信。”
文仲有才,得先皇信任,在这官场深耕数十年,这其中的道道他怎会看不出。
“所以父亲修书告知官家,更深层的意思是提醒管家内应之事。”
这其中还有如此隐情,文华着实没有想到。
“这次等使者前来,我们必要拔出山中毒瘤。”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即已发现线索,文仲绝不放手,此等扰乱民生之辈决不能再留。
“父亲放心,孩儿定尽全力为民分忧。”
话毕,文华退出了文仲的书房,虽是这样同父亲说,但他也深知其中不易,首先就是这藏身之处绝不好找,这十年父亲调查下来竟然全无线索,那地方一定十分隐秘且人迹罕至。
其次这回是他们主动寻找,就算知道地方,进山之后对方肯定会布防,他们据险而守山高路阻,就算有十倍兵力也会损失惨重,何况他们不可能全部调走,城中安防还需留人。
对方常年盘踞,深知当地地形,如何行事还需从长计议。
屋顶,常钰朝姬云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摸的退出了郡守府一路绕开打更人与巡夜守卫,不得不说,他两要是想当大盗,那绝对“扬名立万”,谁也别想逮着。
回到府中常钰的住处时已近深夜,最近老是夜晚行动,他感到有些疲惫。
宋佑站在房门口,见人平安回来松了一口气。
此人正是常钰想派往市场看管他那基地之人,平时他就留在府中帮他打理些杂事,是他明面上的助手之一。
“公子你可回来了,小姐刚刚来找过你。”
常钰嘴角抽了抽,希望不是他多想了,这五年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间他很少回来,也不知那死丫头死心没有。
没错,常钰可不是个木鱼脑袋,这几年在某人的教导下他对此事尤为敏感,常渊的女儿常锦心瞧上他了,在他还只有几岁的时候......
“没露馅吧?”
“算是...没有。”
“什么叫算是?”
“公子您也知道您那妹妹,胡搅蛮缠的非要进来看看,我只能说...”
“你说了什么?!”常钰大感不妙。
“额,我说您带了女子回来,现下不方便,她才回去了。”
“你!”
常钰感觉心中的草原万马奔腾,马蹄子一下下的践踏在这宋佑的身上,才觉得稍微舒心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