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www.piaotian.net,最快更新曲末萧笙寒 !
楼下的辛末在继续火上浇油:“真是可惜,枉你一片深情,甚至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也夜闯军营救他,而他却对你如此的无情无义。你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啊?”
皇煜笙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就在几天前,他与莫寒二人一起离开羌国营地,朝岩城进。他率先开阵,只为了引开辛末等人的注意。本来,他是不会被人现的。但是,赶到岩城门外时,他现随他们一起出来的侍卫,多数都跟在他的身后保护他。一问,才知道莫寒带着剩余的三人,朝畨颜军营的方向跑去。
当下,他就领着一干人等折回去找他。在寻找他的路上,便碰到了带着士兵巡逻的雒昙。两队人马当场便打了起来,随着他一起的羌国战士全部被斩下级,埋于白雪之下。而他,也因为担心莫寒的安危,一时分心,受了重挫。若不是反应够快,他大概,也会当场毙命。千辛万苦的逃回岩城,身体好了一点后,便再次急不可耐的夜闯畨颜。
畨颜军队的保卫措施相当的严密。第三次闯入,他又被辛末等人现。这一次,他们没有伤他,只是用轮攻的战术逼得他必须得退回岩城。如今,听见辛末说,是他自己自动送上门去让人折磨自己,他怎么能不气。他拼了命的保护他,而他倒好,就那样的轻轻一挥手,轻而易举的将他的努力变成了泡影。
人生在世,谁能无过。
难道,就因为自己做错了几次,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判了死刑吗?他怎么甘心?
顾清流觑着皇煜笙的脸色不对,连忙又唤了一次“殿下,殿下。”
皇煜笙微微的扯了扯唇。
当下,顾清流心中咯噔一下。殿下的反应有些不对。下意识的拦在他的面前,道:“殿下,你可千万别相信辛末那卑鄙小人的话。”
皇煜笙并不回答。空学不来风,无风不起浪。就算辛末再卑鄙,再小人,他也不会用这样低贱的方法来激怒别人。唯一的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句话,真的是出自他之口。他当真是那样的恨自己啊,恨到要让他亲手杀了他。他是要让自己一辈子活在自责与愧疚之中吗?他是要让自己抱着他的尸体过上一辈子吗?啪的一声丢下手中的弓,他冷笑道:“枉你还跟我生活了十几年,竟然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按照你的意愿去做过事了。”
听着皇煜笙的自言自语,顾清流冷汗直冒。嗫嚅了半天,才轻声问道:“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皇煜笙冷冷一笑,道:“端张凳子过来,我要看看他们到底要用些什么办法折磨莫王爷。”
顾清溪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他刚刚没有听错吧,殿下竟然用那样云淡风轻的话说,要看看他们用什么办法折磨莫王爷?他不是将莫王爷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吗?怎么这会儿,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又偷偷的看了几眼他,后者脸色不变。忙不迭遣了一个小兵,去军营内端来一张虎皮凳子,摆在视野最广阔的平台之上,恭恭敬敬的邀请皇煜笙坐了上去。
顾清流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准殿下的脾气了。若是以往,他看见莫王爷被人家这样对待,一定会不顾死活的冲出去与别人斗个你死我活。可现在,不但没有冲动,反而还一派闲适的坐在凳子上,看风景,不是,是看热闹。
“顾大人。”才刚回过神来,就听见皇煜笙冷冷的声音。
顾清流连忙点头哈腰的问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就这样看戏多无趣,去将城内将所有的炮竹都给我拿来。”
顾清流眨眼,再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转身就吩咐小兵回去搬炮竹。太子殿下该不会给气疯了吧,不但不指挥众人打仗,反而还嫌这场戏无趣?
辛末摇着一柄桃花扇,笑吟吟的看着城墙上来来去去的众人。立于风雪之中的将士们个个面面相觑,打仗不都是将领一声令下,然后两方人马就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吗?为什么,今儿个这两方的主帅却连个p都不放?难不成,是要让大家站在这里比谁站得更久?
鲜血才刚刚溢出伤口,就被结成了血红色的冰块。身体,早就冷得麻木,就算是咬破了嘴唇,意识仍然是越来越远。莫寒勉强撑开双眼,见到两方人马并未交战,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苦苦的笑,逼得他杀死自己?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伎俩,恐怕也就只有自己会想得出来吧。但是,终归是有一个好处啊。自己在辛末手中,辛末自然就会放松警惕。更何况,畨颜大部分军队都到了岩城,后方留下的只需要白苏一半军队,就可以歼灭。所谓的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不就是如此么?所以,他也不算太笨是不是?
不一会儿,城墙上就堆上了好几大捆红彤彤的炮竹。皇煜笙亲自上前,拿起一捆炮竹,挂在长矛上,掏出火折子点燃后,便直接甩了出去。
啪啪啪的声音十里之外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皇煜笙皱着眉头拍了拍手,道:“把这些全部点燃,给我扔去畨颜军队。”
开始时,对于扔来的炮竹,大家也没当一回事。皇国的军士们,更是觉得纳闷,这炮竹又不是大炮,扔出去能炸得是谁?畨颜的将士们对于那些在脚底下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压根就不屑一顾。直到,一个士兵因为疏忽,而被爆开来的炮竹炸瞎了双眼后,士兵们都被接二连三的炮竹不多不少的炸伤。
众人便再也不敢大意。
皇煜笙脸上的表情终于有片刻的和缓,道:“开弓,射箭。”
辛末不是省油的灯,见皇煜笙依然拉开了作战的阵势,忙吩咐众人竖起盾牌,抵御如雪花一般细密的箭雨。
雒昙那边也不松懈,一边劈断破空的箭矢,一边让人抬着大象腿粗的木头桩子去撞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