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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任啸徐的脸上已经有了醉意,顾家臣的脸上也已经有了倦意。
这大厅是在水上,墙壁围得四四方方,皆是实木,漆红雕花。每一边有一扇大窗户,几乎占了大半边的墙壁,窗外是兰园明珠湖。
夜色四溢,湖水细细流淌,闭目凝神可闻潺潺之音,更甚丝竹管弦歌调婉转。厅内的公子哥儿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觥筹交错,斗鸡走狗,尽兴玩乐。任啸徐有些醉了,程忆周像是在生闷气,云紫苑和季泽同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像是在拼酒。
窗外天空是蓝丝绒一样的华丽,月亮的形状像一半西瓜。月光清幽,照在明珠湖畔的草丛里,照在娇娆绽放的月季花瓣上,照在傲然挺立的凤栖梧上,照在浓密碧绿的荷叶上。
偶尔有夜风吹过,吹得叶子簌簌作响,那响声在层层夜幕中传得很远,像是跑过了什么动物一样,朝远方溜去了。
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顾家臣从案几的果盘里挑了切好的西红柿,用小叉子叉起来喂给任啸徐,好帮他解点酒。任啸徐的脸上像染了胭脂,白生生的皮肤中透出一大片粉嫩,他呼吸灼热,目光温润,双眸仿佛氤氲着一层水汽。
顾家臣把切得薄薄的西红柿递到他唇边,凉凉的果肉碰到他发烫的嘴唇。任啸徐深情款款地回望,嘴唇微启,把果肉抿进嘴里。顾家臣的心砰砰直跳,手指微微颤抖,脸上的殷红分不清是酒的缘故,还是情的缘故。他忍不住又低下了头。
任啸徐伸出手去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道:“我还要。”
他的眼神暧昧,略带三分诱惑,顾家臣赶紧转移视线。他举起小叉又从果盘里挑起一片西红柿,送到任啸徐身边。那西红柿切得太薄,叉起来之后有点不听使唤,顾家臣手一抖,果肉就掉在任啸徐的裤子上,啪的一声,把顾家臣唬得一震。
西红柿红红的果汁浸在任啸徐裤子那昂贵的布料上,像是被冲淡的血迹。顾家臣心疼买裤子的钱,赶紧拿手把那片西红柿扒开,却听到任啸徐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果肉掉落的地方在大腿上,顾家臣拿手一碰,任啸徐就有感觉了,两腿之间撑的鼓鼓的,眼神也有了欲望。
顾家臣还愣在那里,脑子里嗡嗡直响,思索着该怎么办。上回他喝醉了,连季泽同都不管,直接把自己扛到卧室去,结果出来之后发现季泽同服毒……这段回忆卡在顾家臣的记忆里,就像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强硬地对付只会让那根刺越陷越深。
好在这里聚集的都是些有门有第的公子哥儿,玩什么他们都见怪不怪。任啸徐带个男人来,他们也觉得很正常。
中国的贵族阶级自古就有男色之风,虽说新中国开国之后,贵族这个玩意儿早就没落,但是如今的红三代也养出些贵族范儿来了。
何为贵族,绝对不是说有钱有权有势力就叫贵族。高尚、宏伟、壮丽、杰出、卓越、极致、有教养、有传承,才叫贵族。他们控制着资源,享有特权,重视血统,崇尚优雅,善于享受,并且世代皆有政治联姻。
他们可以从拥有高尚的道德,也可以从根本上无视道德。因为贵族是小众,所以约束大众的道德规范对他们而言可有可无。在他们的世界里,婚姻和爱情完全剥离,只要完成了家族联姻和生育后代的任务,他们要和男人玩还是和女人玩都可以。
顾家臣一直觉得他和任啸徐之间的矛盾属于阶级矛盾。
他活在底层的社会里,卑微,低下,弱小,在意别人的眼光的程度往往都超过了坚持自我的程度。他必须服从许多的规定,随大流,并且把自己嵌入一套固定的价值体系,最好不要有任何突出的表现。
任啸徐则生活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他高傲,娇纵,强大,凌驾于万万人之上,俯瞰众生。他完全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可以制定规则,聚集了芸芸众生的世俗的洪流,只不过是他生杀予夺的场所。
他们的生活完全是一张纸的两面,本来应该走到天荒地老世界末日都没有交集。谁知道命运这把剪刀,拿着缘分的胶水,把他们硬生生粘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正面和反面从此交汇,时间和空间都被扭曲。
有些事情顾家臣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能理解。事实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变成真理,时间浇筑的围墙保护这它们,不容人有任何的质疑。
