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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老者儒服方巾,手持长剑。另一名老者身穿白色长衫,双手负后。那名妇人则着青色长袍,素手握着一柄翠笛。光头武将生的豹头环眼,相貌粗犷。
他头上没有戴战盔,光光头顶没有一丝毛发,只有一条蜈蚣似得长疤从脑后延伸至眉角,容貌更加骇人。
伟岸雄壮的身躯上则是一套青色的战甲,精致的甲片上布满云纹。宽阔的胸膛前是一块护心宝镜,一条五爪的青龙盘踞其上。龙口向外咆哮,几乎要跃甲而出。背后的黑色披风已经有几处破损,却更显出大将的百战雄风。
他手中擎着一柄双手战斧,柄有一人来高,斧轮却长二尺有余,光滑的斧面上泛起青色的寒光。
武将大斧向前一指,喝到“御法天王,你袭击官兵,盗取国宝玉简,今日你招法已尽,党羽皆亡,还不束手就擒。”“吴殿使,”御法天王在黑色的袍袖中取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八寸短剑,淡然道“我魔霄宗有今日确是命数。
但凭一小卒的伎俩还胜不过本宗主。”“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吴英大吼一声,他单手持斧,向前奔去,人还未至,斧刃已锋芒毕露。御法天王双腿未动,身形先动,右手执剑,向后急退。无论平坦的广场,还是破损严重的阶陛,在天王脚下,都如冰面一般。
用诡异的身法,直退三十余丈,径直滑到台阶之上。对方滑行的速度竟然比远快自己的奔跑,吴英踏住块白玉方砖,身形跃进数丈,连续几次,已到台阶之下。
御法天王依然双腿不动,从台阶跃上大殿的屋顶。玄袍天王冷道“百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殿使如此争功,武运已绝。”
他左手摊出,掌心间腾起一缕金色的火焰,随着他几点呼吸,起初只有豆点大小的火焰,旋即熊熊而起,掌心上升起的火球直径足有一尺。
他把火球往前一递,紧紧追击至阶下的吴英立即收住身影,点步后退,一股冲天火柱随即在吴英刚刚移身处腾起,飞扬的火焰在将军的护身气劲上烧的嗞嗞作响,直到将军吐劲才驱散余火。
“万!”御法天王神情严肃,口吐法诀,右手短剑在自己的左腕上一划,一抹鲜血染上玄色剑身。
不好,感受对方的身边灵气大盛,吴英心中暗叫,他周身真气涌动,大斧一挥暴起电光,十三道雷霆破空劈向对方,径直争先,交错而进。
“剑!”御法天王法诀不断,左手的火球一晃,空气中燃烧起一道红色的火墙,十几道电光打在上面扬起无数的电花,与激起的焰羽化为无形。
吴英招式无效,不敢托大,大斧横在胸前,双腿扎住,昂然而立,全身真气暴起,战甲上的云纹都有如活化,浮动起来“齐!”御法天王竖起短剑,剑刃上的鲜血迅速染变了玄色的剑身,他苍白的面孔也快速的干枯下去。
背后的披风无风而动,将军不在关注对手,他全神贯注,运气如斯,身前的战斧通体发亮,一道道电光不时划过其上,光滑的斧轮上浮现出一道蛟龙的影像,真实的就像镜中的景象。
“飞!”御法天王将右手的一尺短剑丢进身前的金色火球之中,短剑穿火而过,遍体带起金黄的火焰。在它身后一支支与它完全一样的短剑也跟着依次飞出。一支支的短剑出巢的雨燕,盘旋而起,直指武英殿使。
而吴将军此时也运气至巅峰,掌中战斧豪光大起,斧轮上蛟龙盘动,宛如活物,他舌灿春雷,暴喝道“雷鸣九天,御者为王。”斧轮光滑的表面腾起无数的雷光,交织的电丝在斧面上有如沸腾的水面。
白哗哗的一片电网中,硕大的电光长鄂首先从斧面伸出,而后一条数丈的雷电长蛟脱颖而出。广场之上,精甲武者身侧飞出电光蛟龙,两者的气劲和雷光交汇在一起,豪光大作,气势惊人。
在大殿的檐上,金色的火焰中不断的有飞剑幻化而出,成百上千把的飞剑像大群的禽鸟,盘旋在广场的上空,顷刻间,像雨燕归巢般袭向吴英。
将军纹丝不动,袭来的飞剑被他周身暴起的真气和蛟龙的雷电所阻,剑身上的火焰和真气雷电打的噼啪作响,飞击的短刃不住的弹开划偏。
