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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去年说得那个地方在哪?”
“去年?什么地方?”天明把天光问愣了,一年前的事情,天光冷不丁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咱们县南面,你同学给你介绍的那个地方,我记得好像是个学校。”
“你是说那个地方啊,知道了,那地方行吗?”天光想起来了,去年是有同学跟他说过那,但当时天明在县北面收货,这个地方在县南面,离得太远,有好几十公里,没有往下谈租的事情。
“我回去了到现场看看,如果行,咱们就搬到那去,现在这几个地方都不合适。”
“行,那等你们看完,感觉可以了,我再联系我同学。”
天明在朋友那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开车前往天光让他去的村子,想的是看完马上返程,家里还有一堆事情在等着呢。
主干道上没有感觉什么,到了往村子去的岔道,天明越开越害怕。
“哥,这地方我以后一定得带你来看看。”天明语音给天光,他心里瘆得慌,跟天光描述着这个地方的环境和感受,“这地方沟深林密,居高临下,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我在沟底开车,前后一辆车都没有,开出来十几公里也没有见到一户人家,太吓人了!我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哈哈哈,注意安全,你这也算是走遍大江南北,长见识了。”天光想象不出他描述的景象,怎么可能这样呢。
拐进岔道二十多公里,天明看到了一个村子,舒了口气。
天明在村子里找到了要见的农户,从对方家里拿了几斤花椒、连翘,还有一捆瓜蒌,简单聊了聊山上药材的品种,也没有多说,便马不停蹄开车往回赶了。
路途远,开夜车不安全,天明半途停留了一站,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早就出发了,当天下午三点多就到了老家县城。
天明没有站脚,和朋友立即赶往县城南面想租场地的地方。
“这地方太好了!”天明给天光打电话兴奋地说。
“怎么了?”
“我是说你同学去年介绍的那个场地,地方特别大,院墙和大门都是新修的,很适合咱们搞加工。”天明细数着场地的优点,尽管开了一天的车,很劳累,天光从电话里也能够听出来他的兴奋劲儿。
“去年看到我同学发给我的视频,记得那是一片荒草啊,院子里很乱的。”去年夏天的时候,天光同学安排人给他拍过当时院子里的场景。
“现在是冬天,看着好多了。你跟你同学说说,看看每年租金多少?”
“那我问问。”
天光挂了天明的电话,转手打给同学让帮忙协商,不一会儿功夫,同学回了电话。
“对方一年房租要五万,有协商空间。”
“我们想到院子里看看,不知道房东什么时候有时间?”天明他们看场地,并没有进院子,大门锁着的,现场也没有人,院墙又太高,上面镶嵌着玻璃碎片,根本翻不进去,天明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院墙旁边的路灯杆上大体看了看。
“我给你联系一下,等我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打了过来,“明天对方就有时间,我把房东电话给你,我也跟她说了,你们到时候现场谈。”
看完现场,天明和朋友都觉得不错。天明又把父亲和二叔拉了过去,两个人也都相中了地方。双方签合同付款,租金三万,对方给留了半个多月的收拾时间,这次天光欠了同学的人情。
搬家很快,不几日,散落在其他两个场地的东西就都汇集到了这个新场地,算是扎根了,最起码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能够痛痛快快干一年。
最早的场地,因为租金没有付完,有的东西还拉不走,第二个场地支付了协商后的款项,算是两清。
对于兄弟俩来说,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新场地,也是两个人干药材的第一个大本营。即便后面可能还有很多的事情,但最起码先有个落脚的地方,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北方乡村的冬天,色彩是单调的,东北的乡村尤其如此。
一眼望去,连绵起伏的群山几乎都是一个颜色,除了松树或松林能够呈现出一点绿或者是一抹绿外,其他都是灰暗的。
虽然没有了生机,但如果衬上飘落的雪花,景色也是相当壮观的。现在看着苍茫的一片,但在这苍茫下却潜藏着未被开发的宝藏,这是兄弟俩看到的,也是他们乡村创业的底牌。
老家的一年四季相对来说是分明的,当地的药商一般只做春、夏、秋三个季节的生意,到了冬季,大多也就选择“猫冬”了,即便有坚持在做的,规模也不大。
这些人说是药商,那也只是雅称,其实就是二道贩子,他们一般都是在收鲜货的过程中及时倒手扒一层皮,赚个差价,有一时卖不出去或者认为可能涨价的品种,就会晒干了“囤”起来,等待卖个好价钱。
冬天还想着要出货的,要么只是这个季节才产的几个单一的品种,要么就是在前面要价高没卖出去“砸”手里了,这个季节不卖,等到来年新品下来就更不好卖了。
大本营的场地是在上冻前租下的,距离县城二十多公里,交通便利,视野开阔,是一个好地方。
这原本是一所小学,占地七八亩,有二十多间教室。前几年在与其他学校归并后便闲置下来了,后来归了个人,房东把院落好好修整了一遍,虽然房子老旧了,但院墙和大门却还是很像回事儿的。
刚入驻的时候,院内的杂草有一人多高,几排大杨树,几堆玉米秸秆,几十个蜂箱,乱七八糟的东西着实不少。
那时候正好有一批药材急着加工,也就没上顾这些,后来等到都加工完了才翻过头来收拾。
整个场地,天明和父亲、二叔以及一个朋友收拾了个把月,才拾掇得像个样子,收拾出来的柴火少说也够烧半年的。
场地的环境十分艰苦,尤其是进驻的第一个冬天,很多设施都还不全。东北的农村几乎都是睡火炕的,就是想要睡床也必须得有火炉或是暖气,但远没有火炕住着舒服。
新场地,二十多间教室里只有一铺炕,睡不了几个人,还不具备入住的条件,天明只好买了几张床放在教室里作为临时的住所,没有玻璃就从其他房间串,总算弄出了一间可以凑合住的,又买了电暖器取暖。
连续几场大雪,宣告着老家已经进入深冬,这个季节是当地的农民最享福的时候。没有体力活儿,每天“三个饱一个倒”,保证喘气就行了,这样的日子还是很逍遥的。
对于天明来说,这个冬天不能选择“猫冬”的生活,场地不能闲着。
“收点儿什么好呢?”兄弟俩商量这个冬天怎么做。
“肯定得收能够调动农户采集积极性的。”天明分析道,“咱们老家这边的药材品种有很多,只是一直没有被开发出来,没有收的自然也就没有采的。可采收也是一笔账,收购价格低了,农户没有积极性,也就收不上来货,收购价格高了,农户积极性是上来了,咱们的利润空间又没了,咱们得找一个折中点。”
天光点点头,说了他的想法:“冬季收药材,有弱项,没有人愿意去采,但也有好处,竞争少。”
“是的。”
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后面的很多事情印证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