任啸徐的身体离得他越来越近,顾家臣觉得周围的空气如同寒雾一般,包裹在他的四周,而任啸徐就是那唯一的一点热源,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靠近,想要和他融合在一起。
顾家臣身体僵硬如同一尊雕塑,任啸徐灼热的呼吸就在耳边。他感受着耳朵旁边那一团混杂着湿润的热气,深深呼吸。任啸徐掰过他的脸来,让他正对着自己,额头相触,顾家臣眨着眼睛,任啸徐长长的睫毛扫在他脸上,有些发痒。
四目相对,四唇相接,牙齿与牙齿碰撞,舌头灵巧地纠缠。顾家臣感觉到自己腰际被两条粗壮的蟒蛇一样的手臂给缠住了。他也伸出手去,从任啸徐的腋下穿过,勾住了他的肩膀。
耳边杯盘酒箸之声恍若不闻,任啸徐如同沙漠中饥渴的旅人一般,不断从顾家臣嘴里夺取他的甘露。嘴唇干裂发烫,微微肿痛,顾家臣不由得皱起眉头。那吻来得太激烈,等他们俩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已经有了淡淡的腥咸气味。
任啸徐赶紧松开了嘴唇,捧着顾家臣的脸看来看去,没有发现伤口。他正纳闷,却发觉顾家臣盯着自己发怔。唇边痒痒的,好像有东西流下来。
顾家臣赶紧不好意思地拿起一张柔软的面纸,按在任啸徐嘴上。看到洁白的纸巾上那一抹血红,任啸徐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嘴唇流血了。顾家臣的脸涨的像番茄,那红色像要滴下来一般,手里的那包面纸被他捏得皱成一团,他低着头极为羞赧地说:
“不……不好意思,我好像咬到你了。”
任啸徐闻言大笑,拧着他的脸蛋说:“你也长出息了,敢咬我。”
顾家臣赶紧把目光转向别处,谁知道他刚别过脸去,就看见那边一个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儿看着他暧昧地一笑,还举起酒杯来朝他扬了一扬。顾家臣赶紧又把脸转回来,眼底里满是羞怯和不安。
任啸徐只是悠悠地喝着酸梅汤醒酒,淡然地说:“没关系,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在这里,顾家臣自然是不会那么担心的。这种场合里的东西谁也不会出去乱说,保密工作如同中情局一样严丝合缝。就算发生了什么事被记者拍到了,也不敢拿出去报道,最多收他们点钱,把消息卖回来。只有在医院那样的公共场合,他才需要特别注意,不敢和任啸徐做出太过亲密的举动。坊间的八卦可不是盖的,消息总会不胫而走,收拾起来非常麻烦。
散场之后,人人各回各家。
云三是不想回自家的,说家里就他一个人太冷清,就把程忆周生拖死拽拉上车,说要找个高地方看夜景。顾家臣本来应该和任啸徐坐一台车,可他心里有点事儿,少不了把季泽同拉到他原本坐的那辆奔驰上来。季泽同拗不过,只好打发自家的车先回去,然后和顾家臣同坐一车,跟在任啸徐的普尔曼后面,一行人在夜色中驶向任家大宅。
顾家臣有些不安,他先问了蓝釉的事情。季泽同打着呵欠说:
“蓝釉能搞出什么事情?他们蓝家在西南混得再开,那也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这大好河山早就易主,就算蓝家的旧部再回来,也不过是群小混混,能不能立足还得任二爷说了算。”
顾家臣讲出了自己对莫如宾那点心眼的担忧,被季泽同翻着白眼不屑地数落了一顿:“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儿?你们家那位要弄死莫如宾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你说得他好像很厉害……什么都是二爷说了算,那他哥哥呢?你们家任啸怀呢?”
季泽同闭着眼睛说:“他们俩之间的事情我不管。”
顾家臣突然握住季泽同的手,很严肃认真地问:“泽同,你告诉我,是不是啸徐他爸爸……早就内定了啸徐当继承人了?要不怎么他才上大学就让他进公司?遇到事情也全是他做主,这样的场合他哥哥竟然都不来参加……你老实告诉我,他哥哥在公司里那太子爷的身份……是不是演出来的?”
季泽同有些不耐烦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你以为你是谁?任家的少奶奶?叫你两声还你还当真了。实话告诉你,对任啸徐而言爱情不过是种消遣,他喜欢你,拿你寻开心解烦闷扫压力,就是这么简单。就算他要留你一辈子,也不会仅仅因为他喜欢你,说不定是因为他根本懒得甩了你,才留着你在身边……”
顾家臣不说话了。夜幕沉寂如同深邃的大海,没有阳光,没有温度,冰冷刺骨。他静静地望着窗外,脑子里是一排一排的乱码。季泽同的话让他心里堵得难受,敏锐的直觉又让他如芒在背。
他总觉得有人不怀好意,莫如宾也好,蓝釉也好。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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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