蛟龙也不特别的动作,只在主人身侧游动,青白色闪电化成的灵兽只是随意的摆尾,就击飞了数百把来袭的飞剑。大殿顶的御法天王左手火焰已经燃尽,化成了场上万把飞剑。他捏指成诀,不做无谓的攻击,召回飞剑。
一万把飞剑在他身侧头顶盘旋飞舞,它们泛着的金黄火光接连起来,就像熊熊的篝火燃烧在空中。
“灭敌!”吴英将全身真气灌入斧中,心念灵动,身边雷电蛟龙掀起磅礴的气势,傲然而起,扑向大殿上身穿玄色长袍的御法天王。同样,天王手指虚点,万把飞剑如臂使指,在空中迅速变换阵型,剑上的火焰暴起,每把飞剑都高速的自转起来。
颤动着发出嗡鸣,速度之快,就连大殿上的瓦片也共鸣起来,在自转的同时,所有的飞剑列出旋风的阵型,如龙卷样旋转起来,击向蛟龙。
咆哮的蛟龙与狂啸的飞剑风暴都一往无前的冲向对方,轰的一声,火焰与雷霆相互撕裂,直径数丈的黑色烟柱腾空而起,好似黑色的巨蟒在空中扭动,无数道电光和烈焰以烟柱为中心肆意的激射起来,就像蟒蛇产下无数小蝰。这些乱流肆意飞射,无数的白玉石被它们击中,或裂,或碎,或燃烧起来。
那些广场中的遗骸被击中则毁的尸骨无存。连广场上吴英的三个同伴也纷纷的施展手段,回避着这些可怕的乱流。
儒服老者挥动长剑,升起数道土墙。青衣妇人吹动翠笛,摇曳的碧竹将她环绕其间。白衫老人双手放在身侧,深吸口气,在他的身前一道半透明力场护住其身。
失去控制的飞剑火焰和雷霆闪电打在这些防护上,腾起道道黑烟。本宗的至高剑术本可以轻松击溃那条小小的电蛟,只是之前的连番大战,特别是使用过传说的秘法,让身为魔霄宗主的御法天王也无法驱起御神剑阵,只能拼个两败俱伤。
法术湮灭的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从殿顶跌倒下来,原本乌黑的长发,已然斑白,两颊深陷,颧骨凸出,精力几乎灯枯油尽,只有一双血红的双眼,还放出凶狠的目光,却已然是英雄末路。
在他前方,浓密硝烟中透出一副伟岸的身影,虽然衣甲也有残破,脸色同样苍白,但是吴英依然步伐稳健,大斧背在身后,缓步的走向长袍残破的御法天王。
就在吴英以为大局已定之际,一个年轻的身影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年轻人身穿无领的衣衫,就像一个口袋套在身上。下身穿着奇异蓝色布料的长裤,手中拿着一柄木制的柺棍,挡在了御法天王的身前。
连在后面观战的三人也不清楚这个奇怪的年轻人是怎么出现的。这洄龙峰顶高千丈,常年云雨密布,乱流横生,无论是御风还是行云都不可能上来。
唯一的可能就和自己一样,从山下杀上来。可无论是从自己背后身前经过,怎么也不知道逃过三人的监视啊。
刚才御法老贼和吴将军大战之际,这三人除了关注战况,也一直提防着贼人有奥援前来,却不知这年轻男人是从何而来,看着身前的年轻身影,瞧着他身上的怪异服饰,吴英心中不由得暗惊。
惊的不止是他的突如起来,更是对敌人本能的感觉。这年轻的男子只是随意在自己一站,就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感觉。渊渟岳峙有如一座大山立在身前。
自从功成为国效力以来,吴英经历过无数的大战,也遇到过许多强者。无论是草原上的蛮骑祭司,还是南荒的诡异大巫,更不用说是中原的术士武人,都不可能随手一站让他止步。
但是刚才他的武者本能告诉他,必须止步,那虚指的手杖点在地上,仿佛是划下了生死的界限一样“年轻人,你快些离去吧。”大成王朝,二品武英殿使吴英,罕见的开始用嘴巴来说服他的敌人。
虽然在此之前吴英也常常说服敌人,但都是依靠他的雷斧神蛟来说服,这是吴英出道以来第一次不愿意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吴英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从何而来,此地之事与你无关,与朝廷钦犯混在一起,小心连累家人。”年轻人不置可否的撇了他一眼,眼神中流出一丝鄙夷。吴英脸色不由的涨红,连同他头顶的疤痕都有些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